辛亥革命在宁夏：文明灿烂，民军攻打府城

01　辛亥革命在宁夏

清未民国初，宁夏地区的行政建置与隶属关系，基本上沿袭清代旧格局。1912年至1929年，宁夏全境均隶属于甘肃省，其中今同心县以北各地属宁夏道（驻今银川），固原地区属泾源道（驻今平凉）。民国二年（1913年），宁夏府改名朔方道，为甘肃省辖一级地方行政机构（相当于今之地区）。同时改灵州为灵武县、宁灵厅为金积县、花马池分州为盐池县。固原直隶州原属之平远县划归宁夏道并改称镇戎县，后又改为豫旺县（即今同心县）。在宁夏道置宁夏护军使，兼辖西套蒙古两旗（阿拉善旗、额济纳旗）。民国时期今固原地区一直属甘肃省，清末民国初，南部六盘山地区设有固原、隆德、海原、化平（今泾源）四个县。

灵州和府城相继光复

1911年11月19日晚，宁夏府城（今银川）早早就被冬日的夜色所笼罩，城里的居民们已经进入了梦乡，突然，从街道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脚步声。在明亮的火把照耀下，一支队伍直奔宁夏驻军中营衙门，那里是宁夏府城重要的军事据点。一时间，中营衙门前枪声大作，人声鼎沸，呐喊声、嘶杀声混成了一片。天亮后，打开户门的人们惊讶地发现，在宁夏府城中心钟鼓楼的最高处，悬挂出一面写有“支那革命大元帅孙”的白色大旗。原来是革命爆发了！

孙中山像

这场发生在冬日夜晚的战斗，就是辛亥革命中宁夏民军在攻打府城。辛亥革命前夕，宁夏虽然偏居西北一隅，但战略地位非常重要，是拱卫关中和秦陇的屏障，又有“塞北江南”的美誉。随着清末中国半封建半殖民地局面的形成，清政府成为外国侵略者的走狗，对内采取高压政策，对外俯首乞怜，为了筹集镇压各地农民起义的经费，清政府变本加厉地进行盘剥搜刮，导致城乡破产，民不聊生。宁夏地区民族矛盾激化，外国洋行和传教士也开始进入这一地区，进行商业侵略和宗教渗透，加剧了宁夏地区的社会动荡。清同治年间，清廷派左宗棠任陕甘总督，指挥湘楚各路大军镇压西北回族穆斯林人民的反清抗暴斗争。与此同时，哥老会这一活跃在社会底层的帮会组织，也随着清军传入宁夏。这些哥老会会员，成份复杂，生活窘迫，成为社会主要的不安定因素。哥老会组织在银川、平罗、灵州、中卫等地秘密结社，先后建立“贺兰山堂”“西泉山堂”“武威山堂”“铁血山堂”等组织，会众包括军队中下层军官和士兵、普通商贩、贫苦农民、小手工业者等。

清宣统三年（1911年）10月10日，武昌首义打响了辛亥革命第一枪，全国立即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反清浪潮。1911年6月，在兰州的“西北革命同盟会”就派出同盟会会员刘先质、吕锡有等人到宁夏开展工作，积极联络具有广泛社会影响的会党组织。宁夏哥老会首领高士秀、刘华堂等人，被孙中山的革命思想所吸引，纷纷加入同盟会组织。为了适应革命形势的发展，宁夏建立了“宁夏革命同盟会支部”，由刘先质总负责。革命党人和会党组织密切合作，把哥老会组织变成革命的骨干力量和战斗指挥部。

10月22日，武昌首义的浪潮波及陕西，陕西同盟会在西安发动起义，一举光复省城，组建了陕西革命军政府。为了使革命迅速形成星火燎原之势，陕西革命军政府要求宁夏革命党人火速起义，策应西安的革命活动，牵制甘肃清军反扑，以减轻陕西的军事压力。宁夏同盟会接到陕西传来的十万火急的“鸡毛传贴”后，于11月14日晚在府城东岳庙召开各方联合紧急会议，决定举行起义，会议推举同盟会会员刘先质为宁夏民军起义总指挥，高士秀为副总指挥；会议还决定兵分两路，一路负责进攻宁夏府城和平罗等地，一路负责进攻灵州和横城等地。

清陕甘总督升允（前左）(www.xing528.com)

11月17日，高士秀等人协助灵州哥老会首领高登云、马连第举行起义。一举攻占了灵州城，并宣布成立了灵州革命军政府，高登云被推举为大元帅，马连第为副元帅，杨忠厚为参军。此后，高士秀按照军政府命令，于20日傍晚攻占横城，打开了灵州通向宁夏府城的门户。

灵州光复的消息传到宁夏府城后，极大地鼓舞了起义军的斗志。哥老会首领刘华堂等联络府城驻军中的会党人员，决定里应外合，一举攻克宁夏府城，11月19日晚，在事先联络好的宁夏府巡官刘照黎、镇台衙门教官刘复泰的响应下，刘华堂率领由会党组成的民军围攻中营衙门，枪杀代理镇台贺明堂。接着在内应士兵的帮助下，刘华堂、刘复泰等人率领民军一举攻占宁夏府城。宁夏军政官员闻风而逃，宁夏道台孙廷寿和知府庆隆逃匿民间，宁夏县知县陈元骧逃到城郊，被民军杀死。宁朔县知县高秉彝带领全城文武官员投降民军。经过一夜的激战，宁夏府城光复。此外，起义民军“南路策应队”还攻占了府城以南的大坝、叶升、玉泉营等地。11月21日，平罗县城的义军在王之滨、马跃川等领导下也光复了县城。宁夏全境到处飘扬着革命胜利的旗帜。11月23日，“支那宁夏革命军政府”正式宣告成立。为了进一步稳定社会秩序，宁夏军政府颁布了《临时新政大纲》十条。宁夏府城内外，城乡各地，家家户户纷纷插上写有“顺南”二字的三角小旗，表示响应革命，归顺南方，服从武汉革命军政府的领导，清廷在宁夏的统治在革命的风暴里土崩瓦解。

平罗钟鼓楼（平罗县境内）

宁夏府城光复后，盘踞在满城（今银川新城）的清军时刻伺机准备反扑宁夏府城。为了解决满营军事威胁，12月2日，宁夏革命军政府首领刘先质率领民军千余人进攻满营，由于民军多系哥老会成员和新募士兵，缺乏训练，装备陈旧，战斗力不强，很难攻克拥有坚固城防和强大火力的满营，双方在满营城下展开了拉锯战，革命军首领刘先质不幸牺牲，民军被迫退守府城。

宁夏革命失败

宁夏蓬勃发展的革命起义，震动了西北各省。清廷顽固派陕甘总督长庚、陕西巡抚升允等非常害怕宁夏的革命烈火漫延各地，急忙调集各地的清军武装及地方团练，对宁夏民军进行疯狂反扑。命令甘肃提督马安良从进攻陕西的东征军中，抽调其干将、帮统马麒所统领的六营清军，星夜直扑宁夏。同时，在革命前夕逃往兰州的宁夏镇总兵官张绍先（回族）也率领部分军队回到中卫，并攻占了广武。张绍先还利用宗教关系以及地方团练与会党的矛盾，唆使当地地主团练进攻起义军，并对这些反动武装大肆封官许愿，要他们自备人马武器，为清廷效力。

12月中旬，马麒统领的清军（时称西军）杀气腾腾地到达广武，与张绍先所部及各地方豪绅民团会合，分东西两路围剿起义军，分别进攻河东河西的起义中心宁夏府城和灵州。东路由马麒部李自正率领马、步军二千余人，直扑灵州城、横城等地；西路由马麒亲自统领，沿黄河西岸进军宁夏府城。12月19日，马麒率领西路清军攻占叶升、杨和两堡，先头部队直扑宁夏府城近郊满营附近，并派遣人马沿贺兰山迂回前进，以包抄围攻满营民军的后路。满营里的清军也全部出动，向民军发起疯狂反扑。民军腹背受敌，无力抵挡，只好退回府城，准备固守待援。12月20日，马麒和满营清军会合后，迅速从东、西、南三面包围府城，城中义军首领刘华堂、刘复泰等率众坚守城池，多次击退西军进攻。马麒和张绍先见强攻不成，便派奸细混入城中，策动民军标统、原清军管带牟宪章和营官王成银等人率部叛变。牟宪章等将民军首领王连升、李麻花等人杀害，并打开城门投降西军。府城民军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虽然奋力抵抗，坚持战斗，终因力量过于悬殊，被西军攻破府城。刘华堂率领起义军余部突出重围，向平罗、石嘴山一带转移。

东路清军和河东地主豪绅的民团从广武出发后，进攻灵州和横城，民军首领高士秀指挥所部进行坚守，但由于兵力不足，又多为临时招募，武器低劣，坚守灵州和横城的高登云、高士秀二人，为了保存实力，以图再举，都先后率部向陕蒙地区撤退，途中因受到敌人袭击，其队伍基本上解体。宁夏辛亥革命的熊熊烈火，虽然最终没能完全摧毁清王朝在宁夏的坚固堡垒，但却打破了西北顽固派妄图保清废帝西逃、重新复辟的美梦，并使民主共和的观念初步深入到宁夏百姓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