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康熙皇帝访宁夏
康熙亲征噶尔丹
康熙皇帝平定三藩之乱和统一台湾之后,抗击北方沙俄侵略和歼灭噶尔丹分裂势力,便成为康熙年间又一场严重斗争。康熙三十六年(公元1697年)初,为了彻底平定噶尔丹叛乱,康熙帝西巡宁夏,并在宁夏地区驻留30天,其中在宁夏府城(今宁夏银川老城)停留18天,这就是被后来的野史小说家们炒得沸沸扬扬的“康熙访宁夏”。
康熙初年,噶尔丹统治了蒙古族准噶尔部,势力渐渐强大起来,他们先后兼并了蒙古和硕特部和杜尔伯特部,把另一支蒙古土尔扈特部排挤到俄国伏尔加河流域一带,又把和硕特部的人赶到青海、西藏。噶尔丹控制了阿尔泰山周围地区以后,又继续向东进兵,进攻喀尔喀蒙古和漠南蒙古。更为严重的是,噶尔丹与沙俄侵略者勾结,从东北黑龙江流域、北部喀尔喀蒙古、西部厄鲁特蒙古,直逼清王朝。康熙二十九年(公元1690年),噶尔丹率兵南下,逼近乌兰布通(今内蒙古昭乌达盟克什克腾旗境内),震动北京。
康熙帝亲征噶尔丹前后共三次。其中第三次,康熙决定从西路宁夏发兵北伐。康熙三十六年(公元1697年)二月六日,康熙由皇长子允褆等随驾,离开北京,经大同、榆林,于三月十七日抵达安边,开始进入宁夏境内。
宁夏总兵王化行迎驾,并奏请“行围花马池(今宁夏盐池),以观军容”。康熙阻止了围猎和兴军远迎的奏请,他说:“今噶尔丹尚未扑灭,正是有事之际,马匹关系紧要。宁夏兵丁来花马池,往返需七八日,马匹必致疲瘦。夫猎兽,细(小)事耳,图噶尔丹为急,今罢猎而休养马匹以猎噶尔丹……俟朕至宁夏,空暇之日再阅尔军。”
康熙皇帝像
康熙在宁夏的三十二天
三月十八日,康熙一行驻安边城东。十九日,驻在定边。二十日驻花马池(今宁夏盐池)。康熙轻车简从,沿着明朝时期修筑的东边墙(长城),于二十四日行至横城黄河渡口渡河,当日野营于河西岸,在横城渡口举行了祭祀黄河仪式,派大学士伊桑阿祭拜“黄河之神”。
次日,康熙登上渡口高亭,向西远眺,黄河如同巨大的白色飘带横贯南北;举目东望,蜿蜒崎岖的明长城像一条匍匐在茫茫戈壁中的巨龙,千曲万盘,绵延千里;回首南看,一望无际的农田绿洲,依丘起伏。康熙被这金沙、绿州、长城、古堡、烽燧、长河的塞外美景所陶醉,于是即兴写下了一首七言绝句诗《横城堡渡黄河》:“历尽边山再渡河,沙平岸阔水无波。汤汤南去劳疏筑,唯此分渠利赖多。”诗中对宁夏平原引黄河水灌溉农田,赞誉有加。今人在这里修建了“康熙古渡口”和“康熙渡河碑”,供人们凭吊。
三月二十六日,康熙一行来到宁夏府城,驻在原宁夏总兵冯德昌府第(今银川第一职业中学)。正逢宁夏著名宿将赵良栋新故,康熙命皇长子允褆及随驾部院诸臣前往赵府祭拜。
清代宁夏驿道图
三月二十七日,川陕总督吴赫朝见。康熙帝谕示说(大意):“朕巡幸沿边地方,巡查各地村落人口和生活情况,以及田地肥沃贫瘠状况。从山西到陕西,走了二千余里,直达宁夏。只有朔方地区依赖黄河水,疏渠灌田,宜于稼穑。现在正值春耕之时,朕实在担心有些官员不体察朕的心意,利用朕驾临宁夏之际,调派军队,借口供给,扰累百姓。现在影响了春种,秋天能有什么收成?现今一切军需粮草,都已储备好了,足够用了。至于侍从人员,一概从简。所有马匹,都在野外水草丰茂的地方放牧,不许再到民间摊办草料,烦扰百姓。违者必究。还要遍告百姓,各安本业。商铺没有停业的,田地没有撂荒的,这才不辜负朕的一片真心啊!”
三月二十八日,大学士伊桑阿遵照康熙帝旨意,抚恤在昭木(莫)多、瓮金等地征讨噶尔丹时阵亡的宁夏官兵。又派内大臣常泰祭奠前提督陈福,派大学士伊桑阿再次祭奠已故将军赵良栋。这一天,康熙还出宁夏城北门,检阅了绿营马步兵操练。
三月二十九日,康熙帝登上府城南门城楼(今银川南门楼)巡防阅阵,检阅了八旗前锋黑龙江兵。(www.xing528.com)
清军大战准噶尔部
康熙帝在宁夏府城暂住期间,除亲自部署出征的各项军机事宜外,还多次召见宁、陕、甘地方军政要员,谆谆告诫他们说:“朕巡行到宁夏,见沿边地方土瘠民贫,但兵丁非常精锐,对他们要多加抚慰。”又以沿途所见民生之艰、听奏陕甘等军营中冒领军饷、克扣兵丁银粮成风之事,训斥他们说:“尔等武臣,多出身行伍,一旦居官,顿忘在昔为兵之苦,而克扣粮饷,于心何忍!”康熙帝对西北边民强悍可用,深有感慨。他认为宁夏军队“尤胜他郡”。在对各路军事统帅训诫时还多次赞扬固原将士:“朕巡历诸省,观绿营兵丁,无如(固原)提督潘育龙之兵者。射既熟娴,人复劲健,此皆统帅将领之训练有方也。”
康熙帝亲自巡行原野,视察河渠灌溉,并下诏免去宁夏当年田租。又亲书“云林幽”三字,赐给康熙辛未年(康熙三十年,公元1691年)宁夏武状元、云贵总督张文焕之父张应赋。又见前明经略马世龙牌坊上的字已经残缺,便书“总理六师”4字赐其后人。
康熙皇帝了解前方军情
康熙借朝廷和地方文武大员聚集宁夏之机,一再训诫他们要“操守洁清”“体恤下察”“爱护兵丁”“习知民事”“各遵法纪”。还应地方军民之请,亲笔题词,被宁夏军民镌刻在石碑上,史书称为《康熙碑训》,碑训提到“宁夏洪流灌溉,诸渠环匝”,“其在朔方,尤胜他郡”。碑训要求为官者要“服官之良轨”,为民者应“孝悌齿让”,城乡“勿以地处边陲,而不治以经术;勿以习尚气力,而不泽以诗书”。
闰三月十四日,宁夏乡绅、生员和兵民听说皇上于明日起行,便云集在行宫外,叩首奏请康熙帝“复留数日”。康熙帝说:为了剿灭叛匪,安抚百姓,此次朕专门到宁夏处理军务,已驻“十有余日”。以前,朕所到之处,没有驻跸超过三日的,况且宁夏“边地硗瘠,民生艰苦,朕深悯之。朕扈从(随从)人众,恐多留一日,即滋百姓一日之扰,已定十五日启行。尔等诚恳之意,朕已知悉”。并下令将过去八旗兵驻防宁夏时所圈民房1906间,全部归还原房主,众人欢呼叩谢。
平罗玉皇阁(平罗县境内)
闰三月十五日,康熙帝一行离开宁夏府城,为了不扰民,他决定乘船顺黄河北行。随驾船101只,其中楼船3只,官员和侍卫坐船96只,载马大船2只。沿途在尧甫堡、流穆河西岸、峡河西岸、哨马营(以上各地均在今宁夏平罗境内)和石嘴子(今宁夏石嘴山)等处黄河岸边各宿一夜,并一路以渔猎补充食用。二十二日由石嘴子下行至黄河两岸的环洞住宿,至此离开宁夏境。二十六日到达黄河西岸的白塔(今内蒙古临河附近)。在宁夏境内前后生活了三十二天。
康熙皇帝戎装像
宁夏成为征讨噶尔丹的大本营
康熙帝第三次御驾亲征噶尔丹,是以宁夏为筹集军需、组织兵力的大本营和前进阵地。在来宁夏的途中,他已先后派遣督运督察院左都御史于成龙、西安都统阿兰台、侍读学士阿尔赛及川陕总督吴赫等到宁夏等地督买粮食和驼马驴骡牛羊。采买不够,又借调西安八旗及各标营马匹8500匹到宁夏。粮食在发兵之前分别由水陆两路运往白塔,水路由黑龙江水兵200名率宁夏水手用大船从黄河运送;陆路分6队,用骆驼和马骡驮往白塔,由原来采购牲畜的御史顾素和随驾部院官员押运。总计这次由宁夏征集运出的军粮1.17万石,从宁夏调出的骆驼1600多峰、马骡1.5万匹。又从固原、西安、榆林、大同、绥远等地调集大量军队到宁夏,其中包括满洲八旗、绿营标兵、汉军火器营等,京营前锋还带马驮子母炮8门。康熙帝命孙思克、博霁、阿兰台、王化行、李林隆等将领分别统领,陆续从宁夏出发,开往前线。大将军费扬古为主帅。
四月十五日,康熙帝一行到达布古图(今包头),费扬古报告,在闰三月十三日,众叛亲离、走投无路的噶尔丹服毒自杀于阿察阿穆塔台(时年54岁)。至此,北方分裂势力灭亡,康熙帝下令班师,五月十六日回到北京。
康熙帝不惮辛劳,挥师西陲,平定叛乱,维护国家统一,影响是深远的。在宁夏期间,他体恤民苦、吊祭故臣宿将、严饬军纪、整肃官风的做法是深得民心的。至今宁夏民间还流传着许多“康熙访宁夏”的动人故事,这实际上是对康熙帝在宁夏部署平叛期间众多深得民心做法的一种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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