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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又兰大姐,铭记在心

时间:2024-05-24 历史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探又兰大姐汽车在北京北五环路向西山奔驰。好在又兰大姐询问我的妻子、儿子和外孙的情况,才打破僵局。张老和又兰大姐极为支持。这时,又兰大姐的二儿子和儿媳到来。又兰大姐说其他子女和孙辈也要回来。为了不影响大姐的家庭团聚,我提出让又兰大姐休息了。小艾是张老和又兰大姐的女儿,搞艺术的,曾在美国留学。又兰大姐把我们送到室外,一再嘱咐我争取机会再来北京。我们仍在回忆又兰大姐,都为她精神好,身体健康,感到高兴。

感激又兰大姐,铭记在心

探又兰大姐

汽车在北京北五环路向西山奔驰

我们一行是去看望张爱萍将军的夫人李又兰大姐的。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我在出版社工作,因向爱萍同志约稿而认识他们。二十多年来,张老和又兰大姐既是长辈,又是朋友。我从他们两位身上,获得不少教益。

几年前,为倾诉自己的感情,我写了一篇散文叫《我所知道的张爱萍》。文章结尾写到一九九九年四月的一天,与张老分别时他拉着我的手不放,要我答应第二天再去他家。室外天寒,我怕张老受凉,不知如何作答。又兰大姐来解围,说我第二年张老九十寿辰时一定会来,张老才松手。没想到这次分手,竟成了我和张老的诀别。

我早从北京的友人那里,听到张老生病住院的消息。为避免干扰,我没有打电话去询问,感情上也不愿这个消息得到证实。直到去年巴老九十九岁华诞,又兰大姐代表张老打电话来祝贺,我才忍不住问了张老的情况,大姐说:“也是靠药物和医疗器械维持生命。”

张老于二○○三年七月五日逝世。我很痛苦,也能想象又兰大姐的心情。除了通知当时在北京的儿子和女婿去灵堂吊唁,我给又兰大姐写了一封短信:“张老逝世,我们全家悲痛。一下找不出适当的话来安慰您。请您和子女节哀,保重身体。人们不会忘记张老,将永远学习他高尚的人品。”尽管如此,我仍思念着大姐。

不久,我收到一封张爱萍治丧委员会的信。信封的字是又兰大姐写的。里面有一张纪念卡,印着张老的彩色相片:张老微笑着,穿着浅灰色的军便装,没有系纽扣;右手拄着手杖,身后是翠绿的竹叶。正是向张老遗体告别时灵堂所悬挂的那张遗像。卡内一张纸印有:“在送别爱萍远行的日子里,感谢您对他的情谊和对我们全家的关爱。”简短的两句话,深情和感激跃然纸上。

汽车到达西山又兰大姐的住处。

进入客厅,又兰大姐拥抱了我,又拥抱了我女儿,并与同去看望她的人——我女婿,女婿的母亲,我妻子的堂妹——一一握手。大姐的精神不错,仍然是那样文雅谦和。

客厅墙壁上挂着张老的相片,就是我前面所描述的那一张。我既感到亲切,又感到难受。我想起张老历次热情的欢迎我,更忘不了最后一次他在室外拉着我的手不放……我的眼睛润湿了,喉咙也像哽着什么,说不出话。

李致在北京探望又兰大姐(左)。2003年10月19日。

好在又兰大姐询问我的妻子、儿子和外孙的情况,才打破僵局。又兰大姐又问到巴老的情况。过去我每一次来,她和张老都会这样问的。

我概述了巴老的近况:靠药物和医疗器械维持生命,心脑血管没问题,病情相对稳定。并说我们即将去上海,庆贺巴老百岁生日。

大姐提到:“‘文革博物馆仍未建立。”(www.xing528.com)

巴老在一九八六年倡导建立“文革”博物馆。张老和又兰大姐极为支持。张老多次要我转告巴老:他支持建立“文革”博物馆,让子孙后代永不忘记这场历史灾难和教训。以后,征得张老同意,我把张老的支持,写入我的散文《我所知道的张爱萍》,公诸于世。

“不应该忘却这段历史。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巴老进入百岁。‘文革’博物馆没建立,可能是他最大的遗憾。许多人不理解为什么不建立‘文革’博物馆。”

“现在,很多年轻人都不知道‘文化大革命了’。”

大家议论纷纷。这时,又兰大姐的二儿子和儿媳到来。他说起现在有个“文革”的网站,基本上是肯定“文革”的。参与讨论的网民,多数认为只有“文革”这种“大民主”,才能反对腐败,克服官僚主义。当然,也有少数人加以驳斥,但却受到“围攻”。

这个事实证实了许多年轻人不知道“文革”了。反腐倡廉,克服官僚主义,并没有错。但能用“文革”这种“大民主”来解决么?十年浩劫,“造反有理”,“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争权夺利,大分裂,大内战,大混乱,践踏人权,毁灭文化,生产停滞,经济濒于崩溃。……还能让它重演么?

又兰大姐说:“还得要建立‘文革’博物馆,牢记这段历史。”

我们刚来的时候,又兰大姐的小儿媳一直在照顾她。后来二儿子夫妇回家,我们才意识到今天是休息日。又兰大姐说其他子女和孙辈也要回来。为了不影响大姐的家庭团聚,我提出让又兰大姐休息了。按照惯例,临别前合影留念。大家站在张老的照片前,就像过去围在张老的身边。由于我们都喜欢墙上这张张老的照片,又兰大姐请她的小儿媳妇拿出几张送给我们。这张相片是小艾设计的。小艾是张老和又兰大姐的女儿,搞艺术的,曾在美国留学。张老和又兰大姐都喜欢她,我还记得张老在一首《惜别》的词中写道:“人未走,已盼归。”

又兰大姐把我们送到室外,一再嘱咐我争取机会再来北京。她再次拥抱了我女儿。我们则请她保重身体。我们上了车,大姐仍在挥手。

汽车在北五环路向市区奔去。

我们仍在回忆又兰大姐,都为她精神好,身体健康,感到高兴。我女婿的母亲第一次与又兰大姐会面,对大姐的平易近人感受很深。会见时谈到她擅长国画,大姐特意为此与她交谈,并希望能得到她的一幅画。我说,尽管又兰大姐和我最熟,但若有他人在场,她都会与每一个人说上几句话,不让任何人感到冷落。过去,无论见面、写信或通电话,她会一一问到我家里的每一个成员。谈到川剧和绘画,她也会询问有关艺术家的情况。不过,无论当年请她同意出版张老的诗集,或是现在求大姐的墨宝,则都非常困难。大姐非常尊重人,自己却很谦逊,这是她人格魅力的体现。言犹未尽,直到回到住处,还沉浸在与大姐会面的气氛里。

这天,是二○○三年十月十九日。

2004年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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