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参世家》：曹参辅佐刘邦立战功，继承萧何政策，治理齐国有方

曹相国世家第二十四

速读

《曹相国世家》记述了曹参在辅助刘邦打天下时所建立的赫赫战功和继萧何为相后所实行的清静无为、休养生息的政策与其所得的政绩。曹参早年跟随汉高祖刘邦反秦，身经百战，屡建战功，为西汉政权的建立作出了重大贡献。刘邦称帝后，对有功之臣，论功行赏，曹参功居第二，赐爵平阳侯。后来萧何因病去世，推荐曹参为相，曹参任相国后，主张一切顺应自然，采取“无为而治”的做法。他“日夜饮醇酒”，其下属及宾客想规劝他，他反倒一再地向他们劝酒；他甚至对周围的官员房舍中醉酒呼叫的吵闹声，不但不感到厌烦，反而“取酒张坐饮，亦歌呼与相应和”。司马迁写了他受黄老学说影响的一面，但更写了他积极的一面。他的“醉”不同于贪官污吏的醉生梦死，他的“无为”也不是真的什么事也不做，他只是坚定地按照刘邦、萧何制定的方针政策办事。他重视官员的素质，提拔那些质朴忠厚之人，摒弃那些华而不实、沽名钓誉之徒。生活上的醉酒并没有掩盖他政治上的清醒。萧何制定的法令对西汉初年政权的巩固和发展起了重要作用，曹参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接替萧何为相后，“举事无所变更，一遵萧何约束”，不轻易改变那些行之有效的法令政策，“萧规曹随”传为历史佳话。他的政治头脑和治国方针，在他与孝惠皇帝的一番对话中更加显明地表露出来。司马迁交替地写他的“醉”与“醒”，生动地刻画了曹参的形象。

曹参

作为一个开国功臣，一个建国初期的宰相，曹参的确是应该充分肯定的。但司马迁出于对汉王朝许多事情的看法，对曹参并无太多的称颂。在这篇世家的论赞中，他说曹参之所以能够立下如此的军功，完全是因为跟上了韩信；而韩信又过早地被刘邦除掉了，于是这才显出了曹参。至于说到相业，司马迁他主张清净无为，完全用道家之法来治国，使汉初之民得以休养生息，故天下人对其称颂。

精彩选录

孝惠帝元年，除诸侯相国法，更以参为齐丞相。参之相齐，齐七十城。天下初定，悼惠王富于春秋^①，参尽召长老诸生，问所以安集百姓，如齐故诸儒以百数，言人人殊^②，参未知所定。闻胶西有盖公，善治黄老言^③，使人厚币请之。既见盖公，盖公为言治道贵清静而民自定，推此类具言之。参于是避正堂，舍^④盖公焉。其治要用黄老术，故相齐九年，齐国安集，大称贤相。

惠帝二年，萧何卒。参闻之，告舍人趣^⑤治行，“吾将入相”。居无何，使者果召参。参去，属其后相^⑥曰：“以齐狱市^⑦为寄，慎勿扰也。”后相曰：“治无大于此者乎？”参曰：“不然。夫狱市者，所以并容也，今君扰之，奸人安所容也？吾是以先之。”

参始微时，与萧何善；及为将相，有郤^⑧。至何且死，所推贤唯参。参代何为汉相国，举事无所变更，一遵萧何约束^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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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富于春秋：指年纪轻。②殊：不同。③黄老言：指道家学说（“黄”指黄帝，“老”指老子）。④舍：住宿。⑤趣：通“促”，赶快。⑥属其后相：嘱咐齐国的继任为丞相者。⑦狱市：指包揽诉讼、交易买卖等行为。⑧郤：感情上的裂痕。⑨约束：规章，法度。

译文

孝惠帝元年（公元前194年），废除了诸侯国设相国的法令，改命曹参为齐国丞相。曹参做齐国丞相时，齐国有七十座城邑。当时天下刚刚平定，悼惠王年纪很轻，曹参把老年人、读书人都招来，询问安抚百姓的办法。但齐国原有的那些读书人数以百计，众说纷纭，曹参不知如何决定。他听说胶西有位盖公，精研黄老学说，就派人带着厚礼把他请来。见到盖公后，盖公对曹参说，治理国家的办法贵在清静无为，让百姓们自行安定。以此类推，把这方面的道理都讲了。曹参于是让出自己办公的正厅，让盖公住在里面。此后，曹参治理国家的要领就是采用黄老的学说，所以他当齐国丞相九年，齐国安定，人们大大地称赞他是贤明的丞相。

惠帝二年（公元前193年），萧何去世。曹参听到这个消息，就告诉他的门客赶快整理行装，说：“我将要入朝当相国去了。”过了不久，朝廷派来的人果然来召曹参。曹参离开时，嘱咐后任齐国丞相说：“要把齐国的狱市作为某些人行为的依据，要慎重对待这些行为，不要轻易干涉。”后任丞相说：“治理国家没有比这件事更重要的吗？”曹参说：“不是这样。狱市这些行为，是善恶并容的，如果您严加干涉，坏人在哪里容身呢？我因此把这件事摆在前面。”

曹参起初卑贱的时候，跟萧何关系很好；等到各自做了将军、相国，便有了隔阂。到萧何临终时，萧何向孝惠皇帝刘盈推荐的贤臣只有曹参。曹参接替萧何做了汉朝的相国，做事情没有任何变更，一概遵循萧何制定的法度。

清人姚苎田在《史记菁华录》中说：“汉治杂伯以贵黄老之术也，而开其端者，实参始之。”

编者点评

曹参在齐国的政绩表明他确为贤才，有治国的智慧。入朝为相国后，他清楚地认识到萧何制定的法令对西汉初年政权的巩固和发展起了重要作用，所以他“举事无所变更，一遵萧何约束”，不轻易改变萧何制定的那些行之有效的法令政策，“萧规曹随”也被后世传为佳话。如果你是一个刚上任的新领导，在“新官上任三把火”之余，也应该虚心接受往届领导留下来的有效的管理之道，循序渐进，并在其基础上再图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