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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战争后的非裔美国诗歌现象

时间:2024-01-23 历史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南北战争后的非裔美国诗歌表达了非裔美国人在历史上最艰难时刻的思想和情感。他们把非裔美国人对美好生活的渴望融入诗歌的情感抒发,使非裔美国诗歌形式与内容的有机结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为哈莱姆文艺复兴时期非裔美国诗歌的繁荣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他热爱诗歌创作,被美国学界视为邓巴之前最多产的非裔美国诗人。他的“男子汉”准则激励非裔美国人为自己在美国的社会地位和政治地位而去作不懈的奋斗。

南北战争后的非裔美国诗歌现象

南北战争后的非裔美国诗歌表达了非裔美国人在历史上最艰难时刻的思想和情感。这一时期的杰出诗人主要有阿尔伯里·A.惠特曼、詹姆斯·埃德温·坎贝尔保罗·劳伦斯·邓巴。他们把非裔美国人对美好生活渴望融入诗歌的情感抒发,使非裔美国诗歌形式与内容的有机结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为哈莱姆文艺复兴时期非裔美国诗歌的繁荣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1.阿尔伯里·A.惠特曼 (Albery A.Whitman,1851—1902)

阿尔伯里·A.惠特曼是19世纪下半叶的非裔美国诗人。他于1851年出生在肯塔基州哈特县的一个奴隶家庭。惠特曼当过12年奴隶,只上过一年学。他一生中出版了五部诗集,他的艺术生涯和生活经历证实了他的箴言:“逆境是英雄品质学校,忍耐显现一个人的崇高,希望是远大抱负的火炬。”(Worley:232)惠特曼12岁时沦为孤儿,一直在他出生的农场干活。1864年至1870年期间,他在俄亥俄和肯塔基的犁头车间当过工人,修过铁路,还当过一段时间的教师。1871年他在威尔伯福斯大学拜著名学者丹尼尔·A.佩恩为师,之后担任该校的财务总监。他虽然没受过多少正规教育,但是通过勤奋自学,获得了渊博的知识,于1877年成为AME教会的杰出牧师。他热爱诗歌创作,被美国学界视为邓巴之前最多产的非裔美国诗人。

惠特曼的第一部诗集《关于十场瘟疫论文和其他杂诗》(Essay on the Ten Plagues and Other Miscellaneous Poems)写于1873年以前,就诗集的数量而言,他比同时代文学家更多产一些。他的第一首诗歌《陷入迷途的莉娜》(“Leelah Misled”, 1873)由118个诗节组成,讲述了诱惑与背叛的故事,但是这首诗歌强调人对自然之法的扭曲,感叹人类欢乐的瞬间性,展示美德与邪恶的较量,涉及佐治亚的社会现状与当时的宗教伦理。虽然该诗没有以种族问题为主题,但是凸显了惠特曼长篇叙事诗的独特艺术风格。

他的另一首诗歌《不是人,又是人》(“Not a Man and Yet a Man”)发表于1877年,以种族问题为主题,但是像《陷入迷途的莉娜》一样,他使用了过多的情节剧成分。以奴隶制时代为背景,诗人讲述了黑奴罗德尼的浪漫故事。通过罗德尼从奴隶到自由民人生历程,该诗把勇敢的印第安人与背信弃义的“文明”白人作了鲜明的对比。在故事开头部分,他从印第安人强盗手中救了奴隶主爱女的命。当她正要向他表白爱情的时候,他却突然被卖到南方去了。在南方,他爱上了美丽的黑奴女孩莉娜。经过危机、灾难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冒险经历后,罗德尼和莉娜逃到加拿大,找到了自己的爱情、欢乐和自由。美国内战后,各种浪漫故事充斥文坛,19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小说和诗歌里出现过许多“罗德尼与莉娜”式的爱情故事

惠特曼最享盛誉的作品是诗歌《佛罗里达强奸》(“Rape of Florida”, 1884)。该诗详述了西米诺尔人[7]战争(1816—1842)中发生的许多事件,用大量实例说明了在财富世界之外原始本性的可贵之处,赞扬了印第安人和非裔美国人的勇猛精神,认为上帝之爱和土著人之间的爱超越了教堂、国家和军队的仇恨和虚伪。这部作品是模仿朗费罗的长诗《海华沙》的风格创作而成的史诗,展示了美国印第安人的悲剧人生。这首诗按斯宾塞诗体写成,含有许多诗章,稍加修改后于1885年再次发表,题目改为《特瓦生塔的西米诺尔人;或,佛罗里达的强奸》。

美国读者和学界对叙事诗《不是人,又是人》和《佛罗里达的强奸》的好评极大地鼓舞了惠特曼的创作热忱。这两首诗和更早时候出版的诗歌《漂浮的树叶》(“Drifted Leaves”)合并在一起于1890年再次印刷,这更加扩大了惠特曼的知名度。他于1893年8月25日和其他非裔杰出人物一起出席了芝加哥世界博览会,和道格拉斯、邓巴和其他重要人物一起站在主席台上。惠特曼朗诵了一首专门为这次博览会而撰写的诗歌,诗歌的题目是《自由人的胜利之歌》。他的妻子卡蒂·惠特曼也朗诵了从诗集《飘忽的树叶》里选出的一首诗《老兵》。

惠特曼的封笔之作是《南方的田园诗,一首由两部分组成的史诗》(An Idyl of the South, an Epic Poem in Two Parts)。诗歌的第一部分《有八分之一黑人血统的黑白混血儿》(The Octoroon)于1901年发表,讲述了奴隶主与女奴的爱情故事,揭示了种族歧视与人间真情的张力,抨击了不合理社会制度的荒谬性。史诗的第二部分《南方土地的魅力与自由的重要性》(The Southlands Charms and Freedoms Magnitude)于1902年发表。不久,惠特曼因病去世,享年51岁。

惠特曼写道:“诗歌是共同思想情感的语言。诗歌之声是驻守在所有人灵魂里的永恒之声。 她的目的在于诱发人们对宇宙万物的思考,她的胜利是真、善、美的再现。”(Jackson:156)惠特曼的艺术不是功利性或辩论性的,而是唯美主义的,一切都是为了显示黑人种族的艺术创造才能。他撰写了成熟的浪漫主义诗歌,再现传说中的田园世界;把现实世界看做是人类无限潜能的蕴藏之地;展望被人间之爱和诗歌天才美化了的未来世界。惠特曼竭力模仿19世纪的伟大浪漫主义诗人,但是他在创作技巧上比较薄弱,诗句显得冗长,押韵不到位,措辞转换生硬,修饰手法过于夸张,说教过多,有点偏离主题。不过,惠特曼的戏剧感很强,擅长于充满悬念的叙述,尤其是浪漫情节的描写,能真切地表达感伤、反讽和情爱。而且,他还大胆创新,在史诗般长度的诗歌里使用变化多端、难度系数较高的韵律和押韵格式,使其诗歌的音乐性适应于不断变化的情绪和含义。这些诗歌技巧有助于使读者感受到诗人的创作荣誉感、种族自豪感和艺术敏锐感。他的“男子汉”准则激励非裔美国人为自己在美国的社会地位和政治地位而去作不懈的奋斗。

2.詹姆斯·埃德温·坎贝尔(James Edwin Campbell,1867—1896)

坎贝尔肖像(图片来源:wvstateu.edu)

詹姆斯·埃德温·坎贝尔是19世纪末的非裔美国诗人、编辑、教育家和短篇小说家。他是用南方种植园方言创作的第一位非裔美国诗人,他所使用的方言几乎接近于种植园的日常话语,带有强烈的乡土气息和南方文化特色。邓巴以方言诗而出名,但坎贝尔创作方言诗的时间比邓巴还要早好几年。

坎贝尔于1867年9月28日出生在俄亥俄州坡米洛依。人们对他早年生活的细节一无所知。在坡米洛依,他进过公立学校,然后在俄亥俄州的迈阿密大学牛津分校读书。他于1884年毕业于坡米洛依高等学校后,在俄亥俄州担任过教师,后应聘到西弗吉利亚的兰斯顿学校担任校长。他从1892年至1894年担任西弗吉利亚黑人学院的第一任院长,该学院是现在的西弗吉利亚大学的前身。他擅长公众演讲,逐渐发展成为当地知名的政治活动家。之后,他到芝加哥工作,担任《时代使者》(Times—Herald)的职业撰稿人。在这期间,他发表了不少诗歌和文章,并参与编辑了风靡一时的文学刊物《四点钟杂志》。坎贝尔于1896年回家乡坡米洛依省亲时因肺炎而病逝,享年29岁。

坎贝尔的主要作品是文集《漂流与拾遗》(Driftings and Gleanings,1887)和诗集《来自棚屋和其他地方的回响》(Echoes from the Cabin and Elsewhere,1890)。《漂流与拾遗》收录了他用标准英语写作的诗歌和散文。他的诗集《来自棚屋和其他地方的回响》被学界认为是19世纪最佳方言诗集。在这本诗集里,他把现实主义和民间智慧与韵味十足的民间方言有机地融为一体,散发着浓郁的生活气息。该诗集收录了许多方言诗,其中一些方言诗的创作时间比邓巴还要早。他使用的方言非常接近于南卡罗来纳的格勒人[8]。《老医生兔子》是坎贝尔收录在其诗集的一首方言诗,通过寓言式的民间讲述方法,讽刺人类的虚伪。在这首诗里,兔子医生一点不关心病人,却对谋取高收入和社会地位感兴趣,诗人对他的观察和描述生动而具体。坎贝尔对非裔美国民间话语采用现实主义的、非文学性的处理方式,有时也使用到格勒方言的语言模式。在《老医生兔子》里,他写道:

他一把抓起礼帽,一把拿起拐杖,

书斋——“砰!”走出门——他坐车走了。

这两行诗句借用南方乡村黑人方言的轻快节奏,描写兔子医生匆忙就诊后迅速离开的情景,暗含他对病人不够关心。 他的医德在下面两行诗句里表现得更是淋漓尽致:

这个人想病好,那个人想病好,

钱得进入兔子医生的钱袋。

诗人揭露了兔子医生在行医时的贪婪。他在大肆捞取钱财的同时,失去了做医生的道义和良心。坎贝尔使用黑人方言生动地讽刺了不良的社会现象。

坎贝尔的诗歌大量采用了南方黑人方言,具有浓郁的乡村生活气息。其诗歌的主题多是涉及当时的一些社会现象,主要讽刺了社会生活中人性的某些阴暗面。由于其阶级局限性,他的作品未能体现黑人作家的种族意识,也没能描写出南方黑人的真实生活画面。

3.保罗·劳伦斯·邓巴(Paul Laurence Dunbar, 1872—1906)

保罗·劳伦斯·邓巴是第一位获得全国声誉的非裔美国诗人,其作品深受美国读者喜爱。虽然有时他被贬为“汤姆叔叔”,但他是第一位靠创作养活自己的非裔美国人。由于他的收入依赖于风云多变的读者市场,因此,他不愿公开质疑白人的偏见,也不愿公开与白人就种族问题发生正面的冲突。从生态批评的角度来看,其诗歌所表现的西部农村价值观在许多方面与种植园文学传统的反工业化倾向很吻合。邓巴的视野是乡村,其诗歌带有浓郁的乡土气息,但也不失浪漫情调,只是疏远了崛起中的非裔美国中产阶级所关心的社会问题。逃避工业文明是邓巴作品的基调。他通过方言诗和种植园故事在“美国南方的金色传说”[9]里寻求唯美的文学表达。(www.xing528.com)

邓巴于1872年6月27日出生在俄亥俄州德顿的一个黑奴家庭。他的文学造诣在中学时代就初露头角,他担任过学校报纸的主编、文学社社长和班级诗人。他放弃牧师职位后,当了开电梯的小工。他在业余时间阅读了大量书籍,并从事诗歌创作。当时的知名作家罗伯特·尹格索尔(Robert Ingersoll)和威廉·迪恩·豪威尔斯在《哈珀尔周刊》(Harpers Weekly)上把邓巴介绍给广大读者。这些知名作家的大力推介打开了邓巴作品的销路,最后邓巴成了一名职业作家。他的方言诗尤为出名。从1893年至1906年他去世前,他出版了许多方言诗集。他的第一本诗集《橡树与常春藤》(Oak and Ivy)于1893年出版。他在1895年和1896年先后出版了诗集《成年人和未成年人》(Majors and Minor)和《平庸生活的抒情诗》(Lyrics of Lowly Life)。 这两部诗集大获成功。十年后,邓巴成为美国最受欢迎的诗人。刊发过他的诗歌的重要期刊有《世纪》、《大西洋》、《观察》和《周六夜晚邮报》等。他的诗作吸引了大批白人读者和黑人读者,反响热烈。他把用规范美国英语撰写的诗歌称为“主要作品”,把用黑人方言写成的诗歌称为“次要作品”。从个人的角度讲,邓巴喜欢用规范英语创作的诗歌,但社会上的读者,尤其是白人读者,只喜欢他用黑人方言写成的诗歌。这些方言诗的销路很好,但却强化了白人对非裔美国人的许多偏见。

邓巴方言诗的源头呈多样性,但最主要的源头却是白人作家托马斯·尼尔森·佩奇(Thomas Nelson Page)和厄温·拉塞尔(Irwin Russell)开拓的种植园文学传统。另外,他也深受詹姆斯·惠特科恩柏·莱利(James Whitcomb Riley)的乡土作品的影响。邓巴很钦佩莱利,而莱利也很喜欢邓巴的作品。邓巴的方言诗也可以视为乡土作品,成为非裔美国文学的一大特色。美国学者迪肯森·布鲁斯说:“邓巴是用黑人方言创作的开拓者之一,这种评价不会贬低其对非裔美国文学传统的贡献。”(Bruce:58)

邓巴通过方言作品描写黑人的民间生活,所采用的既爱又恨的创作态度不局限于诗歌。此外,邓巴还创作了大量的短篇小说,其中有不少关于黑人民间人物的种植园故事。邓巴的一些种植园短篇小说,如《信仰疗法大师》(“The Faith Cure Man”,1900)、《依里夏·爱德华兹牧师富有成效的睡眠》(“The Fruitful Sleeping of the Rev.Elisha Edwards”, 1900)和《过去的圣诞》(“The Past Christmas”, 1900),对非裔美国人过去的生活持积极的看法。与其大多数方言诗一样,邓巴的小说贴近民间文学传统,显现了他对非裔美国民间文学的吸收和传承。因此,在邓巴的种植园故事里,读者感受到在其方言诗里出现过的同类张力。一方面,他尽力疏远下层非裔美国人,不愿把自己与他们等同;另一方面,他努力保留黑人民间文学传统,把它与非裔美国人的优良品质联系在一起,并植入其文学作品。

邓巴一生中写了四部小说。他的第一部小说《未被召唤》(The Uncalled,1898)是其最成功的小说,被学界公认为是他的精神自传。这部小说克服了传奇剧似的描写手法,把矛盾冲突和毅力养成的描写设置在心理层面,而不是情节演绎的通俗层面。他的另外三部小说是《兰德利的爱情》(The Love of Landry, 1900)、《狂热者》(The Fanatics, 1901)和《众神的娱乐》(The Sport of the Gods, 1902)。邓巴是美国文学史上最早揭示中产阶级精神特质的作家之一。除了诗歌、短篇小说和长篇小说之外,他还和威尔·马里昂·库克合作撰写了一个音乐喜剧《克洛林迪》(Clorindy),这个剧本在纽约城上演,大获成功。邓巴于1906年2月9日去世,享年32岁。

邓巴曾经对詹姆斯·威尔敦·约翰逊抱怨说:“方言是唯一让白人听我说话的途径。”(qtd.Mullane:351)他心里很苦恼,觉得采用民间材料的方言诗代表不了他的诗歌水平,也构不成让人肃然起敬的文学。他的这个内心想法代表了当时许多非裔美国作家的观点。邓巴的诗歌《我们戴着面具》和《同情》都是使用规范英语写成的,在白人文学界毫无影响,但在非裔美国文学传统中却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这两首诗歌也表明邓巴非常明白自己的窘境,正是这种困境迫使他在文学创作中大量使用黑人方言,而不是去追求他自己心目中“更高雅”的诗歌创作。他曾叹息道:

我们戴着面具献媚地笑,无限制地撒谎,

面具掩饰我们的面容,使我们的目光暗淡,

这是人与人之间相互欺诈的代价

心被撕裂,心在滴血,我们在微笑,

口头上的东西有着无数的微妙含义。

(Mullane:350)

邓巴揭示了非裔美国人在种族主义社会里戴面具的痛苦、无奈和怨恨,指出非裔美国人是被迫变得不诚实和无人性的。在《同情》的最后一个诗节里,邓巴写道:

我知道为什么笼中鸟在歌唱,

当他的翅膀被擦伤,胸口感到疼痛,

当他挥舞棒子,想获得自由,

那不是快乐或高兴赞美诗

而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痛苦的祷告

但是他竭力向苍天发出请求,

我知道为什么笼中鸟在歌唱!

(Mullane:351)

在这个诗节里,邓巴把黑人比喻为“笼中鸟”,揭示出非裔美国人在被束缚的社会环境里对自由的深切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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