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旦与西周礼治：监管殷故地

三、监管殷故地

1.设立三监

据《史记·周本纪》载:武王在殷都办的大事中，还有设“三监”以治殷。“封商纣子禄父殷之余民。武王为殷初定未集，乃使其弟管叔鲜、蔡叔度相禄父治殷。”《正义》:“《地理志》云，河南，殷之旧都。周既灭殷，分其畿内为三国，《诗》云，邶、鄘，管叔尹之;卫，蔡叔尹之;以监殷民，谓之三监。”《鲁周公世家》亦云:“释箕子之囚。封纣子武庚禄父，使管叔、蔡叔傅之，以续殷祀。”可见是周公奉王命而封此三人的。《帝王世纪》云:“自殷都以东为卫，管叔监之;殷都以西为鄘，蔡叔监之;殷都以北为邶，霍叔监之，是为三监。”此载同《逸周书·作雒解》、郑玄《诗谱》一样，均认为“三监”是管、蔡、霍三叔，以监视封在殷都朝歌以北的纣之子武庚;唯有《汉书·地理志》认为，“三监”是管蔡二叔与武庚。此说显然不确，武庚怎么能监视自己?张岂之先生说:“设立三监，就是把原来的商朝王畿分成邶、鄘、卫三国，由武王之弟管叔、蔡叔、霍叔分别统治，以监视武庚。”^[62]张帆先生亦说“商朝虽不复存在，但商的残余势力仍很强大。武王遂封纣之子武庚于商王畿，命其统治商人余部，同时将自己的弟弟管叔、蔡叔、霍叔亦分封于商王畿附近，对武庚和商人进行监视，亦称‘三监’”^[63]。张广志先生亦云，“牧野一战后，殷人虽已亡国但其残余势力却不容低估。为了对付这股势力，武王和周公比较成功地运用了德与威、怀柔与镇压的两手，即一方面吸收愿意效忠周王朝的殷旧贵族人物参与政事”，“封纣子武庚禄父，比诸侯”就是如此^[64]。

2.三监及武庚的地望

“三监”所指既明，纣之子武庚封于朝歌守殷祀，那么“三监”的封地在何处呢?《汉书·地理志》说武庚封于邶(今河北邢台)，《帝王世纪》则说霍叔封于邶;《汉书·地理志》说管叔封于鄘;蔡叔封于卫(殷都朝歌的四周近郊以外地区，在今河南淇县)，《帝王世纪》则说管叔封于卫;《逸周书·作雒解》又说管叔封于东，蔡叔、霍叔封于殷。“”的地望，又有西方、南方二说。对这些纷纭、复杂的说法，清代的王引之、崔述(又称崔东壁)等，都曾作过研究。今人杨宽先生认为清人王引之的说法(即管蔡二叔与武庚为三监)“不足以作为定论”。他从《逸周书·作雒解》、《尚书·多方》、《商君书·赏刑》等记载中，认为“武庚应该包括在被监督的‘殷臣’之内，是被监督的对象，怎么可能列为三监之一而‘以监殷民’呢”^④?之说是正确的。至于“三监”的地望，《史记·周本纪》载:武王“封弟管叔鲜于管，弟叔度于蔡”。《正义》引《括地志》云:“郑州管城县外城，古管国外城也。周武王弟叔鲜所封”;“豫州北七十里上蔡县，古蔡国，武王封弟叔度于蔡是也。县东十里有蔡冈，因名也”。即管叔鲜的封国:《》，130。(www.xing528.com)

④杨宽西周史第页在今河南郑州市，蔡叔度的封国在今河南上蔡县，霍叔处封国于霍，即今山西霍州市。

3.安抚旧贵族

武王将武庚封在北部“俾守商祀”外，对归服的殷贵族、王室成员、诸侯，均予以宽容和优待，保持其旧邑。《左传》僖公六年载:微子启自缚双手于背后，穿丧服、口衔璧，使人抬棺材向武王请罪。“武王亲释其缚，受其璧而祓之(即行去凶礼)，焚其(棺材)，礼而命之，使复其所。”即以礼相待，予以安慰，仍让其回到封邑“微”。《路史·国名纪丁》引京相曰:“微子国，东平寿张西北三十里有微乡。”其地在今山东梁山县西北。《史记·周本纪》载，武王又命“召公释箕子之囚。命毕公释百姓之囚，表商容之闾。命南宫括散鹿台之财，发钜桥之粟，以振贫弱萌隶。命南宫括、史佚展九鼎保玉。命闳夭封比干之墓。命宗祝享祠于军。乃罢兵西归。行狩，记政事，作《武成》”。这些都是武王进一步安抚殷旧贵族、故民之心，使他们顺服周王的统治。之后，武王在百官护卫下从朝歌返回镐京。其时间，当在十一年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