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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詹姆斯:美国哲学家,著有《哲学简史》

时间:2023-12-04 历史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在威廉·詹姆斯的著作中,我们能够读到美国的语言,听到美国的腔调。威廉·詹姆斯出生在纽约。詹姆斯的心理学脱胎于形而上学。亨利给这部作品注入了一些深邃的思想,它使威廉·詹姆斯作了深刻激烈的内省。对于透彻分析的热情使詹姆斯从心理学转到哲学,最后又返回到形而上学本身。正是这种对实际和真实的热情使詹姆斯走向实用主义。这种简单过时的方法引导詹姆斯为真理下了一个新的定义。

威廉·詹姆斯:美国哲学家,著有《哲学简史》

1.生平

读者无须提醒也会明白,我们刚才概述的哲学是地道的欧洲哲学,只是其产生地不在欧洲。它具有华美而温和的旧文化的退隐特征。在《理性生活》的任何一段中,人们都可以看出这不是地地道道的美国人写的。

在威廉·詹姆斯的著作中,我们能够读到美国的语言,听到美国的腔调。他讲话时不像桑塔亚那或者亨利·詹姆斯[9]那样带有贵族气派,而是操着生动的乡土语言,直截了当,极具说服力。正因如此,他的“实用主义”和“保存实力”的哲学成了“务实的”和“精力充沛的”罗斯福的思想体系。同时,詹姆斯向普通人说明了对旧神学“虚幻的”信仰,这种旧神学的教义在美国人的心灵中不仅与商业金融的务实精神并行不悖,而且与把荒山野岭变成理想乐园的粗犷坚强的勇敢精神休戚相关。

威廉·詹姆斯出生在纽约。他的父亲是斯维登堡[10]神秘主义者。不过他的神秘主义丝毫无损于他的机智与幽默。他的儿子承袭了这三种品格。在美国读了几年私立学校后,威廉和他的弟弟亨利(比他小1岁)被一起送到法国的私立学校。在法国,他们迷上夏尔科[11]和另外一些精神病理学家的著作,于是两人都转向了心理学。一个着手写作像心理学一样的小说,而另一个则写作像小说一样的心理学论文。亨利在国外度过了大半生,最后在英国定居。他和欧洲文化保持长期的联系,因此他达到了他哥哥所缺乏的思想成熟。威廉返回美国后,看到的是一个洋溢着年轻而健康的气息和充满机会和希望的国家,他感到欢欣鼓舞。他很好地把握了时代精神,插上时代精神的翅膀飞上了从未有任何其他美国哲学家达到的声誉的顶峰。1870年,他获得哈佛大学医学博士学位;1872年开始执教该校,直至1910年去世。起初他教授解剖学生理学,后来教授心理学,最后教授哲学。他的最大成果可以说是他的第一部著作《心理学原理》(1980年),这是一部由解剖学、生理学和精神分析学组成的令人激动的著作。詹姆斯的心理学脱胎于形而上学。这部著作直到今天依然是心理学方面最具启发意义和最引人入胜的。亨利给这部作品注入了一些深邃的思想,它使威廉·詹姆斯作了深刻激烈的内省。这是自大卫·休谟非同寻常的明晰风格以来心理学所能见到的最独特的内省。

对于透彻分析的热情使詹姆斯从心理学转到哲学,最后又返回到形而上学本身。他争辩说(与他的实用主义倾向相违背),形而上学不过是为了努力清晰地思考问题罢了。他将哲学简明地规定为“尽可能全面地思考问题”。于是,自1900年之后,他发表的著作差不多全是有关哲学的。他以1897年的《信仰的意志》为开端,于1902年写出了论述心理学的杰作《宗教经验种种》,此后他相继发表了几部名著:《实用主义》(1907年)、《多元的宇宙》(1909年)、《真理的意义》(1909年)。在他去世一年后《哲学中的一些问题》(1911年)问世,稍后他的《彻底经验主义论文集》也出版了。我们应该先研究他的最后一部作品,因为正是在这些论文中詹姆斯明确而系统地阐述了他的哲学基础[12]

2 实用主义

他的思想一直是与物质相关的。尽管他开始研究心理学,但他不是作为形而上学家而沉醉于虚无缥缈和艰深晦涩的东西中,而是作为一个现实主义者,认为思维本质上是外部实在物质的反映,无论它多么不同于物质。这是一面非常真实的镜子,比有些人所认为的要好很多。正像休谟所想象的那样,这面镜子观察和反映的不只是个别的事物,还能够观察和反映事物之间的相互关系。它能从整体上把握住一切事物,而这种整体感和事物的形状、触觉和气味一样,直接存在于感觉之中。所以康德的“认识问题”就显得毫无意义(我们如何把感觉和秩序变成知觉?)——感觉和秩序起码在轮廓上已经存在了。英国古老的原子心理学认为思想是一系列孤立念头的机械连接。这种心理学是物理学和化学的令人误解的描摹。思想不是一连串的念头,而是一缕涓涓细流,是连绵不绝的感觉和情感的细流;念头就是这细流的无数微粒,就像血液中的血球一样。我们有同语言中的介词、动词、副词连词相应的心理“状态”(虽然这也是一个令人迷惑的静态术语),也有同名词和代词相应的思想“状态”,我们既能感觉事物和人,也能感觉赞成、达到、反对、原因、背后、今后等,正是思想“之流”中的这些“运动”成分构成了我们心理生活的细流,使我们能够度量事物的持续性。

意识并不是一个实体或一种事物,而是处于不断变化的关系之流或关系之网。它是各种思想的持续性和联系与各种事件的持续性和事物间的联系引人注目的会合点。这时闪现为思想的不仅仅是现象,还是实在本身;因为除了现象之外,什么也没有。也没有必要超越经验过程了解灵魂;灵魂只是我们心理生活的总和,如同“本体”只是现象的总和,“绝对”只是世间万物的关系网络一样。

正是这种对实际和真实的热情使詹姆斯走向实用主义。他深受法国学派透彻清晰的风格的影响,对德国形而上学中的晦涩深奥的概念和迂腐的术语深为憎恶。当哈利斯[13]等人把垂死的黑格尔主义介绍到美国时,詹姆斯的反应就像检疫官发现了一种外来的传染病一样。他确信德国形而上学所用的术语和所探讨的问题都是虚幻的,他想寻觅一种检验真实意义的方法,以此向每一个不带偏见的人证明这些抽象概念的空幻。

1878年,他偶然读到皮尔斯[14]发表在《通俗科学月刊》上的一篇论文《如何清楚地表达思想》。他终于找到了他所寻求的武器。皮尔斯说,要找到一个观念的意义,我们必须检验其在行动中产生的结果;否则,对它进行讨论就没有什么目标,当然也就不会有什么结果。这是詹姆斯乐意效法的榜样,他尝试着用这种方法解决旧形而上学的问题和有关概念。这些问题就像电流通过化合物,一触即碎。这类有意义的问题开始显得明晰和真实,按柏拉图的著名譬喻来说,就像从洞穴的阴森昏暗中走进灿烂明亮的阳光下一样。

这种简单过时的方法引导詹姆斯为真理下了一个新的定义。就像善与美一样,真理以前被认为是一种客观联系。倘若真理同时也和人的判断及人的需要相关,那又会是一种什么情况呢?“自然法则”曾被说成是永恒不变的客观真理;斯宾诺莎曾经把它当作哲学的全部内容。但是,这些真理不过是对实践中有效经验的陈述。它们并非客体的复制,而是对具体事物产生的结果所作的精确推算。真理就是观念的“现金价值”。

真的……仅仅是我们思维的便利方法,就像对的仅仅是我们行动的便利方法一样。这种便利方法几乎是无处不在,无时不在。因为眼前一切经验的便利方法未必同样令人满意地解决未来的一切经验……真是善的一种,而不是像人们平常所认为的那样,是区别于善,而又与和谐一致的一种东西。无论什么,只要它能令人信服地证明自己是善的事物,我们就把它称作真理。

真理是一种作用,“是观念偶然发生的作用”,事实就是证据。实用主义不问观念来源于何处,产生观念的前提是什么,而只考查其结果。实用主义“转移了重点,只期望未来”。它“避开最初的事物、原则、范畴和假设的必要条件,只看最后的事物、成果、后果和事实”。经院哲学问:观念是什么?然后沉溺于“诡辩”;达尔文主义问:它起源于什么?最终弄得一头雾水;实用主义问:它的结果是什么?于是就把思想转向行动和未来。

3.多元论

让我们用这种方法来解决最古老的哲学问题——上帝的存在及其本质。经院哲学家把上帝描述为“自身存在的,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实在,是无限完美的、圣洁的、永恒的全能智慧”。这是对神的最高赞誉。哪个神能不为这崇高的赞誉而自豪?然而,它有什么意义?它带给人类什么样的结果呢?如果上帝是全知全能的,那么,我们就只是傀儡。我们不能改变上帝的意志从一开始就为我们规定好的命运。达尔文主义与宿命论就是这种观点的必然结果。这种方法应用于机械决定论也会导致同样结果:我们如果真相信决定论,就会变成印度神秘主义者,就会任由把我们当作木偶的不可知的命运的摆布。我们当然不会接受这些阴郁的哲学。然而,生活的潮流却对这些哲学不予理会,而是淹没它们,并继续前进。

一种哲学在其他方面也许是无懈可击的,但是,它可能会有两个致命的缺陷,其中任何一个都会影响该哲学被普遍接受。第一,它的基本原理本质上一定不能使我们失去希望……第二,也是更为严重的缺陷是,它与我们的积极倾向相矛盾,不给这些倾向任何努力的目标。一种哲学,如果其原理与我们最熟悉的各种能力不相适应以致否定它们与普遍事物的关系,完全反对它们的动机,那么这种哲学甚至比悲观主义更不受欢迎……这就是为什么唯物主义一直不能被普遍接受的原因。

人们依据自己的需要和性格,而非依据“客观真理”来决定接受还是拒绝某种哲学。人们并不会问:这符合逻辑吗?而会问:这种哲学对我们的生活与我们的利益有什么实际意义?反对和赞成它也许能给人以启迪,但永远不能证明什么。

逻辑和说教不能让人信服

夜的郁闷深深地袭入我的心里……

我重新审视哲学与宗教。

它们可能在讲堂上获得有力的证明,(www.xing528.com)

但是,在宽广的云层下,在旷野上,在涛涛江河中,却什么也不能证明[15]

我们知道,论点任需要摆布,而需要却不能任论点摆布。

哲学史在很大程度上是人类性格相互冲突的历史……不管一个哲学家的性格怎样,他在阐述哲学问题时,都力图掩盖自己的性格的作用。性格传统所不承认的理性,因此他极力强调非人格的理性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结论而已。其实,他的性格给他造成的偏见要比任何客观条件造成的偏见强烈很多。

选择和支配哲学的性格可分为空想型和实际型。空想型性格非常虔诚地信仰宗教,喜欢永恒不变的教条和先验的真理;它往往会沉湎于自由意志、唯心论、一元论和乐观主义。实际型性格则极力追求物质,没有宗教信仰,处世全靠经验(只认“事实”)推崇感觉(把一切认识归于感觉),是宿命论的、多元论的、悲观主义的和怀疑主义的。在每一种类型中又存在着尖锐的矛盾。很明显,在选择理论时,有些性格是兼收兼容的,他们从一个类型中接受一部分,又从另一个类型中接受一部分。有些人(如威廉·詹姆斯)醉心于事实,依赖于感官,从这方面看,他们是“实际型”的;然而,他们又厌恶宿命论,而且需要宗教,从这方面看,他们又是“空想型”的。能否找到一种协调这些显然是自相矛盾的需求的哲学呢?

詹姆斯认为多神论能够为我们提供这种综合哲学。他给了我们一个特定的上帝,这个上帝不是超然地立于云端的奥林匹斯神,而是“大千世界命运的所有塑造者中资格最老的援助者。宇宙不是一个封闭和谐的体系,而是一个各种冲突和矛盾汇集的战场。它令人心酸地向人们明确表示:自己不是一个单一的宇宙,而是一个繁杂多元的宇宙,要说我们居住与活动在这片混乱中,这片混乱是一种始终如一的意志作用的结果,是毫无益处的;宇宙本身就充满着矛盾和分歧。也许古人比我们明智;面对纷繁复杂的大千世界,多神论比一神论更为真实。这种多神论“过去一直是普通人会获得的真正信仰,现在依然是”。普通人是正确的,而哲学家们是错误的。一神论是哲学家们的共通毛病,他们(不像他们所想的那样)追求的不是真理,而是统一。“‘世界就是一!’这个公式可能会成为一种数字崇拜。”

与单一的宇宙相比,多元宇宙的价值表现在;哪里有矛盾冲突,我们自身的力量和意志就会参与其中并帮助解决争端。这是一个没有任何事情会获得最终解决,一切行动都会发生作用的世界。对我们来说,一元的世界是一个僵死的世界,在这种世界里,不管我们是否愿意,我们都要扮演万能的上帝或原始星云指给我们的角色。就是用我们的全部眼泪也洗不掉上帝交给我们的使命的一个字。在这种一切都成为定局的世界里,个人是虚无的。一元论者想尽办法让我们相信:我们“事实上”都是用来做镶嵌材料的碎片。但是,在未定局的世界里,我们能够给自己扮演的角色设计几句台词,而我们的选择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我们自己的未来。在这样一个世界里,我们可以获得自由,这是一个充满机会的世界,而不是命运的世界;一切都还“没有定理”,我们的所有行动都可以改变一切。帕斯卡[16]曾经说过,如果克娄奥巴特拉[17]的鼻子再长一些或再短一点,整个历史的面貌都会改观。为这样一种自由意志,这个多元宇宙,或这样一个特定的上帝提供的理论依据,同为对立的哲学提供的理论依据一样,是不充分的。甚至连实际根据也可能因人而异。可以想象,有的人从决定论中远比从自由意志论中找到其生活的结论要好得多。某种思想,在理论根据不能决定的地方,我们相信道德利益就应该做出抉择。

如果有一种生活确实很好,是我们应该去过的,如果相信它就能帮助我们去过上那种生活,那么我们,最好要相信那种思想,除非相信它会与我们其他更为重要的利益相冲突。

对上帝执著的信仰就最好地证明了它的普遍生命力和道德价值。多种多样,无穷无尽的宗教经验和宗教信仰使詹姆斯惊异并沉醉于其中。他怀着艺术家的情感描述这些经验和信仰,即使对那些他最不赞同的信仰,也是如此。他在每一种宗教信仰中都发现了某些真理;他要求人们对每一个新的希望敞开自己的心扉。他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心理研究学会。宗教信仰为什么就不能与别的现象一样成为耐心研究的对象呢?詹姆斯最终相信真的有另一个世界——精神世界。

我本人决不相信人类经验是宇宙现存经验的最高形式。我倒是相信,我们与整个宇宙的关系就像猫狗之类的宠物和整个人类的关系一样。它们栖居在我们的客厅和书房里,是景物的一部分,但对四周景物的意义一无所知。他们仅仅是历史曲线的一条切线,而历史曲线的起点、终点和形状完全超出它们的理解范围。由此可知,我们也只不过是万物更广阔的生命的切线。

但是,詹姆斯并不认为哲学是对死亡的冥思。任何问题,倘若不能指导和激励现实生活,那么它就没有什么价值。“他潜心研究的是人类本性的优越,而不是人类本性所持续的时间”。与其说他生活在书斋里,不如说他处于生活的激流中。他是一个千方百计改善人类境遇的热情的工作者,他总是在帮助别人,以自己的勇气去感染和激励他们。他认为每个人都存在着一些“储备能量”,环境的偶然强化会使它释放出来。他不厌其烦地向个人和社会宣扬这个观点,并希望人们充分利用这些储备。看到人类能量在战争中白白地耗费,他觉得十分震惊。他认为这些争强好胜的强大冲动可以在“对抗自然的战争”得到更好的发泄。为什么每个人,无论贫富,不能拿出两年时间贡献给国家呢?不是用于屠杀异族,而是去消灭瘟疫,排干沼泽地,灌溉沙漠,开掘运河,用民主的方式去营造自然工程和社会工程。建设它是一个缓慢而艰辛的过程,而战争却可以那么迅速地摧毁它。

泰纳[18]的公式将一切文化现象归纳为“人种、环境与时间”。这个公式不能充分地说明问题,因为它排斥了个人。只有个人才有价值,其他一切都是工具——甚至连哲学也不例外。所以,我们一方面需要一个国家;这个国家知道自己应该是个人利益的公仆和管理者;另一方面,我们需要一种哲学和信仰。这种哲学“把宇宙当作一个冒险的场所,而不是一个宏伟规划”;它通过展示世界是一个既有很多失败,又充满着有待去赢取胜利的地方,来激励人类发挥自己的所有能力。

有位遇难的水手,埋葬在海岸,

他叮嘱后人高高地升起船帆。

在我们迷失航向的时候,

有那么多帆船,乘风破浪,勇往直前[19]

4.评论

对詹姆斯哲学中新的和旧的内容,读者不用介绍也已十分熟悉。它是科学与宗教之间所发生的现代战争的一部分。像康德哲学和柏格森哲学一样,这也是试图将信仰从普遍的唯物主义机械论中拯救出来的一次努力。实用主义扎根于各种思想,其中包括康德的“实践理性”,叔本华的意志崇拜,达尔文的适者(因此也是最适、最真的思想)生存,扎根于以用途来衡量一切的功利主义、英国哲学的经验与归纳的传统,还扎根于美国的习俗和行为方式。

就像所知道的那样,詹姆斯的思想,即使不在内容上,也在方式上明显是美国特有的。美国人对运动和物欲的贪求像海风一样,鼓满詹姆斯的思想及风格之帆,使它们具有轻快的近乎无形的推动力。亨内克[20]称詹姆斯的哲学为“市侩哲学”。他的哲学的确有经营术的味道。他谈起上帝就像谈到商品一样,力图用尽所有的乐观主义的广告手段把商品销售给实用主义的消费者。他劝我们相信他的哲学,就像在推荐一笔高额利息的长期投资并且担保我们不会赔本,只会赚钱一样。这是年轻的美国对欧洲形而上学和欧洲科学的防御性反应。

检验真理的这种新方法其实是陈旧的,这位诚实的哲学家曾把实用主义谦虚地说成是“旧思维方法的新名称”。如果新的检验方法意味着真理是被经验和实践检验过的东西,那么我们会回答:当然是这样。如果它指的是个人功利就是检验真理的标准,那么回答当然是否定的。个人功利只是个人功利,只有普遍永恒的功利才能构成真理。如果有的实用主义者说一个信仰因为在当时有用所以曾经是真实的(尽管现在已被证明是错误的了),那么他们就是在用博学者的腔调胡说八道。那仅仅是一个有用的错误,而不是真理。只有当实用主义是一个老生常谈时,才是正确的。

但是,詹姆斯最初想要做的是清除哲学身上缠绕的蛛网。他希望用一种令人惊异的新方法来重现英国人对理论和理想的古老态度。他只是继续了培根的工作,使哲学再次面对无法回避的物质世界罢了。人们将永远记住他的新现实主义,即对经验主义的强调,而不会记住他的真理观,他将作为心理学家而非哲学家受到人们的敬仰。他明白自己不曾为哲学的这些古老问题找到解决办法。他坦率地承认自己仅仅是阐述另一种猜测,另一种信仰。他去世时,书桌上的一张纸上写着他最后的、也许是最能代表他思想的几句话:“没有任何结论。在应该作出结论的事物中,我们作出过结论吗?命还不可预测,没有忠告可给。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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