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院文化的原野上,湘军的笔墨和刀剑一样叱咤风云,他们善于征战沙场,也精于修建书院振兴文化,甚至可以这么说,湘军的文化行为比军事行为更有光彩。他们所以开创的经世致用的学风直到今天仍旧魅力无穷。
咸丰以后,国势告危,朝廷内有太平天国之乱,外有 鸦片战争之败,不仅朝政权威日渐减弱,而且民族已到了危亡关头,湘军就是在这样的时候登上历史舞台的。
民谣说:“中兴将相,拾九湖湘”,湘军成了朝堂上的栋梁。先是湘军出战,帮朝廷镇压了太平天国的造反,然后是放下刀剑,开展洋务运动,经营得有声有色。而这批出自湘军的将相,十个有九个又都是来自岳麓书院,以曾国藩、左宗棠、郭松焘、胡林翼、刘长佑、曾国荃、罗绕典、刘蓉、李元度、刘坤一,这些道光年间的肄业生为主,由于他们在学生时代同处一个书院,彼此有文化认同感和亲和力,他们一起在战场上冲锋,一起在仕途欧式奔走,有共同的目标,历史选择了让一批文人走上了战场,让硝烟散去,文人的秉性依然。他们回到了文化中,是岳麓书院塑造了他们的文韬武略,对他们来说,那样使人格和灵魂升腾的庭院就是文化的归处了。于是当他们可着手为文化做些事时,最先想到的自然是书院。
曾国藩身居高位,政务繁忙,但他从来不怠慢文化事业。他除了数年如一日地校订《船山遗书》,就是关心学校的建设。在两江总督任上时,他先后重建了江宁中山书院和安庆敬敷书院,从厘局提出经费,作为书院膏火银。曾国藩不及是出色的湘军总领,在学界也有相当重要的影响。他的文化实践不是以单纯的学术为目的,而是回应时代的挑战,他不是将书院建成诂经精舍或学海堂一类专事考据、训诂的书院,而是强调务实、立德、立功、立言。因为社会道德标准跟经世致用,坚清利剑结合起来,能够产生无与伦比的正义的力量。
自曾国藩之后,湘军修建书院成为一种学术文化风尚,陕甘总督左宗棠在光绪元年(1875年),大修西北地区最大的一所书院兰州兰山书院。刘坤一任两江总督时,继曾国藩重建钟山书院之后,再次扩修钟山书院,这座书院的规模在江苏是最大的。曾国藩任两江总督时,在他的支持下刊刻《船山遗书》。光绪十年(1884年),又将家藏《船山遗书》320卷拓片捐给衡阳船山书院。兵部尚书郭玉龄在光绪十一年(1885年),捐款12000两白银,将船山书院由城南大码头迁往东洲岛。书院建有大门、讲堂、纪念堂、会客堂、藏书馆、精舍、相亲楼等建筑。祭祀王船山,继广州学海堂的办学方法,扬弃科举,专课经史诗赋。光绪十七年春,与湘军关系密切的王闿运任船山书院山长,前后立讲十五年。郭嵩焘在广东巡抚任上时,重修学海堂,之后归乡,担任城南书院山长。在院内建船山祠。晚年创建思贤讲舍,宣扬湘学。又动员全省士绅改革传统课程,进行湖湘教育。(www.xing528.com)
胡林翼在湖北巡抚任上时,于咸丰三年(1853年),在故乡益阳姚华山建箴言书院,可惜书院未建成,他已离世。同治二年(1863年),也就是胡林翼辞世两年后,箴言书院建成。
胡林翼生前撰写了《箴言书院规制》,确定书院聘山长一人,监院一人,掌管两人,首事数人,司书一人,司阍、司更一人,斋夫三人,由以上职员共同承担教学及行政管理,为了杜绝任人唯亲,不论品学的弊端,他规定箴言书院聘请山长,由监院、掌管人等共同酌定,不由当道荐致。为了防止自己的子孙干预院务,又规定每年经管院事之人,不得以胡氏子孙承充。书院田亩胡氏子孙姻戚不得承佃,以别嫌也。
子弟入院肄业者,仍一律考课。胡林翼还亲自制定了《箴言书院选士章程》和《箴言书院育材章程》,规定了招生方法及课试内容等。箴言书院的讲学一直持续到光绪十三年(1887年)。
历史上 的将帅都充满血性和战争的激情,但大多离文化情怀较远,湘军是历史的另类。他们为书院文化兴教兴国尝试的实践和作出的贡献,是那个时代的喧嚣中不言掩耳的诤言,是那个时代的冷寂中从不懈怠的火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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