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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学的问题与历史:探索艺术的研究

时间:2023-11-30 历史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和艺术哲学一样,一般艺术学也要回答“艺术是什么”这个问题。所以,在这一讲里,我们就只讲那些回答了这个问题的一般艺术学观点。那个时代的艺术家都认为艺术是模仿。这个故事很能说明古希腊人的艺术观,柏拉图却对此不以为然。在柏拉图看来,这种“模仿的艺术”是不真实的。而且,正因为艺术描述的是可能发生和必然发生的事情,因此,艺术比历史更重要,也更真实。还有一种是“创造的科学”,这就是诗学,也就是艺术学。

美学的问题与历史:探索艺术的研究

艺术哲学一样,一般艺术学也要回答“艺术是什么”这个问题。当然啦,也不是所有的艺术学都回答这个问题,也有不回答的。不过,如果不回答这个问题,那就不好算是美学了。所以,在这一讲里,我们就只讲那些回答了这个问题的一般艺术学观点。或者说,只讲美学中的艺术学问题。

最古老的一种观点就是“模仿说”。所谓“模仿说”,就是认为艺术的本质是模仿。这个观点有多古老呢?至少在苏格拉底的时代就非常流行了。那个时代的艺术家都认为艺术是模仿。谁模仿得好、像,谁就是最优秀的艺术家。有个故事不知道大家听说过没有。这个故事讲,古希腊的两个画家宙克西斯和巴拉修斯当众比试画艺。宙克西斯先来。当他揭开蒙在画面上的那块布时,全场为之雀跃。因为宙克西斯画的葡萄实在太像、太逼真了,连空中的飞鸟也上当受骗,一只只扑向画面,争相啄食。这时,宙克西斯便得意洋洋地对巴拉修斯说,先生,请掀起你的布帘来,让我们看看你都画了些什么?然而巴拉修斯却向他谦恭地一鞠躬,说:对不起,我画的正是这块布。(大笑)比赛的结果不言而喻,巴拉修斯成了胜利者。因为宙克西斯的画只不过骗过了鸟儿,巴拉修斯却骗过了画家。

这个故事很能说明古希腊人的艺术观,柏拉图却对此不以为然。在柏拉图看来,这种“模仿的艺术”是不真实的。因为在他那里,真实有三个条件:绝对、唯一、永恒。符合这三个条件的只有一个东西,那就是理式,或者说理念、概念。比方说桌子。有三种“桌子”。一种是桌子的概念,一种是桌子的实体,还有就是桌子的模仿,比如画家画的桌子。这三种“桌子”当中,只有桌子的概念是真实的。因为第一它绝对,桌子的概念当然绝对是桌子。第二它唯一,桌子当然只有这一个概念。第三它永恒,桌子的概念当然永远是桌子。桌子的实体(某一张具体的桌子)就难讲了。第一它不绝对,你坐上去它就是凳子,睡上去它就是床。第二它不唯一,世界上桌子多了去。第三它也不永恒,一把火就能烧了。

那么我们要问:为什么实体不绝对、不唯一、不永恒?在柏拉图看来,就因为它是对概念的模仿。比如一个木匠,在那里又锯又刨,你问他:师傅,干什么呢?他说,做桌子呐!桌子在哪儿呢?还没做出来呐!桌子还没做出来,木匠就知道他在做桌子,桌子的概念是不是先于桌子的实体存在?木匠在做桌子的时候,是不是在模仿他头脑中桌子的概念或者理式?模仿的东西总是不如模仿的对象真实。比如你和你的画像,哪个真实?当然是你自己。所以,概念是真实的,实体就不那么真实。木匠把桌子做出来以后,画家又照着画了一张。这就更不真实了。因为这是模仿的模仿,影子的影子,按照柏拉图的说法,和真实隔了三层(应该是两层,不知怎么是三层),差远了。

艺术不但不真实,也不道德。因为艺术不但模仿真善美,也模仿假恶丑。这样,我们在欣赏艺术的时候,就也会模仿假恶丑。而且,根据我个人的经验,人们学起坏来,比学好容易多了。记得小时候看电影,一场电影下来,男孩子差不多都变成了“国军”。因为“国军”神气呀!也有变成“鬼子”的,变成“共军”的不多。(笑)我们那时候最爱模仿的,是《战上海》当中的一个镜头:全副美式装备的国军军长邵壮穿着马靴,用指挥棒把大盖帽一顶,说:给老头子发报,就说我已经站在共军的阵地上了!想想真是好过瘾!(哄堂大笑)

艺术不但不真实,不道德,还没有用。柏拉图说,画出来的鞋子不能穿,画出来的苹果不能吃,诗人绘声绘色地描写骑术,自己却不会骑马。艺术有什么用?所以,如果一个行吟诗人到了我们国家,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应该请他吃一顿好饭,然后让他滚蛋。(大笑)为什么要请他吃一顿好饭?因为他用美丽的歌声使我们愉快。为什么又让他滚蛋?因为艺术归根结底是不真实、不道德、没有用的。当然,这里说的,是“模仿的艺术”,不是“迷狂(灵感)的艺术”,这个我们在第一讲讲过。这就是柏拉图的观点。

亚里士多德却不同意。我们知道,亚里士多德是柏拉图的学生,而这个学生又总是不同意先生的意见。“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这句话,就是亚里士多德说的。亚里士多德认为,艺术是真实的。不但艺术是真实的,而且它模仿的对象——现实,也是真实的。因为任何事物都是理念与现实、概念与实体的统一。没有现实和实体,概念、理念、理式等等也就没有意义。如果现实和实体不真实,那么,它们所代表的概念、理念、理式又怎么会真实?既然概念、理念、理式是真实的,现实和实体当然也是真实的;现实和实体是真实的,艺术当然也是真实的,除非它模仿得不真实。也就是说,只要真实地模仿,艺术就真实。真实地模仿一个真实的对象,这就是亚里士多德“模仿说”的核心。(www.xing528.com)

为什么呢?因为艺术直接模仿理念。亚里士多德在《诗学》第二十五章里列举了三种模仿方式:(1)照事物本来的样子去模仿;(2)照事物为人们所说所想的样子去模仿;(3)照事物应当有的样子去模仿。第一种是简单的写实,第二种是神话和幻想,第三种才是真正“真实的模仿”。亚里士多德说:“诗人的职责不在描述已发生的事,而在描述可能发生的事,即按照可然律或必然律是可能的事。”什么是“可然”?就是在假定前提和条件下可能发生。什么是“必然”?就是在已定前提和条件下必然发生。亚里士多德认为,描述这样的事情,才是艺术的任务。如果只是描述已经发生的事,那么,有历史学就够了。而且,正因为艺术描述的是可能发生和必然发生的事情,因此,艺术比历史更重要,也更真实。

按照事物应当有的样子去模仿,这其实就是创造了。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亚里士多德把握了艺术的本质。亚里士多德认为,科学有三种。第一种是“理论的科学”,这就是自然科学数学和哲学。第二种是“实践的科学”,这就是伦理学政治学经济学、战略学、修辞学。还有一种是“创造的科学”,这就是诗学,也就是艺术学。正因为艺术是创造,所以它不是被动的模仿,更不是拙劣的抄袭,不是反映事物的表面现象,而是揭示其本质规律和内在联系。这就为现实主义和“典型论”、“写本质论”等等,打下了坚实的美学基础。所以,正如车尔尼雪夫斯基所说:“他的概念竟雄霸了两千多年。”

不过,亚里士多德的观点也不是没有问题的。我们知道,亚里士多德“模仿说”的核心,是“真实地模仿真实的对象”。这里面就有两个问题。第一个,什么叫“真实的对象”?神话里的人物算不算?当然硬要算也可以,那就是马克思恩格斯说的“不用想象某种真实的东西而能够真实地想象某种东西”。但这种真实毕竟是“想象的真实”。所谓“真实地想象”,不过是把假的东西想得跟真的一样。但假的毕竟是假的,不好说是“现实的真实”,也不好算作“模仿的对象”。它们其实不是“模仿的对象”,而应该说是“创造的产物”。当然,在亚里士多德这里,模仿即创造,但不等于创造即模仿。有创造性的模仿,也有创造性的想象。而且,模仿要有创造性,就离不开想象。想象,是不是比模仿更重要?

第二个问题,什么叫“真实地模仿”?照葫芦画瓢算不算?亚里士多德的意思是不算,至少不算最真实。最真实的模仿是直接模仿理念,模仿事物的本质。那么,什么是事物的理念或者本质?这是一个说不清的问题。还有,按照亚里士多德的观点,生活中的事物和现象并不都是真实的。只有那些能够体现可然律或必然律的才算。那么,哪些事物和现象才是能够体现可然律或必然律的“真实的对象”?这又是一个说不清的问题。20世纪60年代的文艺界曾经讨论过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现在能不能创作悲剧。结论是不能。社会主义时代人民生活非常幸福,哪来的悲剧?(笑)悲剧不行,喜剧呢?也有问题。喜剧总是少不了讽剌的。社会主义时代大家都是同志,有矛盾也是人民内部矛盾,你讽刺谁?最后,创作悲剧,就只好写资本主义国家的事;创作喜剧,就只好讽刺美帝国主义。(大笑)

其实亚里士多德和我们的理论家都搞错了。艺术的真实既不是“对象的真实”,也不是“模仿的真实”,而是“情感的真实”。即便“想象的真实”,也是为了“情感的真实”,否则他为什么不这样想要那样想?空城计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吧?很不合逻辑呐!司马懿为什么不敢攻城,还要拔腿就跑?无非是怕城中有埋伏,或者藏着秘密武器。但那么小一座城,能藏多少人?那个冷兵器时代,能有什么秘密武器?就算有,先派一队侦察兵进去看看行不行?把城围起来,围而不打,看他三天,行不行?还有,诸葛亮在城楼上弹琴,你看得见他神色安闲,听得见他琴声不乱,可见距离不远。那么,找个神箭手来,一箭把他射下来行不行?(大笑)犯得着前军作后军,撒腿就跑吗?这里面又有什么本质的真实呢?有的只是情感的真实,也就是大家都真心希望诸葛亮能够出奇制胜化险为夷,哪怕是想出空城计这么个馊主意,也对付着看下去,马马虎虎啦!(大笑)

实际上亚里士多德自己也看到了这一点,他把音乐看作是最典型的模仿艺术就是证明。音乐怎么会是最典型的模仿艺术呢?因为音乐“直接模仿人的情感”。“直接模仿情感”和“直接模仿理念”可是两个概念——理念是客观的,情感是主观的。同样,“写本质”这条路就像客观美学,越来越走不通。于是,慢慢的,人们就不讲模仿了。讲什么呢?讲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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