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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的喜剧细胞历来健旺活跃

时间:2023-05-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中国人的喜剧细胞历来健旺活跃行话隔房师兄弟:业师搭档的弟子。中国古代喜剧是从俳优、滑稽戏发展起来的。其妻问其所与饮食者,则尽富贵也。与其妾讪其良人,而相泣于中庭。而良人未之知也,施施从外来,骄其妻妾。这可说是一出活报式的喜剧。优孟经过一年多的揣摩、摹仿,言谈举止酷似孙叔敖。现代人把《优孟衣冠》奉为中国戏剧表演艺术之源头,而将优孟谏葬马之事,视作中国喜剧之滥觞。

中国人的喜剧细胞历来健旺活跃

中国人的喜剧细胞历来健旺活跃

行话

隔房师兄弟:业师搭档的弟子。

中国古代喜剧是从俳优、滑稽戏发展起来的。

中国人的喜剧细胞历来健旺活跃。

中国古代的滑稽和滑稽戏雏形早已有之。

据史料记载,儒家师祖孔子在很多场合流露出幽默风趣的个性,《论语》第十一篇《先进》里有段记述:一次,子路问孔子关于死的问题,他不作正面回答,却是俏皮地反诘:“未知生,焉知死。”当子贡问他死后是否有知时,他更是幽默地调侃道:“等你死了,你就知道了。”

孟子·离娄下》有一段颇似寓言喜剧的记录:

齐人有一妻一妾而处室者,其良人出,则必餍酒肉而后反。其妻问其所与饮食者,则尽富贵也。其妻告其妾曰:“良人出.则必餍酒肉而后反;问其与饮食者,尽富贵也。而未尝有显者来。吾将瞷良人之所之也。”蚤起,从良人之所,遍国中无与立谈者。卒之东郭墦间之祭者乞其余,不足,又顾而之他。此其为餍足之道也。其妻归,告其妾:“良人者,所仰望而终身也,今若此!”与其妾讪其良人,而相泣于中庭。而良人未之知也,施施从外来,骄其妻妾。

孟子的这段讽刺小品文似的活剧叙述,引起后代剧作家们的极大兴趣,多次被改编成讽刺喜剧搬上舞台,明有《东郭记》,清有《齐人乞食》、《齐人记》,久演不衰,很受欢迎。

最早的滑稽表演可追溯到春秋时代。那时,已有专门供各国君王娱乐的倡优(也称俳倡、俳优)。《礼记·乐记》中说:“及优侏儒,犹杂子女。”《国语·郑语》中说:“侏儒、戚施,实御在侧”。三国时韦昭对此的解说是:“侏儒、戚施,皆优笑之人。”可见这时的优人、侏儒都为一种善于调笑的人。优人、侏儒当时都接近国君,因此经常用说笑话的方式,用滑稽表演的形式,向国君讽谏。

楚庄王(公元前613年至前591年)时,优孟曾用说笑话的方法,在君王面前直言讽谏——

楚庄王心爱的马因为太肥胖而死掉了,楚庄王想以埋葬大夫的礼仪规格来为马治丧。众大臣认为有失体统,纷纷进谏。

楚庄王听不进意见,竟断然下令:“如有再敢谏葬马者,定死罪!”大臣们只好噤若寒蝉。

优孟听了,进得殿来便放声大哭。

楚庄王很惊诧,急忙问其原因。

优孟说:“大王心爱的马死了,以堂堂楚国之大,什么事办不到?怎么只以大夫的规格治丧,太菲薄了!应该以人君之礼葬之才好。”

楚王忙问怎么个葬法。

优孟回答:“请用玉雕成棺材,用上等梓木做槨(棺套),派精锐部队去修坟,全国百姓都来献工,请齐、赵、韩、魏各邻国来参加葬礼。用牛、羊、猪三牲来祭奠,划一块万户之城为祭田。这样普天下的诸侯就都知道大王您虽然看不起人却很尊重马呀!”

楚庄王听了大为惭愧,赶紧让人把死马宰了吃掉,深怕传出去为人笑话。

行话

道不伤道:“道”指同道、同行,不伤害同行的意思。

优孟在这里用反讽的方式,顺藤摸瓜把谬误引向极端,为楚庄王描绘了一幅以人君之礼葬马的滑稽场面,使楚庄王意识到原有计划的荒唐,由此醒悟从而改变初衷。这可说是一出活报式的喜剧。

关于当时已有的表演滑稽戏杂耍的艺人——俳优,中国古代著名的哲学家韩非子在《难三》里曾经如此介绍:“而俳优侏儒固人主之所与燕也。”俳优作为当时的宫廷弄臣,其职责是以歌舞谐谑对君主进行谏劝,即所谓优谏,在民间则以其技艺娱人。

著名的“优孟衣冠”的故事,更是一出彩扮的讽刺喜剧了——

优孟是楚庄王宫中的一位倡优,因为善于滑稽调笑,所以很受楚庄王宠信,他也常常借用说笑的方法来讽谏庄王。

楚国贤相孙叔敖死后,家里一贫如洗,他儿子靠卖柴为生,不得已向优孟求援。

优孟经过一年多的揣摩、摹仿,言谈举止酷似孙叔敖。于是就在一次为庄王举行的寿宴上,他穿上孙叔敖的衣冠,装扮成孙叔敖的样子去见楚庄王。

楚庄王见到装扮成当年孙叔敖样子的优孟大惊,以为孙叔敖复生了,准备拜他为相。

优孟推说要回去和妻子商量后再作决定。

三天后,优孟复来,告诉庄王:他妻子说楚国的丞相当不得!当年孙叔敖当楚相时尽忠为廉,辅佐楚王成为霸主,但是他死了以后儿子却穷得没有立锥之地。要是像孙叔敖那样,还不如自杀。

楚庄王正在沉思,扮成孙叔敖的优孟却唱了一首歌,意思是种田吃不饱,做官也不好。做贪官难逃杀身灭家之祸,做清官却要受穷到死。

楚庄王大为感动,愧谢优孟,并“召孙叔敖子封之寝丘四百户,以奉其祀”。

行话

叫好不叫座:同行叫好、外行不叫座的演员

上述两个喜剧片断都出自《史记·滑稽列传》。现代人把《优孟衣冠》奉为中国戏剧表演艺术之源头,而将优孟谏葬马之事,视作中国喜剧之滥觞。(www.xing528.com)

汉《史记·滑稽列传》是专叙滑稽人物的类传。《滑稽列传》记述并颂扬淳于髡、优孟、优旃一类滑稽人物“不流世俗,不争势利”的可贵精神,及其“谈言微中,亦可以解纷”的非凡的讽谏才能。他们虽然大都出身微贱,但却机智聪敏,能言多辩,善于缘理设喻,察情取譬,借事托讽,因而其言其行起到了与“六艺于治一也”的重要作用。《太史公自序》曰:“不流世俗,不争势利,上下无所凝滞,人莫之害,以道之用。作《滑稽列传》。”

参军戏(唐三彩

关于“滑稽”二字,滑,读音es,上声。流利,润滑。稽,停,留止。滑稽,形容圆转自如。《滑稽列传》所指滑稽,意为言辞流利,正言若反,思维敏捷,疏无阻难。后世用为诙谐幽默之意。

始于唐代的“弄参军”到中晚唐的“参军戏”,其表演更是很有“滑稽”色彩——一共两个角色,一正一副,正的叫“参军”,副的叫“苍鹘”。唐李商隐《骄儿诗》中所谓“忽复学参军,按声唤苍鹘”即是。近代上海的独脚戏、北京的对口相声与之颇为相仿——独脚戏分为上手、下手,相声称作逗哏、捧哏。

唐开元、天宝年间,曾有一个著名的参军戏演员,名黄幡绰,有一次不知怎么惹恼了唐明皇,皇帝命太监将他倒提着按在水池里,过了很久才让他起来。黄幡绰起来后,皇帝问他看见了什么。他说:“我见到屈原了。他问我:‘我碰上楚怀王这个无道昏君,所以才跳汨罗江自杀;你有幸遇上英明的圣主,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这段含沙射影的“借古讽今”,弄得皇上尴尬地一笑,最后只能赏赐了他一些财物了事。

唐朝的段安节《乐府杂录》、范摅《云溪友议》等书记载,除黄幡绰外,还有李可及、李仙鹤、张野孤、曾叔度、刘泉水、范传康、周季南、周季崇、刘采春等一大批著名的参军戏演员。他们各以自己擅长的节目,促成了唐代参军戏的繁盛,使喜剧艺术在唐代得到大力发展,获得了很大的提高。

有一段曾记载李可及评论“三教论衡”的段子(见《唐阙史》),与现今独脚戏“双卖口”十分类似,不妨将它翻译成今天上海话的脚本——

行话

跳进跳出:演员在叙述人和角色之间变换,或在角色之间变换。

上手 “三教”格内容我统统精通。

下手 哦,侬精通“三教”?格末我问侬:释迦如来是哪能一个人?

上手 释迦如来是妇人。

下手 啊!是女人——“妇人”?

上手 《金刚经》上讲:“敷座而坐”,有img4

下手 有格。

上手 “敷座”就是“丈夫”坐。“敷(夫)座而坐”——丈夫坐了伊才能够坐——伊勿是女人是啥?

下手 哦……格末“太上老君”是哪能一个人呢?

上手 也是妇人。

下手 啊!太上老君也是妇人啊?

上手 阿拉侪有根据格,《道德经》晓得img5

谚语

观众勿“开牙”,演员眼发白。(“开牙”喻“笑”)

下手 晓得格。

上手 《道德经》上讲:“吾有大患,是吾有身;及吾无身,吾复何患?” 是吾有身——明明白白告诉你“有身孕”!假使勿是“妇人”,伊哪能可能怀孕呢?

下手 喔唷。新鲜格!格末再问侬:孔夫子是哪能一个人?

上手 孔夫子也是妇人啊!

下手 哪能侪变“女人”了!?

上手 阿拉侪有根据格——《论语》上写得清清爽爽:“沽之哉!沽之哉!吾待贾者也。”

下手 啥地方有“妇人”两个字呢?

上手 “吾待贾者也”——伊“待嫁(贾)”——勿是“妇人”为啥要嫁人呢?

下手 啊……

运用谐音,组成了一个连一个的噱头!

唐代参军戏进一步戏剧化了,而且出现了一些职业化的班子,但参军戏的演员在宫廷内仍担任着微言讽谏的俳优的职能。唐玄宗李隆基十分支持优伶的表演,被后世戏曲艺人奉为祖师爷。

到了宋代,杂剧“大抵全以故事世务为滑稽”。(宋·灌园耐得翁《都城纪胜·瓦舍众伎》)。“伶人作戏,初出一诨语,满场皆笑”(宋·《步里客谈》)。“作诗正如作杂剧,初时布置,临了须打诨,方是出场”(宋·《扪虱新语》)。“作杂剧者,打猛诨入,却打猛诨出”(宋·《童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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