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刑的执行
体刑即肉刑,指以残酷手段损害受刑人身体的刑罚。汉以前的五刑是指墨、劓、剕(刖)、宫、大辟,前四种为体刑;汉文帝改革时废除了墨、劓、剕(刖)刑,至隋文帝又正式下诏废除宫刑,其后,上述四种肉刑也曾在某些朝代部分恢复,但自此中国封建社会五种基本刑罚笞、杖、徒、流、死终究得以正式确立,其中笞、杖体刑仍被广泛使用。“笞”的原意是用竹条或木条对人进行抽打,杖的本意乃拐杖。把笞、杖作为刑罚,据说沿袭了古代父亲责打儿子予以训诫的含义,故笞、杖又称教刑。秦时笞、杖使用较多,秦《厩苑律》规定,用官用牛耕田时,牛变瘦了,牛的腰围每减瘦一寸要笞打主事者十下。汉初文帝改革刑罚时,宣布将劓刑及斩左趾用笞刑代替。自隋朝始,笞、杖分列为五刑(笞、杖、徒、流、死)之一,且对笞、杖的执行形成了一套较完整的制度。
(一)笞、杖的规格
笞、杖多数情况下由荆或竹制成。对于其尺寸各朝规定不同。汉代笞、杖不分,都叫棰,“笞者,棰长五尺,其本大一寸,其竹也,末薄半寸,皆平其节”[111]。晋代的笞用竹条沿袭汉制,杖用生荆,长六尺,大头围、小头三寸半。唐朝时笞、杖分开,皆长三尺五寸。笞的大头直径二分,小头一分半。杖分两种：一种曰讯囚杖,大头直径三分二厘,小头二分二厘;另一种是常行杖,大头直径二分七厘,小头一分七厘。[112]宋代沿用后周显德五年(958年)颁定的尺寸,杖长三尺五寸,大头阔不过二寸,厚及小头径不得过九分。[113]宋仁宗时还下诏规定杖的重量不得超过十五两。[114]明朝杖长三尺五寸,笞大头直径二分七厘,小头直径一分七厘,杖大头直径三分二厘,小头直径二分二厘。[115]清所用笞、杖开始袭明朝旧制,后来改为竹板子,大竹板大头宽二寸,小头宽一寸半,小竹板大头宽一寸半,小头宽一寸。[116]值得注意的是,各代对刑具尺寸的规定,均使用当时的度量衡标准,难以考证以现代度量标准折合为多少,只能反映各代笞杖刑具大体情况。
(二)笞、杖数目及部位(www.xing528.com)
自隋、唐、宋、金以至明、清都把笞刑定为五等,从十下到五十下,每加一等则加十下。杖刑从六十至一百,也是每加一等则加十下。辽代刑重,没有笞刑,其杖刑分三等,从五十至三百,每加一等则加五十下。元代笞、杖之刑的数目比较特别,其笞刑分六等,从七下到五十七下,每加一等则加十下,杖刑从六十七至一百零七,每加一等则加十下。据说元世祖定制时行宽缓之政,说对犯罪的无知小民应予宽恕,“天饶他一下,地饶他一下,我饶他一下”[117],故每等减了三下,实际上笞刑变为六等,笞、杖总数目增多。
关于行刑的部位,各代规定也不一致。先秦时笞刑部位是背,汉时是臀。据《汉书·刑法志》记载：“当笞者,笞臀。毋得更人,毕一罪乃更人。”《唐律疏议·断狱》“决罚不如法”条记载：“决笞者,腿、臀分受。决杖者,背、腿、臀分受,须数等,拷讯者亦同。笞以下愿背、腿、臀分受者听。”宋时亦有法定施刑部位的规定,徒、流刑杖背,笞、杖刑杖脊。[118]明、清承袭宋制。
(三)违法执行笞杖的法律责任
违法执行笞、杖刑,具体包括刑具不合规格、不按法定部位施刑、对孕妇及产后未满一定期限妇女施刑、对患疾和疾病未愈者施刑及执行笞、杖刑不认真等情况,执法官吏均要承担相应法律责任。如唐律规定：“诸决罚不如法者,笞三十。以故致死者,徒一年。即杖粗细长短不依法者,罪亦如之。”[119]妇女犯笞杖罪,应待产后百日执行,未产执行的“杖一百”,打成重伤以重伤害论,把胎儿打掉的处“徒两年”,把人打死的处“加役流”,对患疾及疾病未愈者执行笞、杖的处“笞五十”,因此致死的处“徒一年半”[120]。明律也规定：“凡官司决人不如法者,笞四十,因而致死者,杖一百,均征埋葬银一十两。”[121]“其行仗之人,若决不及肤者,依验所决之数抵罪,并罪坐所由。”[122]此外,关于笞、杖的执行,有的朝代规定可以交纳财物赎罪,如宋代规定,判为笞刑应打十下的,赎铜一斤,免打三下;应打二十下的,赎铜二斤免打十三下;应打三十下的,赎铜三斤,免打二十二下;应打四十下的,赎铜四斤,免打三十二下;应打五十下的,赎铜五斤,免打四十下。杖刑也如此,应打五十至一百下的,分别赎铜五至十斤,免打三十七至八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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