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讼师行业等级：从状元到大麦

二、级别

中国古代诉讼基本上采取书面主义,诉讼状在审判过程中起着相当大的、甚至可以说是决定性的作用。首先抛开大部分民众不识字也不会写字的现状不说,单就官员们在浩繁的呈状中对那些如实书写却质朴无华的状词难得理顾而言,国家已经使民众陷入二律背反的诉讼困境：一方面状词要以写实的手法行文,严禁“春秋笔法”;另一方面状词必须引人注目才可能被受理,这就只有依赖讼师们了。(www.xing528.com)

有了执业的难度,就有了执业者水平的差异。常被审判官批驳为“胡说、不准”的告状,大都因为平铺直叙而难以纳入阅者视野;或者太过工于刀笔,计较文字,反而令人读之突显做作,易生逆反之心。正如吴光耀所说：“概横拉野扯不通情理之词,希图抵骗。此种咬文嚼字初学入门之讼笔,实辜负人家笔墨钱。应饬令田宗万交出此人掌责,庶免下次害人。”^[32]正因为如此,讼师们从技术、声望、业务量等方面逐渐拉开了距离。根据《崇祯外冈志》所载,写诉讼文书的名家被称为“状元”、“会元”。他们往往将自己的文书比作《战国策》、《左传》、《国语》等。^[33]另据《花当阁丛谈》记载,讼师行业也有等级之分,最高的为状元,最低的叫做大麦。如果是状元,就可以此获厚利成家业,即使是大麦一级,也可以保证衣食无忧。据其作者徐复祚言,他们多是读书人的子弟,他所见过的张状元就曾经是一位生员。^[34]只可惜,我们凭史料只知最高的叫“状元”,最低的叫“大麦”。中间各级别是什么,有待于学界继续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