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俗气
一
俗气是小市民意识中最顽固的遗传基因。他们的通常心态或通常行为是“恨人有,笑人无”。遇到幸福者,不是盼其祸从天降,家中着火,就是为对方编造“丑闻”,且四下播布。遇到不幸者虽假意同情,但很难掩饰喜形于色,暗中的幸灾乐祸之意很足,这是俗气中的尤俗者。这种俗人非但别人认为他讨厌,即使他们的群伙内部,相互之间也是彼此讨厌的。根本原因在于他们的人品本身,没有可爱之处。
有人常常自标“我这个人心直口快”。但他(她)的“直”,有个很大的特点:“直率”地讲出自己的可爱,“直率”地揭出(甚而虚造)别人的短处。
二
什么是俗气俗到了根儿上?
如常言所道:“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与之完全相反的是:“所有小善绝不为,任何小恶都为之。”大恶之人不能以“俗”论之,可以视之为魔,视之为鬼,视之为匪。干大恶之事既无胆子又没“本事”,但又拒绝做任何善事而见了坏事则心痒手痒,便谓之“俗气十足”。有的人,对他人有利又对己无损的善心、好事、良言、暖语都懒得做、懒得说,而只要于人有损的事和话伸手就做,张口就说。一个老人摔倒了,一个孩子迷了路,搀一搀或指一指,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有的人偏偏躲开;而有的还施之以捉弄、调笑。此种人就俗得尤其可厌、可耻。(www.xing528.com)
三
可以原谅的“俗”,底线仅仅是俗浅,至多是俗味。若是继续下陷,由俗味跌进俗陋,进而俗劣、俗鄙,就渐渐与丑恶同义。陋是无智,劣是无行,鄙是无耻。俗鄙的常见表现是:将不要脸当成“露脸”。
俗气有时是人身上的一种恶性气体、浊性气息,自己不知而别人却嗅得出。俗气衍生出的恶性气息有多种,其中最常见的是三种混合气体:傲气与媚气,霸气与奴气,刁气与贱气。傲态与媚态,霸道与奴性,刁言与蠢话,常常是同一种东西的阴阳两面。
四
“俗气”毕竟不是褒义词而是贬义词。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俗气成了颇时髦、颇流行的“俏货”了!一经自称俗人,好像应当被格外恭维!而“雅”,却统统成为“假正经”的同义词!
雅得假,固然可厌,但俗得无忌,俗得极端,尤其是俗得有威风、有神气,更是可忧的世风恶化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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