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记》：追溯音乐起源与乐”字含义变迁

一、从《乐记》中“乐”字含义的变迁看《乐记》怎样追溯音乐的起源

“乐”乃象形字，本意为乐器。《说文》云：“象鼓木也。”意指象架在木架上的鼓。孔子也曾说：“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可见，乐在最早可能是指鼓样的乐器，后乃指一切乐器。如“比音而乐之”（《乐本》），意思是组合众者构成曲调，用乐器演奏出来。这里“乐”作动词，指用乐器演奏；第二个含义是指音乐。如“若乎礼乐施于金石，越于声音，用于宗庙社稷，山川鬼神，则此所与民同也”（《乐化》）。“世乱则礼匿而乐淫，是故其声衰而不庄”（《乐言》）。常以“乐”称诗、歌、舞三位一体中的音、歌部分。这种含义还是对某一具体物象进行以称呼而存在，只是一种代名词。第三个含义是“乐”发展成为诗、歌、舞三位一体的综合艺术，这是《乐记》中“乐”的主要含义。如：“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生？，谓之乐”。（《乐本》）。“乐者，德之华也，金石丝竹乐之器也。诗，言其志也；歌，咏其声也；舞动其容也。三者本于心，然后乐器从之”（《乐象》）。这样使“乐”从某一狭隘的定义上升到一种艺术的粗象，极大地扩大了“乐”这一定的包蕴性。在这一基础上《乐记》的作者又继续丰富了“乐”字的内涵。如“德音之谓乐”（《魏文侯》）将“乐”认知为德音。又如“乐者乐也”（《乐象》），又将“乐”移义为使人快乐的东西。像这样对“乐”字含义扩展，郭沫若对“谓所名乐者是人之所欢乐也”的解释中作了认同，他说：“所谓乐者，乐也，凡是使人快乐，使人感官可以得到享受的东西，都可以广泛的称之为乐。”直到最后《乐记》还把“乐”字的含义扩展为“人的欢悦之情”。上升到种完全愉悦化了的情绪。如“人有血气心知之性，而无喜怒哀乐之常”（《乐言》）。“君子乐得其道，小人乐得其欲”（《乐象》）(www.xing528.com)

“乐”是一个古老而内涵丰富的概念，在《乐记》中使用“乐”字的地方多达一百三十多处，“乐”字有诸多含义，并非偶然，它的含义变迁也并非随意，而是因为相互间有着密切的内在联系，是人们对认识对象内在本质把握得越来越精确的体现。维特根斯坦说过：“言文的界限，意味着我的世界的界限。”人类对世界的认识是以语言为界限的，语言的变化反映出人们对世界认识的变化。《乐记》中的“乐”从“乐器”到“欢乐”，从感官享受之物到一种艺术形式，从诗、歌、舞三位一体的原始艺术到音乐以至德音的纯粹艺术，就是人们对“乐”字所反映的对象进一步完善。“乐”字这一内涵演变几乎包括了先秦人对整个“乐”的看法，反映出了人类思想意识的变化发展，从这一点我们可以窥探出《乐记》是怎样对音乐起源进行追溯的。由此，我们也不难发现《乐记》关于音乐起源的追溯，关于“乐”含义的变迁，不是偶然和随意的，而是包含着严密的逻辑和对音乐积极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