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性”叙事与纪实性电视剧

第一节　“纪实性”叙事与纪实性电视剧

纪实性叙事是广泛存在于人类文化历史长河中的一种叙事方式。在口头、印刷、机械、电子等承载信息的媒介形式的历史转换中,这种叙事还呈现为不同的形态。出现在艺术领域中的纪实性叙事,作为一种独特的艺术表现生活的方式,是艺术家依据现实生活的本来面貌对生活事实的艺术表现;是以反映真实生活为前提,以生活本身发展的时空结构为依据对生活进行客观性叙事的艺术。作为叙事学的重要组成部分,这种叙事方式在人物传记、报告文学、电影、纪录片、专题片等不同艺术样式中都有具体运用。其中,影像艺术作为现代纪实性叙事方式的发展,使艺术真实在感性直观上更接近现实生活的形式,也拓展了艺术家审美创造的主观能动性。(www.xing528.com)

纪实性电视剧只不过是电视剧中的一种叙事性文本。1995 年9月,中国电视艺术委员会与山西电视台专门在太原联合召开“纪实性电视剧研讨会”,会议以山西纪实性电视剧为代表,将中国的纪实性电视剧区分为报道剧、纪实性电视剧、高度艺术化的纪实性电视剧三种类型。这三种类型的框定可以作为这次会议对纪实性电视剧美学类型的小结。^[3]直播时期的报道剧,之所以被视为中国“纪实”性电视剧的雏形,是因为这种电视剧如实地、直接地、形象快速地反映了客观社会,反映了现实生活中的先进人物,以事实本身的涵盖力来影响现实,具有与虚构文本完全不同的性质。八九十年代以纪实身份出现的电视剧,基本上也没有背离对真人真事的强调。但在真人真事基础上,这一时期出现的纪实性电视剧所呈现的表达方式和方法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一方面按照新闻纪录片的创作手法表现真人真事的新闻手法得到进一步发展;另一方面,将典型化的原则用于纪实,创作者较好地将纪实性与艺术性有机地统一起来,强调纪实性电视剧表现的真人真事,既是生活中的人,也是艺术典型。同一时期出现的所谓“纪实风格的电视剧”,对纪实的理解走得更远,主要在于把纪实定位为高度艺术化的纪实,强调纪实中合理的虚构和想象。以主观性或主体的态度在纪实性作品中的存在为依据,有些学者甚至认可了这类电视剧的“假名真事”和“真名假事”。如,路海波指出,“我国电视剧中纪实观念和纪实风格的崛起,我认为是在1984年之后,突出的作品有《新闻启示录》、《强行起飞》、《公共汽车咏叹调》,等。”^[4]其中,《新闻启示录》、《公共汽车咏叹调》是以真人真事作为原型的艺术创造,但不是真人真名,当属一些人认为的“假人真事”之列。此外,杨田村在《纪实与真实》一文中按照内容和形式的区别,也认为内容非纪实、形式纪实的电视剧是纪实风格的电视剧,是纪实性电视剧的一种类型;^[5]张凤铸认为,“纪实性并不等于真人真事,而是更宽泛一些,既可以是真人真事,也可以是以生活原型构建故事。”^[6]我们到底应该如何看待“什么是纪实性电视剧”?纪实性电视剧当然应当“纪实”,应以“客观”、“真实”、“几乎像生活本身那样”记录生活为特征,^[7]但它所记录的生活又是有所选择、有所提炼的生活。此中创作空间也就相当广阔,可以说“纪实性电视剧”既取材于现实生活中的真人真事,又不能违背真人真事中的基本人物性格、基本事实,它是以反映真人真事为特色的艺术文本。也可以说,纪实性电视剧是真人真事的艺术化,是一种带有强烈新闻色彩、以事实性叙事或客观性追求为特征的艺术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