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叙事的视点与声音的介绍

第一节　影像叙事的视点与声音

叙事之于电影，乃其艺术性成立的根本。麦茨这样说：“电影与叙事性的结合是一件大事，这种结合绝非注定非如此不可，但也不是完全偶然的。它是一种历史的和社会的事实，一种文明事实。”⁽¹⁾之所以“绝非注定如此”，是因为以影像为媒介的电影还存在着诸如纪录的其他功能；之所以并非“完全偶然”，是因为人们总是期望拥有拟真性(纪录功能)与主观性(抒情功能)的视听媒介对人类状况进行一种写实/隐喻、虚构/想象的指涉。于是，从两种情形衍生出来的故事就成了最佳选择，它是“思想和激情的体现，用埃德蒙·胡塞尔的话来说，即是希望向观众注入的情感和见识的‘一种客观对应物’”⁽²⁾。在绝大多数电影中，虚构的故事成为不可或缺的元素。细辨叙事文本内部结构，在创作者与接受者两极之间，始终隔着虚构的叙述者和人物，从而形成四个不同方向的叙事支点，构成了错综复杂的关系。从某种程度上说，叙事文本的种种表现形态均源自于此。(www.xing528.com)

2004年，我国电影出现了《十面埋伏》、《天下无贼》以及《可可西里》等佳作，表现出当下相映成趣的电影理念，在叙事上各具特色。沿循《英雄》好莱坞式的“大片模式”，张艺谋偏离擅长的文艺片思路，继续在风光、动作场景以及商业运作上苦心经营；冯小刚的《天下无贼》则跳出贺岁片的喜剧圈套，以“魔道斗法”的大众模式，深入梳理了从边缘到中心、从背叛到回归的心路历程；而《可可西里》的叙事将英雄追捕更换成英雄的一次日常死亡，试图以文艺片模式表达“主旋律”题材。三部作品都重视叙事模式的嬗变，体现出四个叙事支点的复杂状态。具体说来，叙述者与人物组成的“谁说”涉及到人物权威的建立问题，这可从《可可西里》中的叙述声音的分裂窥见一二；“谁看”(由观众与人物构成)则主要解决影像的画面叙事，集中在叙事视点的分析，这实质上是对创作者控制的深入揭示⁽³⁾，《十面埋伏》就注重引导观众“看”，但忽视了看的合理性；与之不同，创作者与观众的“思”则是关乎道德叙事的问题，应该说《天下无贼》在这方面做得较为出色。但毋庸讳言，影像叙事依然是当下电影的一个薄弱环节，大多突出“说什么”、“看什么”，而忽视“谁”在说、看、思的问题，这值得我们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