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主要考察的是:在当前媒介融合的环境下,中国的美剧迷[1]作为一类新型受众,其媒介消费问题,以及他们是如何通过媒介消费在日常生活的复杂语境中形成与建构身份认同(Identity)的。
发生在传播、叙事和信息技术中的变化,正在重塑当代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有学者以媒体为核心,进行了“第一媒体世代”和“第二媒体世代”的划分。[2]在“第一媒体世代”,主要是以报纸、广播、电视等传统媒体为主,电视是其中最强的媒体。该时期的媒体特色是单向的,由媒体机构掌握内容的制作权以及发布权。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资讯科技和传播科技的汇流重新塑造了媒介环境,“第二媒体世代”由此开启。其中,互联网最具影响力,其媒体特色是互动的,由公众分享内容的制作权与发布权。具体而言,在“第一媒体世代”中,大众媒体的特色是大量制作、不受个体使用者控制以及具备指定的发放渠道。但在当前的新媒介环境下,这三大特色已经不再明显。新媒体不再强调大量发放资讯,反而重视切合个别受众的需要;新媒体(如互联网)的本质是权力下放,使用者可以主导传播内容;同时新世代的传播渠道也相对多元化。[3]
詹金斯(Henry Jenkins)指出,在当前的媒介环境下,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两大重要潮流,即参与性文化(Participatory Culture)和媒介融合(Media Convergence)的交汇。前者便如上述所言,新技术,尤其是互联网技术的繁荣为受众创造了更多的互动、参与机会,促成受众开展更多的文化实践与生产;而新旧媒介的融合以及全球化则是另一个重要潮流。当前媒介工业的一大趋势,即媒介所有权日益集中在越来越少的媒体巨头手中,媒介间的壁垒被逐渐打破,媒介融合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广度被不断推进。
如果说媒介间的融合,之前多是从创意、生产到销售的产业链的垂直整合,那么,今天则更多地发生在水平层面,即横跨多个行业的资产合并。媒体巨头们驱动内容跨越多个媒介平台流动。同时,凭借技术的支持,内容的流动也不再受到地域的限制,而是在全球范围内寻找、捕获受众。媒介融合也鼓励受众跨越各种传播渠道,追踪自己感兴趣的媒介内容,并关注各种相关产品所能提供的新体验。媒介融合与参与性文化的交汇,造就了一种媒介饱和(Media-Saturated)的状态。[4]一方面是媒体影像充斥于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极力追逐受众,没有人能够避免受到影像的碰触。因而受众处处皆是,阅听行为无所不在。在当今社会,作为一个受众不只是一种选择,而是一种命定,它已经成为现代社会成员的基本属性。另一方面则是,媒介消费的模式因一系列新媒介技术而发生了深刻的改变,越来越多的受众凭借新技术的支持,更加积极主动地寻找影像,并希望同时也有能力进一步介入、参与到内容的生产和传播过程之中。(www.xing528.com)
在分析当今的新媒介环境时,受众有其特殊的重要地位。今日社会,媒介的形式与内容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同时,受众也正在以一种更具活力和创造力的方式介入媒体世界。当前的受众是日益主动的群体,其角色及其媒介消费模式也都与传统意义上的大众受众有所区别。在受众研究中,一些关键的概念,如选择、品味、互文性、互动性、迷文化等等更加凸显出其重要性来。[5]其中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迷文化在当前得到了空前的繁荣。今天我们对于媒介迷的理解也不应该局限于之前的定式之中,即认为他们只是一小撮缺乏理性,且过度消费影像的非正常的媒介受众。变成某一内容的迷已经日益成为现代社会中非常普遍的一种文化消费模式。[6]同时,随着大众流行文化跨越不同的媒介平台在全球范围内流动,迷文化也发展成了一种全球化的现象。迷文化研究对于我们进一步理解在这个现代化和媒介化的世界里,我们是如何消费媒介影像,并与自己和他人形成情感联系,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7]
媒介迷不仅在受众研究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在当前的文化工业和媒介实践中,他们也开始备受重视。尽管媒体曾经认为,迷只是一小部分特殊甚至是有些偏执的群体,无法代表广大受众,所以在决策中并不看重他们的意见和要求,但今天的传播者(特别是广告商)已经越来越意识到,这些积极主动的、有着强烈参与热情和消费能力的媒介迷,远比那些不经意的大众受众更具价值。尤其是在受众日趋分化、媒介间竞争异常激烈的情况下,仅仅吸引偶然的受众对于传播者来说远远不够,他们正致力于生产能够造就大量忠实观众的内容,最好是能将那些偶然的受众都转化为自己的铁杆“粉丝”。[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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