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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影评《钟馗嫁妹》,塑造人物形象

时间:2023-04-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塑造有血有肉的个性化的人物形象,有效执行导演的阐述和意图,这是衡量影片成功与否的重要指标。秋芸告别父亲,前往戏校,银幕上映现《钟馗嫁妹》的表演:“女大当婚要出嫁,从此不能再回家。”《钟馗嫁妹》的切入具有双关的意义。《钟馗嫁妹》是秋芸最中意的戏,钟馗是秋芸最钟情的角色,是她理想付诸的终极对象。

电影影评《钟馗嫁妹》,塑造人物形象

二、塑造人物形象

电影艺术的本体是人,人的主题的开掘是电影创作的最高宗旨。塑造有血有肉的个性化的人物形象,有效执行导演的阐述和意图,这是衡量影片成功与否的重要指标。戏曲透过歌舞的视觉具象和写意形式刻画人物形象,使观众不仅在感官外形上对人物有所认识,更从心灵深处去感知人物的充盈内蕴,塑造了一系列栩栩如生的人物经典,更赋予了这些人物深刻的文化内涵。电影可以借助戏曲完善人物的内外造型。如《姨妈的后现代生活》(2006)中,周润发扮演的潘知常以演唱京剧亮相,“隔帘只见一花轿,想必是新婚渡鹊桥。吉日良辰当欢笑,为何鲛珠化泪抛?此时却又明白了,世上何尝尽富豪?也有饥寒悲怀抱,也有失意痛哭号啕。轿内的人儿弹别调,必有隐情在心潮。”一曲《锁麟囊·春秋亭》诉尽男儿温柔,同时表演中的忸怩之态将人物隐秘的虚情假意隐隐泄露。斯琴高娃饰演的姨妈回了一段《霸王别姬·南梆子》,情深意切。影片后续的悲剧正是按着两人初见时隐匿在戏曲中的微妙心理而发展演化。

与上述烘托、点缀人物而加入的戏曲歌舞不同,华语电影中有不少带有戏曲演员传记色彩的作品。对于影片中的人物而言,戏曲歌舞即生命的存在方式。人物在片中人与戏中人双重角色的互置或交错中,血肉灵魂得以立体、丰满。

电影与舞台不同角色的共生,可以表现为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的惺惺相惜。影片《夜奔》(2001)中,荣庆班头牌林冲本是个无名无姓的孤儿,因为演红了《夜奔》,被人以戏中角色之名来称呼。舞台上的角色林冲和舞台下的伶人林冲合二为一,分享着郁悒、悲愤和孤身逃脱屈辱的宿命。《霸王别姬》中“不疯魔,不成活”的程蝶衣更是人戏不分,戏曲即人生,一辈子也走不出虞姬投射的影子。逃出戏班的小豆子为戏院《霸王别姬》的演出魅力倾倒,从此投身京剧、追寻虞姬;成年后的小豆子即程蝶衣,以《霸王别姬》中的虞姬迷醉众生,从此一心一意、终其一生地在舞台上和生活中扮演虞姬的角色,倾其所有地侍奉心爱的霸王和戏外的段小楼;段小楼与菊仙成婚,失去支撑的程蝶衣含泪与袁四爷合演《霸王别姬》,心灰意冷;最终,程蝶衣从一而终的迷恋一再遭遇背叛,在与段小楼最后一次合作《霸王别姬》时,以姬别霸王的自刎成全了舞台即人生最后圆满而完美的落幕。舞台上的段小楼可以扮演霸王,走下舞台的段小楼潇洒地做回自己,而程蝶衣一生的意境就在于人戏融合一体的升华。戏中人与片中人的镜像关系,将华语电影的人物塑造引领到艺术境界蚀骨销魂的深刻层次。

1987年黄蜀芹导演的《人·鬼·情》则力在以电影角色与戏曲角色的分裂对峙来完成复杂的人物塑造。影片铺设了一条复杂的“戏中戏”结构。表层的“戏”是由徐守莉扮演的女主角秋芸的人生:母亲私奔造成的童年创痛和耻辱使她拒绝自我女性身份的认同,她以舞台上扮演一个又一个的武生角色来成全自己的梦想,秋芸因此获得了舞台演艺的巨大成功,同时收获的是无父无夫残缺的女性生命体验。这一条线上,故事和戏曲连缀为一体。套层的“戏”是戏曲家裴艳玲出演的《钟馗嫁妹》,其在影片中的出现情况如下:

童年时,秋芸因母亲与人私奔遭到小伙伴的嘲笑,被青梅竹马的朋友——二娃推倒在地,《钟馗嫁妹》的演出片段首次在影片中出现,钟馗提剑喷火,力战群魔,随后大喝:“鬼卒们,速速准备笙箫鼓乐、琴剑书香,随爷嫁妹走个遭。”遂率鬼卒登上了嫁妹之途。(www.xing528.com)

秋芸因临时救场出演《长坂坡》显示出戏曲天赋,未料秋芸的戏曲追求遭到父亲的极力反对,父亲对其施加透支体力的极致训练,希望以此断绝其演戏的念头。此时,钟馗第二次出场,唱:“观道路崎岖难行。”镜头转切到现实图景,秋芸说:“那我不演旦角,我演男的。”钟馗再次亮相,唱:“为嫁妹,喜盈盈。”唱罢,继续前行。

秋芸告别父亲,前往戏校,银幕上映现《钟馗嫁妹》的表演:“女大当婚要出嫁,从此不能再回家。”“俺只见车轮马足匆匆地趱去成,看锦旗掩映,烧将着银纱灯,听鸾凤和鸣。兴冲冲,喜盈盈,送妹把亲成。从今后斩妖除魔志平生。”

秋芸出演《三岔口》,被阴谋设下的钉子刺穿手掌后,在欲哭无泪的绝望中嘶喊,钟馗凄凉地演唱:“来到家门前,门厅多清冷。有心把门叫,又怕妹受惊。未语泪先流,暗呀暗吞声。”特写镜头中钟馗热泪盈眶。

《钟馗嫁妹》的切入具有双关的意义。一方面,它可视作秋芸于前台表演的再现。戏曲情节起伏与人生经历波折的耦合,戏曲悲欢情绪与人生冷暖感悟的共鸣,戏曲与人物难分难舍,丰满了秋芸内心世界的刻画。另一方面,它可以是裴艳玲独立的舞台演出,特殊的色彩、灯光、音效的设计搭起了梦幻盛开的舞台,以区别于现实人生的苍白、枯萎。秋芸说“想演一个最好最好的男人”,而“我的全本钟馗只做成了一件事,媒婆的事。别看钟馗那副鬼模样,心里最看中的是女人的命,非给妹找个好男人不可”。《钟馗嫁妹》是秋芸最中意的戏,钟馗是秋芸最钟情的角色,是她理想付诸的终极对象。在此,现实与理想的距离,世俗生活与戏曲艺术的分裂,女人与男人的性别对立,集中爆发为秋芸与钟馗的角色错位,正是借助于这份交错,一个渴求贴切关爱、质问传统秩序却又另类回归的女性形象站立于银幕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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