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之情:《杀狗记·雪救》故事介绍

四、手足之情——《杀狗记·雪救》

哥哥孙华结识了市井无赖柳龙卿和胡子传，与他们结拜为异姓兄弟，号称“赛关张”。弟弟孙荣苦苦相劝，孙华一句也听不进，反而把用心苦读的弟弟视为眼中钉，“朝夕长打骂”。在蒋家园内，哥哥与柳龙卿、胡子传结拜，他们表示，愿为孙华“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即使杀了人，也要代为偿命。从此，三个人每天饮酒狂歌。

柳、胡二人担心兄弟俩和好以后，会疏远他们，于是在孙华面前挑唆，说看见孙荣买了毒药，意欲害死亲兄，独霸家产。孙华一怒之下将弟弟赶出了家门。孙荣流浪在外，到王大姑旅店借宿，因为交不起房钱，被剥掉衣服头巾，赶出店门。无奈中，孙荣决定投汴河自尽，幸而被人救起，只好在破窑内安身，靠乞讨度日。

一天，满天飞雪，孙华与柳龙卿、胡子传又去饮酒。在回家的路上醉倒在地，柳、胡二人偷走了羊脂白玉环和银钱，弃他而去。这时候，恰好孙荣在风雪中乞讨无着，浑身疲乏地路过这里。

【蛮牌令】哥哥占田庄，教兄弟受凄凉。本是同胞养，又不是两爹娘。我穿的是粗衣破裳，你吃的是美酒肥羊。哥哥吓！心下自思量，若不思量，分明是铁打心肠！

想起一奶同胞的哥哥，孙荣心里很不平衡。突然，他被什么绊了一跤，忍痛一看，原来是醉汉跌倒在雪地里。他大声喊叫救人，左邻右舍竟无人理睬。再一看，孙荣不由吃了一惊。

【园林杵歌】这容庞，好似孙大郎。（惊介）唬得我魂飘荡，退后趋前心意忙。那堪柳絮梨花下得恁狂。似这般冷飕飕，寒凛凛，哥哥怎当？自忖量，自感伤，怕这雪冻死了兄长。怎禁得扑簌簌泪出痛肠！

孙荣非常犹豫。“赛关张”竟把哥哥丢在雪地里，实在是太无情。做弟弟的，不能见死不救。但是救了哥哥，却未必有好结果。他已经预感到哥哥将会怎样对待自己。然而，左一想，“宁可一不是，不可两无情”，还是应该把冻僵了的哥哥背回家去。(www.xing528.com)

【江头送别】哥哥的、哥哥的倚强恃长。亲兄弟、亲兄弟意怎敢忘？好歹背你回家去，由哥打骂何妨！

近代暖红室刊本《杀狗记》插图

孙荣把哥哥背了起来。两三天没有水米打牙，他真的是背不起。让哥哥把身子放松一些，不要这么僵硬，可是哥哥冻僵了，哪儿会听从他？他鼓励自己，把所有的力气都拿出来。“念取同胞亲兄长，手足之情，手足之情，怕甚山遥路长！”

果然不出所料，孙荣精疲力竭地把哥哥背回家，嫂子杨氏忙招待他吃饭。但是，苏醒过来的孙华，不仅不感激，反而诬蔑孙荣偷了他的钱和白玉环，将孙荣又是一顿打骂……

兄弟情同手足，可是手与足终究也有可能打架。哥哥孙华以怨报德，一误再误，甚至仇恨弟弟到了要害死他的地步。所以，后来才有杀死黄狗，穿戴上人的衣冠，以此设下计谋，令“赛关张”暴露真面目，也让孙华幡然醒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