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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论是舞台艺术理论中一个重要的部分

时间:2023-04-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唱论是舞台艺术理论中一个重要的部分,也是相对独立并且论述较为充分的部分。魏良辅之后还有一位专门研究唱曲的沈宠绥,他的《弦索辨讹》一书主要探讨北曲的字音问题。《度曲须知》兼谈南北曲,而且把唱曲理论进一步深化。总之,沈宠绥的唱论,是对魏良辅唱论的继承与发展,使得昆曲唱法更加精微典雅,符合文人的审美情趣。虽然沈宠绥提到许多唱曲技巧和规范,但他认为自然仍是第一义的。

唱论是舞台艺术理论中一个重要的部分

唱论是舞台艺术理论中一个重要的部分,也是相对独立并且论述较为充分的部分。古代把曲作为《诗经》、汉乐府以来歌诗传统的延续,所以唱曲是文人最先关注的地方,戏曲理论并不充分的元代就有燕南芝庵《唱论》,对唱曲的要求、应该避免的弊病等问题做了探讨。其中关于“字真、句笃、依调、帖腔”的总体要求,对后来的唱论影响很大。

魏良辅是昆腔的主要改革者,其所著《曲律》主要是谈曲之唱法。如谈唱曲时必须严格区分四声:“五音以四声为主,四声不得其宜,则五音废矣。平上去入,逐一考究,务得中正。如或苟且舛误,声调自乖。虽具绕梁,终不足取。其或上声扭作平声,去声混作入声,交付不明,皆做腔卖弄之故,知者辨之。”[80]曲的唱法,是转字而成,字的四声音调直接决定语言旋律和音乐性,所以说“五音以四声为主”,这是一种自然生成的规律,所以唱曲必须考究四声。而上声作平声,去声混入入声,都是破坏了语言的自然韵律,是“做腔卖弄”。

魏良辅的唱论时时表现出文人的情趣,如要求“曲须要唱出各样曲名理趣”,也就是唱出不同的声情,不仅仅是动听而已。他认为唱曲有三绝:“字清”、“腔纯”、“板正”,字清就是辨明四声,吐字清晰。腔纯就是严格按照行字依腔的规律,板正是要求板眼无误,故而又专门论之云:“清唱,俗语谓之‘冷板凳’,不比戏场藉锣鼓之势。全要闲雅整肃,清俊温润。其有专于磨拟腔调,而不顾板眼;又有专主板眼而不审腔调,二者病则一般。惟腔与板两工者,乃为上乘。乃如面上发红,喉间筋露,摇头摆足,起立不常,此自关人器品,虽无与于曲之工拙,然能成此,方为尽善。”[81]因为魏良辅改革的昆曲,主要是应用于清唱,甚至没有乐器的伴奏,所以此三绝是非常需要注意的。

魏良辅提出字清、腔纯、板正的三绝的唱曲艺术规范,并要求演员“闲雅整肃,清俊温润”,唱时不能有不雅的表情和动作;甚至观众在听曲时也有要求,“不可喧哗”,要听“其吐字、板眼、过腔得宜,方可辨其工拙”,不能简单的以为嗓子好就是唱得好。这一套系统的规范使得唱曲成为非常精致典雅,纯净整肃,无烟火气的艺术。南戏本来自民间,带有乡间的质朴与粗鄙,徐渭所说的“无腔调”,在魏良辅的改革之后发展起来的昆曲就变成符合文人审美情趣的曲唱艺术了。

魏良辅之后还有一位专门研究唱曲的沈宠绥,他的《弦索辨讹》一书主要探讨北曲的字音问题。弦索是北曲主要伴奏乐器,所以用它来指代北曲。明万历后,北曲唱法几近失传,而昆曲流行后,以吴音来唱北曲,北曲不绝如缕。如《度曲须知》中举例说,当时优人唱的“不念《法华经》”一曲与《西厢记》中的“碧云天”曲,虽然同是〔端正好〕,但“声情迥别”,格律也大相径庭。沈宠绥鉴于“以吴侬之方言,代中州之雅韵,字理乖张,音义径庭”的现状,以《中原音韵》重新为当时仍流传的北曲注音。他的目标说得很明确:“取中原韵为楷,凡弦索诸曲,详加厘考,细辨音切,字必求其正声,声必求其本义,庶不失胜国元音。”[82]所以《弦索辨讹》主要内容就是以《中原音韵》标注《西厢记》等北曲字的发音,这继承了燕南芝庵《唱论》“字真、句笃、依调、帖腔”的唱曲观念。(www.xing528.com)

《度曲须知》兼谈南北曲,而且把唱曲理论进一步深化。“曲运衰隆”条对魏良辅昆腔改革做了这样的总结:

嘉隆间有豫章魏良辅者,流寓娄东、鹿城之间,生而审音,愤南曲之讹陋也,尽洗乖声,别开堂奥,调用水磨,拍捱冷板,声则平上去入之婉协,字则头腹尾音之毕匀,功深镕琢,气无烟火,启口轻圆,收音纯细。……要皆别有唱法,绝非戏场声口,腔曰“昆腔”,曲名“时曲”,声场禀为曲圣,后世依为鼻祖。盖自有良辅,而南词音理,已极抽秘逞妍矣。[83]

魏良辅改革后的昆腔如何唱法,沈宠绥第一个做了精准的概括和详细的描述。同时,沈宠绥对昆曲唱法也有重要的推进,那就是关于“下半字面”的唱法。“中秋曲品”条说:“从来词家只管得上半字面,而下半字面,须关唱家收拾得好。”下半字面,“工夫全在收音。音路稍伪,便成别字”。盖沈宠绥以反切的方法来说明唱法,“切者,以两字贴切一字之音,而此两字中,上边一字,即可以字头为之,下边一字,即可以字腹字尾为之”(“字母堪删”条)。这样一来,一个字的唱法,就精微到字头、腹、尾三个音。故而沈宠绥自信地说:“守此唱法,便是切法,而精于切字,即妙于审音,勿谓曲理不与字学相关也。”

总之,沈宠绥的唱论,是对魏良辅唱论的继承与发展,使得昆曲唱法更加精微典雅,符合文人的审美情趣。

虽然沈宠绥提到许多唱曲技巧和规范,但他认为自然仍是第一义的。“序”中说:“学者见为然,不知其所以然;习舌拟声,沿流忘初。或声乖于字,或调乖于义,刻意求工者,以过泥失真;师心作解者,以臆断遗理。予有嘅焉。小窗多暇,聊一拈出,一字有一字之安全,一声有一声之美好,顿挫起伏,俱轨自然,天壤元音,一线未绝,其在斯乎?其在斯乎!”[84]“顿挫起伏,俱轨自然”,这个自然就是字之切音,这有体现了他的一贯曲学主张:曲理与字学是紧密联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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