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农业税从此消失了,中国农村正式进入“无农业税时代”。后来,一些学者经过总结,将这个时代称作为“后农业税时代”。虽然这个词还是含有“农业税”,但意义大不相同,以前是国家要求农民种粮,现在是国家鼓励农民多种粮、种好粮,同时让农民感受到种粮好。
从发展的角度看,取消农业税,标志着中国彻底告别城市向农村汲取税费的时代,更标志着中国真正进入城市支持农村发展的时代。曾任农业部副部长的中国农业问题专家万宝瑞说,农业税的废止标志着中国这个几千年来的传统农业大国在第一、二、三产业结构发生重大变化后“工业反哺农业”时代的到来。
我们有理由乐观地相信,“后农业税时代”将是以农为本时代,是工业反哺农业时代,是城镇支持农村时代……当然,“后农业税时代”
不是遥不可及的未来,而是实实在在的看得见、摸得着的当下,到农民那里,可以概括为“实惠”两字。
1.从“减法”到“加法”——国家惠农、强农、支农政策不断出台
取消农业税是第一步,党和政府做的是减法,目的就是要减掉农民身上的历史负担。而减法的相对方向就是加法,这个加法就是对农民实行直接补贴,体现在中央一号文件上,就是“多予少取放活”。
时间再回到2004年,每年一次的中央一号文件出台,文件标题为:
《中共中央关于促进农民增收的若干意见》,明确提出对“种粮农民实行直接补贴”,这里面包括三项,分别是:种粮补贴、良种推广补贴和购置农机具补贴。
这在当时引起不小的轰动,之所以会这样,是有一些人认为只有多数人补贴少数人,哪能少数人补贴多数人?形象地说,他们质疑的实质就是市民补贴农民(当时市民人数少于农民)。但农民衷心拥护这项政策。这样,中国农民不仅不要交税,还可以从国家那里领到补贴,从历史上看,没有哪个朝代能够做到,除了发生灾荒时能够得到一点救济。
2004年,中央政府从粮食风险基金中拿出116亿元对种粮农民按面积实行直接补贴,全国有6亿农民从中直接受益,平均下来每个农民增收19.3元。到2005年,全国共有29个省份实施粮食直补,资金达132亿元,比上年增加13.8%。
为了防止地方克扣种粮补贴,中央政府直接实行“一卡通”,补贴直接打到农户银行卡中,不经过地方政府的分配,没有中间环节,从源头上杜绝了有损农民利益事情的发生。
除了种粮补贴,部分地区还实行良种推广补贴和农机户购置补贴。2004和2005年,良种推广补贴的中央财政资金分别达到28.5亿元和38亿元,农机具购置补贴分别为0.7亿元和3亿元。这些政策的出台,极大地提高了农民种粮积极性。
图1-13:农民喜领种粮补贴时的场景(图片来源于绥宁县政府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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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14:国家惠农补贴通过“一卡通”直接汇入农民账户
2.消除负担,农民收入的增速明显加快
补贴以外,国家还想办法给农民增收,办法就在粮食流通领域。
2004年和2005年在湖南、江西、湖北、安徽四省,启动实施了水稻最低收购价预案,按每斤早稻谷0.70元、中晚籼稻谷0.72元、粳稻谷0.75元进行收购,稳定了种粮农民的收益。以后,粮食价格每年都有上涨,“谷贱伤农”的场景没有再发生。
一系列强农、惠农、支农政策的出台,效果也逐渐显现,那就是粮食增产、农民增收、城乡收入差距收窄。
粮食产量方面,2014年全国粮食总产量为60709.9万吨,比上年增产516万吨,增长0.9%。我国粮食生产实现了“十一连增”,这在半个世纪以来是第一次,也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比粮食增产更鼓舞人心的是农民增收。2003年全国农民人均纯收入是2622元,2014年全国农民人均纯收入是9892元,11年的时间,平均每年增加了661元,这也是历史上农民增收最快的时期。特别是2012年,全国农民人均增收1058元,出现了我国历史上农民一年增收千元以上的局面,非常令人鼓舞。同时,在全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中,有5个地区农民人均收入超过万元,分别是上海、北京、浙江、天津和江苏。从总体上看,能达到全国平均水平的省份有12个,虽然还有19个省份低于全国水平,但总的趋势是好的。
表1-2: 2003—2012年间农民人均年收入情况一览表(单位:元)
国际上有个统计术语叫“基尼系数”,用来衡量最富的群体与最穷的群体之间收入的差距。但我们可以轻易地想象得到,最富的人群在城市,最穷的人群在农村。如果农民收入增加了,那么这个基尼系数就一定会趋向合理。可喜的是,近年来农民人均收入增幅继续高于城镇居民收入增幅,城乡收入差距逐渐收窄。
2014年,城镇居民的实际收入增长是9.0%,农民收入增长达到11.2%,高了2个多百分点。已经连续多年农民收入增幅超过城镇居民,在一定程度上,缩小了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2009年城乡居民收入差距达到了3.33∶1,是历史上最高的一年。2010年缩小到3.23∶1,2011年缩小到3.13∶1,2012年缩小到3.10∶1,2013年为3.03∶1,2014年为2.75∶1。自古中国就有“不患寡而患不均”的说法,如果我们进一步提高农民收入,那么基尼系数势必逐渐回归到正常水平,从而有利于社会的繁荣稳定。
结语
从1999年国家制定了农村税费改革方案,到2000年开始试点,再到2006废止农业税条例,同时取消四项税收(包括农业税、农业特产税、牧业税、畜禽屠宰税),中国农民依法彻底告别延续了两千多年的“皇粮国税”。不用交税,还可以拿补贴,中国农民后来又迎来了“补贴时代”。从“交税”到“不交税”,再到“拿补贴”,意味着国家和农民之间利益关系的根本改变。中国共产党、中国政府改革的魄力和力度赢得了世界的关注和称赞,更是赢得了中国人民尤其是农民的拥护和爱戴,这一壮举也必将载入史册,为世人称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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