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文版前言
关于阿德勒及其作品的介绍
阿尔弗雷德 · 阿德勒(Alfred Adler)在心理学上的研究是科学而系统的,其本质是对每一个独立个体的研究,因此他创建的学派被称为“个体心理学”(Individual Psychology)。个体心理学的研究对象是具体而独特的个体,只有仔细揣摩身边的男女老少,我们才能真正掌握这一学派的精髓。
个体心理学对于现代心理学发展最重要的贡献在于,它提供了一种全新的方法来解释个体所有的心理活动是如何作为整体在行为上表现出来并服务于个体的,同时也说明了个体的优势和缺陷是如何交织在一起的。通过这一方法,我们可以了解他人的理想和困境,体会他们付出的努力和经历的挫折,进而更加全面地理解他们内心的真实状况。这样,我们曾经的困惑就有了答案,尽管这样的答案并非最终结果,但它毕竟是一种推进。而在此之前,没有任何方法能够以如此严谨而灵活的方式,带领我们了解那变化无常、神秘莫测的心理活动。
阿德勒认为,科学和智慧的发展是全人类共同努力的结果。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与同行们相比,他的这种意识都具有独特的贡献。我们有必要了解阿德勒与精神分析运动的关系,而要了解他们的关系,就得从引发精神分析运动的哲学思想说起。
在现代心理学中,“无意识”(Unconscious)作为一个重要的生物学记忆概念得到了人们的普遍认同。但是第一个研究癔症的专家西格蒙德 · 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认为,个体在性生活中经历的成功或失败才是最为重要(甚至是唯一重要)的记忆。卡尔·荣格(Carl Gustav Jung)——精神分析学派的天才人物,曾经试图打破弗洛伊德的这种狭隘理念。荣格在个体身上寻找超个体的种族记忆,他相信这类记忆的重要性不亚于个体性记忆,而对于个体的生活来说,它们甚至更有价值。
接下来就是阿尔弗雷德·阿德勒——一位有着丰富经验的医生。他凭借其坚实的生物学基础,对“无意识”这一概念做了进一步的整合。作为精神分析学派的元老,他在记忆分析方面做了大量工作,阿德勒通过分析个体近乎胶着的情感状态,找到了隐藏在其中的清晰、客观的记忆。他发现,每个人的记忆结构都是不同的,个体的无意识记忆并不是围绕着同样的中心动机(比如性冲动)形成的。每个人都以独特的模式从自己的生活经历中挑选特定的事件并形成自己的记忆。那么这种挑选的原则是什么呢?阿德勒认为,从根本上讲,个体对记忆的选择源于自身的需求以及对某种自卑感的补偿需求。每个人在潜意识里都能够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现状,并且会全神贯注、不知疲倦地寻找一切可能的方法来补偿自己身体上的缺陷。
因此,我们可以推断,一个身材矮小的人可能终身都在追求一些显而易见的外在成就,而一个聋子会因为自己的听力缺陷不断地寻求补偿方法。当然,事实并不会如此简单,某个局部的缺陷并不会上升到统领全局的地位。人类是复杂的,我们甚至会假想出某些缺陷,并做出奇怪的抗争。即便如此,人们选择记忆的原则也还是一样的。
个体的性生活虽然不像弗洛伊德所说的那样,能够影响生活的方方面面,但它在很多重要的行为问题上确实具有很强的解释力。人类的性行为在很大程度上是受情感控制的,而情感的形成则完全取决于人们之前的生活经历。因此,在某种意义上,弗洛伊德对于性的解释是真实的,但这种解释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至此,心理学首次与生理学密切相连并得以发展。个体的灵魂走向与思想发展从一开始就被补偿缺陷的需求所控制,这些缺陷也许是生理器官上的问题,也许是社会地位上的问题。一切特殊行为或器官偏好的形成都源于此。这一原理同时适用于人、动物,甚至是植物。物种的特殊禀赋往往来源于曾经出现的某种缺陷,或者是在环境适应上出现的问题,正是由于这些缺陷和问题,物种才发展出某些行为活动,通过成长进化,或改变结构来进行补偿。
“补偿”(compensation)这一概念在生物学上早已被人熟知。我们都知道,如果身体的某一部分受损,那么其他部分就会超常发展从而进行功能上的补偿。比如,如果一个人的一个肾脏停止工作,那么他的另一个肾脏就会变得异常发达,发达到可以完成两个肾脏的工作;如果一个心脏瓣膜出现裂痕,那么他的整个心脏都会变大,以此来弥补心脏功能的缺陷;如果某一个神经组织受损,与其相邻的组织就会加快发展,接替完成相应的神经功能。诸如此类的例子实在不胜枚举,机体的器官总是会通过补偿性的发展来弥补某些功能的不足。阿德勒的伟大之处在于他把这一生物学概念完整地引入到了心理学中,并说明了“补偿”是如何作为一种基本原理在个体的心理和智力发展中发挥作用的。
阿德勒不仅向医生推广他的个体心理学,还广泛地向其他行业的人员,特别是教师,传授个体心理学的理念。掌握一定的心理学知识已经成为一种普遍需求,但有些人总是认为现代心理学关注的都是负面的病态心理问题。因此,对于持有此观念的人来说,心理学的推广显得尤为重要。精神分析的相关文字作品确实揭露了现代社会中普遍存在的很多丑陋现象,但现在的问题不是去紧盯我们犯过的错误,而是要从中吸取教训。一直以来,我们试图努力生活却无视心灵的存在,我们试图发展文明却违背心理的法则。阿德勒并不提倡系统地学习精神病理学,而是主张以积极、科学的心理学为依据,对社会文化进行切实可行的改革。但如果我们不敢面对现实,那么任何变革都无从谈起。假如我们不能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也就无法明白人生中什么才是值得奋斗的目标,什么才是需要珍惜的东西。或许我们并不想知道那些丑陋的现实,但唯有了解生活的真相,我们才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有光明才有阴影,有时候我们需要顺着黑暗去寻找光明。
积极心理学对人类的生活是非常有用的,它的来源不单单是正常人的心理活动,也有一小部分来自对病理现象的研究。积极心理学同样需要有自身的规范和原则,规则会让一门学科看起来具备某种形而上学的绝对有效性。阿德勒承认,由于我们的公共生活中存在着各种限制和压力,因此遵守相应的规则对于积极心理学的发展来说是非常有必要的。
认识到这一点,我们才能继续学习个体心理学。总的来说,个体的心理生活是通过三种不同的“生活态度”与公共生活相联系的,它们是:对待社会的态度、对待工作的态度以及对待爱情的态度。
个体对待社会的一般态度与其具备的社会勇气密切相关。个体的自卑感总会在他面对不确定的社会生活时表露无遗,其外在的表现可能是羞怯、敌对,或过度焦虑。每个人都会有本能的怀疑或敌意、隐约的警惕或欲望,当这些情绪影响到个体的社会关系时,个体就会表现出同样的倾向,那就是逃避现实,这种逃避会抑制个体的自我肯定。在理想或者正常情况下,个体应该相信社会中人人平等,这种平等并不会因为个体地位的不同而改变。你是否相信自己是人类大家庭的一员?你是否拥有和谐的个人生活?这些都会影响个体的安全感及其社会勇气的形成。通过观察个体对待邻居、同事、同胞以及其他民族的态度,甚至是他在报纸中看到相关内容时的反应,我们都可以推测他内心的安全感程度。
个体对待工作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内心的安全感。个体通过工作获取自己的社会利益和权利,同时也必须面对相应的社会压力。如果个体在社会生活中有强烈的无力感或脱离感,他就无法相信自己的价值能够得到认可,也就不会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而工作。相反,他会为了安全感而玩忽职守,或者只为了金钱和利益工作,不让自己的价值得到充分发挥。他不想向社会提供最好的服务,担心付出得不到回报。他也可能会回避与经济利益相关的一切事情,躲到某个与世无争的安静角落,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再考虑自己做的事情是否有用、能否获利。而无论哪种情况,个体与社会都会遭受损失,社会无法获得个体能够提供的最佳服务,而个体也会因为无法实现自己的社会价值而深感不满。在现代社会里,到处都是形形色色的人,从世俗的角度来看,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很多人都在工作中苦苦挣扎,他们不信任这个社会,抱怨社会不公、待遇不好。但事实上,这也说明他们缺乏足够的勇气去追求自己的利益。他们不敢争取本应属于自己的权利,或者对于社会真正的需求不屑一顾。因此,他们自私自利或者投机取巧。当然,我们承认这个社会在其组织形式上存在着各种各样的问题,而除了个别的错误判断,个体在提出某些正当的社会需求时往往会受到各种阻抗。但准确说来,在努力实现自我价值的过程中,个体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因为,谁也不会热爱那些不需付出任何努力,只要弯腰妥协便能获得成功的职业。
个体对待爱情的态度将会影响个体的性生活。如果前面提到的两种生活态度(对待社会和工作的态度)得到了正确的调整,那么第三种生活态度就会自动步入正轨。假如个体对待爱情的态度变得扭曲,它是无法脱离其他两种生活态度而独自进行改善的。虽然我们可以思考如何改善自己的社会关系和职业问题,但爱情不同,任何单独着眼于解决性问题的尝试都只能使问题恶化。因为性问题本身既是原因也是结果。个体在社会或工作中遇到挫折和打击会直接影响他的性生活,他会希望自己能够在性生活中得到一定的补偿。这其实可以帮助我们理解所有形式的异常性行为:无论是孤立自己,还是贬低伴侣,或者是其他异常行为。个体的朋友关系与爱情生活是密不可分的。最初,精神分析学派认为友谊就是异性吸引力的升华,而事实并非如此。作为一种不可控的心理因素,性冲动有时会成为友谊的非正常替代品,而同性恋往往就是爱无能的后果。(www.xing528.com)
我们赋予感官的意义和价值也往往和性生活密切相关,这在很多优秀的诗歌作品中都有所体现。我们对于大自然的感受,对于美丽海洋和陆地的回应,对于形状、声音和颜色的体会,以及在面对暴风雨时表现出的自信,都与我们所扮演的爱人角色有关。审美对于艺术和文化的发展是至关重要的,而审美活动便来源于个体的社会勇气和个人智慧,并通过个体进行表达。
我们不应认为这种共通情感源于对困难的克服。事实上,共通情感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并且在我们的生活中具有重要意义。我们无需去创造这种情感,只需解除压抑让它得以释放,这是一种生存法则。假如有人认为公交车司机、铁路工人和送奶员即便没有这种共通情感也能正常工作,那么这个人很可能是严重的神经症患者并且存在知觉障碍。
什么是压抑呢?直白地说,就是人类精神的巨大虚荣感。这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尽管已经有少数艺术家意识到了人类的虚荣感无所不在,但在阿德勒之前,还没有任何一位专业的心理学家能够证明它的存在。毋庸置疑,很多小报记者或者售货员的野心都足以让他们的内心遭受失败的煎熬,更不必说那些拥有雄心壮志的大人物了。很多情况下,任何一种影响个体生活的自卑感都会催生某种虚幻的想象,在想象的世界里他们像神一样至高无上,随着想象的不断膨胀,他们甚至会去开创一个崭新的世界,并且以为自己就是那个世界的主宰者。这种说法并不夸张,事实上,在对人类野心进行的研究中,这种个性特征已经得到了印证。消极抵抗、拖延、装病等现象就说明了当一个人意识到自己对于现实已经无能为力的时候,他会不顾后果地停止配合,这也许是为了保留自己所剩无几的领地,以便自己能够继续在其中为所欲为;也许是出于某种荒谬的想法,认为这个世界会因为失去自己至关重要的配合而最终崩溃。
问题在于,知道了人类有这种过度虚荣的倾向之后,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呢?难道只是假想自己毫不虚荣,是个奇迹般的例外吗?对于这一问题,阿德勒的回答是这样的:我们应该对自己的经历秉持一种特定的态度,他把这种态度称为“一半一半”(half-and-half)。所谓的正常行为应该能够允许这个世界和社会,或者是我们所面对的人以某种方式与我们保持平等。我们不应该贬低自己或者自己所处的环境,而应该假设每一方都只有一半的正确性,相信自己和对方的地位是平等的。这种方法不仅适用于人与人的交往,也适用于生活中的各种事件,在面对雨天、假期、过于安逸的生活,甚至是失之交臂的公车时,这种对等态度都可以帮助我们调节心态。
准确来说,这并不是一种让人为难并且反感的谦卑,而是一种基于价值最大化的假设,强调万物之间的绝对平等。如果没有这种平等,那么一切谦卑都是虚假的,因为一切事物的结果其实有一半取决于我们的处理方式。在面对自己的生活时,我们也应该承认这一点。
但在工作当中,要认识到这一点其实并不容易。人们往往要在工作中面对更加赤裸、残酷的现实:个人目标和混乱的现状往往很难平衡。这就意味着,个体需要面对一个混乱的环境,并且认识到自己只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工作中的层级划分虽然是合理并且有效的,却也在无形中为人类妄自尊大的本性提供了机会,于是就出现了不合理的歧视、分化和不公正,而我们也只能生活在一个经济衰退、社会混乱、人们难以团结的环境中。在这样的环境中,即便是最优秀的人也会发现很难坚持自我,他们会接受现状,并且做出相应的改变。他们会找出一些托词来说服自己向混乱的生活屈服,或者只是做一些表面功夫,回避真正的问题;有时候,他们会因为事物固有的某些缺陷而妄自断言自己的工作就是一滩烂泥,却没有意识到这种态度会让他们变得自负、傲慢,甚至是寡廉鲜耻。在工作中,很少有人懂得把处于同样困境中的人们联合起来,以服务社会的态度去维护工作应有的尊严,并努力进行改善。而事实上,只有这样,个人才能在生活和工作之间找到平衡。很多抱怨工作环境不好的人往往一事无成,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调整自己的工作状态进而让生活更加圆满,也没有考虑要压制自己那具有毁灭性的个人主义。
个体心理学告诉我们,无论从事什么工作,个体都应该努力与同事建立一种手足情谊,大家在工作中通力合作,形成一个具有凝聚力的团体,而如果个体排斥这种工作态度,那么他的心理健康状况也不容乐观。的确,现在很多行业的工作压力都非常大,因此同事之间齐心协力就显得尤为重要。一个人的工作一定会受到心理状态的影响,除非他完全把工作当成个人的事情,不仅想成为工作中唯一的执行者,更想成为绝对权威的决策者,而这当然是无稽之谈。在个体的职业生涯中,“一半一半”的价值判断方法既能够引导我们接受现实,也能够帮助我们通过合作来对抗现实。
如果不能结合个人的实际工作,个体心理学提供的各种指导建议即使再正确也是无效的。上面提到的工作建议其实也适用于个体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而个体生活甚至包括成为其国家和整个人类社会的积极分子,更不必说成为家庭中的积极分子了。比如说有一个会议从头到尾都没有间断,到会议结束的时候,在这个会议中所达成的所有决议都必须被执行。这种情况在学校、市场,其至世界的各个角落都随处可见。这就是“人类的会议”,在这样的会议上,每一位参与者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不管是礼貌还是粗鲁、聪明还是愚蠢,都会对会议的结果产生举足轻重的影响。每个人都无法脱离群体孤立生存,个人的价值只能在群体中才能得以显现。因此,这个盛大的集会是否团结,其结果是否明智也就关乎每个人的利益。如果这场会议能够和平进行,那么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都会受到重视,我们的健康和财富能够不断增加,我们的艺术和教育也能够蓬勃发展;而如果参与会议的每一个人都有所保留、心存疑虑,那么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失业率会增加,大人会挨饿,而小孩也将失去活力。在无休无止的争斗中,人类将逐渐走向毁灭。那些能够决定我们生死、影响我们兴衰的法则,其实都源于我们对待他人的态度。
当我们客观地看待人与人之间的心理联结,以及彼此之间的责任关系时,我们应该如何看待神经症患者内心的混乱状态呢?这难道不是因为他们的个人兴趣过于狭窄,并且过于在意个人利益的得失吗?个体之所以会受到神经症的困扰,是因为他们对别人毫无兴趣,似乎全世界所有人的生活和目标加起来都不如他们的个人生活重要。而与此矛盾的是,神经症患者往往又执着于拯救自我和他人。他们非常聪明,懂得如何通过幻想某些重要事情和慈善活动来填补内心的孤立感和挫败感。他们也许想改革教育、停止战争、建立同盟,或者创造一种全新的文化,他们甚至会制订相应的计划,或者怀着这样的目的加入一些社会团体。当然,他们并没有真正地接触他人,也无法全面地融入生活,因此他们的那些宏伟目标根本无法实现,等待他们的只有失败。这就好像他们在完全脱离世界的条件下,试图通过某种神奇的法术来控制世界的运转。
在现代社会中,理性主义给神经症患者提供了无限的机会。他们幻想着自己是救世主,以此掩盖自己的社交问题,而结果就是,这个充斥着救世主的群体最终走向了灭亡。
当然,我们真正需要的是另外一些完全不同的东西。这并不是说个体要完全摒弃所谓的救世主情怀,事实上,在某种意义上,救世主情怀是对全人类发展的责任感。只不过,个体需要以一种更为合理的角度来审视自己拯救社会的能力。而正确的观点应该是这样的:个体应该重视自己的人际关系和工作,把这些看成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而且事实也确实如此,对于个体来说,人际关系和工作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东西。假如这些东西出了问题,那就是因为在日常生活中,我们没有真正认识到它们的意义。我们也许会认为自己已经足够重视它们了,但那只是我们自己的感觉。
在这个时代,无论是生活还是理想,人们总是倾向于缩小自己的兴趣范围,这是一种难以抑制的趋势,并且还在被有意识地强化。正因为如此,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人们是很难单独行动的。个体需要与他人协商,进而形成全新的想法。个体需要有正确对待周围环境和当下活动的决心,把它们当成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这种决心可以让个体随时进行自我反省,进入与外界困难进行斗争的状态。个体本身很少能够立刻理解这种斗争,而如果不是处于同样的境况,别人也很难进行正确的评判。因此,在实践中,个体心理学要求学生之间相互监督,每个人都要接受他人的全面审视和评价。这种方法执行起来其实非常困难,它会从根本上粉碎虚假的个人主义,而这种个人主义恰恰就是神经症的根源。然而,这种方法是否能够成功则取决于未来整个精神分析领域对人们生活的影响程度,这种影响不应局限在诊所和咨询室之内,还应该扩展到更大范围的社会生活领域。
在维也纳,类似的工作已经开始在学校展开。老师与医生的合作已经彻底改变了学校的某些工作,老师和学生之间、学生和学生之间逐渐建立起平等关系。这扭转了很多儿童的犯罪倾向,改善了他们的迟钝和懒惰。学校开始取消竞争、提倡鼓励,这种做法同时激发了老师和学生的活力。很多孩子的心理问题都是在家庭中产生的,而学校的这些改变也影响了相关的家庭生活。教育界虽然是第一个受到这种团体干预影响的领域,但它并非是唯一需要被改变的领域。最能代表现代社会僵局的商界和政界也同样需要人性化的转变才能重新焕发生机。
正是为了改变这一社会现状,让人们的日常生活再次充满活力,阿尔弗雷德·阿德勒创立了国际个体心理学会。好在个体心理学已经通过科学的方法取得了一些实际的成果,否则它很可能会被世人误认为是一场迂腐的道德运动。阿德勒准确地把握了个人问题的社会性质,并且阐明了心理健康与和谐行为的一致性,在这些问题上,阿德勒的成就不输于中国任何一个伟大的思想家。如果西方世界愿意采纳他的理论及方法,那么阿德勒很可能会成为西方的孔子。
菲力浦·梅雷(Phillipe Mair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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