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1565~1630),大兴(今北京大兴),明神宗朱翊钧宠妃。其父郑承宪,官至都督同知。
有嘉靖四十四年(乙丑,公元1565年),郑氏出生。万历初年入宫,郑氏入宫。先册封为嫔,因她容貌艳丽出众,并且机智聪敏,爱读书、有谋略,善于逢迎,不久即得到神宗的宠爱,随着日益受宠后晋封贵妃。郑氏为明神宗生有四个子女:静乐公主、明恭宗朱常洵、沅怀王朱常治、寿宁公主。
明神宗万历十一年(壬午,公元1582年),郑氏生下明神宗的次女朱轩妫,被封为静乐公主,但静乐公主三岁早夭。明神宗的嫔妃们为他生有十个公主,但有八个都早夭。郑氏后又生明神宗第十女寿宁公主朱轩媁。所以神宗对寿宁公主十分疼爱,几天不见,就要去亲自看望。
明神宗万历十四年(丙戌,公元1586年),郑氏为神宗生下皇三子朱常洵。郑氏进封为皇贵妃,地位跃居已生有皇长子的王恭妃之上。
明神宗万历十五年(丁亥,公元1587年)十月初十午时,郑氏又为神宗生下皇四子朱常治。但此子两岁时夭折。被追封为沅怀王。由于郑贵妃对神宗十分关心,鼓励他亲政,被神宗视为相见恨晚的知音。当时,明神宗想将郑氏所生的朱常洵立为太子,但大臣们却坚持“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所以,神宗只好对立太子之事一拖再拖,以待时机。然而,明神宗的这种计谋瞒不过朝中大臣们。这一年,给事中姜应麟上书皇帝,提出立皇长子朱常洛为太子,以避免朝廷中的流言飞语。神宗看了姜应麟的奏章后,顿时大怒,在郑贵妃的唆使下,将姜应麟贬往大同境内,但明神宗在气极败坏的情况下旨时,圣旨中却有“立储自有长幼”一语,实际上肯定了皇长子的地位。
明神宗起初并没有察觉有此一失,待诸大臣要求皇上实现诺言,按照“立储自有长幼”原则赶快立储时,方才感到竟然如此失策。但圣旨既下已无法挽回,经过与郑贵妃的一番密谋,决定还是使用惯常伎俩,拖拖看。于是,神宗对群臣说,皇长子方才6岁,年纪尚幼,这时立储不合时宜。但是反驳的奏章有增无减,因为神宗本人就是在6岁时被立为皇太子,人们自然要以此为由来辩驳。最终,神宗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传谕诸大臣,说立储一事于朱常洛十五岁时议行,要诸臣安心等待,不要再为此惊扰圣上。此时皇长子已经11岁,本来也等不了几年,但因此前神宗本人屡次失信于人,所以这次自定限期,仍有廷臣放心不下,惟恐他会忘记或者是装聋作哑。于是,就在限期“后年”临近的时候,工部主事张有德便变了个法子进行试探,上疏请求把册立太子的仪注先行订出。此疏一出,神宗果然抓住把柄大怒道:“我早已有话在先,如若渎扰,便要延期。现在又来渎扰,只有延期,以向天下昭示大信。如再渎扰,还要再延。”此时立太子之事虽然又延了期,但郑贵妃眼看形势对自己不利,于是左思右想,又想出一个“待嫡”之说,要神宗加以宣谕。
明神宗万历二十一年(癸己,公元1593年),神宗在给朝臣的诏书中说他“想待嫡子”。因为抬出了嫡子,则其他所有的皇子便都成了平头弟兄,都不是嫡子,也都没有什么当立为储的特权。但因礼法上所谓“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皇长子之所以不同于诸子,正是由于他是符合于“无嫡立长”这一条的。所以这一说还没等公议,就被廷臣们推翻了。郑贵妃见此计不成,转眼又想出了一招,请求神宗来个“三王并封”。所谓“三王并封”,就是在建储之前,先把皇长子朱常洛、皇三子朱常洵和另一个皇子朱常浩三人都封王,只要三人同时封王,彼此就都别无二致。郑贵妃让神宗交与阁臣拟旨,大臣们仔细一研究,认为这又是郑贵妃为抑制皇长子布下的一个陷阱,是郑贵妃为自己的下一步所做的铺垫,这道谕旨当然也就不了了之。而且在这之后,朝臣又坚持让皇长子朱常洛预教。
明神宗万历二十二年(甲午,公元1594年),神宗为朱常洛举行了预教典礼。就这样彼此你来我往互相较量了无数个回合,皇长子朱常洛在这场马拉松赛中长到了20岁。神宗此时已被这场斗争搞得精疲力竭。
明神宗万历二十九年(辛丑,公元1601年),明神宗在万般无奈之下册立皇长子朱常洛为皇太子,并于第二年给他完婚。至此,前后闹腾了十几年之久的立太子风波,才算告一段落。郑贵妃在这一重大回合中终于惨败了下来。
皇长子朱常洛被立为太子,福王朱常洵被迫迁往洛阳就任,这对郑贵妃来说,不能不算是沉重的打击。但就是这样,郑贵妃一刻都没有放松对目标的追求,反而更加猖狂,致使新的宫廷斗争愈演愈烈。郑贵妃和她的父亲郑承宪、伯父郑承恩、哥哥郑国泰狼狈为奸,互相勾结,比以前更起劲地在暗中搬弄是非,挖空心思要把已册立的太子给废掉。他们的心里都清楚:只有废了太子,他们才会有救,于是制造了“妖书”一案。(www.xing528.com)
所谓“妖书”案,还是在皇长子朱常洛被册立以前发生的一件案子。当时刑部左侍郎吕坤写了一本名叫《闺范图说》事见《明史·吕坤列传》:“坤撰《闺范》,独取汉明德后者,后由贵人进中宫,坤以媚郑贵妃也。坤疏陈天下忧危,无事不言,独不及建储,意自可见。”的小书,书中所载是历代一些有贤德淑名女子的故事。这本图说以汉明帝马皇后为首,而马皇后又是从宫女逐渐被晋封为皇后的,吕坤的用意很明显是在向郑贵妃献殷勤,为郑贵妃以后当皇后找个说法。神宗偶尔翻见到此书,也就把它赐给了郑贵妃。赐者无意,可受者有心。郑贵妃看过这本小书后,觉得可以利用它来做点文章,于是自己又另外加上了12个人的图说,并且为之作序,又印了一些散发以扩大影响。
明神宗万历三十一年(癸卯,公元1603年),大学士朱赓又发现京城流传着一部名为《续忧危竑议》的书,其核心是说太子虽然已立,但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被废掉,因为皇上是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不得已勉强册立太子的,暗喻郑贵妃的爱子福王必会成功之意。不料此书的出现触痛了郑贵妃的心病,她哭闹着要神宗追查写书的人,于是大朝廷兴冤狱,许多朝臣、百姓为此无辜受害,死于非命。然而,此案最终却不了了之。
种种阴谋伎俩均未奏效,郑贵妃曾一度绝望过。但还有一个可能存在,那就是王皇后早日去世;如果王皇后真的死了,正宫一席非郑贵妃莫属,到时候“子以母贵”,母正位中宫,其子自然成为嫡子,皇长子的东宫太子也就当不成了。此时的郑贵妃在绝望中看到了一线希望,于是又开始实施新计划。但王皇后虽说身体欠安,却生性清心寡欲,对人对事都抱一种超然的态度,又加上李太后多方保护,居然熬了一年又一年。郑贵妃绝望之余,决定铤而走险。
明神宗万历四十二年(甲寅,公元1614年)二月,李太后去世,没有了顾忌的郑贵妃决定放手一搏。于是,郑贵妃等人采取非常手段,导演了万历年间发生的明宫三大案之首案----“梃击案”。
明神宗万历四十三年(乙卯,公元1615年)五月初四傍晚,有一个不知姓名的汉子,手持枣木棍,悄悄地闯进了皇太子朱常洛居住的慈庆宫,打伤守门太监,直到大殿前檐下才被内侍抓获。扰攘多年的明末三大案以此为起点,终于发生了。第二天,皇太子急忙把夜里发生的一切向神宗启奏。神宗得奏后,命先将罪犯交由近处法司先行审问。审理此案的巡皇城御史刘廷元审问之后,向上奏报初审的大致情况:罪犯名叫张差,是蓟州(今天津蓟县)人,自称靠乞讨为生,语无伦次,如同疯癫,但是察看他的相貌,又像很狡猾的样子。因为此人有谋杀太子的嫌疑,所以,此案接着又移交到刑部由御史刘廷元与刑部郎中胡士相等会审。此时,郑贵妃兄长郑国泰密访二人,经过一番协商,刘、胡二人便顺着郑国泰的意思上疏说:这个男子叫张差,患有精神病,应速处决,神宗也就同意了。然而,提牢主事王之寀对此事甚为怀疑,就私下询问张差,张差承认是受内侍指使。王之寀深感事关重大,立即告诉了刑部侍郎张问达。一时间,有人要谋害太子的消息在京师迅速传开。由于郑贵妃蓄谋夺权已久,其兄郑国泰又有秘密行动,朝议都指向郑贵妃兄妹。神宗也察觉到此事非同小可,于是下令十三司会审。张差经此一审,又供出自己谋害太子的行动是郑贵妃的心腹宦官庞保、刘成所指使,庞、刘二人曾许诺张差事成之后给以厚赏,此案终于真相大白。
此时,最紧张、最害怕的莫过于郑贵妃了,她越想越害怕,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得不使出了女人的最后一招。她连哭带嚎地要神宗给她做主,不然就要死在神宗的面前。经她这么一闹腾,果然神宗心酸起来,叹息着对自己的爱妃说道:“现今既然已经闹成这个样子,恐怕是难解了,我出面恐怕反倒会坏事,现在只有一人能救你母子性命。”郑贵妃一听急切地问:“是谁?”神宗答道:“就是你要害掉的皇太子。”郑贵妃一听,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如何使得?”神宗说:“以他的出身、地位和目前的处境,我想也许会饶过你的,你去好好说说吧!”郑贵妃低下了头,迅速盘算着:看来也只能有这一招了。于是把心一横,转身亲自去求太子。到了东宫,郑贵妃装出十分可怜的样子,一见太子便俯身下拜。太子一见,受惊不小,连忙回拜。郑贵妃顺势拉着太子的手,伤心地哭诉着,说她是如何如何地冤枉,只有太子能救她的命,给她辨明是非。太子毕竟年纪轻,对宫廷这种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缺少经验,对郑贵妃还一向胆怯几分,因而尽管深知郑贵妃常欲加害自己也无可奈何;再加上郑贵妃有求于自己,认为这是缓和矛盾的好机会。经过郑贵妃的这一番表演,皇太子很痛快地让手下草拟了一道旨意,要朝中大臣们不必再为此事多加纠缠,既然凶手早已抓到,即刻正法就是了,不要再牵扯他人。郑贵妃见此连连称谢,把太子夸了一顿,才高兴地离去。本来群臣认为必须揪出幕后指使人郑贵妃一家,否则国无宁日、民无宁日;可是经太子这么一处理,大臣们看到连被危及生命的当事人对此都不加追究,当然也不便再追究到底。随后,朝臣按旨意将张差处死,又把刘成、庞保秘密处决。这场兴师动众、人命关天的梃击案就这样草草了结,自始至终导演这场闹剧的郑贵妃却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一场危机。
梃击案了结以后,郑贵妃眼见皇太子的地位己不可动摇,因而对自己的前途感到了担忧,于是郑贵妃索性来个顺水推舟,借着感激皇太子在梃击案中的搭救之恩,极力接近皇太子,以改变长期的紧张关系。皇太子自幼不得宠,长年受到皇父及郑贵妃的冷遇,生性懦弱,精神上受到压抑,身体也欠佳。郑贵妃就此抓住皇太子的弱点,使出一条妙计。郑贵妃先是把自己最喜爱的珠宝献给皇太子。皇太子得到郑贵妃的礼物,又见郑贵妃态度转变,也就忘记了过去的私怨。李选侍是皇太子最宠爱的妃子,皇太子听信李选侍的话,还要礼部为郑贵妃加封。但终因遭到以礼部侍郎孙如游为首的一些官员的抵制而未能实现。同时,郑贵妃又在自己的宫中选出八名最有姿色的美女,送给皇太子,让她们尽心尽力服侍未来的皇上,使他心满意足。皇太子开始放纵,整日耽于酒色之中,年纪尚不足四十,却早已垮了身子。
明神宗万历四十八年(庚申,公元1620年)七月,明神宗去世。八月,皇太子朱常洛登上皇位,是为明光宗。可此时的他已病得很重,没过几天就病入膏肓、卧床不起。内医太监崔文升开了一服泻药,光宗服后腹泻不止,一天要拉三、四十次。后来,鸿胪寺丞李可灼献上一颗红丸,自称是仙丹,光宗服后觉得精神大有好转。过了半日,李可灼又献上一颗,光宗再服之后,睡到次日凌晨,竟然再也没有起来。这就是所谓“红丸案”。光宗一死,郑贵妃顿感搬去了挡在自己面前多年的一块石头,轻松了许多,认为实现自己的目标又有了希望。她一面把皇太子暂时隔离起来,不让他登基与群臣见面,一面又唆使李选侍不要搬出乾清宫,以便向朝臣发号施令。但朝中官员们不买她们的账,联名上疏指责李选侍“既非嫡母,又非生母,俨然居正宫,而殿下(指熹宗朱由校)仍居慈庆宫,这种名分倒置的作法,是借抚养之名,行专政之实,武后之祸将见于今日”。并安排太监王安从宫内秘密接出太子,突然在文华殿升殿,接受群官朝拜。新皇帝即位,是为明熹宗。
第二天,群臣又簇拥着新皇帝齐聚乾清宫,逼李选侍搬迁。李选侍见生米已成熟饭,只好离开乾清宫。不久,群臣又以熹宗名义宣布削去李选侍封号,对郑贵妃也不予理睬。在东林党人控制朝政的几年,郑贵妃勾结李选侍企图垂帘听政的美梦遭到了破灭。这就是所谓“移宫”案。明熹宗年间,郑贵妃的权力欲望虽不减当年,但毕竟已年过六旬,力不从心了。
明熹宗崇祯三年(庚午,公元1630年)七月,这位一生享尽荣华富贵,连做梦都想做皇后的女人,最终未能实现自己的梦想而结束了颇富传奇色彩的一生。郑贵妃死后,被谥为:“恭恪惠荣和靖皇贵妃”,埋葬在银泉山。后又被追尊为:孝宁温穆庄惠慈懿宪天裕圣太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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