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年,那是一个秋天,有一群手持长枪的大兵在风景秀丽的武昌攻下了一个总督衙门。几天之后,十四省易帜,半壁江山改了颜色。两月之后,革命导师孙中山回国,一个全新的政权在南京诞生。又过三月,清帝国宣布政权交接,南北一统,中国面貌为之一新。
这就是中国历史上最重要的革命运动之——辛亥革命。这场革命从发生到最后取得胜利,事件不可谓不短,代价不可谓不小,对比世界范围内的其他革命,实在是让人深思。特别是对比法国资产阶级革命,这个欧洲传统意义上的封建大国,从封建社会走向资本主义社会可谓一步一个坑,历经磨难。从1789年攻占巴士底狱开始,到1871年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建立最终确立了资本主义共和制度,法国大革命历经多次反复,其中更是有两次共计三十年的帝制复辟。辛亥革命从发动到成功用时不到一年,大规模的战役寥寥无几,革命的过程可谓不温不火。但就是这样不温不火的革命,不但终结了清王朝,更将中国长达两千年的帝制彻底埋葬。从此皇帝没有了市场,帝制成为历史名词。对比其他国家的革命,辛亥革命可谓是高效率的典范。那么,是什么促使了辛亥革命,能够完成消灭帝制这样一个历史壮举?
清朝“丢了帝制的脸”
从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了。虽然洋务运动也搞了,变法立宪也做了,但列强该来的还是来,对外作战该败的还是败。特别是甲午战争输给日本,让国人对这个政府失望之极,泱泱大国,居然败给撮尔小国,简直是奇耻大辱。人们感觉,清政府就是一个挨刀的政府,跟着清政府我才过得不好,那么换一个政府没准还能改变一下自己的处境,于是清政府在平民百姓中的威望一落千丈。
令人无语的是,清政府在走投无路时竟然开始奉行治大病用猛药的路线。如果说戊戌变法只是试探一下的话,那么庚子新政就是彻底地想要“自我升华”,这是比戊戌变法更加深刻的社会变革,并十分成功地摧毁了古代人才选拔机制——科举,这下连那些以腐儒为主的知识分子也不相信政府了。通过这一变革,国家面貌开始“焕然一新”。只不过,清政府没有意识到:这每一项新政,都有可能多培养一个新思想人才,也就多一个推翻自己的力量。
讽刺的是,清政府在改革时,还不忘为自己敛财,为自己集权,搞出一个“皇族内阁”。眼看改革即将成为闹剧,全社会的人总算对清政府的垂死挣扎总算看了个透。很快,慈禧、光绪去世,帝国摇摇欲坠,清政府再也没有能力控制这台国家机器,清朝末日逐渐到来。这时群众的反清,也就是反帝。对清朝有多唾弃,也就是对帝制多唾弃。
所以后来的袁世凯复辟和张勋复辟才显得那么短暂和可笑。大清伤我千百遍,如何待她如初恋?
尴尬的社会性质
鸦片战争后的中国,最尴尬的莫过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性质。到清朝亡国时,中国不仅丢掉了大片国土,更丢失了财权法权等诸多国家权力,还欠了列强一屁股债(主要是还赔款借高利贷抵押的)。可以说,此时的清王朝,已经和战国末期的东周一样,日子捉襟见肘。彼时的中国社会,除了清朝是个空架子,帝国主义的触角已经快要将中国的财富空吸殆尽,他们已经成为中国大地上的实际控制者。
这就很尴尬了。革命军人赴汤蹈火,到头来推翻的只是一个帝国主义的代言人,一个穷的叮当响的名义统治者。而此时的清王朝,再也找不到驾驭一个帝国的骄傲感,各省的若即若离政府已经毫无办法。既然没啥存在感,也就无所谓脸面了,袁世凯在玩弄了孙中山的革命党后,哄着皇帝和太后交出政权,并承诺每年发四百万两银子的工资,并获得紫禁城的产权。清朝欣然接受,因为这样的结果,或许已是最好。 (www.xing528.com)
至此,清政府彻底退出历史舞台,并且完全丧失了反攻倒算的条件,从此清朝遗老迅速消散,短时间内泯然众人。
打发走了清政府,后继的袁世凯却并没有再造中华的喜悦,清政府并没有将列强一并带走,为了减少革命阻力,孙中山的革命党人无奈承认列强的各项在华权益。可以说,中国此时能不能实现复辟,已经不取决于前朝旧臣,而是取决于列强的态度。
列强的纵横捭阖
列强是如何“统治”中国的?答:“靠清政府。”《辛丑条约》签订后,中国再次被大放血。不同以往的是,这次放血使清朝彻底丧失了底线和原则。从那一刻起,清政府就成了列强在中国收租收税的中间人。鉴于需要支付的赔款太过巨大,清政府早早就将财税等权利用来抵押借列强的高利贷了。到《辛丑条约》,清朝就差裤子抵押出去了,那么,就按揭还款吧,这一算下来,连本带利清朝需要支付39年,这下可以说将清政府牢牢地套住了。不仅是清政府,后继的政府也遭殃,比如抗战前夕国民政府还在还日本的赔款。但是紧接着问题出现了:列强也分好几派,各有各的算盘,为了实现自己的利益,他们在清政府面前你方唱罢我登场,来来往往不亦乐乎。渐渐地列强发现,几个领导指挥一个仆人,哪怕这个仆人再恭顺,也无法满足所有人的利益。倒不如多找几个下人,哪怕他们能力有限,于是列强也逐渐分道扬镳,开始扶持不同的人物作为自己的提线木偶。可以说,清朝灭亡后的军阀混战就是列强“各行其道”的恶果。
恰在这时,辛亥革命爆发。列强们的清朝仆人一夜之间人间蒸发,大家都很紧张,他们担心自己的利益也一并消失了去。但很快,孙中山宣布各项条约继续有效,大家该干嘛还干嘛,所以大家都放心了。
从列强的态度来看,他们是倾向于中国革命成功的。因为清政府毕竟作为中国唯一的领袖,始终有重新崛起并和列强分庭抗礼的可能,到时势必不好控制。而革命爆发,他们可以顺理成章地扶持自己的代理人为自己服务。于是军阀开始割据,随着列强在中国力量的此消彼长,直奉皖等派系轮番登场,中国陷入了四分五裂的状态。可以说,正是列强的角逐,使得中国彻底丧失了回归帝制的可能。因为皇帝再无权无能,也是一个国家的元首,一个统一的国家,势必会产生巨大威胁。毕竟拿破仑也说过:“中国一旦被惊醒,世界会为之震动。”
列强的“分裂”彻底终结了中国的帝制,同时也给了中国人觉醒和思想启蒙的时间。中国人终于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指引下取得了革命的胜利,翻开了历史的新一页。
可以说,辛亥革命是一场不彻底的革命,但是它为中国社会的变革提供了多种可能。在经历了近三百年的文化奴役后,不可能一下子就让革命思想深入人心,但是它为中国人思想启蒙打开了大门。从此中国在经历痛苦蜕变后,开始走向复兴和崛起,这是辛亥革命的伟大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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