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有关“狼牙山五壮士”的作战记录
有关1941年9月25日的狼牙山战斗,联队史中《狼牙山 棋盘坨附近的战斗》一节全文如下。
“在狼牙山方面作战中的第三大队,接到棋盘坨附近有少数潜伏之敌的情报,决定于9月25日拂晓开始行动,将此敌赶上棋盘坨,实施包围歼灭作战。第9中队作为大队的第一线中队、北川小队在右,有冈小队在左,清晨六时开始攻击前进。 08:30登上高地顶端,有冈小队发现前方险峻的山顶处有十余名敌影。为了歼灭此敌,有冈少尉带领部下两个分队(班,每分队约10名)出击。
接近后发现绝壁之上有敌约20名,持捷克轻机枪向我处猛射。有冈命一分队掩护,亲率领另一分队利用悬崖绝壁的死角隐蔽行踪,悄悄接近敌阵地。此高地在狼牙山中最为险峻,有数米高的断崖,攀登困难。敌手能登的山,为何我不能及?有冈少尉没有犹豫,沿着峭壁,征服一块接着一块的岩石,步步接近敌阵地。回头一看,跟上来的只有小林上等兵一人,其余还在中腹拼命攀登。小林来到后,有冈趁敌未觉,先发投弹。受惊之敌立刻以手榴弹猛烈回击。有冈几次做声大喊以假作突击慑敌耗弹。此时后续士兵逐渐到达,双方展开手榴弹战。崖顶无路可退,敌拼死抵抗。刚赶到的长尾一等兵投出的手榴弹,炸倒敌兵二名,但长尾也在敌手榴弹的爆风中跌下悬崖。部队趁此刻一气突击,敌或倒毙或跌下悬崖无一生存。”(《冈山步兵第百十联队史》303页)
以上记录可了解到,实际上参加作战的日军部队是有冈小队的两个分队(班),没出现死亡者。跌下悬崖的長尾孝太郎一等兵,记录为负伤。另外八路军的约10至20名中也没有人被俘,记录为全部死亡。但最后剩下的是否是5人,从此文中並不可解。
从《晋察冀军区反扫荡战役总结》的文面看,被歼灭的应该是第七连第六班的一个整班。按八路军记录中出现的跳崖五人加“我阵亡二”, 所以,六班最后被围困在崖顶的兵士,应有7名以上。而日军记录中也出现突击前长尾用手榴弹炸倒敌两名之事。
以上记录来自何处?信凭性如何?从《冈山步兵第》304页的记载可得知,最初的来源文件是《勇敢奋斗先例集---第九中队有冈弘祐少尉奋战记》一文。 此文章全文现在并不存在。应该是在编辑《步兵第百十联队史》时收集到的联队关联记录之一。此类“英雄事例”报告多付加在《战斗详报》之后,由负责记录的联队文书(文官)做成。目的是记录部队内的作战功绩,以作为事后进行奖励、晋升之根据。这里描写的是小队长有冈弘祐少尉在战斗中身先士卒,捷足隐蔽登山,指挥作战成功的功绩。因为资料并不是战斗详报,目的也不是记录作战过程,所以不能掌握作战的全部时间,地点,作战命令,部署和死伤状况等情报。作为作战的史料根据,价值远比不上战斗详报。但在战斗详报遗失,其它也没有任何能佐证狼牙山这一战斗的现况下,亦可成为唯一的事实参考。其中出现的敌兵数约20名,携带捷克轻机枪一挺的记录,用前出八路军基本史料对比有疑问,一方面,五壮士在被逼上悬崖之前,曾有过“一个机枪组”配合六班作战之事,可以在1957年葛振林《狼牙山跳崖记》一文中得到确认[1]◆。若此文可信,敌兵20名加一挺捷克,并不算夸张。
差距最大的是参战日军部队数量和死伤记录。从日方记录判断,日军没有死亡,仅有一名负伤者。此应为一个准确事实。因为记录可以在联队史其它不同人记录的部分得到验证。比如《冈山步兵第百十联队史》313页《第三大队各中队年表》中,9月25日战斗记载为“长尾一等兵负伤”。
文章的执笔者川合義夫,是原第十一中隊所属的士兵。1988年、作为《步兵第百十联队史》編集委員之一,专门负责收集编辑有关第三大隊的资料。
*右下第一人是狼牙山作战记录的执笔者
联队史类记录,汇集战斗详报,日记,照片,回顾等各种军内记录,作为战史资料的索引价值颇高。但记录和描写部分并不一定准确。因为编写者虽有军队经历,但不是史学工作者。所以利用联队史做文章时,一定要寻找原资料的来源,判断其引用资料的价值。检验记事的来源到底是事后的回顾,还是当时的文献记录(战斗详报,日记等),不能盲从听信。一般前者只能作旁证,参考,并不可轻取。
一方面,联队史中不引人注目的部分,如附录,统计,地图资料等,往往比本文的价值要高得多,《步兵第百十联队史》也不例外,从中能读出很多重要情报。比如编制和武器装备情报等。最重要的是它还出示了所有战死者的死亡记录。以下利用这部分重要情报从侧面分析一下和联队的编成,装备,和损失的详情。
2.部队编制和武器装备
步兵第一一〇联队的上级部队为第110师团,于1938年6月编成。编成时师团长桑木祟明中将。下属步第一三三旅团 (小野贤三郎少将)和第百八旅团
一三三旅团下属一一〇联队(冈山)一六三联队(松江)
百八旅团下属一三九联队(姬路)一四〇联队(鸟取)
1939年4月10日当时,师团人员总数为 20086名,马2185匹[2]◆
可看出第一一〇师团,虽主要任务是地方治安,但架子却是一个4单位(4个步兵联队)制的特设师团(又称乙师团,此时主流为3单位编制)。由第十师团担任组建,其下属部队的旅团,联队所在地,都和第十师团同样,且旅团,联队番号也略同,只不过是原番号上加了一个百字(第十联队?第一一〇联队)。此种师团的扩建,多在日中战争开始后的1938年。类似的例还有由第六师团组建的第百六师团,也是四单位制的乙师团。特设师团的兵源以召集预备役(复员后5年4个月内),后备役(预备役后10年内)军人为主,作战能力并不很强。武汉会战中第百六师团被投入到第一线,曾在在万家岭(九江)曾遭到惨败。
步兵第百十联队,在第十联队根据地冈山组建。联队本部设在今日综合运动公园(战前为练兵场)内偕行社(将校俱乐部),此建筑至今仍保存完好。第三大隊本部设立在田町(现在的中央邮局附近),第九中队本部在下石井附近。(《冈山步兵第百十联队史》42页)
*现在冈山市运动公园(旧练兵场)内谐行社,百十联队组建时的本部所在地(笔者摄影)
联队武器装备有三一式速射炮3门,十一年式平射炮2门,三年式重机关枪3×4(原文标12×4,有误)挺 轻机关枪 12×6挺。与甲联队(比如第十联队)相比,虽人员相差不几(每一联队约少500名),重机枪乙联队12挺,甲联队24挺,火炮乙联队6门,甲联队14门,均在甲联队半数以下,可见重火器和攻击力面差距悬殊[3]◆。
组建后立即赴中国战场,1938年7月9日由宇品港出发。塘沽登陆后赴河北地区,和步兵第一六三联队同为负责从白洋淀至太行山区一带的地方治安部队。 狼牙山战斗发生的 1941年9月25日当时,一六三联队本部在易县,一一〇联队本部在保定(作战时一时移动)。部队基本状况如下:
*狼牙山作战时的师团长飯沼守
一一〇师团长 饭沼守中将
百三十三旅团长 津田美武少将
一一〇联队長 水上源蔵大佐
第三大队长山崎哲郎少佐
第九中队长枝木武士中尉
第九中队小队长有冈弘祐少尉(狼牙山战斗的指挥者)
第九中队一等兵长尾孝太郎(狼牙山战斗中的负伤者)
部队驻屯地为小管头村,现狼牙山镇。
*狼牙山作战时的总指挥
3. 晋察冀边区肃清作战中的死伤者考证
关于 日军为时两个月的“晋察冀边区肃清作战”成果,现在查不到北支方面军的正式统计。现有的一些数据,多为各部队的中间统计,各有其差,很难算出准确结果。
战史丛书『北支の治安战』中记载在第一期(8.13-9.3)中第一次作战(对手是吕正操部队)“中共军遗尸570,俘虏17名”,第二次作战(对手是杨成武部队),“中共军遗尸95,俘虏453名” [4]◆。对第二期作战(9.4-10.15)并没有统计。
而饭沼守中将的个人日记中却记载,仅一一〇师团(乙兵团)至10月27日当时,已取得“敌遗尸 5616 名,捕虏3769名的成果,对之,我损害84名,负伤224名。此数据和前者相比悬殊很大。连『北支の治安战』执笔者都感到惊诧,称“作为战果是相当惊人的” [5]◆。此数据是如何算出,根据在何处?由于饭沼日记没有出版,现也无从考证。肯定有误。因为笔者从第一一〇联队史和一六三联队史中计算出的两联队在8月13-10月25日两个月中的死亡合计数仅为23名◆[6]。和饭沼日记中的84名相距悬殊。笔者估计问题出在计算的时间起点和范围不同。另外,一一〇师团中的一半,即第百八旅团,并不属于晋察冀边区肃清作战部队。
《步兵第百十联队史》中曾出现一个“方面军司令部发表”数据。称晋察冀边区肃清作战的战果为“敌方死亡1431 捕虏609,我方战死 25 战伤83 失踪4” [7]◆。
从“我方战死 25 战伤83”的数字看,也只像乙兵团自身的记录、接近于前述乙兵团死亡者的23名。但由于此数据核对不了出处,所以也不易轻易引用。
总之,现存日军档案的各种统计数据均不完全。甚至不能掌握己方(北支方面军参战部队)全体的死伤情况。对比之下,现存八路军方面《1941年秋季反扫荡战役总结》中的损失统计,却能成为一个重要参考。从《战斗及非战斗减员总统计表》中可看出,8-10月晋察冀边区反围剿作战期间,八路军共阵亡1092名,负伤830名,失联络及逃亡2062名。再加上投敌,被捕,病亡者,总减员数为5050名[8]◆。此文件是内部总结,并不是对外宣传,所以对己方的损失记录部分,价值最高。 (www.xing528.com)
虽然日军在晋察冀边区肃清作战中的死伤总数难以算清,但由于《步兵第百十联队史》《步兵第百六十三联队史》中都收录了所有《战没者名簿》,所以关于其部队的死亡者数,还是可以算得很清楚的。下面利用这个材料来考察一下狼牙山作战的9月25日,和整个晋察冀边区肃清作战中,第一一〇联队的死亡情况(不包括负伤)。
9月25日,担任狼牙山作战的第九中队,作战中并没有出现一名死亡者。所以50名日军踩上八路军地雷死伤的记录,并不是事实。第九中队全体在整个晋察冀边区肃清作战两个月中的死亡记录,仅有10月5日在保定陆军病院死亡的须山梁一(冈山高梁市),10月6日死亡的藤井贞行(冈山市)两名(《冈山步兵第百十联队史》313页)。不仅如此,第三大队和联队全体,在9月25日这一天也没有出现一名死亡记录(《战没者名簿》《冈山步兵第百十联队史》693页)。
狼牙山作战的第九中队,在1938年至1945年的七年间、战死者合计32名。
同期间,第三大队全体的战死者合计206名,第一一〇联队全体战死者为1104名。其大多数几乎都集中在1943-45年,抗日战争后期,特别是1944-1945年一年里。
1941年一年中,第一一〇联队全体的死亡者数为58名(《冈山步兵第百十联队史》693-739名簿算出)。
联队全体,来华后7年间的死亡率为34.2%[9]◆。从此来看,担任后方守备任务的治安部队比起在第一线作战的精锐甲师团似乎要“安全”得多。
同属于乙兵团的第百六十三联队,在察冀边区肃清作战期间死亡者为12名,1941年中死亡者总数为96名,来华后7年间的死亡者总数为1412名, 7年间的死亡率为43.8%[10]◆。
“大跃进”以来,习惯了政治浮夸现象的国人,总也在怀疑日军档案记录。实际上,除了公式的《大本营发表》和受当局审阅的新闻报导外,日军的档案记录中,死亡者数是很准确的。不仅因为文件的性质是内部机密,用来作为兵员补充,作战参考资料,还因为死亡记录要与国家的户籍记录吻合,与靖国神社的“英灵”名簿对号。
实际上第一一〇联队史的《战没者名簿》记录,并不是联队自己的统计(如战斗详报),主要来源于战后有关对遗族补偿的行政文件。每个死者的实名,死于何时,何地,何种死因,如何进行过补偿(遗族年金),行政当局都有明确的记录。所以出现不少只知道死亡者姓名,出身地,死亡时间,而他的情报(所属,军历)并不详细的现象。比如下表中出现的“联队所属”,的表记,就是从行政户籍记录中查出是第一一〇联队所属,但当事者(编联队史时的生存者)并没有记忆的人物。新四军刘老庄连在战斗这一天出现的两名死者中的中地政美(联队文书)也一样,并没有参战的记忆,但户籍文件记录的死亡日,是1943年3月16日这一天。
步兵第一一〇联队在晋察冀辺区粛清作戦的两个月中,死亡者总数为11名。除去一名在冈山市病院的死亡者(应是留守人员),作战死亡数为10名。具体如下
*此表由一一〇联队史战没者名簿算出
从以上的考察看,八路军基础史料中出现的对日军参战人数的夸张同样,七连六班在9月25日狼牙山战斗中“计毙伤敌一百余名以上”记录,也属无稽之谈。战斗记录,若不是全胜的歼灭战,任何一方都不可能准确掌握对方的死伤。相反,对己方损失,却能了如指掌。所以,从敌我两方的史料(宣传材料除外)中寻找其各自的伤亡统计记录,才是今日战史研究的基本方法。
4.有关八路军作战的其他几个记录
联队史的记录中的价值,还有一点是对敌作战情节的描写。可贵处在没有像现在清一色的宣传那样进行人为的美化和加工,可看到一部分八路军的实相。这里有对八路军俘虏的描写,当然不都像宣传中的那样宁死不屈。也有部分类似于今日抗战故事中的“英雄形象”,出于敌手记录,当然不会作假。下面仅举几例。
步兵第一一〇联队在晋察冀边区肃清作战中的最大一次损失,为“深县马兰井附近的战斗”。此战斗,一小队日军一次死亡达到四人。第五中队田中稔有以下回忆:
“八月二十一日,宗政小队从吉泽中队长接受掩护行李小队的任务,走在部队最後尾。…不知不觉中与本队拉开约三百米远的距离。突然,高梁地中隐藏的八路军数百名出现在眼前,宗政小队遭到包围。觉察到敌情后时机已晚,宗政小队长手挥军刀高呼“向前突击,突击”不料行进中右臂被枪弹射穿,第二弹贯穿其头部宗政当场倒毙。值班的大仓一等兵、轻机关枪射手村上一等兵等也战死于此地。具体记忆不清了,负伤者也许有十名前后”(《冈山步兵第百十联队史》288页中)。
核对一下联队史年表、可见“8月21日,在深县马兰井战斗中,宗政宏一中尉,大仓文吉伍长,村上龟秋兵长,近藤十一兵长战死。高渕一等兵、高尾一等兵负伤”的记载(《冈山步兵第百十联队史》311页)。记录中出现的是小队长宗政少尉,所以回忆中的“中尉”应是死後的追叙。
还有一个有关狼牙山的战斗的记录,发生在此前9月11日,是唯一记录了在狼牙山附近作战中出现死亡的战例。担当者是第二大队。规模也比五壮士出现那天大,出动了一个重机枪小队(两挺)。《第二大隊各中隊年表》中记载,“松田队主力、配属2机(枪)野山小队于拂晓攻击棋盘坨敌阵地。大森直太郎兵长战死、小西军曹负伤”(《冈山步兵第百十联队史》310页)核对《战没者名簿》,可确认死者名为大森直太(没有郎字),冈山县山阳町出身,轻机枪射手,第八中队所属(《冈山步兵第百十联队史》712页)。
此时,参加战斗的第二大队驻屯在岭西村,联队本部和第三大队驻南管头村,第一大队驻扎在北大悲村。关于9月11日的战斗详情,第六中队指挥班福田卓也有记录。
*大森是两次狼牙山作战中的唯一死亡者,但和五壮士的战斗无关
“我队从九月中旬、开始攻击棋盘坨。第八中队(松田队)为主力从南管头出发、棋盘坨是狼牙山连绵峻岭之中的天险之处。夜色蒙蒙亮时,部队集结于山底部。主力从正面、野山少尉率领重机枪一个小队和第八中队一个分队迂回到山背後展开攻击。敌失算败退。此后,部队对南管头、岭西等地附近的敌根据地进行连日讨伐,取得了累累战果”(《冈山步兵第百十联队史》287页)。
如此,出动约一个中队兵力分为两路进行小规模夹击战,是这一阶段战斗的特征。除以上的两例(包括五壮士)出现过一死二伤的小战斗外,步兵第一一〇联队并没有别的有关狼牙山作战的记录。此时,时间已接近晋察冀辺区粛清作战第二期的尾声,狼牙山地区显得比较平静。
《冈山步兵第百十联队史》中亦有不少能窥见八路军军纪严明和顽强不屈的记录。如10月1日,第一一〇联队袭击杨成武的根据地安阳,此时未能逃脱的一部分八路军官兵被孤立包围在军营内。日军进行了劝降,“但八路军官兵死不缴枪,最后全部在兵舍内自爆身亡”(《冈山步兵第百十联队史》286页)。
8月31日,第五中队兵士高渕鹤雄,在行军中遭到袭击,负伤倒地不能自行。在使用手榴弹准备自决之际,被五、六个八路军战士包围,解除了武器。并解释说“缴枪不杀,八路军优待俘虏,不必担心”。不巧此时日军救援部队赶到,八路军战士遂放掉捕虏高渕自行撤走,并没有对高渕有过任何伤害行为(《冈山步兵第百十联队史》285页)。也许是遵守了不虐待伤兵俘虏的军纪。高渕鹤雄虽因此战至残,却保住了一命。战后在联队史的文章中回顾道:“那时,没对我进行任何伤害,从容撤去的八路军兵士们的身影,在我眼中真如同活神活佛一般。如果场景相反,那又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1941年2月11日纪元节、第六中队在雄县东北村落的地道中捕获了一名八路军指挥官。在地道中被火攻熏得满脸黢黑。“为了询问敌情,大队长亲自给俘虏准备了洗脸水,并通过翻译劝其用食。可是此八路军人不吭一声。好像在说,我绝不接受日军的恩惠,态度之强硬,令人吃惊。之后听说,此人是共产党的中央情报员。……若碰上的是这种在根据地受过彻底教育的工作员,俘虏绝对不会轻易松口。我想,即使是敌军,也有一种作为敌军自己的骨气”(《冈山步兵第百十联队史》283页)。
5.结尾
以上是日军纪录中出现的狼牙山战斗的情景。虽然不像八路军渲染的那样战绩辉煌,其献身精神确实也是中华民族的骄傲,是值得纪念的事迹。但有一点必须注意的就是不能把历史描绘成神话故事。战后已逾70年,各种战史资料不断被发掘,公开。当时的敌我两方,也出现了学问面国际接轨的可能性。特别是日本,战时的几乎所有情报档案都对外公开,形成了良好的研究条件。此时研究者们应该谦虚涉览对方的史料,来补充自己研究的不足。
在今天的研究中,研究者更应该冷静,划分出政治宣传和历史事实的界限。不能以宣传英雄事迹,讲革命故事为起点,而是要以科学精神为原则。比如“狼牙山五壮士”,不应去宣传跳崖,献身时的情感,或用大量歼敌的“反衬法”来人为抬高英雄形象。而是要把此种事件的前因后果,在整个作战中的位置,敌我两军的战略方针,计划命令,整个战斗的过程和敌我损失数据等,通过史料的实证还原。如此研究不但不会贬低五壮士的献身精神,反而能发现更多被五壮士的光辉所遮蔽的抗战事迹。这样的努力才能使学问研究进行国际接轨,把一个民族的故事,神话变成为世界共同的历史财产。对历史记录来说,重要的并不是故事,而是等身大的事实。
本论图表除注明者外,均来自『岡山歩兵第百十連隊史』。
[1] 《红旗飘飘》第二集1957年7月15日,41页。
[2]人馬現員表提出の件(2)Ref.C04121104100、昭和14年 「陸支受大日記 」 第37号(防衛省防衛研究所)」
[3] 装备表记载为十一年曲射步兵炮4门,十一年平射步兵炮2门。三年式重机枪12挺。Ref.C01007658600、№421昭和12年 陸機密大日記 第2冊 1/3」(防衛省防衛研究所)
[4] 第二次作战的数据,为8月23日-31日的中间统计。前出『北支の治安戦』548,550页。
[5]前出『北支の治安戦』556页。
[6] 步兵第一六三联队的死亡者数12名,从联队史战殁者名簿中计算得出。『歩兵第百六十三聯隊史』同編集委員会、1988年、757-810页。
[7] 资料的来源不明、『岡山歩兵第百十連隊史』287页。
[8] 《1941年秋季反扫荡战役总结》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等军事学院翻印,1959年5月,63-64页。
[9] 乙联队定员3222名除以7年间联队死亡总数1104名得出。
[10]『歩兵第百六十三聯隊史』同編集委員会、1988年,672页。计算法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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