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学在20世纪初大致确立了学科和学系的联系作为基本的组织构架。100年来,学科不断细分,许多学系也不断地分家,于是细分后的学科经一番努力总能在大学中建立起称为“学系”的领地。学系掌控着各自学科的预算及经费执行、教师的聘任与晋升;塑造着与之相统一的学科文化、规范和学术方向。大学声誉也是由其各个学系的成就综合而成,因为各种排行榜和评价体系通常是依赖同一个学科的同行评价。在“学科—学系”这个结构制度化之后,对跨学科研究有兴趣的学者哪怕是校长,都很难跨越“学系堡垒”以及若干个相近学科(学系)构成的“学院城堡”。
可以设想,如果新成立的跨学科中心要与院系竞争学校资源(运行经费、设施设备、教师岗位等),院系就有可能与这些单位为敌。相反地,如果院系认为这些跨学科中心可以为它们创造额外的资源并且帮助它们提高学术地位,那么院系就会愿意合作。美国研究型大学大多会努力化解两者之间的冲突,强调两者之间的整合;主要的策略是对跨学科中心实施校级资助,减少与院系竞争校外科研资金,减少与院系争夺教师的时间。
具体来讲,我们在下面可把这些策略(先主要针对物质资源的分配)划分为三种。
“消极回避”的策略,以纽约州立大学奥尔巴尼分校纳米科学与工程学院为典型。该学院起源于该校物理系的纳米科技研究项目,在学校和州政府的支持下,逐渐发展壮大,2003年独立出来成立学院。它是世界上第一个在大学内单独建制的、开展纳米科技跨学科研究的学院。该学院的教授没有双聘于该大学的其他院系。这样就完全地回避了物质资源和人力资源的分配难题。该巨型跨学科中心得到州政府和大企业50多亿美元的巨额资助,有相当大的独立性,是学校的发展特区。(www.xing528.com)
通过某一方式让跨学科中心与院系分享利益。美国政府科研资助体系中,“间接成本补偿”的比率可高达50%左右(具体比率由各个大学与科研资助机构谈判确定),也就是说,如果一位教授申请了100万的科研经费,那么科研资助机构同时还要向学校补偿50万左右,用于补偿学校基础设施建设、公共仪器设备的购置和运行,以及行政管理的成本;因为这些都没有计算入直接的科研项目经费之中。一般地,学校、院系按照一定的比例分享“间接成本补偿”。伊利诺伊大学1989年组建了跨越传统院系的贝克曼研究所,该校规定,如果申请人或申请团队来自一个院系的,那么即使研究工作是在研究所内开展的,“间接成本补偿”也要划归到院系;如果申请团队的多位教师来自多个院系,那么“间接成本补偿”划归到研究所。这条规则经常引发争论,因为大型的跨学科项目经常是由多位来自不同院系的教师组成团队申请的。
更多的高校采取了第三种策略,即学校集中资源搭建整合校内科研力量的平台,为教师们提供空间和设备。例如,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近年来重整校内科研力量,组建了新的6个校级跨学科研究所。10年前,该校的各个跨学科研究所独立预算,并要各自增加收入。在新的模式下,学校方面完全资助各个跨学科研究所(包括日常运行经费、共用大型仪器设备的购置,以及新大楼的建设),不要求研究所争取外部的研究拨款。教师同时受聘于各个学系,他们所获得的校外科研项目由院系进行管理,跨学科研究所不分享“间接成本补偿”,这样做是为了避免跨学科研究所与院系之间的竞争。斯坦福大学也是采取类似的政策组建Bio-X中心等跨学科中心。
不管哪种策略,这些跨学科中心把分散在各个院系的科研力量集中起来,并且大多会占据校园中一幢大楼。在校友的捐助下(如贝克曼研究所大楼)或州政府支持下(如宾州州立大学的材料科学大楼),这些大楼往往是校园内的地标,一定程度上起到吸引教师加入的作用。尽管教师们真正有效的跨学科合作依赖各种条件,但是这些跨学科中心使得校内科研力量以统一的面貌出现于校外人士面前,显然会在外部评价时起到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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