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的博士生教育的发展、研究与发展中的角色

第十六章　墨西哥的博士生教育　萨尔瓦多·圣马洛（Salvador Malo）

1.介绍

就研究出版物而言，墨西哥在经合组织（OECD）成员国中列第21位，在拉丁美洲地区排名第二，位于巴西之后。然而，墨西哥每1 000名劳动力人口中仅有0.5人投身研究与发展事业，每年的博士毕业生总数约为1 200人。开设博士学位项目的高等教育机构共有148所，但多数博士生项目集中于少数机构——仅10%的机构在10个或以上的专业领域授予博士学位。与其他处于类似发展阶段的国家一样，墨西哥在协调博士生产出和国家研究与发展进程的关系时，面临着极大的困难。当前，大部分博士候选人仍留在大学内各部门。

2.问卷调查

表16.1　问卷调查

（续表）

3.数据来源

本章数据主要来源如下：

（1）大学及高等教育机构协会（ANUIES）提供的《统计年鉴》（2003年）中有关学校研究生数量的数据：www.Anuies.mx/serviciors/e_education/docs/prep_rsh03.pdf.

（2）在学习领域，社会及管理学专业的注册学生数占总人数的25%，自然及精细科学的注册学生数占总人数的21%，人文及教育学专业的注册学生数占总人数的19%，工程及技术专业的注册学生数则占总人数的18%，健康科学占10%，农业科学占6%。

（3）Diagnóstico y perspectivas de los estudios de posgrado en México，www.iesalc.unesco.org.ve；Urquidi，V.L.and Lajous-Vargas，A.（1969）Education superior，Ciencia y technología en el Desarrollo de México.Mexico：E1Colegio de México.

（4）大学及高等教育机构协会（ANUIES）提供的《统计年鉴》（2002）；

（5）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统计议程》（2004）：www.planeacion.nuam.mx.

4.博士生教育在国家、国际背景下的地位

4.1　博士生教育的发展

20世纪中期，墨西哥开始引入博士学位项目。这些项目的兴起，一部分是现存的人文学科（哲学）学术传统自然发展的产物，一部分是受到以研究为导向的新教师队伍的影响，这些教师大多是在欧洲和美国接受训练之后回到墨西哥。与该国高等教育的其他方面一样，这些项目首先是在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Universidad Nacional Autónoma de México，UNAM）兴起，随后扩展到其他大学。

墨西哥的博士生教育一直受到国际势力以及高等教育国际化的影响。在其他国家获取博士学位后回到墨西哥大学任教的科学工作者持续增多，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因素促成了墨西哥博士生教育的发展，主要包括：与很多地区进行贸易协定谈判；提供奖学金及资助项目，以鼓励研究生进入美国、加拿大和一些欧洲国家的大学；实施某些项目，例如欧盟的Erasmus项目和Socrates项目，使学生与学术员工的流动性增强。

4.2　博士生教育在研究与发展中的角色

博士毕业生对整个国家的研究与发展活动作出了重要贡献，并且国家的大部分研究活动都在高等教育机构内进行，因此，博士生教育在墨西哥的研究体系中处于中心位置。尽管如此，墨西哥的科技工作者极少。正如前文所提，劳动力市场中每1 000人只有0.5人从事研究与发展事业，而每年的博士毕业生数量仅为1 200人。虽然有148所高校开设博士生项目，但仅有10%在10个或以上领域提供博士生教育。表16.2列出了开设博士生项目的专业领域最多的机构。

表16.2　墨西哥拥有博士项目数量最多的院校

（续表）

5.资助

墨西哥国家科学与技术委员会（CONACYT）和教育部（SEP）分别开展不同的行动和项目，在全国范围内大力推广研究生教育，并对其发展做出规划，以满足社会对教育素质和研发质量不断提高的要求。1976年，国家科学与技术委员会发布了第一份墨西哥科学与技术发展长期规划，并设立了首个针对人力资源发展的重要项目。该项目很快就获得国际资金支持。它专注于制定相关的政策，以提高墨西哥国内有限的博士毕业生数量。

近期，这两个联邦政府机构提出了一系列建议，其中很多与博士生教育相关。教育部开展了多个项目，为大学提供拨款来雇佣更多拥有博士学位的教学人员，并促进大学的博士培养进程，或者通过支持学术研究活动、提升基于研究质量的竞争性拨款机制来推动院校的发展。同时，这些项目有助于成立、运行和发展一些有关质量保证、测试和认证的非政府部门机构（参见：www.sep.gob.mx/wb2/sep/sep_Education_Superior）。国家科学与技术委员会为那些在知名的研究生项目中攻读硕士和博士学位的学生提供奖学金，包括在墨西哥国内和海外的学生。2003年，墨西哥联邦机构共为23 804名进入研究生阶段的学生提供了奖学金。此外，一些规模较大的研究型大学，例如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和墨西哥高等研究中心（Centro de Investigación y de Estudios Avanzados，CINVESTAV），为本校博士生项目设有奖学金和拨款体系。需要说明的是，提供博士学位项目的多数公立院校是不收取学费的。

国家科学与技术委员会设立了全国科研人员系统（Sistema Nacional de Investigadores，SNI），根据学者和教师在核心期刊上每年发表的论文数或出版的书籍数，为研究表现活跃的人员提供奖学金。这些研究人员需签订一份单独的协议，并且3～4年更新一次，除了获得丰厚的资金奖励，他们还能为博士生提供薪金。隶属于SNI的研究人员数量与其所在机构的博士学位项目的质量和效率密切相关。因此，SNI的成员和等级（一共分四个等级，从入门级别到正教授级别）能够很好地反映某一特定项目的质量。

此外，国家科学与技术委员会还开展了研究生项目注册（Padrón Nacional de Posgrado）评估活动，来选定国内最好的硕士和博士项目。同时，它为学生提供最大规模的奖学金支持，以帮助学生在相关领域进行研究活动，并且在基础和应用科学领域以及社会科学和人文学科领域设立了竞争性研发拨款体系。

6.机构类别

在墨西哥，一些大型公立研究型大学设有专业学院、研究所和研究中心。专业学院负责大部分的教学活动，研究所和研究中心负责重大的科研活动。这类大学成立了专门的研究生教育办公室，负责博士学位项目的管理，对各个学院和研究中心进行协调。学院与研究所的目标不相一致，导致大学内部出现二元体系，同时存在不同的评估和薪酬体制，以满足教学型教授和科研型教授的不同需求。而学院和研究所的分离，也导致参加学院授课的本科生与研究所的研究人员缺乏交流。在此类研究型大学中，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是佼佼者，2003年共授予427个博士学位，2004年授予478个。

然而，多数大学遵循更为直接的路径：博士生进入不同的专业学院或系，开始特定领域的专业学习。在公立大学中，大都会自治大学（Universidad Autónoma Metropolitana，UAM）、瓜达拉哈拉大学（Universidad de Guadalajara，UG）和新莱昂州自治大学（Universidad Autónoma de Nuevo León，UANL）等也包含大量的研究人员。相反地，在墨西哥众多的私立大学中，仅有少数大学开展大量的研究活动，蒙特雷理工大学（Instituto Tecnológico y de Estudios Superiores de Monterrey，ITESM）和伊比利亚美洲大学（Universidad Iberoamericana，UIA）为其中两所。

此外，还有相当一部分高等教育机构只授予硕士和博士学位，却未设置本科项目。墨西哥高等研究中心作为国内第二重要的研究中心，就只提供研究生层次的教育：2003年，在自然和精细科学、生物和健康学科、技术和工程以及社会和人文学科领域，共授予151个博士学位。如今，在这8个系中共有500多名研究人员，分别位于墨西哥城、瓜达拉哈拉、伊拉普阿托、梅里达、克雷塔罗和萨尔蒂约。(www.xing528.com)

根据国家科学与技术委员会2001—2003年的报告，在2000年注册入学的所有博士生中（共8 385人），有1 220人获得学位。根据博士专业领域对注册人数进行分类，可以看出：学生集中在自然和精细科学领域（29.7%），其次是社会科学和管理学（20.7%）、工程和技术（16.5%）、教育和人文科学（16.2%）、健康科学（11.3%）和农学（5.6%）。

7.博士生教育的形式

7.1　博士生教育的一般形式

在墨西哥，最为普遍的博士生教育形式是：学生注册进入通过认证的博士学位项目，完成博士学位论文，同时在国际研究型期刊上至少发表一篇或几篇论文。无论是与国内大学还是与美国大学相比，这些项目的运行程序都较为类似，例如：为每一位被录取的博士生分配一名指导老师，负责帮助学生规划专业学术活动，并且在学生毕业论文写作的各个阶段进行指导。此外，一些高级的院校（例如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要求任命一个指导委员会，以审查学生的毕业论文和学术计划。该委员会同时监督学生的进度，发放一份涵盖4～5个学期的基本课程安排表。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的指导体系在自然科学领域最为成功，而在人文和社会科学领域则较为一般。这可能是由于自然科学领域的全日制学生更多。尽管人文和社会科学领域的全日制学生在大幅增加，还是存在相当一部分在职学生。

其他机构（主要是私立大学）提供更为严苛的博士学位项目，其中包含繁重的课程任务和非常结构化的学位完成路径。这些大学的科系中缺少传统的研究，往往通过与欧洲、加拿大或美国的著名大学建立合作关系进行弥补。

7.2　公立和私立院校

20世纪80年代以来，墨西哥三大主要的博士学位授予机构——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墨西哥高等研究中心和大都会自治大学，连同其他三到四所国内最大的大学，持续培养了大量博士毕业生。这些毕业生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几乎所有人都来自公立大学，并且大多是在基础研究领域获得博士学位，例如自然科学、健康科学和人文科学领域。大型公立大学的教职人员可成功地竞争到政府和机构的拨款，用于建设实验室和基础设施。相反地，私立大学的实验基础设施非常有限，因此，博士学位项目的重心只能放在不需要对现代实验室设备、图书馆和信息设备等方面大量投资的知识领域。

当一批批科学工作者决心投身于涉及研究生和津贴的大型科研项目（即“大科学”项目）时，他们会依靠国际合作协定和网络关系以取得国外的专业资源，例如粒子加速器、望远镜和历史档案等。该行动提高了研究生及学术人员的国际流动性，但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除了大批研究生会涌入墨西哥大都市区的顶尖院校以外，国内几乎不存在学生流动。

7.3　国际合作

在墨西哥的研究出版物中，有许多作品的作者包括来自国外院校的研究者。因而，墨西哥研究生项目和研究院系的国际合作是显而易见的。研究生应该掌握其研究领域的所有新发展，无论这些新发展源自何处。事实上，为了避免教职人员的“近亲繁殖”，多数研究生项目都不会雇佣以往的学生作为终身教授，至少会鼓励这些学生在海外机构工作一年或多年后再申请该领域的职位。在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顶尖和自然科学领域对此已有明文规定，但在社会科学和人文领域的研究生项目中还不多见。

一般认为，经墨西哥国家科学与技术委员会认定的优质博士学位项目，可与美国或欧洲顶尖大学的博士学位项目齐名，因此可以推断，这些项目所培养的博士生能够通过原创性学术研究为知识进步作出独立贡献。而事实上，大部分博士毕业生在学术机构从事高级研究工作，仅小部分就职于拥有先进科研设施的企业。因此，博士毕业生人数的增加并未体现在国家整体生产力水平的提升上。

在墨西哥，研究型大学的教员仍几乎享有完全的自主权，来选择和探索可以激发他们才智的研究主题，而无需改变研究方向或调整研究方法以符合院系或机构的整体规划。

7.4　传统意义上的学术成就

博士候选人能够接触到十分优秀的学术人才，尤其是在顶尖研究型大学攻读学位的学生。虽然研究生接受专业领域的全面培训，但缺乏传统意义上的学术成就。名副其实的学者不断减少，已降至数量最低标准。在20世纪上半期，许多知识分子和学者从欧洲逃亡到墨西哥寻求庇护，引领了墨西哥的科学和人文传统。他们还开创了涉及各专业领域的“多维融合”知识生产方式，这与当前各专业领域中“过分专业化”的培养路径完全不同。

7.5　博士学位项目和技术转化

另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是：高生产率的部门采取了哪些措施吸引年轻的高级研究人员？小型和中型企业构成了墨西哥工业的核心，这些企业几乎不需要通过研发投入来提高生产率。规模较大的企业确实有可能从内部科研团队的创新活动中受益，但它们倾向于依赖技术转换来获益，而非直接投资这些团队。最终结果是：生产部门对于高级研究人员的低需求与博士学位项目之间产生真正的鸿沟。近期，国家科学与技术委员会发布了一项旨在将研究者与公司相联系的战略规划，包含30个联合项目，每个项目有70名研究人员。这些项目大多涉及企业和研究中心的合作，各合作方为提升墨西哥企业的竞争力而共同努力。根据这一规划，世界银行在2005年5月提供2.5亿美元的贷款，资助墨西哥2006—2015年长期计划“以创新提升竞争力”（Innovation for competitiveness）。

8.学生及其培养项目

关于候选人的资历及正式的攻读时间，选择范围非常广泛。一般而言，学生需获得第一层次的学位（如专业型的学位），才能进入研究生阶段。研究生项目通常包含硕士和博士层次的训练。例如，希望攻读天文学博士项目的候选人，需要具备物理、工程或化学等专业的第一学位。人文和社会科学项目的课程要求较为繁重，学生需在硕士阶段完成6～8学期的课程，在通过特设学术委员会的许可后，才能开始毕业论文相关的工作。因此，完成这些项目所需的时间通常很长，有些甚至超过10年。理科项目的课程负担较轻，一般包括4～6学期的课程学习，学生在早期就可以进行研究工作。多数博士学位项目正式规定包括硕士阶段在内的4～6年学习时间，学生主要投入于科研和学术工作。如前所述，生产性部门对博士生的需求仍然相当低。

9.指导

导师将对博士生进行指导，通常学生先选定有意向的老师作为导师。在一些类似墨西哥高等研究中心的院校，学生需要进行短期的暑期入学课程并参加考试，之后由系里的老师进行面试，并分配一位导师。在一些规模较大的院校，例如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和大都会自治大学，博士生与正教授的比例几乎是一比一，因此学生可以根据个人面试经验自由选择导师。

10.考核

多数博士学位项目要求学生在硕士阶段末期通过一系列资格考试。学生需完成基于原创性研究工作的毕业论文，并且在评审团面前进行论文报告（评审团由系里指定的5～7名教授组成）之后才能获得博士学位。这种公开的口试是为了证明候选人具备诠释某一科研项目的能力、解决问题的能力，以及从原创性研究中得出结论的能力。口试，其实就是在所谓的“论文答辩”过程中与评审团成员进行激烈的讨论。

11.其他事宜

据美国科学情报研究所（Institute for Scientific Information，ISI）统计，2003年墨西哥共发表论文5 783篇，约占全世界论文发表量的0.72%。其中，近20%的论文与物理学相关，其次是健康科学（12.5%）、植物与动物科学（12%）和化学（11.5%）。其他领域的各学科对于国家科学事业的贡献率均不到8%。根据ISI的一项数据——影响因子（impact factor），即论文在发表后的五年被引用的频率，可以更为详尽地了解该论文的相关情况。该指标显示，那些论文发表量最多的学科、也是拥有更多引用次数的学科。物理、化学、植物与动物科学的整体影响因子低于平均值，而那些影响因子最高的学科依次为：天体物理学（6.6）、免疫学（5.6）、分子生物学（5.4）、神经科学（4.4）和微生物学（4.3）。

1999年到2003年期间，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在国际期刊上共发表文章12 667篇，平均影响因子为3.1，为全国最高。墨西哥高等研究中心紧随其后，共发表文章5 029篇，平均影响因子为2.8。大都会自治大学位列第三，共发表1 922篇文章，平均影响因子为2.4。

12.评论

墨西哥博士学位项目的劣势之一在于其严重的“系统近交”倾向，即只加强建设服务于自身的知识体系。该体系拥有良好的——甚至是优质的——博士学位项目，且享有广泛的国际认同，为研究生提供了一流的训练。然而，它还未与国家的生产性部门发生关联，甚至在某些情况下，还不如本院校的本科项目所做的贡献大。也许有人会认为，博士学位项目的最主要目标应该是培养具有特别技能、能够从事原创性研究的个体。然而，并不存在任何规定要求博士毕业生只能在学术部门工作，也缺乏有效的措施来协调博士学位项目和企业之间的关系。当然，各院校存在自身的特点。但是，亦存在一个不争的事实：许多博士学位项目将视线局限于学术领域之内。还有人认为，博士学位项目的另一劣势是低生产率。与本科生数量和墨西哥总人数相比，每年的博士毕业生数量远远偏低。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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