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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大学生的生活∶学会生存,读书兼差两不误

时间:2023-03-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原来学校发给沦陷区学生每月生活补助费8元,联大刚到云南时,昆明生活费用很低,所以还过得去。有一届学生自治会改选后,理事会由进步学生当选。而要挤进联大的图书馆,也并不比这容易。

联大学生的生活∶学会生存,读书兼差两不误

五、学会生存——读书兼差两不误

教职员的生活尚且如此,联大的学生们就更别提了,他们中有很多人是从沦陷区一路流亡来投奔联大的,家庭经济来源断绝,身无长物,加上物价飞涨,更是衣食难周。比起拖家带口的老师们,学生唯一的优势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了。

原来学校发给沦陷区学生每月生活补助费8元,联大刚到云南时,昆明生活费用很低,所以还过得去。如学生自办大众厨房,每月6元。包饭,每月7元半。小厨房包饭,每月9元。自然,从吃上也看得出学生的贫富来。其中大众厨房的食客最多,占文理法三院人数的将近一半。每月6元,对真正靠着学校贷金生活的穷学生们来说,数目已是不小了。早餐大半是先一天的剩米稀粥,配一点咸萝卜丝,几粒花生豆,午晚两餐也不过八人合吃四个小菜,因为菜少油少,所以人们的饭量都很大,每餐总是菜碗和饭桶一齐朝天,倒菜汁和刮饭桶的大有人在。常常是三月不知肉味。如果厨房结账时略有盈余,间或会幸运地打一次牙祭,那便像过节一样了。有的同学在领到家庭教师薪水或是旧衣物在寄卖行成交以后,便约上两三知己上街叫几碗焖鸡米线或卤饵快(一种云南小吃)大解其馋。

有一届学生自治会改选后,理事会由进步学生当选。理事会一上台,首先从生活入手,为同学服务,第一项工作是抓改善伙食,吸收热心公益的同学组成了膳食委员会,经常讨论改善伙食问题。例如,当时伙食团都只开午餐晚餐两顿饭,有些同学早上在基督教青年会办的学生服务处吃馒头、豆浆,但那里供应有限;有些同学在校门口早点摊上吃,但价钱不便宜;因此有一部分同学常常早上空着肚子连上几节课,饥肠辘辘,饿得发慌。膳委会便办起稀饭膳团,解决早餐问题。又如,当时学生领贷金,吃公米,而公米粗糙、陈旧,夹杂着泥沙、稗子、糠皮,还不能保证供应,理事会便派人去外地购米。

学生在穿着上大多是褪了色的黄制服、黄制帽,天气冷了,加一件黑色棉大衣,这至少是80%的学生们一年四季唯一的服装。其次是蓝布大褂,西装就少了,这都是自北平、天津上海香港带过来的。皮鞋占半数以上,多是本地制造价值3元的货品,胶皮底鞋和4角一双的粗布鞋也不少。真丝袜或许有一两双,露着脚跟的破线袜自然占优势,甚至缀着一层层的各色补丁。虽也有人穿着价值几百元滇币的夹克,但也有不少制服里衬杂色布的“百衲衣”。女同学们则着蓝色布褂者多。平日在校内高跟鞋不多见,听说也有少数人不穿花旗袍便不出门,那又当归诸“特例”了。这些人恐怕就属于那种父母地位优越,而自己只把大学当作一块金字招牌,把文凭当作身价的一类人了。

1944年以后,美国军人到昆明的多了,他们吃的穿的有许多富余,他们常常因为没有酒钱或是赌输了而出卖衣服,于是“G.I.”(军需用品)给予联大同学穿的方面一个大的补给。美国军人的穿的要比吃的质量好得多。虽比不上美国正牌货,但比起中国人的普通服装,就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既经穿,又神气,还加上便宜,于是它慢慢在联大流行起来。胜利以后,物价大跌,而它的价格更是“一泻千里”。加上翻译官和去印度从军的同学都回到昆明,带回大批“G.I.”这类服装就更充斥联大了,每个人总少不了有两件。昆明学生救济处又代红十字会及供应局发给昆明大中学生一批衣物,这一来,联大同学的衣着问题总算得到部分的解决。(www.xing528.com)

美国兵的鞋都是经过特殊方法制造,任何泥泞和烂路都不怕。而他们一般都是穿到半新的程度,就不屑于再穿,于是同学们接着穿。这样一双旧靴,至少可以维持一年以上,比土制的新皮鞋要经久得多,尤其适用于昆明的“雨季”,于是“G.I.”鞋在联大男生中,又几乎是人脚一双了。

由于通货膨胀,物价不断上涨,贷金不够吃饭,大家只得另想办法。据联大学生先声回忆,“联大同学在外而兼差的,据不完全的统计,在二分之一上……在一方面,兼差确实耗费了他们不少的时间和精力,是无可补偿的损失;而另一方面,却可以使他们进一步地去体验生活,了解社会,把书本上学来东西,与实际情形结合,又何尝不是一个莫大的好处?在昆明,他们进入了各个阶层,担任起形形色色的职务。其中最普遍的当然是中学教员或家庭教师。其他像报馆跑外勤的,商店当师爷的,电台播音的,在电影院里作广告员或是翻译说明的,作电灯匠的,作小本经营的,机关里当科长秘书的,作邮务员的,甚至于从前昆明鸣放午炮的……莫不有联大同学。”另一联大学生刘离回忆“1941年我来到了昆明,那时正是滇缅路开放的时候,跑滇缅的,做“不老靠”(“经纪人”Broker英文译音)的很多,因此而暴富的也不少。可以说那时是“兼差”的黄金时代。”[38]但是不管兼什么“差”,大多还是贱卖自己的劳动,收入都十分微薄,有的还要遭人白眼。

尽管生存已成问题,但联大学生的学习热情依然不减,只要到图书馆去看一看就知道了,由于教室里没电灯,宿舍里灯又太暗,自习就成了大问题。于是上图书馆又抢位子又抢书,成为同学们晚上的“双抢任务”,要完成这一“任务”,至少得三个人合作,两个人在晚饭前就到图书馆门口去等开门,一个人去食堂买饭。图书馆的大门一打开,两人就赶快冲进去,一个人拿了三个书包,占好三个座位,另一个人拿了三张学生证(借书凭学生证)和一张预先写好的书单,递到柜台上去借书。虽然开始时图书馆里闹哄了一阵,但不多几分钟便鸦雀无声了,这样便能获得三小时安静的读书机会。而要挤进联大的图书馆,也并不比这容易。每次在开馆前15分钟,3层台阶便黑压压的挤满了人,等候着开门。尤其在晚上,如果你迟到了两分钟,可容五六百人的阅览室便座无虚席。若你舍不得这一晚上时间,便只好拿着书贴墙站在灯光下了。同学们坐图书馆的功夫真是了得,有的人除了上课、吃饭、睡觉外,几乎整天坐在图书馆里。

那时候教授上课,一上来先写一黑板的参考书,学生赶快抄下来,但不是去买,而是借。买是不可能的,不要说没有钱,就是有钱也没处买。抗日战争到了最困难的阶段,实际上买不到。学生都是买那种粗劣的纸来记笔记的。可是借又谈何容易,正所谓僧多粥少,一本书辗转几个人看。偶尔也能买到一两本书,可不是在书店里买的,而是高年级的同学割爱让出来的。无论是新校舍还是工学院,在学校的布告栏附近总贴着许多小纸条,其中不少就是出让书籍的。于是,在联大形成了一个风气,上一班同学读完一年课程,便把用过的书转让给下一班同学,再向高班同学购进要用的书。依此辗转传递,各个年级上课便都有书用,待到毕业,手头一本书也没有。这可说是战时学生的又一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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