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田疗法的理论与方法的分析介绍

第五节　森田疗法的理论与方法

森田疗法是20世纪20年代初由森田正马在日本创立的，与许多在西方创始的心理治疗不同，森田疗法带有浓厚的东方色彩。

一、森田疗法关于神经质症的论述

（一）神经质与神经质症

“神经质”一词是森田正马基于对神经衰弱等神经症的本质的不同看法而提出的，他将其划分为普通神经质（又称作神经衰弱）、强迫观念症（包括恐怖症）和发作性神经质（心悸发作、焦虑发作、呼吸困难发作等）三种类型。他认为神经质的症状纯属主观问题，而非客观的产物。神经质症状是疑病素质和由它引发的精神活动过程中的精神交互作用所致。神经质症是森田疗法的适应症。

神经质症主要表现为患者具有某种并非器质性原因造成的症状，而这种症状对其正常的生活或工作、学习造成障碍。患者本人对症状具有内省能力，一直在做着克服症状的努力，有强烈的求治动机。如果对症状无疾病意识，没有寻求改变的强烈愿望，就不能看做是神经质症患者。

（二）疑病素质与神经质症

神经质症患者具有某种共同的特征，这种特征被森田定义为疑病素质。森田疗法认为疑病素质是神经质症发生的基础。

所谓疑病素质，是一种精神上的倾向性，或称素质。疑病素质即是一种担心患病的精神上的倾向性。具有疑病素质的人精神活动内向，内省力强，对自己身心活动状态及异常很敏感，被自我内省所束缚，总是担心自己的身心健康。精神活动内向，富于内省在人的精神生活中起着重要作用，是不可缺少的。但如果过分担心自身状况、过分的自我关注，则会产生消极作用，形成疑病素质，成为神经质症产生的基础。

（三）精神交互作用与神经质症

所谓精神交互作用，就是指因某种感觉，偶尔引起对它的注意集中和指向，那么，这种感觉就会变得敏锐起来，而这一敏锐的感觉又会越来越吸引注意进一步固定于它，这样一来，感觉与注意彼此促进，交互作用，致使该感觉越发强大起来，这种精神活动过程就是精神交互作用的过程。

神经质症患者因存在疑病素质，易于把面临考试引起的紧张不安或偶尔出现的心跳加剧，当作是异常的感觉现象而加以特别地关注，从而引起了对这种感觉的恐惧和预期不安。由于精神交互作用，逐步形成症状。此时的精神活动逐步变得完全指向内心，长期被封闭在精神内部冲突之中，自知有病，却无法摆脱，苦恼万分。在此状态下，更易产生预期的不安与恐惧，更使其注意固着在其神经质症状上而无法自拔。因此，如果说疑病素质对神经质症的发病具有决定作用的话，精神交互作用则可以说是对神经质症状的发展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四）精神拮抗与神经质症

如果说神经质症的发病与疑病素质有关，而其症状的发展与精神交互作用有关的话，其症状给神经质症患者带来苦恼的根源则与精神拮抗作用的加强有关。

森田认为人的精神活动，有一种对应和调节的现象。这种现象类似人体中作用相反、彼此制约、相互调节的拮抗肌的作用，因此被称为精神拮抗作用。

精神拮抗作用具体表现为：当一种心理出现时，常常有另一种与之相反的心理出现。例如：恐惧时常常出现的不要怕的心理；受表扬时反而涌现内疚的感情。森田认为，这种抑制性意志是我们精神领域中的自然现象。精神领域中的这种拮抗作用，如同肌肉的拮抗作用一样，都不是我们能够一一加以随意支配的。

人的精神拮抗作用过强或缺乏这种拮抗作用，都会出现问题。神经质症患者的各种苦恼，也是由于欲望和抑制之间拮抗作用增强引起的。例如：想要获取成功的欲望越强烈，对可能失败的恐惧就越强烈；拼命要加强成功的欲望而排除对失望的恐惧，为否定失败的可能想尽种种办法，反而使引起拮抗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都相应增加，加之思想矛盾的影响，个体就会感到越来越苦恼。

综上所述，森田疗法关于神经质症的形成机理可概括为：由于疑病素质的存在，在偶然事件的诱因影响下，通过精神交互作用而形成神经质症状。造成神经质症的根本原因则在于想以主观愿望控制客观现实而引起的精神拮抗作用的加强。

二、森田疗法的治疗原则

森田根据其对神经质症的认识，提出了针对性的治疗方法。其疗法的着眼点在于陶冶疑病素质，打破精神交互作用，消除思想矛盾。纵观森田疗法的治疗过程与实践，其治疗要点可概括为“顺其自然”和“为所当为”这样两点。

（一）“顺其自然”的治疗原理

森田把顺其自然看做是相当于佛教和禅宗中的“顿悟”状态。所谓“顿悟”状态就是让神经质症患者认识并体验到自己在自然界的位置，体验到对超越自己控制能力的自然现实存在的抵抗是无用的，这样才能具备一种与自然事物相协调的生活态度。对其症状而言，就是要老老实实地接受症状，真正认识到对它抵制、反抗或回避、压制都是徒劳的，不要把症状当作自己身心的异物，应对其不加排斥和抵抗，带着症状学习和工作。

应当说“顺其自然”是森田疗法中最基本的治疗原则。这条基本原则包含着下述多层含义。

（1）顺其自然，就应认识情感活动的规律，接受不安等令人厌恶的情感。

按照森田的看法，情感活动自有其自身的规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神经质症患者反其道而行之，总是对自身出现的恐惧、不安或苦恼等这些人人都会有的情感极其反感，总想压抑、回避或消除这类情感。如对人际交往感到恐惧的人，面对人与人见面的场景常常会引起情感波动，特别是见到领导或异性时产生不安或不好意思，同时又为这种感觉感到苦恼，视之为必须排除的异物而采取压抑和对抗的态度。把本身很平常的事情，看得很严重而产生抗拒之心，结果使自己陷入神经质症的漩涡。改变这种状况就需使患者认识情感活动的规律，接受自己的情感，不去压抑和排斥它，让其自生自灭。并通过自己的不断努力，培养起积极的情感体验。

（2）顺其自然，就要认识精神活动的规律，接受自身可能出现的各种想法和观念。

神经质症患者常常主观地认为自己对某件事物只能有某种想法而不能有另一种想法，有了就是不正常或者是不道德的，即极端的完善欲造成了强烈的劣等感。要改变这一点，就应接受人非圣贤这一事实；接受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存在邪念、嫉妒、狭隘之心的事实，认识到不好的想法在头脑中闪现，是精神活动中必然会出现的事情，是一个人靠理智和意志不能改变和决定的，不过是否去做不好的事情，却是一个人完全可以决定的。因此不必去对抗自己的想法而需注意自己所采取的行动。

（3）顺其自然，就要认清症状形成和发展的规律，接受症状。

神经质症患者原本无任何身心异常，只是因为他存在疑病素质，对某种原本正常的感觉看成是异常的，想排斥和控制这种感觉，使注意固着在这种感觉上，造成注意和感觉相互加强的作用，即形成精神交互作用。这是一种继发性恶性循环，是形成症状并使之继续的主要原因。认清这一点，对自己的症状采取接受态度，一方面不会强化对症状的主观感觉；另一方面因为不再排斥这种感觉而逐渐使自己的注意不再固着在症状之上。以这样的方式打破精神交互作用而使症状得以减轻以至消除。如对人恐惧患者见人脸红，越怕脸红就越注意自己的表现，越注意越紧张，越紧张脸就越红，因此交互循环，反而使自己脸红的感觉持续下去了。相反，接受脸红的症状，带着“脸红就脸红吧”的态度去与人交往，反而使自己不再注意这种感觉，人渐渐放松，从而使脸红的反应慢慢消退。

当然，由于症状的形成已经经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即使对症状采取接受的态度，症状也不可能在一朝一夕就产生立竿见影的改变。认识这一点才能坚持对症状视若平常，不当作自己身心异物加以排斥，才可能真正消除精神交互作用的影响。

（4）顺其自然，就要认清主观与客观之间的关系，接受事物的客观规律。

按照森田疗法的观点，人之所以患神经质症，疑病素质是症状形成的基础，精神交互作用是症状形成的原因，而其根源在于人的思想矛盾。这一思想矛盾的特征就是以主观想象代替客观现实，以“理应如此”限定自身的思想、情感与行为。如恐惧与不安是常见的心理现象，非要把它视为异物而与之持续抗争，坚持认为自己不应有不安等现象，是违反了事物的客观规律。反之顺其自然，不以不安为怪异，就可以破除思想矛盾，从神经质症的精神冲突中解脱出来。

（二）“为所当为”的治疗原理

森田疗法要求神经质症患者通过治疗，学习以顺其自然的态度不去控制不可控制的事，如人的情感；但还要注意为所当为，即控制那些可以控制的事，例如人的行动。事实上，为所当为是在顺其自然的态度指导下的行动。高良武久曾做过这样的说明：顺其自然的态度并不是说对自己的一切活动都放任自流、无所作为，而是要患者一方面对自己的症状和不良情绪听之任之；另一方面要靠自己本来固有的上进心，努力去做应该做的事情。应该说，为所当为是对顺其自然治疗原则的充实和补充。

（1）忍受痛苦，为所当为。

森田疗法认为改变神经质症状，一方面要对症状采取顺其自然的态度；另一方面要随着本来有的生的欲望去做应该做的事情。通常症状不会即刻消失，在症状仍存在的情况下，尽管痛苦也要接受。把注意力及能量投向自己生活中有确定意义、能够见成效的事情。努力做应做之事，把注意力集中在行动上，任凭症状起伏，有助于打破精神交互作用，逐步建立起从症状中解脱出来的信心。

如对人恐惧的人，不敢见人，见人就感到极端恐惧。森田疗法要求其带着症状生活，害怕见人没关系，但该见的人还是要见，带着恐惧与人交往，注意自己要做什么，而不注意自己是否又产生了恐惧，坚持做下去，恐惧就会逐渐减轻。坚持这样做的结果，患者自己就会发现，原来自己想方设法要消除症状，想等症状不存在了再与人接触，其实是不必要的。过去为此苦恼，认为不能做，是因为自己仅仅是在脑子里想而不去做。“为所当为”就是要求患者该做什么马上就去做什么，尽管痛苦也要坚持，打破了过去那种精神对行动束缚的模式。

（2）面对现实，陶冶性格。

神经质症患者的精神冲突，往往停留在患者的主观世界之中。他们对引起自己恐惧不安的事物想了又想，在内心不断地作斗争，但在实际生活中对引起其痛苦的事物却采取了一种逃避或敷衍的态度。如因怕自己脸红而产生对人恐惧的患者一方面拼命想抑制自己的脸红，另一方面却总想避开众人。因此，要想见人不再感到恐惧，只有坚持与人接触，在实际接触中采用顺其自然的态度，使恐惧心下降，才能逐步获得自信。

在顺其自然的态度指导下的为所当为，有助于陶冶神经质性格。这种陶冶并非彻底改变，而是对其性格的不同部分进行扬弃的过程，即发扬神经质性格中的优点，如认真、勤奋、富有责任感等；摒弃神经质性格中的致病之处，如神经质的极端的内省及完善欲。

三、森田疗法的治疗方法

森田疗法的治疗分为住院治疗和门诊治疗两种方式。无论是住院治疗还是门诊治疗，都应注意选择那些除了表现为神经质症状之外，对症状还具有某种程度的自我反省、自身在积极努力地克服症状以及具有从症状中解脱出来的强烈愿望的患者。如仅有某种症状，没有强烈的求治动机，不宜施行森田疗法。

（一）住院治疗

森田疗法的治疗所遵循的“顺其自然”的治疗原理，看似简单易懂，但对患者而言，真正领悟并能身体力行实非易事。很多时候，单靠患者自身的力量是不能做到的。住院治疗为其创造了一种崭新的环境，在治疗者指导下，使他达到对森田疗法的真正领悟，获得新的生活体验。在这种意义上，住院治疗被认为是治疗神经质症的最佳方法。住院治疗过程分为四期：绝对卧床期、轻工作期、重工作期和生活训练期。这四期的治疗目的及具体内容如下所述。

绝对卧床期一般为4～7天时间。在这段时间之内，禁止患者会客、读书、谈话、抽烟、听收音机等，什么安慰也不进行，除洗脸、吃饭、上厕所之外，保证绝对卧床、绝对安静。这一期主要观察患者在卧床期内的精神状态，以便结合病情进行诊断（排除非神经质症患者），并通过安静的休养，调整身心的疲劳。其重点在于解除患者精神上的烦闷和苦恼。(www.xing528.com)

轻工作期一般为3～7天时间。此期禁止外出、看书，仍不允许患者与别人过多交谈。这一阶段的主要目的是让患者逐步恢复体力，通过前面的无聊期，促进其自发行动的动机，通过较轻作业的完成使之认识到不关注症状、坚持行动与症状减轻之间的关系，从而接受症状使之自然淡漠。

重作业期一般为3～7天。在这期间仍不过问患者症状，只让其努力去工作。此期间劳动强度、作业量均已增加。这一阶段的目的在于通过努力工作，使患者体验完成工作后的喜悦，培养忍耐力。在这之中学会对症状置之不理，进一步将精神活动的能量转向外部世界。

生活训练期又称回归社会准备期，一般为1～2周时间。此期间是为患者出院做准备，要指导患者回归原社会环境，恢复原社会角色。此期根据患者的具体情况，允许他白天回到原工厂或学校，或在医院参与某些管理工作等较复杂的社会活动。无论参加何种活动，都要求每晚仍回病房，并坚持记治疗日记。其目的是使患者在工作、人际交往及社会实践中进一步体验顺其自然的原则，为回归社会做好准备。

以上各期的情况，是对一般治疗情况的描述，对每个具体患者而言，还要根据患者的具体情况来决定治疗的进程。治疗周期会因此而长短不一。

【经典案例】

森田疗法患者日记

患者为女性，36岁，工人，诊断为疑病症。5岁时其母因胃癌去世，此后其父很注意患者的胃是否有不适，一有点胃痛，其父紧张得脸变色，使患者产生恐惧癌症的心理。患者有一次看过一本医书，书上写着气滞容易造成癌症，因此害怕胀气；又听说口水能引起胀气，就怕咽口水，结果越怕越紧张、口水越多，精神极度紧张恐惧。为此她做了许多检查，喝了许多汤药，仍觉肚子胀，总希望去医院做检查，担心患癌症。

绝对卧床期日记摘录如下所述。“我是对健康太注意了，越注意越担心有病，越咬牙越流口水。我每天醒来，第一个感觉，就是想着我肚子胀气。这就是心身交互作用。还有自我暗示‘我今天千万不要再难受了’。我的病是来自自身。我越想去掉病，越去不掉，医生讲这个方法不对。我按医生讲的不去理会病，多按要求做事，不去注意胀气，好像咽口水也少了，精神也不紧张了”。

轻作业及重作业期日记摘录如下所述。“我今天画的画，大家都说好，我有好多年没能这样画画了，我太高兴了。我注意画画儿，对胀气‘有就让它有去’，反倒觉得没那么胀了”。

回归社会准备期日记摘录如下所述。“整天忙着干活，按大夫讲的，‘把注意放到现实，做好现在的事’，身上感觉好多了……我的病压我十几年了，从来没像现在这么轻松，我不注意它，我感到什么病也没有了”。

（二）门诊治疗

门诊治疗须遵循森田疗法的基本原则。门诊治疗主要通过治疗师与患者一对一的交谈方式进行，一般一周1次或2次。治疗师应注意患者的病情并建立良好的治疗关系。在这一基础上，治疗师应在掌握患者生活情况的基础上，尽可能了解患者的现实情况，不以症状作为讨论的主要内容，鼓励患者面对现实生活，放弃神经质的抵抗立场，认识事物不以自己的主观愿望为转移，认识接受症状的本来面目、不试图去控制。这样症状就会改观。最后鼓励患者要承担自己生活中应承担的责任。在治疗中，治疗师应尽可能用提问的方法启发患者对问题的理解，而不是过多地采用说服的方式。治疗的关键是帮助患者理解顺其自然的原理。

森田疗法除有住院和门诊治疗的形式之外，还有定期对森田学说进行集体学习的组织——生活发现会。生活发现会会员大部分是为神经质症所苦恼、但尚能坚持工作和日常生活的人。生活发现会每月在一起学习森田理论一次，交流个人体会，起到互相启发、互相帮助、共同提高的作用，重点在于指导实际生活。

森田疗法是一种以“顺其自然”为指导思想的治疗方法，因其与老庄哲学及佛禅思想密切相关，易于为我国的病人所接受。

【经典案例】

案例分析1

来访者A，女，28岁，来访者的咨询问题为在单位很难与同事搞好关系，常和别人发生冲突。怕别人议论自己，怕别人说自己精神不正常，也怕别人说自己干什么都不行。来访者虽然老和别人吵，但心里很自卑，觉得别人都比自己强，别人都看不起自己。和别人吵一方面是自己脾气一上来就控制不住，另一方面是为了争面子。在家里父母及妹妹都对自己很好，自己常发脾气，大家也都能原谅自己。

分析：来访者的问题可用心理咨询与辅导的几种主要理论进行分析处理。

（1）心理分析治疗。可寻找过去青少年期的创伤性事件，或以其心理年龄不成熟为依据对其现状进行分析解释，使之领悟。

（2）行为治疗。可进行社交技能训练和自我控制训练。因这一来访者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常常苦于找不到解决的方法，结果脾气一上来就只会和别人吵架，而且自感无法控制。

（3）合理情绪治疗。采用与不合理信念辩论的方法帮助对方使之放弃对别人的不合理的要求，如别人都应该像我父母那样很好地对待我，等等。区别对家人、对父母、对同事的不同态度，改变自己的认知，不能过高地要求别人，而过低地要求自己。另外，进一步的咨询还可包括改变其自卑心理、对自己的不合理认识等问题。

（4）以人为中心的治疗。创造一种对来访者理解、接纳的咨询气氛，以对来访者内心的理解，引导对方认识其焦虑及问题产生的根源——歪曲的自我概念以及对他人的不能接受和不能容忍的态度，进而产生某种改变。

最后，综合考虑：对于来访者错误的认知——采用改变认知的方法；对于来访者产生的情绪问题——采用放松等方法；对于来访者社交技能差的问题——采用角色扮演、决断训练及社会技能训练等方法。

对此来访者、咨询师采用了合理情绪治疗方法及技能训练的方法，一周后她本人及其母亲均反映她的情绪及言行有所改观。

案例分析2

来访者B，男，25岁，研究生。来访者的问题为失眠、焦虑。来访者以前从未有过失眠现象。近三天每夜只能迷迷糊糊睡一小会儿，服用安眠药物也不起作用，心里全空了，很恐慌，觉得自己得了世间少有的奇怪的疾病。半月前提出和女友分手，因对方很依恋自己，内心有负疚感。家中父母对自己寄托了生活的全部希望，因此对自己现在的状况很焦虑。睡不着时一直在想，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今后会发展成什么样？自己以后怎么办？这事对亲友的打击太大了，等等。

分析：此研究生来访时处于应激状态，不论采用何种理论方法，首先应采取的对策是设法调整其情绪，如采用放松训练；并给予知识方面的咨询，即讲解有关应激的理论与知识，使对方明确自己并非得了某种奇怪的病症，而是由心理问题引起的应激状态。以这两种方式都是为了稳定对方情绪，接下来再考虑其他的咨询方案。可采用行为治疗的方法帮助来访者改变其睡眠状况，也可以帮助此来访者学习森田疗法中“顺其自然”的原则，对现在的特殊状况采取接纳、非排斥的态度，即睡不着就睡不着，尽可能对此保持不急不躁的态度。在此基础上采用认知改变的方法帮助他改变看待与女友分手以及自己的努力与家人的期望之间的关系等问题的看法。

对此来访者咨询师采用了给予有关应激状态方面的知识的咨询及改变其认知的处理，同时辅以放松训练。但放松训练未能成功，因来访者无法进入放松状态而中止了训练。约两周后随访，来访者反映经咨询与其友人的帮助，此状态已得到缓解。

案例分析3

来访者C，男，19岁，大学生。来访者的问题为女友的选择问题。他有一中学女同学，两人一直关系不错，虽然那个女同学考上了别的大学两人见面很少，但他觉得对方有事业心，人很好，所以还是倾心于对方。不过近来大学同班的一个女生多次对他表示好感，这个女同学很活泼，自己也觉得很喜欢对方。面对这种情况不知该怎么办，心里很矛盾。

分析

来访者C的来访原因比较简单，因此咨询师可以根据对方所讲述的具体情况给予知识性、经验性解释及分析，例如爱与喜欢的区别，决策的时间是否适宜，与两个女同学具体接触时应注意哪些问题，以及怎样从友谊中了解对方等。另外，对于这样有需要做出选择的来访者的问题，咨询师还可帮助对方利用问题解决的方式，帮助对方整理自己的思路，进而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较好的途径。对来访者C，治疗师先请他列出自己认为自己的女友所应具备的基本条件，然后分别判断一下，他所说的两个女同学是否具有这些条件。来访者C的判断具体情况详见表3-1。

表3-1　来访者C的具体判断情况

经过这样的分析和比较，帮助来访者理清思路，找出自己的倾向性。女同学A各种条件均与自己的想法一致，但其是否会成为来访者的女友仍是问题，需多找机会与之进一步接触；对于女同学B，来访者对其了解还很不够，需进一步了解。但这样分析下来，来访者认为其倾向于女同学A，对与女同学B的交往暂时不准备有进一步发展了。

【思考练习】

1．精神分析学派对于人格发展有哪些理论描述？

2．咨询师在咨询中应具备哪三种态度？

3．行为治疗的基本原理是什么？

4．行为治疗中常使用的技术有哪些？这些技术分别适用于矫正什么行为？

5．认知疗法有哪些独特的治疗技术？

6．不合理信念有哪些特征？

7．合理情绪疗法的主要观点是什么？

8．森田疗法的治疗原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