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离退休人员收入发展状况的分析与思考
王 萍
摘 要：本文根据自1982年国家建立干部退休制度以来，东南大学离退休人员收入发展过程中，收入水平持续增长、收入构成发生变化、离退休之间的收入产生差距的现实状况，分别从分配政策的导向性、经济发展的非均衡性、离退休制度的双轨性三个方面分析了高校离退休人员收入发展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及形成的原因，提出了完善退休人员收入保障机制，调整离退休收入结构，提高养老金替代率、增加退休费计发基数，缩小离退休收入差距，实现公平的几点思考和建议。
中发［1982］13号《中共中央关于建立老干部退休制度的决定》中指出：老干部离休退休后，一定要很好地安排照顾，基本政治待遇不变，生活待遇略为从优，并注意很好地发挥他们的作用。根据这一纲领性的文件，30年来，从中央到地方，制定了一系列有关老干部政治、生活待遇等方面的具体政策规定，形成了一套完善的老干部政策体系。老干部工作部门按照这些政策规定，逐步建立起老干部管理服务保障机制，确保老干部政治、生活待遇落到实处。回顾东南大学老干部工作30年发展历程，科学、合理地管理好离退休人员的离退休收入，对落实离休干部生活待遇，提高退休人员生活水平，提供了重要的物质基础和切实的保障。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在各项改革举措逐步深化的过程中，离退休人员收入水平不断提高的同时，收入的构成经历了复杂的演变过程，离休和退休人员的收入产生了很大的差距，退休人员的生活待遇受到不同程度的冲击。面对新形势、新情况、新问题，深入研究离退休人员收入发展过程中的诸多问题和矛盾，思考如何进一步完善我国退休人员收入保障机制，缩小离退休人员的收入差距，是老龄工作者的责任和义务。
一、东南大学离退休人员收入发展的状况：增长与差距并存
（一）离退休人员的收入水平持续增长
自干部离退休制度建立30年来，东南大学离退休干部的收入持续增长。离休干部的人均月收入从1988年的155元增长到现在的9 293元，增长了59倍；退休人员的人均月收入从120元到6 278元，增长了51倍，见图1。
图1 离退休人员30年收入增长图
综观离退休人员收入水平持续增长的历史过程，可划分为三个阶段。
1.萌芽期（1982—1993）：低水平、慢增长
离休干部人均月收入1988年7月为155元，1992年7月为263元，四年间仅仅增长了108元；退休人员人均月收入从120元到206元，也仅仅增长了86元。此阶段离退休人员收入水平增长速度缓慢，增加的金额也少，维持在低水平层面。
2.上升期（1993—2009）：中水平、渐进式
1993年，随着工资制度改革的深入进行，东南大学离退休人员的收入水平逐步提高。2008年8月，离休干部人均月收入为4 595元，比1992年增长了16倍多，年均增长率约为6%；2009年8月，退休人员的人均月收入为3 062元，比1992年增长了13倍多，年均增长率同样为6%。
3.飞跃期（2009—2012）：高水平、快增长
2009年，东南大学自筹资金，参照地方政策垫资规范化离休干部生活补贴，离休干部的收入快速大幅提高，仅此一次调整，人均月增资4 698元，增长率约为50%，收入翻了一番多。2012年1月，东南大学再次自筹资金，参照地方标准在全国率先调整了退休人员的生活补贴，人均月增资3 216元，增长率也是50%，收入同样也翻了一番多。
（二）离退休人员的收入构成发生变化
30年来，东南大学离退休干部的收入构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时间节点上的变化与收入水平增长的发展时期不谋而合。1993年以前，东南大学离退休人员的收入主要是离退休费，即由在职时的国家标准工资按照一定的退休比例计发，在职时的国家标准工资与工龄长短基本决定了离退休费的高低，此外仅有少量的副食品补贴、物价补贴。以离休干部收入为例，此时各部分收入比例的构成见图2。
图2 1990年离休干部收入构成图
1993年后，离退休收入构成中除了来自国家拨款的离退休费外，逐步增加了由学校自筹经费，参照各级地方政策标准发放的离退休生活补贴，此时期基本离休费与各类补贴的比例约为1∶1，见图3。
图3 2008年离休干部收入构成图
2009年后，基本离退休费与各类补贴的比例再次发生了变化，由1∶1变成了1∶2，见图4。
图4 2012年离休干部收入构成图
（三）离退休人员的收入差距不断加大(www.xing528.com)
东南大学离退休人员的人均月收入差距由1988年的35元不断加大，至2011年退休人员生活补贴调整之前，这两个群体之间的收入差距竟达3 015元，如果分别用他们的年收入占当年人均国民生产总值GDP的百分比来看，他们之间的差距在1992年仅为25%，现在却高达130%，以1992年、2008年、2012年三个时间节点为例，据查，当年的人均GDP分别为2 712元、22 640元、27 625元。离退休人员的年收入所占的百分比见图5。
图5 离退休人员收入差距图
二、东南大学离退休人员收入发展的原因：多重因素的交叉影响
离退休人员的收入发展受多重因素的交叉影响，有我国收入分配政策协调统一的因素，有工资制度与养老保险政策配套的因素，也有养老保险管理体制的因素，具体剖析，主要原因有如下几个方面。
（一）分配政策导向性是离退休收入持续增长的重要原因
1993年工资改革以前，国家的收入分配政策过分强调公平，离退休人员的收入主要是离退休费，即由在职时的国家标准工资按照一定的退休比例计发。东南大学实行的是国家统一的低工资、高积累的工资政策，在此期间，离退休人员的收入虽有一些增长，但速度非常缓慢，11年仅增长了一倍，故称“萌芽期”。
1993年后，国家的收入分配政策开始调整，从“效率优先、兼顾公平”到“初期分配注重效率、再次分配注重公平”。此时期，不仅有国家统一的工资政策，还有各级地方政府规定的各类补贴，既有省级机关单位标准，也有市级机关单位标准，还有市级事业单位标准，更有各类高校自己制订的标准。正所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1993年除了按照国发［1993］79号文件，即《国务院关于机关和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工资制度改革问题的通知》规定，东南大学为离退休人员增加了离退休费外，在在职人员开始实行校内岗位津贴的同时，也给离退休人员增加了生活补贴。2003年，东南大学根据《省级机关工作人员享受南京市“2003年同城待遇”的实施意见》，发放了离退休同城待遇补贴。2004年10月，东南大学参照江苏省省级机关工作人员地方性津补贴部分项目与标准，发放了离退休人员的地方性津补贴。2006年根据《江苏省机关事业单位离退休人员计发离退休费等问题的实施意见》，增加了离退休费。在此期间，东南大学离退休人员收入的增长速度几乎等同于全国GDP增长速度，收入水平逐年不断提高，故称“上升期”。
近年来，中央文件对如何处理公平和效率关系的措施再次进行了调整，提出了“初期分配和再次分配都要处理好效率和公平的关系，再分配要更加注重公平”的方针。全国开始了规范各类津补贴的工作，2009年，东南大学依据教人［2009］6号文件精神，参照江苏省级机关公务员津补贴标准调整了离休费；2012年，东南大学比照南京市事业单位退休人员生活补贴标准，调整了退休人员的生活补贴。这两次调整，使东南大学离退休人员的收入大幅、快速提高，故此称为“飞跃期”。
东南大学正是依据了以上自国家到地方的种种收入分配政策，才使得离退休人员的收入水平持续增长，生活水平不断提高，“老有所养”得以落实。
（二）经济发展的非均衡性是离退休收入构成发生变化的直接原因
社会保障的发展与经济的发展密不可分，经济的发展是提高社会保障水平的前提和基础。因此，地区经济发展的非均衡性必将导致社会保障水平的差异性。改革开放以前，我国经济就初步呈现了东、中、西梯度发展之势，但差距并不大，那个时期，东南大学离退休人员的收入构成主要以离退休费为主，补贴的标准金额相对于西部地区要高一点，但数量相差很小。补贴的种类也很少，仅有副食品补贴等两三种。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省际之间以及中、东、西三大地带之间的经济发展差距渐次拉大，已经形成区域经济的非均衡增长格局。江苏省的GDP增长速度一直超全国平均水平，始终保持全国领先地位，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江苏省离退休人员的养老待遇顺理成章地位居全国之首，各类补贴名目众多，有江苏省岗位津贴、江苏省地方津贴、南京市同城待遇、校内补贴、护理费、住房补贴、交通补贴、电话补贴、特殊津贴，等等。此时，东南大学离退休人员的收入构成开始发生变化，补贴的种类多，且金额高，各类补贴总和与离退休费的比例达到了1∶1。2009年后，随着江苏省国民经济的持续增长，地方性津补贴占总收入的比例越来越大，补贴的种类开始减少，但金额却更高，补贴与离退休费的比例发生了倒置，变成了1∶2。由此可见，经济发展的非均衡性直接影响了东南大学离退休人员的收入构成发生变化。
（三）离退休制度的双轨制是离退休收入差距产生的根本原因
回顾我国干部离退休制度沿革，中发［1982］13号文是一个纲领性的文件，其中的“50字方针”是专门就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四个时期参加革命的老干部确定的，针对的群体是离休干部。随后，国发［1982］62号《国务院关于发布老干部离职休养制度的几项规定的通知》、劳人老［1982］10号《劳动人事部关于发布枙贯彻国务院关于老干部离职休养规定中具体问题的处理意见枛的通知》等一系列具体的文件细则相继出台，离休干部管理服务保障机制逐步建立，离休干部政治、生活待遇得到落实。由于“基本政治待遇不变，生活待遇略为从优”的原则深入人心，30年来在历次国家收入分配政策中，制订的离休费标准基本是比照同级别同职务在职公务员进行调整，离休干部的收入与在职公务员的收入等额增加，各级地方政府制订的各类补贴标准中，离休干部的标准也等同于在职公务员。东南大学对离休干部的收入管理更是倍加重视，只要有政策，就想方设法按时按标准发放。
反观退休干部制度，不难发现始终缺少一些具体、可操作性的文件细则，对退休干部的管理服务一直是宏观管理，没有形成完善的保障机制。退休干部的退休费是由在职时的国家标准工资按照一定的比例计发，从退休开始，他们的收入就与离休干部有了差距。各级地方政府制订的补贴标准又是种类繁杂，即有省标准，又有市标准，有公务员标准、有事业单位义务教育标准、有非义务教育标准、有企业标准，等等，这些标准本身就有相当大的差距。由于资金来源不同，学校要为不断递增的退休人员自筹资金，在既无政策可循，又无经费保障的现实状况下，只能选择相对合适的标准执行。离休与退休两类人员之间的收入差距逐步拉大。
根据以上分析可见，离退休制度的“双轨制”是离退休人员收入差距产生的根本原因。
三、对离退休人员收入保障机制的几点思考
（一）完善制度，实现公平
在我国离退休制度建立初期，虽然退休人员的收入水平不高，增长速度慢，与离休干部的收入有一些差距，但却鲜见微词，可见广大退休人员对离退休之间的收入差距是理解的。对国家给予离休干部的特殊照顾也是支持的。遇有天灾、人祸、生病或生活困难时，由单位或社会给予补助，当时退休人员生活上没有后顾之忧，这就是老年人念念不忘共产党、毛主席的原因所在。随着社会的发展、情况的变化，面对医疗费用快速增加、物价水平不断上涨等问题，离退休收入的差距与相同养老需求的实际需要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使得退休人员对生活普遍缺乏安全感，各高校相继出现退休费问题的群体上访事件。事实证明，离退休的“双轨制”所造成的离退休收入差距是有失公平的。因此，必须尽快总结离休干部服务管理体制的成功经验，早日完善退休干部服务管理保障体系的建设，缩小离退休收入差距，才能得到广大老百姓的认同。
（二）调整结构，平衡收入
东南大学离退休费的资金来源是事业单位、公益二类，财政拨款已经远远不能满足离退休人员的实际收入需要，在东南大学离退休人员的收入构成中，国家拨款与学校自筹经费的比例达到了1∶2的悬殊地步，学校的财政情况可以说是捉襟见肘、举步维艰。南京大学校长陈骏曾向《中国经济周刊》透露，在宁部属高校退休教职工的年退休金比当地公务员退休金最多要低2万元，同时呼吁增加对部属高校的财政拨款以解燃眉之急。缩小离退休收入差距的目的显然不是降低离休干部的收入，只有通过调整离退休收入的结构，将原来高校对离退休收入的财政负担转移一部分出来，由地方政府或其他形式来承担，才能完善我国的养老保障体制。目前，建立以国家保障为主、地方补偿为辅、单位补贴为依托的收入体系，调整离退休收入结构，平衡离退休收入差距，才是实现公平的根本之策。
（三）增加基数，缩小差距
养老金替代率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个陌生的名词，书面的解释是退休人员养老金水平与在职职工工资收入水平的比率。表面上看，它只是个专业人员的技术问题。其实东南大学离退休收入的差距，有相当一部分恰恰就是离退休养老金替代率的差距。此时这个差距反映的是社会公平的程度。所以说，养老金替代率决不是个简单的技术问题，它是一个国家或地区养老保险制度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反映退休人员生活水平的经济指标和社会指标。调整离退休之间的养老金替代率是缩小差距、平衡收入的有效途径。目前，东南大学离休干部的工资结构与在职公务员的工资结构相同，离休费是由级别工资、职务工资、基础工资和工龄工资四部分之和全额计发。而退休人员的工资结构则与事业单位在职人员的工资结构相同，退休费是由岗位工资和薪级工资两部分之和按一定比例计发。从2006年起，高等院校陆续实行绩效工资改革，在职人员的绩效工资正在规范和改革之中，从已实行绩效工资高校的实际情况来看，在职人员的绩效工资由基础性绩效部分和奖励性绩效部分组成，其中基础性绩效部分主要体现工作人员的年功，建议将基础性绩效也纳入退休费计发基数以提高退休费，从而缩小离退休之间的收入差距。
综上所述，自干部离退休制度建立以来，离休干部管理服务成功的经验告诉我们，只有形成一套完善的收入保障机制，才能缩小离退休之间的收入差距，实现公平，确保退休干部生活待遇落到实处。
参考文献：
［1］甘雪妮，陈娟，霍慧彬.离退休人员收入状况分析与思考［C］.2007年暑期人事工作研讨会论文集.
［2］程乐华.企业离退休人员养老问题的透视与矫正［J］.南昌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1997（4）.
［3］陈颐.论我国养老金的替代率［J］.学海，2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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