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除领导职务终身制　推进干部制度改革的先行者

废除领导职务终身制　推进干部制度改革的先行者

——缅怀邓小平同志建立干部离退休制度的卓越贡献

周小琴

作者简介：周小琴，教育部离退休干部局，原巡视员。

摘　要：本文从邓小平同志对废除领导职务终身制的深邃思考，从中国实际情况出发解决干部退休问题的智慧和勇气，他以身作则的伟大践行三个层次，回顾了邓小平同志在废除领导职务终身制，倡导、推动建立中国特色的干部离退休制度方面的卓越贡献。30年的实践更使我们看到这一改革的深远影响，鼓舞我们不断总结经验，奋力开创老干部工作新局面。

邓小平同志曾说：“一批老同志以实际行动，带头废除领导职务终身制，推进干部制度的改革。这件事在党的历史上值得大书特书。”今天，当我们纪念离退休制度建立30年、回顾我国干部退休制度建立和完善的过程、看到这一改革带来的深远影响时，我们不会忘记一大批老同志的功绩，更不会忘记邓小平同志的卓越贡献。正是由于邓小平同志的积极倡导和伟大践行，才推进我国建立和实施了干部退休制度，使干部人事制度改革迈出了重要、关键的一步。

一、深邃的思考

十年动乱给党、国家和全国各族人民带来深重的灾难，中国的经济濒临崩溃的边缘，国家百废待兴。在1977年7月党的十届三中全会上，邓小平同志复出工作，之后召开的党的十一大和第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一批德高望重的老一辈革命家重新回到党和国家领导岗位。党和国家政治生活和正常秩序逐步得到恢复，许多在“文革”中受到不公正待遇的老同志恢复了领导职务。他们政治坚定、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各项工作开始走上正轨，国民经济开始复苏。1978年底召开的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更是实现了新中国成立以来党和国家历史上具有深远意义的伟大转折。当人们欢欣鼓舞、高-“祝酒歌”时，邓小平同志却以其深刻的洞察力提出了新的思考。从20世纪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邓小平同志多次在党的重要会议上反复提出两个问题：一是培养接班人问题，二是建立干部退休制度问题。

关于培养接班人。邓小平同志首先从中国要实现四个现代化这个目标出发，指出其必要性。他说：“现在我们搞四个现代化，急需培养、选拔一大批合格的人才。这是一个新问题。”同时，他特别强调了问题的重要和紧迫，说：“选拔接班人这件事情不能拖”，“这是个战略问题，是决定我们命运的问题。”邓小平对老同志寄予无限的期望，把培养选拔中青年干部的重任列为“老干部第一位的任务”。

关于建立退休制度。邓小平同志首先指出“我们老同志的经验是丰富的，但是在精力这个问题上应该有自知之明”，“这是自然规律”。同时，他强调了建立退休制度的重要性，说：“不建立这个制度，我们的机构臃肿，人浮于事的状况，以及青年人上不来的问题，都无法解决。”“这是关系到我们党和国家兴旺发达、朝气蓬勃的一个大问题。”邓小平还提到了问题的紧迫，指出这个问题“到了解决的时候了”。

邓小平同志提出的是两个相对独立又紧密相连的问题。早在1962年邓小平同志就提出过干部能上能下的问题，设想过实行干部离职休养的规定，十年动乱更使他看到了问题的重要和紧迫。他说：“要忧国、忧民、忧党啊！”“我们有正确的思想路线、有正确的政治路线，如果组织问题不解决好，正确的政治路线的实行就无法保证，我们向党和人民就交不了账。”1980年8月邓小平会见意大利记者奥琳埃娜·法拉奇，在回答“怎样才能避免或防止再发生诸如‘文化大革命’这样可怕的事情”时，邓小平说：“要从制度方面解决问题。”“我们过去的一些制度，实际上受了封建主义的影响，包括个人迷信、家长制或家长作风，甚至包括干部职务终身制。”他指出：“干部领导职务终身制现象的形成，同封建主义的影响有一定关系，同我们党一直没有妥善的退休解职办法也有关系。”

在邓小平同志的积极倡导和推动下，1978年6月，《国务院关于安置老弱病残干部的暂行办法》（国发［1978］104号）颁布。这是我国干部退休制度走向正规化、制度化的开始，我们终于迈出了干部制度改革关键的一步。1978年7月17日，中组部成立了老干部局。在这之后，中央又相继发出了《国务院关于老干部离职休养的暂行规定》《国务院关于公布老干部离职休养制度的几项规定的通知》等一系列文件。到1980年，全国29个省（市、区）和当时47个国家部委都成立了老干部工作机构。1982年2月，中央颁布实施《关于建立老干部退休制度的决定》，这是政治体制改革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大举措，标志着我国干部离退休制度正式建立，党和国家领导制度改革取得重大成果。

30年过去了，在各级党委和政府的重视和关心下，在各级组织部门、老干部工作部门和广大老干部工作者共同努力下，老干部工作不断取得新的成绩和进步。在这场深刻的制度改革中，邓小平以其深邃的思考、超人的政治智慧，解决了我们党多年来想解决却因种种原因未能解决的问题，为彻底实现党和国家政治生活制度化、正常化，从制度上避免类似“文革”的灾难，保证党的事业后继有人，保证国家的长治久安作出了卓越贡献。

二、从实际出发

实事求是，是马克思主义的灵魂，是毛泽东思想的精髓，也是邓小平同志一贯坚持的原则。在倡导和建立我国干部退休制度时，邓小平同志也始终坚持从我国的实际情况出发，稳步推进，逐步建立起中国特色的干部退休制度。

1982年，全国还健在的新中国成立前参加革命的老干部有250万，除少数外，大部分人仍在工作岗位。其中一些人已进入老年，精力有限，却仍然担负着各种领导岗位的繁重工作。稳步推进退休制度的建立，平稳实现新老干部的有序交替，关系到我国改革开放能否顺利进行，四个现代化能否顺利推进。但是，面对当时的实际情况，有两个问题必须妥善处理：

一是对于大批新中国成立前参加革命工作的老同志如何安置好的问题。这些人在长期残酷的革命战争中出生入死、英勇奋斗，新中国成立后又在社会主义建设中作出巨大贡献。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他们更是焕发了革命的青春，在各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他们是革命功臣，把他们安置好，是党的责任，也是党的干部政策的要求。必须从我党的实际出发，制定切实可行的办法。国发［1978］104号文件首次提出了“离休”的概念，之后中央和国务院的有关规定又进一步明确了离休的各种政策。一个从中国实际出发的离休制度诞生了。大批年事已高的老干部心情愉快地退下来，得到了妥善安置。(www.xing528.com)

二是如何保证党的事业的连续性，实现新老平稳过渡。当时我国干部队伍老化状况严重，但老同志是骨干，一下子全部退下来，会影响党的事业的连续性、稳定性，也不太现实。邓小平同志提出了设置“顾问制度”的设想。1981年，他提出在中央委员会以外再设一个顾问委员会、一个纪律检查委员会，“容纳一批老同志”。邓小平同志说：“让比较年轻的同志走上第一线，老同志当好他们的参谋，支持他们的工作。这是保持党和政府正确领导的连续性、稳定性的重大战略措施。”

1982年7月30日，邓小平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上明确了顾问委员会的性质是“干部领导职务从终身制走向退休制的一种过渡”；对于这个过渡阶段的任务，邓小平明确是“为退休制度的建立和领导职务终身制的废除创造条件”。

1982年9月，中共十二大决定成立并选举产生中央顾问委员会，一大批党的高级干部退出第一线领导岗位。在中顾委第一次会议上，当选为主任的邓小平说：“中央顾问委员会是根据中国共产党实际情况建立的，是解决党的中央领导机构新老交替的一种组织形式。”他明确宣布：“再经过十年，最多不要超过十五年，取消这个顾问委员会。”邓小平同志始终清醒地认为“我们的国家也好，党也好，最根本的应该建立退休制度”。邓小平同志从我们党和国家的实际情况出发，有意识地选择了这样一种“史无前例的形式”。事实证明，正是这个切合实际、稳妥的选择，保证了党的各项事业的连续和稳定，逐步实现了干部队伍的年轻化，推进了我国退休制度的顺利实施。

三、伟大的践行

在我国干部退休制度建立和完善的进程中，邓小平同志不仅是倡导者、推进者，也是伟大的践行者。他是新中国党和国家高级领导干部中主动从领导岗位完全退下来的第一人，体现了这位中国人民的伟大儿子的宽广胸怀和一切以党和国家利益为重的伟人风范。

从倡导建立干部退休制度之初，邓小平同志就始终把自己摆在其中。1979年1月2日，邓小平同志出席中央军委座谈会时就说：“顾问制度是我提议的，我自己愿意以身作则。”1979年11月2日，邓小平与党的高级干部谈要带头发扬党的优良传统，抓紧培养选拔接班人问题时又说：“如果党允许我今天退休，我马上就退休。这是真话，不是假话。”邓小平同志语重心长地说：“我们这个事业是千秋万代的事业啊！我们现在提出的、面临的是十年内必然或者可能遇到的一些重大问题。”这之后，邓小平又多次重申了自己的态度，他甚至说到了退休时间“干到1985年”。

1986年9月2日，邓小平同志接受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60分钟”节目记者麦克·华莱士采访时，又一次表明了自己退休的决心：“我提倡废除终身制，而且提倡建立退休制度。”“就我个人来说，我是希望早退休。”“我相信，在我有生之年退休，对现行政策能继续下去比较有利，也符合我个人向来的信念。”邓小平一次又一次表明“在党的十三大时就退下来”。

1987年，党的十三大尊重邓小平同志的意愿，他不再担任中央政治局常委、中顾委主任，也不再担任中央和中顾委委员，但鉴于党内外意见，仍留任中央军委主席职务。邓小平同志戏称为中国式的“半退”。

1989年9月4日，邓小平同志同几位中央负责同志倾心相谈，希望全部退下来。他说：“退的决心我已经下了好几年了。”“我过去多次讲，可能我最后的作用是带头建立退休制度。”邓小平把退休的时间确定在五中全会。至于退休方式，邓小平同志说：“从我开始简化”，“来个干净、利落、朴素的方式”。他向中央的负责同志做了职务交代，希望新的中央是一个“合作得很好的集体”“独立思考的集体”。

同一天，邓小平同志递交了“致中共中央政治局的信”，进一步表明了他的心迹：“一直期待着尽早完成新老交替，实现从领导岗位完全退下来的愿望。”他写道：“经过慎重考虑，我想趁自己身体还健康的时候辞去现任职务，实现夙愿。这对党、国家和军队的事业是有益的。恳切希望中央批准我的请求。”在这封信最后，邓小平同志说：“作为一个为共产主义事业和国家的独立、统一、建设、改革事业奋斗了几十年的老党员和老公民，我的生命是属于党、属于国家的。退下来以后，我将继续忠于党和国家的事业。”

1989年11月9日，五中全会上，邓小平从领导岗位完全退下来。退休后，邓小平同志完全实践了自己的诺言，一方面他“在练习怎样适应完全退下来以后的生活”；另一方面，他仍在时刻关心着党和国家的大事。当年12月，邓小平同志以一位退休老人的身份先后会见了日本和美国的访华团，表达了对中日、中美关系的关注。1992年1月18日—2月21日，邓小平同志在家人的陪同下重访了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城市，参观了当地的工农业生产，了解他一直关注的改革开放事业，他很高兴：“现在中央的班子干得不错嘛！”“他们成长起来，我们就放心了。”邓邓小平南方谈话，提出了“三个有利于”等著名论断，再次为他挚爱的祖国和人民贡献了他的智慧和思想。

作为一位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邓小平同志继承了毛泽东思想，结合中国改革开放的实际创立了邓小平理论。作为一代伟人，他的功绩是多方面的，而在废除领导职务终身制，建立和推进中国的干部退休制度，培养一代又一代革命接班人，保证党的事业持续发展、国家长治久安方面，他的贡献是超越前人的。从这个意义上说，真可谓“千古一人”。

在纪念离退休制度建立30年之际，回顾离退休干部工作走过的历程，再次重温邓小平同志深邃的论述和伟大的实践，我更加深刻认识到建立和推进干部退休制度的伟大现实意义和深远历史意义。学习伟人，铭记教诲。现今，我也成为退休队伍的一员。虽然我已退出老干部工作岗位，但作为一个党员，我要继续以自己的实际行动，积极参与祖国改革开放的大业，为中国特色的老龄事业的发展，为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目标努力奋斗。

（注：文中所引邓小平同志的话，均选自《邓小平文选》（二）、（三）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