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对学校思想政治理论教育工作的重要指示

五　毛泽东对学校思想政治理论教育工作的重要指示

在这一时期，特别是在1964年以后，毛泽东对整个教育工作特别是思想政治理论教育工作，作出了一系列重要的指示。这些指示，虽然包含一些“左”的东西，但是总体来说，他强调要加强思想政治教育，强调学生要参加社会实践，参加生产劳动，提出我们的教育要培养革命事业的接班人，这些基本思想都是正确的。对于我国整个教育事业，特别是对于马克思主义思想政治理论教育事业，不但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而且具有长远的指导意义。这些思想，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学校必须加强思想政治教育，主要是努力学习马克思主义

已如前述，1957年2月，毛泽东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中提出:我们的教育方针，应该使受教育者在德育、智育、体育几方面都得到发展，成为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劳动者。这一指示，是对我国社会主义教育方针的第一次明确规定。所谓德育，毛泽东强调，主要是要学习马克思主义，学习政治，否则，就没有灵魂。

1957年3月，毛泽东在全国普通教育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学校要大力进行思想教育，进行遵守纪律、艰苦创业的教育。学生要能耐艰苦，要能白手起家。我们不都是经历过困难的人吗?社会主义是艰苦的事业。我们以后对工人、农民、士兵、学生都应该宣传艰苦奋斗的精神。在学校中要提倡一种空气，教师与学生同甘共苦，一起办好学校。应当重视培养学生的创造精神，不要使他们像温室里的花朵一样。今后无论谁去招生都不要乱吹，不要把一切都讲得春光明媚，而要讲困难，给学生泼点冷水，使他们有思想准备……教育部应当编写一些课文，专门论述艰苦奋斗的，从小学到大学都要讲。”⁽²¹⁾毛泽东还指出:“中学应当有政治课。政治课要联系实际，生动有趣，不要教条式的，要使中学生知道一些为人在世的道理。讲猴子变人的社会发展史如果同历史课有重复，历史课可以从中华人民共和国讲起，讲胜利，讲困难，不过猴子变人还要讲，阶级斗争也要讲。课本要两三年修改一次，使之不脱离实际。”⁽²²⁾毛泽东还对教育部的有关负责人说:“苏联的教材，应当学的就要学，不应当学的就不要学。你们要来一个改革，不要照抄外国的，一定要符合中国的情况，并且还要有地方的特点。”⁽²³⁾

1957年3月17日，毛泽东就上述问题又给周恩来等有关领导同志写信，进一步强调:“大学、中学都要求加强思想、政治领导和改进思想、政治教育，要削减课程，要恢复中学方面的政治课，取消宪法课，要编新的思想、政治课本，要下决心从党政两系统抽调几批得力而又适宜于做学校工作的干部去大、中学校工作，要赋予高等教育部和教育部以领导思想政治工作的任务。以上各点，请中央讨论一次，并作出决定。”⁽²⁴⁾

1958年1月，他在《工作方法六十条(草案)》中指出:“红与专、政治与业务的关系，是两个对立物的统一。一定要批评不问政治的倾向”。“思想和政治又是统帅，是灵魂。只要我们的思想工作和政治工作稍为一放松，经济工作和技术工作就一定会走到邪路上去。”⁽²⁵⁾

1958年8月，他在审阅中宣部部长陆定一送审的《教育必须与生产劳动相结合》一文时，加写道:“儿童时期需要发展身体，这种发展要是健全的。儿童时期需要发展共产主义的情操、风格和集体英雄主义的气概，就是我们时代的德育。这二者同智育是连接一道的。二者都同从事劳动有关，所以教育与劳动结合的原则是不可移易的。总结以上所说，我们所主张的全面发展，是要使学生得到比较完全的和比较广博的知识，发展健全的身体，发展共产主义的道德。”⁽²⁶⁾

毛泽东的这些重要指示，对于纠正当时忽视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偏向，起了重要作用；同时也对思想政治理论教育提出了更加明确而又具体的要求。

2.学生必须参加生产劳动和社会实践，接受实际锻炼

强调学生参加生产劳动和社会实践，接受实际锻炼，这是培养学生全面发展的重要环节，也是加强对学生进行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方面。对于这个问题，毛泽东作出了许多重要指示。

1958年，毛泽东在《工作方法六十条(草案)》中，提出了在一切学校中实行半工半读、学生要参加生产劳动、接受实际锻炼的思想。他说:一切中等技术学校和技工学校，凡是可能的，一律试办工厂或者农场，进行生产，做到自给或半自给。学生实行半工半读。一切高等工业学校的可以进行生产的实验室和附属工厂，除了保证教学和科学研究的需要外，都应当尽可能地进行生产。此外，还可以由学生和教师同当地的工厂订立参加劳动的合同。一切农业学校除了在自己的农场进行生产，还可以同当地的农业合作社订立参加劳动的合同，并且派教师住到合作社去，使理论和实际结合。农业学校应当由合作社保送一部分合于条件的人入学。农村里的中小学也应当如此。大学校和城市里的中等学校，在可能的条件下，可以由几个学校联合设立附属工厂或者作坊，也可以同工厂、工地或者服务行业订立参加劳动的合同。一切有土地的大中小学，应当设立附属农场；没有土地而邻近郊区的学校，可以到农业合作社参加劳动⁽²⁷⁾。

1958年8月，毛泽东指出:“高等学校应抓住三个东西:一是党委领导；二是群众路线；三是把教育和生产劳动结合起来。”⁽²⁸⁾我们前面已经提到，在这个时期，他还强调过:教育与生产劳动结合的原则是不可移易的。我们所主张的全面发展，是要使学生得到比较完全的和比较广博的知识，发展健全的身体，发展共产主义的道德。

毛泽东关于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思想是正确的，但是在1958年教育大革命的实践过程中，产生了一些片面的走极端的作法，主要是学生参加生产劳动过多，在很多情况下是用生产劳动代替了学习，致使教育质量急剧下降。针对这种情况，周恩来在1959年5月在对天津大学师生的讲话中，曾经明确指出: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教育是主导方面，因为学生来学校就是为了学习。我们一定要认清主导方面，认不清主导就没有方向，认不清主导就没有重点。一定要特别注意提高教育质量，这是我们目前的主要问题。保证质量，才能更好地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²⁹⁾。

1961年7月，毛泽东给江西共产主义劳动大学写信，信中指出:“你们的事业，我是完全赞成的。半工半读，勤工俭学，不要国家一分钱，小学、中学、大学都有，分散在全省各个山头，少数在平地。这样的学校确是很好的。在校的青年居多，也有一部分中年干部。我希望不但江西有这样的学校，各省也应有这样的学校。”⁽³⁰⁾“再则，党、政、民(工、青、妇)机关，也要办学校，半工半学。不过同江西这类的半工半学不同。江西的工，是农业、林业、牧业这一类的工，学是农、林、牧这一类的学。而党、政、民机关的工，则是党、政、民机关的工，学是文化科学、时事、马列主义理论这样一些的学。所以两者是不同的。”⁽³¹⁾毛泽东的这一指示，意图是想设计一个新的学校教育的理想模式，力图从传统的教育模式中走出来，大方向是正确的。但是，这一设想，从一定意义上说，也脱离了实际，太理想化了。(www.xing528.com)

3.必须进行教育革命，培养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针对当时的形势和教育战线存在的问题，毛泽东强调必须进行教育革命，我们的教育事业的根本目的，就是要培养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1964年，毛泽东召开春节座谈会并发表了《关于教育革命的谈话》⁽³²⁾。他指出:学制可以缩短。学制缩短以后，中学毕业生不够当兵年龄，但也可以过军队生活。不仅男生，女生也可以办红色娘子军，让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去过半年到一年的军队生活。现在课程太多，害死人，使中小学学生、大学生天天处于紧张状态。课程可以砍掉一半。学生成天看书，并不好，可以参加一些生产劳动和必要的社会活动。现在的考试，用对付敌人的办法，搞突然袭击，出一些怪题、偏题，整学生。这是一种考八股文的方法，我不赞成，要完全改变。我主张题目公开，由学生研究、看书去做。例如，出20个题，学生能答出10题，答得好，其中有的答得很好，有创见，可以打100分；20题都答了，也对，但是平平淡淡，没有创见的，给50分、60分。考试可以交头接耳，无非自己不懂，问了别人懂了。懂了就有收获，为什么要死记硬背呢?人家做了，我抄一遍也好。可以试点。旧教学制度摧残人才，摧残青年，我很不赞成。毛泽东由此还举出了孔子、李时珍、富兰克林、高尔基的例子，说明这些人才都不是旧教育制度培养出来的，以强调否定旧教育制度的必要性和合理性。毛泽东还说，现在一是课多，一是书多，压得太重。有些课程不一定要考。如中学学一点逻辑、语法，不要考，知道什么是语法，什么是逻辑就可以了，真正理解，要到工作中去慢慢体会。课程讲得太多，是烦琐哲学。烦琐哲学总是要灭亡的。如经学搞那么多注解，现在没有用了。我看这种方法，无论中国的也好，其他国家的也好，都要走向自己的反面，都要灭亡的。书不一定读得很多。马克思主义的书要读，读了要消化。读多了，又不能消化，也可能走向反面，成为书呆子，成为教条主义者、修正主义者。毛泽东这次谈话的思想，不久以后又有进一步的发展。

1964年3月10日，毛泽东在对“北京一个中学校长提出减轻中学生负担问题的意见”的批示中，明确提出要改革学校课程设置和讲授方法，他指出:“现在学校课程太多，对学生压力太大，讲授又不甚得法。考试方法以学生为敌人，举行突然袭击。这三项都是不利于培养青年们在德、智、体诸方面生动活泼地主动地得到发展的。”⁽³³⁾

1964年6月8日，毛泽东在北京举行的中央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说:学习要自学，靠自己学。萧楚女没有上过学校，但是能写很漂亮的文章。大学应该发讲义，印出来让学生看、研究。教员应该少讲几句!主要是学生看材料。材料不只发一方面的，两方面的(正反面)都要发。他还说，我写的《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就是红军大学的讲义。写了就不要讲了，书发给你们，让你们自己看。我们在农民运动讲习所，就是拿这一省那一省农民运动的小册子给人家看。现在大学为什么不发讲义，让学生死抄?⁽³⁴⁾

1964年6月16日，毛泽东鉴于苏联赫鲁晓夫的历史教训，发表了《培养无产阶级的革命接班人》⁽³⁵⁾的重要谈话，提出了革命接班人的五个条件。毛泽东指出:怎样培养无产阶级的革命接班人?我看有五条:第一条，要教育干部懂得一些马列主义，懂得多一些更好。就是说，要搞马列主义，不搞修正主义。第二条，要为大多数人民谋利益。第三条，要能够团结大多数人。第四条，有事要跟同志们商量，要讲民主。第五条，自己有了错误，要做自我批评。毛泽东强调说，要准备好接班人。无产阶级的革命接班人总是要在大风大浪中成长的。

毛泽东提出的革命接班人的问题虽然直接是针对我们的干部和政权问题讲的，但也是对教育事业提出的明确要求。社会主义的教育事业必须培养无产阶级的革命接班人。正是在这一思想的指导下，1964年10月11日中共中央批转的中宣部、高教部党组、教育部临时党组《关于改进高等学校、中等学校政治理论课的意见》的重要文件，主要宗旨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

1964年7月5日，他在与毛远新的谈话⁽³⁶⁾中，针对着大学的情况又说:阶级斗争是你们的一门主课。你们学院应该去农村搞“四清”，去工厂搞“五反”。不搞“四清”就不了解农民，不搞“五反”就不了解工人。阶级斗争都不知道，怎么能算大学毕业?毛泽东强调说，整个教育制度就是那样，公开号召学生去争那个5分。在学校是全优，工作上不一定就是全优。中国历史上凡是中状元的，都没有真才实学，反倒是有些连举人都没有考取的人有点真才实学。不要把分数看重了，要把精力集中在培养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上，不要只是跟在教员的后面跑，自己没有主动性。要反对注入式教学法。连资产阶级教育家在五四时期就早已提出来了，我们为什么不反?只要不把学生当成打击对象就好了。你们的教学就是灌，天天上课，有那么多可讲的?教员应该把讲稿印发给你们。怕什么?应该让学生自己去研究讲稿。大学生，尤其是高年级，主要是自己研究问题，讲那么多干什么?教改的问题，主要是教员问题。教员应该与学生一起研究问题。高年级学生提出的问题，教员能回答50%，其他的说不知道，和学生一起商量，这就是不错的了。不要装着样子去吓唬人。以上，毛泽东提出教育制度要改革是正确的，但是以阶级斗争为纲，把我国教育制度方面的问题看得愈来愈严重了。

1964年8月，毛泽东在同尼泊尔教育代表团的谈话时指出:“要当先生，就得先当学生，没有一个教师不是先当过学生的。而且就是当了教师之后，也还要向人民群众学习，了解自己学生的情况。”⁽³⁷⁾

1965年12月21日，他在杭州会议上发表《改造学校教育让学生接触社会实际》⁽³⁸⁾的讲话，再次批评了我国现行的教育制度，提出大学应当改造的问题。他说:现在这种教育制度，我很怀疑。从小学到大学，一共十六七年，二十多年看不见稻、粱、菽、麦、黍、稷，看不见工人怎样做工，看不见农民怎样种田，看不见商品是怎样交换的，身体也搞坏了，真是害死人。在这种教育制度下，学生越学越蠢。大学教育应当改造，上学的时间不要那么多。文科不改造不得了。不改造出不了哲学家、文学家、历史学家。要改造文科大学，要学生下去搞工业、农业、商业。至于工科、理科虽然情况有所不同，他们有实习工厂，有实验室，在实习工厂做工，在实验室做实验，但也要接触社会实际。高中毕业后，就要先做点实际工作。单下农村还不行，还要下工厂，下商店，下连队。这样搞他几年，然后读两年书就行了。大学如果是五年的话，在下面搞三年。教员也要下去，一面工作，一面教。哲学、文学、历史，不可以在下面教吗?一定要在大洋楼里教吗?

1966年2月，毛泽东在同毛远新谈教学问题时指出，科学的发展，由低级到高级，由简单到复杂，但讲课不能都按照发展顺序来讲。学历史，主要学近代史。现在有文字记载的历史才三千多年，要是到一万年该怎么讲呢?讲原子物理，不必要从最早的那个学派的理论讲起，你们学自然科学的，要学会用自然辩证法⁽³⁹⁾。

1966年4月10日，毛泽东在对《在京艺术院校试行半工(农)半读》一文的批语中指出:一切学校和学科都应当分步骤地有准备地一律下楼出院，到工厂去，到农村去，同工人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学工学农，读书。书是要读的，但读多了害死人的。师生一律平等，放下架子，教学相长。知识分子和工农分子比较起来是最没有学问的人。他们不自惭形秽，整天从书本到书本，从概念到概念。如此下去，除了干反革命，搞资本主义复辟，培养修正主义分子以外，其他一样也不会⁽⁴⁰⁾。

1966年5月7日，毛泽东在对军委总后勤部“关于进一步搞好部队农副业生产的报告”的批示⁽⁴¹⁾中提出，学校也应该像部队一样，学生要以学为主，兼学别样。即不但学文，也要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从以上的阐述中，我们可以看出，毛泽东对教育问题的论述确有不少真知灼见，许多问题一针见血，打中要害。对于纠正教育战线存在的问题具有重要而又深远的指导意义。他强调了思想政治理论教育在培养接班人问题上的重要任务，但是在教育内容上存在着理论脱离实际的现象，在方法上存在着教条式的注入式的问题，这些问题如果得不到很好地解决，就不能真正贯彻社会主义的教育方针，不能真正实现教育为社会主义服务的宗旨，培养不出革命事业的接班人，所以必须认真对待和加以解决。但是也必须看到，毛泽东把新中国成立以后的教育制度称为“旧教育制度”，对教育战线的问题的估计过于严重了，“左”的指导思想逐步占居了上风。毛泽东这些“左”的判断，成为不久发生的“文化大革命”的直接原因，也是教育战线在“文化大革命”中成为“重灾区”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