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曌宇
学术交流与合作是现代科学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科学学创始人J.D.贝尔纳认为:“现代科学最伟大的发现有一些有赖于不同来源的思想的相互作用。只有当吸收了不同中心的思想的工作者聚集一堂的时候，才会产生这样的发现……这种交流的价值是再大不过了的。”贝尔纳所说的“思想的相互作用”，不仅包含进行科学协同合作时的信息沟通和交流，而且包含不同来源思想的激发和碰撞。
如今，许多大型的科学研究活动越来越离不开学术交流与合作。例如，人类基因组计划就是在美国、英国、法国、德国、日本和我国科学家的交流合作下进行的，是学术交流与合作的成功典范。GPS全球定位系统是科技工作者从一次下午茶聊天中获得灵感而研发出来的。学术交流在科技灵感激发中的作用可见一斑。
研究生教育作为人才培养的最高层次，是创新人才的重要来源，其培养环节既应包括对科学研究能力的训练，也应包括对学术交流与合作能力的培养。学术交流不仅是研究生培养的重要环节，也是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抓手。
一、对“学术交流”在研究生教育中的作用和地位的再认识
1.研究生教育有其显著特点
首先，研究生不仅是学习者，更是研究者和创造者。研究生面对的许多问题都没有现成答案，需要进行大量的科学研究，需要研究生具有发现、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其次，研究生教育应是交流型教育。独自一人闭门造车，不参与学术交流，不了解学术发展动向，就可能与学术前沿失之交臂，这要求研究生具有学术交流与合作的能力。
2.“学术交流”是研究生培养中的重要部分
当前研究生培养通行的做法是“课程教学”和“论文培养”的“两维”培养。我们认为应改革为“课程教学”、“论文培养”和“学术交流”的“三维”培养。“学术交流”是与“课程教学”、“论文培养”同等重要的研究生三种基本培养方式之一。它相对于“课程教学”、“论文培养”的特点是紧盯学术前沿、鼓励学科交叉、倡导思想碰撞、包容奇思妙想，而这些特点对提升研究生的自主创新能力非常重要，正是当前“两维”培养模式所欠缺的。
3.“学术交流”在“三维”培养模式中的地位
当前，我国研究生教育过分强调教育的统一性，忽略了研究生教育过程中最重要的自主性和创新性。通过探索与实践，学校建立“课程教学”、“论文培养”和“学术交流”的“三维”培养体系，恰好能突破这一障碍。学术交流也是将思想政治教育纳入研究生培养全过程的有机结合点。
①开展学术交流，有利于提高研究生的学习能力和创新能力。学习能力和创新能力培养是研究生教育的重要内容。开展学术交流活动，可以使低年级研究生迅速转变角色，适应研究型学习模式;也可以使研究生交流信息，了解他人的研究方法和成果，激励其提高科研能力;还可以帮助研究生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思考，向大师学习发现、分析和解决问题的科学研究能力。
②开展学术交流，有利于培养研究生的协同合作能力。现代科学活动需要参与者都具有良好的沟通交流、协同合作的能力。斯坦福大学荣誉校长杰拉德·卡斯帕尔指出:“大学是培养下一代研究者的重要的孵化器。”开展学术交流，有利于培养研究生的学术表达和交流的能力，从而使他们有能力参与和适应现代科学活动，成为合格的下一代研究者。
③开展学术交流，有利于构建开放型的学术环境。同学科之间的交流可以帮助人们更好地认识问题，不同学科之间的互动则促使人们产生一些交叉学科的灵感。开展学术交流，可以打破实验室、专业、院系、学校和国家之间的自然束缚，形成一种新的学术研讨型组织形式，可以让研究生拓宽学术视野，突破传统教育形成的思维定式，更加广泛地汲取科学营养，从而产生优秀的科研成果。
④开展学术交流，有利于培养研究生的科学精神。胡锦涛指出:“科学精神是一个国家繁荣富强、一个民族进步兴盛必不可少的精神。”开展学术交流，可以帮助研究生培育改革创新、勇于探索的奋斗精神，求真务实、谦虚严谨的理性原则和民主开放、文明进步的科学思想。
二、把“学术交流”纳入研究生培养体系需要解决的问题
目前研究生培养体制存在专业不同、年级不同、学业进展不同，学术水平不同等现实情况，造成研究生的学术交流有不同的层次和需求，这是构建研究生学术交流体系首先要面临和解决的问题。
其次，研究生以实验室、科研组为科研团队，科学研讨和交流更多地集中在科研团队内部进行，学科团队间较闭锁，跨学科、跨区域交流受到严重限制，拔除这种学科、区域之间的藩篱，提升学术交流的层次，拓展研究生的学术视阈，增进研究生之间的心理认可度和交流度，成了学术交流突破的关键环节。
例如，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现有在校研究生近万名，分布在26个学院(系、所)，学科门类涵盖工、理、文、法、经济、管理、哲学、教育等学科。解决好这近万名研究生的学术交流，需要为研究生提供一个可用、实用、好用的学术交流平台。这就要求研究生教育必须创立多种能够对“各层次、各学科”研究生进行“学术交流”教学的新形式。
三、建立研究生学术交流体系的思路和措施
(一)研究生学术交流体系构建的思路
学校坚持培养面向未来，适应现代科技发展的创新人才的原则，以激发学术灵感、启迪创新思维为主旨，以提升创新能力、增强交流协作能力、培养科学精神为目标，把学术交流纳入研究生培养计划，构建了全体研究生均可以自主交流、导师能够深度参与、跨专业师生能够共同研讨的普及型校内学术交流平台;构建了把国内高水平的研究生学术会议“请进来”共同研讨，使研究生“走出去”到国外著名大学访学交流、拓展国际视阈，让研究生投入实践基地、生产一线中锻炼科技实践能力的拓展型的校外学术交流模式。
学术交流体系构建是以尊重教育规律为前提的，要针对研究生所处的不同学习阶段有针对性地开展学术交流活动。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对于低年级研究生，鼓励他们作为听众参与研究生学术论坛和《现代科学与学科前沿讲座》，让他们迅速适应角色转变，尽早完成从接受型学习模式到研究型学习模式的转变。对于修完研究生基础课程、在科研任务取得一定成绩的优秀研究生，鼓励他们参与研究生学术论坛，在宣讲会上宣读自己的论文，与专家进行面对面的沟通与交流。对于在科学研究上特别出色的研究生，鼓励他们参加大型全国性学术交流活动和境外体验型学术交流活动，打破学科团队、学校和国家等自然条件的束缚，进一步拓宽学术视野。对于高年级研究生和具备一定工程实践能力的优秀研究生，鼓励他们参与实践型学术交流，深入研究生实践基地、国防工业重点单位和东部发达地区企事业单位，解决工程课题，提高实践能力，培养社会责任感。
(二)构建研究生学术交流体系(www.xing528.com)
经过五年的构建与实践，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形成了校内普及、校外拓展的多层次、跨学科、广交流的研究生学术交流体系(简称“一个平台、三种模式”)，实现了研究生教育从“两维”培养到“三维”培养的转变，取得了研究生教育的重大突破。
“一个平台”是普及型的校内学术交流平台。把《现代科学与学科前沿讲座》作为研究生的必修课;开设每个研究生均可参加的“研究生学术论坛”。平台覆盖理、工、文、法、经济、管理、哲学、教育等学科，覆盖全校近万名研究生，解决了学术交流的“普及”问题。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在普及型学术交流的基础上，构建了以拓展研究生研讨学术的层次和空间、拓展研究生国际视阈、拓展研究生实践领域为目标的拓展型的校外学术交流模式，包括三种学术交流的新模式(简称“三种模式”)，即:研讨式学术交流模式、实践式学术交流模式、访学式学术交流模式，进一步解决了学术交流层次的“提高”问题。
图1是“一个平台、三种模式”的研究生学术交流体系构架图。
1.一个平台——普及型的校内学术交流平台
普及型的校内学术交流平台包括研究生学术论坛和《现代科学与学科前沿讲座》两个部分。
①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研究生学术论坛。论坛的主题是“激发灵感，创新思维”。论坛分为主论坛和分论坛两种形式，主论坛由研究生院组织实施，承担学术论坛期间论坛主报告、论文征集、论文集编辑、论坛评议、论坛开闭幕式等项工作。分论坛由承担该分论坛的学院(系)组织实施，承担学术论坛期间分论坛的主报告、论文评审、优秀论文宣讲会、组织专家点评等工作。
②《现代科学与学科前沿讲座》。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将学术交流环节纳入研究生培养计划，开设《现代科学与学科前沿讲座》，每学期组织进行10场高水平学术报告。要求研究生撰写报告心得，互相交流，并进行考核。《现代科学与学科前沿讲座》是每个研究生的必修课程，课程覆盖了所有在校研究生。
③应用情况。研究生学术论坛每年3～11月从研究生中征集优秀论文，研究生登台宣讲、专家公开点评、师生充分交流。每年论坛征文达1100余篇，研究生宣讲260余场，参与校内学术交流平台学术活动的研究生达5000余人次、研究生导师2400余人次。
五年来，共收录优秀论文5124篇，6500余人次导师参加论文评阅;论坛期间专家讲座650余场，研究生宣讲1200余场;编辑论文集5套，发行2540册;刻制光盘2套。
研究生学术论坛还成为多方位培养人的教育平台，锻炼了研究生的综合能力。论坛建立学校、学院、班级三层组织体系，指导、策划、执行的各个环节都向研究生开放，研究生可以参与学术交流体系的构建、组织等工作的任何环节。每年参加组织工作的研究生达400多人。2004年以来历届研究生学术论坛成果的主要指标如表1所示。
表1 2004年以来历届研究生学术论坛成果的主要指标
2.三种交流模式——拓展型的校外学术交流模式
在普及型校内学术交流平台的基础上，通过学术会议等形式，把其他高校的优秀研究生聚集起来，碰撞思想，交流学术。推进与国外、校外研究生的学术交流，拓展了研究生的国际视野，让研究生走出校门，进行开放的实践性的学术交流。拓展型的校外学术交流模式有三种，即:研讨式学术交流模式、访学式学术交流模式、实践式学术交流模式。
①研讨式学术交流模式。在普及型学术交流平台的基础上，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积极拓展研究生学术交流的空间，承担教育部研究生教育创新工程项目，接纳更多大型的、全国性的学术交流活动，为研究生争取更多的优质学术交流资源、创造更多的优秀学术交流机会。
②访学式学术交流模式。研究生公派出国以及研究生到境外高校访问是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学术交流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为研究生进行跨地域、跨校际、跨学科的学术交流创造了广阔空间。通过访学式学术交流，研究生可以身临其境地去看、去学习、去交流、去体验、去感受，使研究生具备国际视野，站在科技研究的前沿。学校鼓励研究生参加短期国际学术会议，让学生走出校门，参与更广泛的学术思想交流。2005—2007年，学校支持了257名研究生公派留学、参加国际会议。
学校积极组织研究生进行公派出国留学，与境外名校合作，建立联合培养、攻读学位等境外学习交流机制。选拔一流学生，到国外一流大学/研究机构，师从一流导师，培养成为一流人才。
③实践式学术交流模式。科技实践是研究生从事科学研究的重要过程，是培养研究生创新能力和增强社会责任意识的最好课堂。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安排专门的研究生社会实践专项经费，做到有组织、有规范、有考核，确保研究生社会实践可持续开展。
实践式学术交流主要包括建设校外研究生实践基地和以组团交流等形式与境外大学开展研究生学术交流。其目的是延伸教育臂膀、提高研究生学术与实践相结合的能力、增强研究生的社会意识。学校与行业内大型企业、地区形成合作，建立了多个产、学、研一体化的学术实践基地。建立高校和北京市各区(县)、部门、单位对口交流合作机制。目前，已经建立了西飞基地、鄞州基地等学术实践基地;组织“京港”研究生学术交流团，与香港科技大学、香港大学、香港中文大学、香港理工大学、香港城市大学等五所大学开展定期学术交流等。
总之，开展学术交流可以弥补研究生教育的盲点，提升研究生创新能力，增强研究生交流、协作能力，培养研究生的科学精神。学术交流是创新人才培养的重要环节，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将学术交流纳入研究生培养体系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作者单位:北京航空航天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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