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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人的以理入诗与以志入诗、以情入诗不同

更新时间:2025-01-05 工作计划 版权反馈
【摘要】:宋人喜欢以理入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景是写得很美了,但接下来的两句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原来写景是为了“讲理”。不过,宋人所讲的“理”,大多是人生自然之理,以理入诗倒也能写出与唐人以志入诗、以情入诗不同的好诗。与以理入诗相辅相成的是“以理说诗”。但以理入诗如果变成把诗当作纯粹的标语口号式的理的传声筒,那就不是诗了。

宋人喜欢以理入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景是写得很美了,但接下来的两句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原来写景是为了“讲理”。不过,宋人所讲的“理”,大多是人生自然之理,以理入诗倒也能写出与唐人以志入诗、以情入诗不同的好诗。所以有人不无玩笑地说,宋诗的味同嚼蜡的“蜡”应改为“腊”,腊者,腊肉也,越嚼越有滋味。

明人的以理入诗便不同了。我们来看在《琵琶记》引导下出笼的明传奇《五伦全备记》,只从该剧的剧名和剧中主要人物姓名——父亲叫“伍典礼”,两个儿子一个叫“伍伦备”,一个叫“伍伦全”,读者便能知道它是什么货色。全剧到处是儒家的语录,道学的说教。如写伍伦全三人游赏春光,行至一酒店,伍伦全便说:“圣人言:戒尔勿嗜酒”,于是不进酒店;行至一歌楼,伍伦全又引《论语》说:“圣人言:血气未定,戒之在色。”于是不进歌楼;行至一赌场,他又说:“圣人言:博弈好饮酒,不顾父母之养。”于是不进赌场。全剧就是这样处处“化圣人之言”,几乎把《论语》中的重要教义复述一遍。这哪是文艺作品!陈腐之至,让人不堪卒读。

与以理入诗相辅相成的是“以理说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清清楚楚是青年男女相悦的情诗,却硬要说它赞美的是“后妃淑德”,并且弄出一番“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胡话来。如果说《诗经》是孔子删定的儒家经典,文人们想方设法非要从中寻出点“理”来还有情可原的话,那么,硬要从民歌小曲中寻出道学家的理来,就有些荒唐了。荒唐的事总有荒唐的人去做。明代苏南里闾中有一首《梳头歌》,歌词是这样的:“南山脚下一缸油,姊妹两个合梳头。大个梳做盘龙髻,小个梳做杨篮头。”唱的是民间少女的生活情致,再清楚不过了。但一个道学先生“思之翌日”,竟得出如此令人吃惊的结论来:“此歌得非言人之所业本同厥初,惟其心之趋向稍异,则其成就遂有大不同者,作如是观可乎?”好家伙,道学家的鼻子比警犬还灵,简直是有特异功能了。不过,既然道学家能从一根竹子、一条虫子中“格”出无限的道理来,那么从两个女孩子“合梳头”中挖出“性相近,习相远”的大道理来,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www.xing528.com)

总的来说,上面这些“以理入诗”和“以理说诗”都不可怕。你以理入诗,入得好的话,我可以拿来欣赏,入得不好的话,我可以拿去盖酱瓿;你以理说诗,说得对,我可以听几句,说得不对,我可以拿去扔废纸篓。但以理入诗如果变成把诗当作纯粹的标语口号式的理的传声筒,那就不是诗了。以理说诗也如此,人家的诗中本来没什么理,你硬要无中生有,鸡蛋里挑骨头,或者把自己的一番歪理强加给别人,那就成了蛮不讲理了。这种蛮不讲理一旦和无限上纲的政治动机结合在一起,就很可怕了,能弄出很多冤案来。“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本是读书中一刹那间的情趣,但有人说这是攻击清王朝。这就是无中生有的说理和无限上纲的政治动机结合在一起。汉代有一位叫杨挥的大臣被放逐后写了一首诗:“田彼南山,荒秽不治。种一顷豆,落而为萁。人生行乐耳,须富贵何时!”请看一位叫张晏的大臣是如何对这首诗进行无限上纲式的说理的:“山高而在阳,人君之象也。荒秽不治,言朝廷之荒乱也。一顷,百亩,以喻百官也。言豆贞实之物,常在囷仓,零落在野,喻己见放弃也。萁,曲而不直,言朝臣皆谄谀也。”毫无疑问,说“清风不识字”和“田彼南山”的人最终都遭殃了。无限上纲式的说理之可怕,由此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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