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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常州-张志强突围

时间:2024-09-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2.张志强、王鹏苏家头突围1947年8月10日夜,张志强、郦琴、陈金生、朱厚侯、钱贵宝等从北塘河南大小徐家头村,转移到篁村南面的苏家头村苏香大家。西面一组的手榴弹响了,敌人部署了交叉火力,用机枪密集扫射突围人员,张志强带领突围人员边打边撤,几条快机、手榴弹一齐开火。

解放常州-张志强突围

一、突 围

1.衡根兴、江元度、承浩兴突围脱险

1947年6月10日,武工队员衡根兴、江元度、承浩兴等住在承家桥江家湾王凤娣家开会,讨论对敌斗争工作。由于天气闷热,黄昏时分到室外乘凉,被本村的保长李伯喜发觉,向驻三河口保安队报告。保安队长曹志斌带了一队人马前来搜捕。

保安队直冲王风娣家,逼着王风娣把房门打开。因为情况突然发生,武工队员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情况,王凤娣拦在房门口,一边挡住曹志斌不让敲门,一边自己用手砸门,高喊弟弟的名字:“国明,快开门,是曹队长要你开门的!”衡根兴等房里听到王风娣发出的信号,知道门外有敌情,个个作好战斗准备,猛然拔掉门闩,拉开房门,承浩兴提枪跨出房门,用枪口顶住曹志斌的胸膛,喝令“不许动”!随后江元度等人高举手榴弹冲出房门,敌人被吓蒙了,转身就跑。衡根兴等钻进屋后的竹园。待保安队回过神来,架好机枪,包围了村庄。曹志斌定了定神,一把揪住王凤娣追问:“人呢?”王凤娣看见他们往竹园跑的,却指着村后说“往桑园田里去了!”曹志斌放手向桑园田追去,王凤娣乘隙躲了起来。

衡根兴、江元度早已穿过竹园,渡过西沟河,转移到安全地点去了。敌人找不到武工队回到村上又找不到王凤娣,把王凤娣的家给捣毁了,王风娣的伯母、伯父及王风娣的父母也被迫离家躲难,外出他乡。王风娣自己也到上海亲戚处避风,解放前夕才回家

2.张志强、王鹏苏家头突围

1947年8月10日夜,张志强、郦琴、陈金生、朱厚侯、钱贵宝等从北塘河南大小徐家头村,转移到篁村南面的苏家头村苏香大家。半夜时分,王鹏带了周金大、王小炳也到了苏家头,共有11个人。

位于澄武交界处的苏家头村,村西有条大河,河边芦苇丛生,苏香大家前后两厢房屋,后厢因火灾被毁,筑成围墙,没有后门,所谓后厢实指东西两个侧厢。围墙外和东山墙外均为茂密的竹园。

八月酷暑,天气正热。张、王先后到达后,坐在室外乘凉。远处村上狗吠不止,周金大、朱厚侯与王小炳分头跑到村外探听动静,半小时后,狗吠声逐渐停止,觉得没有特殊情况,大家回屋睡觉。

张、王两人睡在前厅西首卧室内,同睡一张床。但无睡意,仍在商谈工作,郦琴也参加了。王鹏对郦琴说,你年龄大,先休息吧!郦琴离开后,张、王两人也觉疲劳,就昏然入睡。当天色蒙蒙亮时,村头的狗突然狂吠起来,惊醒了王鹏。就轻手轻脚走近窗口,趁着朦胧月色,看到村南一队黑影走进村来,是敌人来包围了。立即转身轻声告诉“老牛”(张志强)起来察看,这时敌人又近了,看清是一支国民党保安队,走在前面的将进村了,情况十分紧急,张志强立即跑到后厢将大家叫醒,作好战斗准备。

敌人有百多人,自己只有11人。从前门突出已无可能,苏家围墙较高又无后门,张志强当机立断,翻围墙突围。苏家女儿苏雪婷拿来梯子。“老牛”敏捷地上梯,见北面无敌人,立即通知爬上东厢房翻围墙向北猛冲。人员分成两个突击组,一组在东,一组在西。迅速上屋凌空跳下,朝预定方向突围。

西面一组的手榴弹响了,敌人部署了交叉火力,用机枪密集扫射突围人员,张志强带领突围人员边打边撤,几条快机、手榴弹一齐开火。敌人看到武工队火力也很强,尤其是手榴弹威力大,敌人伏在稻田里,手榴弹爆炸,泥浆飞溅,眼睛糊得睁不开来。张、王等乘机冲过了敌人的火力网,向西突围,西面是条大河,河边大片芦荡,敌人依仗人多,一面追赶,一面狂叫“抓活的!”张志强指挥大家集中向敌人投出一排手榴弹,跑几步回头打几枪,不让敌人靠近,免遭伤亡。

朱厚侯是张志强的警卫员,王小炳是王鹏的警卫员,都是使用的快慢机,子弹也充足,两人都是沙洲籍,朱厚侯又是王小炳的老班长。两人从苏家围墙上跳下后,冲在前面,突出后又留在后面掩护首长。边打边撤,王小炳又挨在朱厚侯之后。为让王小炳先撤,朱厚侯又落到后面掩护,叫王小炳“快走。”敌人追上来了,朱厚侯蹲下来向敌人一梭子弹射过去,敌人脚步是放慢了,可是当朱厚侯站起来时,突然腹部中弹倒下,张志强急忙问原因时,朱厚侯气喘嘘嘘地叫首长快走!王小炳赶来扶他时,朱厚侯吃力地推开王小炳,又一手摘下快慢机保险带,费劲地递给王小炳。王小炳接过枪怎么也不肯离开。朱厚侯厉声喊道:“你快走,你的任务是保护首长安全撤出!”话音刚落,朱厚侯倒在血泊中。王小炳望着战友的遗体,含着泪水忍痛拿起朱厚侯的快慢机,向敌人扫出一梭子复仇的子弹,边打边撤掩护首长突围。

张志强见朱厚侯已停止呼吸,只得叫王小炳收拾好朱厚侯的文件包、武器,在王小炳的掩护下迅速跑下芦荡,泅水过河。下水前,先将武器扔向对岸,由于河面宽阔,驳壳枪落入岸边水中,一时不及捞起携走。敌人已追到河边打枪,不敢渡河追击。张志强、王鹏等撤到河北仲家头村“支点户”保长朱荃生家,朱荃生热情地安排换好湿衣,吃好早饭。为防止保安队追来,在朱荃生帮助下,几个人化装成上街的农民,分散向胡家桥转移。经胡母凌福娣的妥善安排,安全地休息。晚饭后,王小炳前往河边把短枪捞了回来。

张志强等离开仲家头朱荃生家时,不见郦琴、周金大两人,以为被敌人抓走了,心里都很焦急。

其实郦琴、周金大两人并没有被敌人抓去。那天敌情发生后,张志强等上了屋,郦琴凭体高身强力大,抓住侧厢矮屋的椽子上了屋,当爬到高屋上时,张志强已高喊:“冲啊”!别人都冲下与敌人接上了火,郦琴跳下围墙,已来不及跟着突围,便沿着邻居后厢墙壁转移。俞荣兴家后门开着,郦琴便悄悄掩进门,见周金大也跟在后面。俞荣兴和妻子陈生娣都在家。见郦、周两人立即招呼他们上阁楼躲避,还叫他们“不要怕!胆大点。”两人到了阁楼上,郦琴对周金大说:“思想上作牺牲的准备,跟敌人拼,不要存侥幸心理。两个人不能在一起,你在这里,我下去另找地方隐蔽。”郦琴下了阁楼,到二厢俞荣兴住的房间里,躲在床横头,伏在地上,一手握着枪,作好射击准备。陈生娣立即拎来几个瓮头,放到床横头,作了一些伪装,把郦琴遮住。俞荣兴想,男人在家反而不便,于是留下陈生娣在家,自己扛起锄头下田干活去了。陈生娣索性把前后门敞开,自己坐在大门口一面切猪草,一面想着对策。

不多久,枪声停息,保安队员在保长带着搜到陈生娣家。气势汹汹端着枪问道:“老太婆,你家藏有新四军吗?”陈生娣说:“我家从没来过新四军。我家外甥和你们一样当兵,他们不会到我家来的。不信,你问保长。”保长连连说“正是这样。”保安队不信,还在威吓陈生娣,她镇定地说:“我家地方不大,你们去搜吧!”于是几个士兵端着枪猫着腰,这里看看,那里戳戳。陈生娣住的房间,窗子用纸糊着,光线暗淡,房里一张大床,挂着一顶补满补钉的蚊帐,床头堆着坛坛罐罐,还放一只马桶,一个士兵先探头望了一下,端着枪进房间转了一个圈,就退了出来报告队长:“没有发现什么!”队长把头一歪:“走!”陈生娣听到一个“走”字,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

保安队在苏家头村胡闹了一阵,没有发现新四军,就把保长和苏香大的一个女儿抓去交了差。

保安队走后,陈生娣把郦琴、周金大两人叫出来,拿出两个竹箬帽递给两人:“快戴上。”又拿出一把锄头和钉钯,装着下田干活,离开险地。郦、周两人出门,傍晚时,到了胡家桥凌福娣家,与张志强、王鹏会合。

张志强和王鹏将朱厚侯的遗体埋葬后,对同志们说:“这次突围是关系到澄武锡工委生死存亡的一仗!”

3.下乡打游击,戈多多献热血

戈多多,又名戈殿虎,抗日战争时期,是驻常州北门的汪伪武进县保安大队第三中队长。经澄西县武北办事处主任戚拯和后黄村党支部书记黄盘林的争取,于1945年8月抗战胜利前夕反正起义。同年12月澄西县党政军人员北撤,领导认为戈多多随军北撤,难受艰苦的生活,就发给一笔经费,动员他去上海隐蔽待命。他的部属大部分北撤去苏北学习后参加新四军,不愿去苏北的发给安家费,回家种地。

1947年夏,戈多多在上海与范柏春、倪瑞林等6人买了5支短枪,回到武北地区,找到留守坚持的澄西六区特派员郦琴,要求参加武工队坚持斗争。郦琴同意了戈多多的要求,并决定由黄盘林带队,武装开辟武南坂上、礼嘉桥、庙桥一带新区。这些地方是戈多多当伪军时曾经驻扎过的地方,有门徒学生,可以作为立脚的地方。同去的有倪瑞林、徐产文、范柏春和盘林的内侄樊伯坤等共9个人。

盘林等进入新区不多几天,有一天夜里,走了好多路,到了庙桥西边张家村张产大家住宿。张家有3厢房屋,开一爿豆腐店。几个人停下来,吃完半夜饭后,黄盘林和樊伯坤睡在前厢后步屋的一个小间里。盘林身体不大好,交代说,明天不用叫他吃早饭,留一份中饭就好了。又特别交代:这里是新区,不安全,要提高警惕。但是,个个疲劳已极,分头睡觉,没有放哨。

第二天下午一点多钟,盘林在睡意迷糊中听到外面有人问:“你们家里有人哦?你家是张产大家吗!”张产大的祖母手拿佛珠出来,回答来人的询问:“是,阿弥陀佛,我这家里没有外人啊!”原来是国民党武进县保安队包围搜查来了。

盘林睡的后步小屋,墙壁是用土基坯砌就的,有孔洞可窥见外面的动静,对敌人进屋的动作可以看得见。樊伯坤睡在盘林的脚边,睡得正熟,没有发觉已被敌人包围了。盘林从孔洞中看见保长陪着一个敌军官,手里拿着一张图纸,问老太:“你是张产大家,可有新四军吗?”老太还是回答:“没有。”盘林心想,其他同志睡在后屋,一点不知道情况紧急,打了枪就可以惊醒了。盘林等到敌军官身体侧过来时,对准开了一枪。“乒”的一声,只打掉敌人手中的图纸。图纸落地,敌人受惊,连呼“有人,有人!”退出门外,外面的敌人也包围过来。将架在门外的机枪向屋内狂扫,土基坯的墙上尘土飞扬,这阵枪声惊醒了武工队员,集合在一起,戈多多对盘林说:“你下令吧!叫我们冲大门也好,冲后门也好!”盘林也大声说:“好,我们一定要冲出去,不作无谓的牺牲!”

可是,盘林只有9个人,9颗手榴弹,5支短枪,武器不如敌人,又是白天,天气炎热,但不冲不行。于是分成两组,一组冲前门出去,一组冲后门出去。

戈多多第一个冲出大门,一冲出去就被躲在门边的敌兵抓住,后门口倪瑞林刚冲出去就被枪击中牺牲,接着徐产文等同志冲了出去,最后只剩黄盘林和樊伯坤两个人了。伯坤既没武器,又没战斗经验,形势明摆着冲不出去了。

前厢和后厢屋都被敌人占领了,黄、樊两人在中厢。那厢屋中有座小阁楼,阁上仅有3个米囤,两边靠壁有几只盘篮,两人一靠梯子爬上阁楼,把梯子推往一边。左右两只米囤泼满,中间一只半囤米,黄盘林爬进米囤,一面叫伯坤躲在几个盘篮后面,并关照:敌人没有弄到你就不要动。待伯坤藏好,盘林抽出一个手榴弹,掀开盖,拉着铜丝,作好准备,万一敌人发觉,就拼死搏斗,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决不当俘虏。

敌人在屋上架好机枪,团团包围之后,进屋来搜查。他们争先恐后翻箱倒柜抢东西,有的往袋里塞,有的往腰下掖,往身上套。一个反动士兵用倒在一边的梯子往阁楼上靠,爬了上去。盘林用枪口对着米囤口,只待米囤盖一掀,就开枪打死他。这个敌兵打开东边一只米囤见满满一囤米,又打开西边一只米囤,也是一囤米,咂着嘴说:“这家好富有!”一面说,一面用脚踢踢中间一只米囤,继续说:“三米囤泼泼满。”说着,打量一下靠墙盘篮,溜下梯子走了。屋里屋外寂静,一点声音也没有,伯坤低声说:“反动派走了。”盘林阻止说:“瞎说,不许动!”盘林分析,屋内虽没声息,屋外狗吠声不绝,要是敌人真的走了,老百姓会招呼的。

敌人确实没有走,还在到处搜查,柴堆翻遍,就是粪坑也掏尽,找不到人就故意停止,造成错觉,让武工队员自己跑出来。

盘林蹲在米囤里,汗已湿透全身,米虫满身爬,气管里好像有虫在搔痒,忍不住用手捂住嘴轻轻咳嗽一声。埋伏着的敌人叫起来了,连喊:“有人!”一个敌兵放了一枪,守在屋顶的机枪手骂开了:“妈的,要打死自己人吗?”下面的人说:“听到咳嗽声。”屋顶敌人又骂着说:“是我咳的!”敌人这一乱哄,各处的声音又嘈杂起来,反动派士兵继续搜查抢东西,张家村20多户人家,细软物品几乎全部被抢光。

敌人把戈多多推进屋,令多多喊话,让藏着的人出来。多多说:“人一起跑了,屋里没有人了。你们枪毙我吧,有人会为我报仇的!”敌人多数走了,还有一个坏透了心的敌兵又到阁楼上来搜查,正靠上梯子想爬上来,另外几个敌兵抢着撕一段细布,把撕下的布往自己腰里缠,爬在梯子上的敌兵看着眼红,溜下梯子跑着抢布去了。一会儿集合号响,盘林听报数有一百多人,接着听到零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保安队把戈多多押往常州,多多不肯走,冲着敌人大骂:“老子共产党,你们要杀听便!”盘林在阁楼上听到外面两声枪响,是反动派下手把戈多多枪杀了。

张家村东西被抢光了,男女老少对反动派恨得不得了,又骂又哭,张产大及其父母都被捉去。有的群众高声喊道:“快出来吧!敌人走了。”盘林和伯坤从阁楼上下来,张产大的祖母告诉盘林,戈先生被打死了,还打死一个补锅匠。盘林说:“请你们买两口棺材埋葬死人,钞票以后我来算。”盘林、伯坤急速离开了张家村。

盘林、伯坤向东大路走了一段路,谁知敌人十分狡猾,又杀了“回马枪”,听说盘林向东走了,敌人也顺大路向东追来,盘林、伯坤在前面奔跑,敌人在后面“乒、乒”打枪,两人一直往前奔,连过3条河,天又在下阵雨,两人跑到一条大河边,无法过去。河边有两间草屋,屋内住着婆媳两人。盘林、伯坤上气不接下气跑进屋,对她们说,我们是新四军,在这里躲一躲,自卫团来了,就告诉他们:“往东跑了。”千万不可说没有看见。婆媳两人答应了。敌人追到她家门口,问她们可看见两个人?她俩照盘林的话回答,敌人也真的向东追去了。

盘林和伯坤渴得要命,敌人走后,两人把她家灶上一罐水喝光,又向她家借了一把雨伞,盘林说,以后一定还你。叔侄俩打着雨伞离开了。

盘林把雨伞保管好,但始终得不到机会去还。1949年4月解放后,盘林曾专程去寻找婆媳两人,但没有找到,对婆媳两救了他们两条命,盘林一直惦记着。张家村张产大一家及村上群众蒙受巨大损失,也一直惦记着,戈多多英勇牺牲,更是深深地怀念着。

4.赵逸平、张兆生突围牺牲

1947年11月10日夜,赵逸平、张兆生、黄炳海3人住宿在利港下乡,11日夜往南转移,预定到仇庄附近桑田里张大荣家住宿,途中经过江市村蒋宝银家,遇到徐银林、李银生、谈炳坤,便一同转移。经西刘墅村,张兆生说要到陈传林家弯一弯。于是一行6人同到西刘墅村陈传林家。

陈传林时任国民党后梅乡刘墅村的保长,抗战时期曾一度参加共产党搞地下活动,是张兆生和赵逸平的老朋友。他与现任区长陈锡畴、利城乡乡长周顺瑞是连襟,与武工队也有一定联系。陈传林见张、赵等到来,和往常一样做饭做菜热忱接待。

赵、张两人与陈传林谈话,时间已过半夜,黄炳海提醒说,时间不早,还要走路。赵逸平立起身来准备动身,陈传林说:“这个时候还走,不要走了,就住在我这里,不会出事的。”赵逸平说:“你面孔红了,况且你家房屋不宽,住不下的。”陈传林说:“可以住的,我家侄儿的新房正空着。”赵、张两人觉得住在他家也不妨,过去从来没出过毛病。在陈传林挽留下,6个人就住下来。赵逸平把要办的事,写了便条叫黄炳海送走,当黄炳海回到西刘墅许金大家时,天快亮了。

早晨陈传林上街买了一只鸡,送到住处交给黄炳海,于是杀鸡做饭。

许金大家有两厢房屋,新房在后厢。中饭后,黄炳海睡在前席屏门背后柴堆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赵、张等在后厢休息,陈传林则到仇庄街上弄些吃夜饭菜,时间尚早,就与熟人打麻将,消遣时光。

哪知严重的情况意外地发生了。

西刘墅村的青年人陈松福,是陈传林推荐去西石桥乡自卫队当队员的。那天上午回家来换洗衣服,饭后顺便到许金大家串门。许妻见陈松福来,阻止他不要到她家去。问是为什么,许妻直说,张兆生住在他家。陈传林的大媳妇也在场说了与许妻同样的话。她们的本意是怕出事,不让陈松福看见,让他走开。谁知陈松福一听,心里十分惊慌,毫不停顿一口气奔回西石桥,往自己床上一躺,神色慌张。自卫队班长发觉他神色有异,问他为什么,陈松福不吭声,其他几个自卫队员一起追问,陈松福仍不敢说出来。这时自卫队长杨小青跑来叫陈松福回家去通知保长陈传林来开会,陈松福回答“不回去。”杨小青很奇怪,平时不叫他回去他抢着要回去,今天要他回去却不肯回去。杨小青一定要陈松福送通知回去。陈松福忽然说:“你叫我回去送死!”杨小青追问原因,追得急了,陈松福说:“村上有新四军,回去不是送死吗?”杨小青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马上电话报告乡长陈玉中,区长陈锡畴用电话通知附近几个乡的自卫队,又通知驻利港的交警部队一个连,配合区乡自卫队立刻从南北两面合围西刘墅村。

许金大的女人看见村南有国民党部队,急忙回家告知黄炳海:“外面有兵来哩!快……”黄炳海一下子惊醒了,从屏门口向外张望,已看到一个敌兵正向许家走来,立刻用力将屏门关上,奔向第二厣新房里,向赵逸平报告了情况。

赵逸平镇静说,大家不要惊慌,要坚持斗争,最好能坚持到天黑再突围。但情况不许可,随即宣布将6人分成两组,赵、张、徐一组向西突围,另3人向北突围;先由黄、谈、李3人打冲锋掩护赵、张、徐3人。

谈炳坤从后门外望去,北面不见敌人,随即打开门,3人冲出去,见到利港方向的敌军跑了过来,于是转身向西再往南,可是场头上站满拿枪的敌人。黄炳海等摔出一排手榴弹,快机、驳壳枪向来的敌人堆里扫去,敌人被打得乱窜乱躲,3人从敌群中插过向南直冲,冲过几重包围,李银生手背中弹。这时璜土利城乡自卫队10几人见黄、李等人冲来,便蹲伏在低洼地,无目标地朝天乱开枪,3人冲出了重围。

赵、张、徐一组紧跟着冲出后门,向西北突围。前面有河阻拦,张兆生是“旱鸭子”,不会游水,便折向西南从桥上越过;敌军在后面追击,机枪扫射,张、赵两人不幸中弹。张兆生膝部打伤,不能走路,被区中队队员张汉兆追及,对张兆生连发几枪,头部中弹,光荣牺牲。

赵逸平腹部中弹,伤势很重,徐银林背起赵逸平边打边跑,到闵家头村,敌军尾追不放,徐银林左臂中弹。赵逸平说:“你中枪了是吗?你放下我快走,不要死在一块!”徐银林说:“还是一起走!”赵逸平说:“不行,把我放下,你快走吧!”徐银林说:“你的枪我拿走。”赵逸平说:“不要拿走,有了枪可以换两个。”徐银林无奈,只得放下赵逸平,独自转移到芦墩附近谢家头村。包扎伤口。

徐银林离开赵逸平后,敌人赶上,见赵已死,就回到西刘墅村集合。不久赵又苏醒过来,慢慢爬向蔡家头村。村上严桐生、蔡庆大和朱瑞大以及严桐生的母亲姚爱秀等见敌人撤走,马上赶去看望赵逸平。当时赵逸平紧闭着眼睛,但还能讲话,听出了是谁,就喊:“蔡庆大,快帮我翻一个身,我身上很疼!”蔡庆大帮他翻身,赵觉得更痛,又叫蔡庆大把他的身子翻过去,并要蔡庆大把他隐蔽起来,蔡庆大答应一定想办法,并想把赵驮走。在场的甲长张绍杏怕事,他说:“不能,交警到这块田里来找不到人,我们吃不消。”就在这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敌人真的二次追来。赵逸平叫他们快走,几个村人迅速向姚家头村方向散去,到了闸口,听得身后枪响,赵逸平终于被敌人杀害了。这时已下午三点左右,身上只穿一件薄薄的长衫,躺在血泊中。

赵、张两烈土牺牲后,敌人为了吓唬群众,夸耀自己,拉来几个农民,强迫他们抬来门板,把赵、张烈士的遗体抬到利港街上曝尸示众。

张兆生的爱人张瑞秀得到了消息,顾不得天黑,要到利港去瞧看遗体,被村人劝阻住,怕凶残的敌人加以迫害。但她耐不住,到夜半,便让叔叔保生陪着同去利港,哨兵不许两人进街,退到石桥门村表兄王玉生家,待天亮后进街。

这天上午,听说可以收尸了,于是保生回家打点请村人来帮忙收尸,下午二点到利港时,反动派又不准收尸了,还说要把头割下来送到江阴去。张瑞秀不得已请张进生(兆生的堂兄)暗中花了一笔钱。反动派说可以收尸了,但一定要家属到场,否则不准。

不久,利港镇镇长陈仓走来,要张瑞秀跟他去。瑞秀问:“陈镇长,有没有别的问题?”陈仓回答:“没别的,只要你话说得好。”张瑞秀跟着陈仓来到街后曹家大屋,关在空房间里,陈仓一声不响,很快走开了。

陈仓走后,有人来审问张瑞秀,审问者对她的问话,张瑞秀一概回答:“不知道。”张瑞秀在被审问,她的家却被反动派武装人员翻箱倒柜,掘地三尺,声称搜查枪枝弹药、地窖等,折腾了许多时,一无所获而走。

接着敌人又把朱庄村的石小林、周德荣、朱余海,薛家丹的薛汝昌一起抓到利港镇公所刑审。据说是在兆生身上搜到的一本“人头帐”上有他们的名字。朱庄村的3个人在审问中都说共产党新四军是“土匪”,是害怕才招接他们的。薛汝昌在审问中招认了“在柴屋里参加新四军……”。张瑞秀在隔壁房间里听到薛汝昌的招供,就想:你瞎说,自己性命不着落,还要害别人,十分担心。

经过几天几夜审讯,反动派把张瑞秀、薛汝昌等5个人押解到武进县的魏村。一路上瑞秀和薛汝昌坐在一起,悄悄地对汝昌说:“你不要瞎讲,害了自己还害别人,只能死不认账。”汝昌得到启示,点头称是。

他们从魏村又押解到常州。朱庄的3个人花了钱便保出去了。审问薛汝昌时,一口咬定过去的口供是逼出来的,上电刑逼供,也咬定不变,以后用掉几十石米钱才保释出来。

张瑞秀关在常州监牢里,一批批反动人员进进出出,对张瑞秀指指点点说,这就是“土匪老婆”,夸耀他们的“剿匪”成绩。瑞秀一天吃两顿饭,饭里半是糠稗杂质,吃不到好食,难咽下肚,饿得要命,身子落瘦,疲劳乏力。在审问中,有人上老虎凳,用电刑,毒打上吊时,迫令张瑞秀站在旁边观看;敌人对张瑞秀审问不出什么,便通知可以保释。叔叔保生托几个商店老板作铺保,又请乡保长的客,花去40多石米钱,才将张瑞秀保释回家。

赵逸平和张兆生的遗体,在利港街头曝尸4天,经多方设法,请人说情,由保生买了棺材邀村人抬回埋葬,赵逸平的棺木停在朝北观音堂北面的义冢坟上。由他姐姐运回武进县潞城老家安葬。(www.xing528.com)

5.郦琴、周金大、王小炳小怄庙遇敌

1948年2月24日夜,郦琴率周金大、王小炳到郑陆桥西南岸堤旁的小怄庙宿夜,准备为俞焕全恢复党籍。这庙前后两厢中间天井、没有后门,只有前门和侧门。

次日,郦琴和俞焕全谈话时,被纽家头村的保长孙顺兴知悉,邀郦琴等去吃晚饭。周金大心里犯疑,深怕出事。下午,天色将暗,郦琴叫周、王两人先去。两人走到庙门口,见场上有五六个30岁左右的人,鬼鬼祟祟聚在一起,问他们是做什么的?回答说:“是来烧香的。”周金大更加疑心:哪有年轻人傍晚来烧香的?认定是敌人的便衣哨,便要王小炳快去告知郦琴有情况。

郦琴听到报告,随即到天井,再去细看,知是县保安队夏松寿部堵围庙门,郦琴等立即整好枪弹,叫俞焕全走前,周、王跟进,郦琴殿后。打开西边侧门,见一敌人已守在门旁高喊“勿许动”,周、王即冲出侧门,向北奔跑,周金大迅速把手榴弹拉去导火索,投向追来的敌人,但手榴弹没有爆炸。此时敌人在后紧追,周、王两人勇猛冲出300多米,过了一条30多米阔的河。一上岸,朝来的方向看去,没见郦琴跟上来,心里很急,又不能回头去找寻,只得到胡家桥向张志强、王鹏汇报了情况,张、王两人也很着急,怪周、王两人应打枪把敌人吸引过来。

当周金大、王小炳冲出西侧门,敌人高喊“勿许动”时,郦琴估计敌人可能集中包围了,很难再冲,只有另寻出路。转向大门,敌人严阵以待,郦琴神速转身沿神龛跨人东园空地,紧依南墙用莶萪堵住的门旁。听得敌人进庙搜索声。郦琴立即推倒莶萪,端出盒枪,拔开门闩,迅速沿着大坟向南转移,渡河脱险。

郦琴来到西塘头村,找来党支书黄阿兴,换了干衣服,派黄装成烧香拜佛的农民,两次往返查清小抠庙实无敌人,便叫陈焕生撑着捉鱼小船,送郦琴和黄阿兴等重上小抠庙,庙婆将所见情况,告以实情,看见俞焕全被反动派拖走。但不知周金大、王小炳的下落。当夜直到胡家桥向张志强汇报,刚踏进门,见周、王两人已先在,放下了心。还说: “有几十发短枪子弹藏在灶堂里,被敌人搜去了。”

6.李汉平、韩绍根、邓锡坤牟家底村突围

1948年2月1日白天大雪纷飞,晚上,李汉平、韩绍根、邓锡坤踏着积雪,从铁路附近的黄姆墩转移到牟家塘牟法法家住宿,打算第二天去墩洋塘保长家取公粮款,这是事先约定的。

牟家塘村又叫牟家底,意思是这个村座落在“锅底里”,地形低。从东青镇方向通过的河道,到牟家塘村北500米处,一分为二从村东西两侧延伸,村的南面一东一西有两座小石桥通行。外村人无事不会到这里来,若是有人来,在村里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第二天已是农历腊月廿三日,雪后初晴,天气寒冷,滴水成冰。早饭后,李、韩、邓3人坐在门口,一面晒太阳,一面向南瞭望注意外面的情况。9点多钟,有个串村的剃头匠来做理发生意,李、韩与他相识,他住在河东小村上,只有3间矮平房,家中无田地。兄弟两人,他名叫大和尚,弟叫小和尚,都有理发手艺。李、韩曾住宿过他家,与他打了招呼,绝没有想到他会出卖朋友。

原来有一个与李、韩有过来往的村民,被东青镇的保安队抓去,在刑讯逼供下,供出大、小和尚与武工队也有联系。敌人阴毒地威逼兄弟两人当坐探,知道了武工队不去报告就要杀头。那天大和尚见到了李汉平、韩绍根在牟法法家,回去告诉了小和尚,小和尚有点“流”气,就去东青镇向保安队报告。中队长陶金良一早就率部到南面后潘村一带“清剿”去了,只留少数士兵在东青看守,得到密报后,便一面派人到牟家底监视,一面派人去报告陶金良。

中午,3个人在牟法法家吃过中饭准备休息。邓锡坤出东侧门上厕所,发现河东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形迹可疑,立即回身进屋报告韩绍根,觉得苗头不对,立即决定撤走。李、韩、邓即出门向东南方转移,快到东面小石桥,发现敌人已埋伏在那里,又见河对面胡家塘村那边有不少敌军赶来,无法冲过桥去,只得返回牟家,从西侧门冲出去。这时敌人已经进了村,觉得不能集中冲出,决定分散隐蔽转移突围。

邓锡坤动作迅速,穿村过弄,直向外冲,逢河即泅水过河,考虑到身带武器,不便接近东青镇,把枪踩进河泥里,只身跳上岸拔脚奔跑,连过3条河,浑身棉衣湿透。邓锡坤这一露面,吸引了大部敌人在后追赶,待敌人绕过来追时,邓锡坤已过了两条河,敌人吓唬一阵失了目标,就向邓逃走的方向追赶。

邓锡坤索性脱下湿棉袍,跑到一个村上向一位妇女问路,这位妇女指着北面说,那里河边有船摆渡。船主人很好,把邓渡过河。敌人果然追来,也是问这位妇女见到一个新四军没有?妇女手指西边说,向西逃走了。敌人蜂拥向西追去。当敌人走远了,这位妇女把邓锡坤从河面找回来,拿出干衣服让他换了,并烧了姜汤给邓喝完,邓锡坤背起草篮、镰刀,化装成割草的农民安全转移出去。

敌人回到邓锡坤过河的地方,见水面的飘带,设法把埋入河泥的枪起出,也弄不清情况,以为李汉平也过河逃走了,所以没有再到村上去严密搜查。

韩绍根没有突围,趁敌人大部分去追邓锡坤时,他隐蔽在一家的夹弄里,始终未被敌人发现。

李汉平也没有遇见敌人,出门后沿着后墙向西走,想找一个隐蔽地点。头两家的后门闩着推不开,第三家的后门没有闩上,推门进去,知道这家房屋多,这是最后一进是养猪的,还有个大粪坑,有一座小阁楼堆放着柴草,丈把多高,手一伸即可搭住楼沿。一时情急,力气也大了许多,居然登上阁楼,往稻草堆里一钻,驳壳枪拿在手里,准备一拼。刚躲好,敌人进来了。下面的动静,汉平听得很清楚。下面的敌人掏了粪坑,没发现什么。有个士兵说,阁楼上要不要搜?一个长官声气的人说,不见有梯子,上不去,不要耽搁到别处去搜查,几个敌人从后门出去了。

等到天黑,听得村人高声谈话,知道敌人已走了。李汉平从阁上跳下来,开了后门外出,绕过牟家底村,向南走去,到胡家塘东面,又遇到一个班的敌人,对方喝问:“哪一个!”李汉平也不答话,转身就跑。因为天黑,敌人弄不清楚情况,也没追赶。汉平怕小桥有埋伏,就涉水过河,上岸经新河庙向南到鸭船浜,在姚和尚家住下。全身衣服湿透,还结了冰,换上干衣,休息两天,体力恢复后,晚上到省庄联系,才知道韩绍根、邓锡坤都安全脱险。

敌人抓不到人,拿群众出气,不但当场有许多村民被拷打辱骂,一下子又抓走了牟法法、牟双度等20多人,被捕的人精神上肉体上遭到残酷折磨,经济上也遭到重大损失,都花去一大笔钱,有的搞得倾家荡产。仅牟法法一个人就花20多石米钱才赎回了人。

这年的春节,全村多数人家都没过好年。

7.常泽桥江顺大、陈金生、王小炳突围

常泽桥村在今江阴市璜土镇南五里许的桃花港河东西两岸,称常泽桥东村、西村。两村间跨桃花港有一顶石桥,称常泽桥,村以桥名。东村又分大村、中村和南村三部分。

南村是地下党支部倪国裕、许友庆、倪兴生所控制的“支点村”。武工队人少时,就住在军属龚阿金家,人数多时分散住到倪正昌家,或住到大村保长仇保生家。时任国民党江阴县七区区长倪震,家在本村,他家父母兄妹都倾向武工队,他的姐姐倪常英、妹妹倪华英还是郦琴批准入党的。

常泽桥小学在桥西,1948年思想进步的倪国桢当了校长,领导教师参加一些秘密活动。前周、篁村两乡合并时,李顺之授意让他出任合并后的篁村乡乡长。1948年6月9日,王鹏、蒋建乔、李顺之决定到篁村街上济生堂药店吴家召开工委会议,便安排警卫员王小炳、陈金生一起就近活动,起到近卫作用。

王小炳、陈金生与江顺大会合,住宿到常泽桥南村倪正昌家里。南村有3厢房屋,大门朝北称北席,倪正昌家朝北厢,前厢5间,东靠倪季林、倪金坤家,西靠倪正乾家,东西隔壁共有房屋18间,后厢一间为卧室,内有床铺两张,房内右方摆着只放糠的陶瓷缸。江、陈、王就住在这个房间里。房间的南首也有房屋10多间,为倪炳全和军属龚阿金家。

1948年6月10日,下午二时左右,细雨蒙蒙,倪家有3个裁缝在做衣服。江顺大等关着门和许友庆、倪国裕在谈话。忽听得倪正昌的母亲在前厢高声讲话:“我家没有新四军!”接着听得门外面敌军喝令裁缝“不许动!”倪国裕开门出去,门外站着两个穿便衣的敌人,见倪国裕出房门,就喊“新四军在这里了”,说完就打响了枪。陈金生、王小炳各拔枪反击,江顺大见两枪均没击中敌人,随即叫道“闪开!”把卡宾枪往陶瓷缸上一架,对准敌人连发5枪,击中一个敌人,接着又掷出两颗手榴弹,敌军退出后厢。就在这时,江顺大推倒西首单墙,3人跨墙到了倪正乾家里,随即又转移到龚阿金家里后面的牛棚里,推倒牛棚墙壁,进入龚阿金家。向大门外一望,见门前土墩上架着机枪,随即回过头来,见敌军正在查抄倪炳全家,陈金生朝倪炳全家的窗口打上几枪,3人急忙跑进两厣房间夹道里,见敌人已经爬上倪正乾家的前厢屋面上。

江顺大说:“枪已打响,藏不住了,只有冲出去!”回头对王小炳说:“小炳,你冲出去!”王小炳听江顺大这么一说,随即跑到阁上,从阁楼墙上一圆形洞向下一看,有四五个持长枪的敌人。他想:如不冲出去,肯定要牺牲,冲出去也许会有生路。于是,他右手拿着快慢机,左手握着手榴弹,弦丝扣在手指上,用脚将土砖山墙蹬倒。接着,把手榴弹掷下去,土砖墙的倒塌声,手榴弹的爆炸声,敌人吓得往西躲。小炳趁势跳下地,用快机向敌人慢发点射。敌人持长枪来不及还手,就向西偏南方向逃走。小炳紧随其后追了百余公尺,转向南奔逃。站在屋上的敌军高喊:“一个逃了!一个逃了!”站在屋下的五六个敌军紧跟王小炳追去。王小炳跑到七亩地上时,跌了一跤,伏在地上,敌军以为王小炳还枪,停了下来,就在这一瞬间,王小炳敏捷地爬了起来,直向姚家头村跑去,到了河边,小炳用力一跃,跳到半河中,迅速游上岸。敌军发觉小炳向南跑,就回过头来追。小炳跑得更快,到了运河(北塘河),没有摆渡船,小炳将停放在河边的捉鱼小船,拔起木桩,一只脚踩着船头,两手抓住船边,另一只脚在地上一蹬,小船像箭似地驶向对岸,没等船靠岸,又跳水游向岸上,部份敌军追到运河边时,已不见王小炳的人影。

王小炳跑到小徐家头徐庆家,曹甫明正好也在。徐庆母亲立即把徐庆的衣服叫小炳将湿衣换了,然后小炳将发生的情况告诉了曹甫明。这时,小炳才觉得左脚踝关节疼痛得很厉害,是在跳下阁楼时受的伤。恐小炳进村时被坏人发觉,甫明和小炳决定随即转移,小炳忍着剧痛转移到东青东面的蒋家头村××家。傍晚进村吃了晚饭,怕有意外,两人转移到横山北小陈家村× ×家,第二天晚上,两人分手,小炳因左脚踝关节疼痛,碰上汪明也在“水晶宫”养伤,便一同治伤。稍有好转,到锡西北找到了王鹏。

江顺大也紧跟王小炳向东冲了出去,到一处竹园边,见两个敌兵穿着便衣守在那里,他们见江顺大穿着短裤汗背心,手端卡宾枪,以为是自己人,没有阻拦。江顺大顺势朝竹园旁向北快跑,到低田里,迎面有三五个敌人向江顺大打枪,江掷出两颗手榴弹,乘榴弹爆炸敌军慌乱之际,跑到大村东首,又插到村后,利用河降上树木掩护,飞快跑过河降,涉水渡过桃花港河,登上西河降,直奔常泽桥西村。西村村后有一条小河浜拦住去路,一位赶鸭的老人,站在河岸把鸭船朝前一推,淌到江顺大面前,江顺大把卡宾枪往河泥里一插,纵身跳上鸭船,渡过河浜,登岸谢过老人,向西直奔钱家头村后。一群敌军正从西村追来,江顺大顺手把农民堆放田埂上的蓑衣箬帽拿过一件,披在身上,向北快走,过钱家头经立埭村,再往贯庄村向北过一条河,跑到璜土街西面的南湖西村周根海家。周根海一见江顺大,随即同他到田里和群众一起挑河泥,傍晚同周根海回家,江顺大也脱险了。

敌人追到钱家头村,不见人影,便回了常泽桥。没有抓到人,十分恼怒,便放火烧房子。倪正昌的儿子共产党员倪兴生在田里挑河泥,看见家里房屋起火,与六七个村人奔回家救火,敌军拦着不准进村,兴生等不顾敌人阻拦,直冲进村,看到父亲拉着5岁的小弟焕生站在一旁干着急。保长仇保生带头扛一具小水龙不顾敌人的阻拦去救火,村人也担水端盆,浇灭了大火,7间房子已烧得不成样子。

当敌人纵火行凶的当口,陈金生与倪国裕退回弄堂,插到倪炳全家,从窗口跳出,到龚阿金家,再跑到倪季林家屋后,见堆着许多稻草,金生很快爬上柴垛,全身埋到稻草堆,缩进屋角落里,用稻草遮住,国裕退到灶边隐蔽。只听得敌军在外间屋厉声追问季林的娘:“你家有没有新四军?”季林的娘已经50多岁,她不慌不忙地回答:“没有。”敌人见季林娘老实忠厚,又看看屋内,除了柴堆,别无他物,转身退了出去。倪国裕从灶间出来,许友庆也来了,两人各找一顶草帽戴着,脸上抹点草灰,随着众人上屋救火。只见叛徒蔡喜生远远站在常泽桥上看着众人救火。

陈金生趁着众人乱哄哄地救火,从草堆里爬出来,在季林家拿一把镰刀,背一只草篮,装作割草农民,从村南菜地里混出了南村,安全脱险。这天夜里,竹回到南村,看望了受害最重的倪正昌家,查问了敌情。

村人全力救灭了火,敌军官下令,把全村人集合一起,一个一个叫村人的名字。挨到倪正昌时,敌人把他抓住,把倪正昌捆绑起来,带到郑陆桥保安队驻地,赵拐子对他严刑拷打,反复审讯。倪正昌一口咬定自己是种田为业的老百姓,新四军要住到自己家,没法拒绝,不能不接待,没吐半句真情。关押不久,便逐级解递,从郑陆桥一横山桥一常州城防司令部一苏州二O二四司令部,并决定以重犯解送南京卫戍司令部处治。

李顺之知道倪正昌处境十分危险,就转告江阴县区公所区长陈锡畴设法保释。一面叫倪兴生从保、乡、区逐级打证明,证明倪正昌是好百姓,共同保释。倪兴生拿着证件循倪正昌递解的地点逐级打点。当到苏州监狱时,狱官告知:“已定为重犯,明日解南京。”兴生以为打救已没有希望,要求狱官把保单收下,狱官答应了,把保单叠在倪正昌的案卷里面。事出意料,第二天,审理官员查看犯人名单时,见倪正昌有保单和政府的逐级签证,就把案卷抽出,倪正昌没解南京,退回常州城防司令转江阴县,当兴生回家不几天,倪正昌也由江阴释放回家了。

江顺大、陈金生、王小炳3人突围胜利,倪正昌又安全回家。烧掉7间屋的损失,由于坚持经费有限,组织上作了尽可能的安置补偿。但是敌人怎会突然包围常泽桥,这是必须查实的问题,以消除隐患。查证结果,是叛徒蔡喜生去密告的。

蔡喜生,家住常泽桥西村,抗日战争时期曾参加澄西六区区大队,1945年8月随大军北撤,开小差回来,借新四军名义,敲诈钱财。陈金生发觉后,对蔡批评教育,谁知蔡喜生不思悔改,怀恨在心,反而投靠驻郑陆桥的保安队中队长赵侉子,充当情报员。

6月10日,住在倪正昌家的妇女“骆驼婆”早餐之后与邻居秦定方妻子闲谈中无意泄密,秦定方妻又将这情况泄漏给别的妇女,蔡喜生也听到了这个消息,认为立功机会已到,便去郑陆桥报告了赵侉子。赵侉子立即调集部队把村子包围,指派多名保安队员,直冲倪正昌家。蔡喜生的叛变投敌已经确实无疑,村上大多数人都知道了,蔡喜生做贼心虚,以后就不敢轻易露面了。

赵侉子根据蔡喜生的情报几次包围扑空,起了疑心,也就不大信任他了。蔡喜生又偷了赵侉子一支二号驳壳枪藏了起来,准备打死许友庆、倪国裕和倪兴生,再到上海打死“骆驼婆”的丈夫倪国林,然后将“骆驼婆”拐走。蔡喜生把自己的主意和藏枪的地点告诉子同村知友徐志大。而徐志大与倪国裕也很知交,就透露给倪国裕。这个消息陈金生也知道了,报告给李顺之。李顺之决定利用有利机会,除掉叛徒蔡喜生。

于是利用徐志大与蔡喜生的关系,切实掌握了蔡喜生的动向。不久得到蔡喜生去常州的消息。国裕、兴生和徐志大也赶到常州,谁知他又到上海去了。3人商定,国裕、兴生去上海,徐志大留在常州,要是蔡喜生回来,由徐志大将他稳住,同到通和旅馆陪他喝酒,把他灌醉。国裕、兴生到了上海铜厂,关照倪国林小心提防。同乡工人胡法大告知,蔡喜生又到常州去了。两人又急急赶回常州,得知叛徒已到通和旅馆,酒已吃醉,睡在床上。两人没有惊动蔡喜生,直接去蔡藏枪的常州北外三里路的野红地村朱桂英的女儿家。朱桂英的女儿不承认有枪藏在她家,但倪兴生已从她家梁上取下一个蒲包拿出驳壳枪和7发子弹,立即将子弹登膛后,转身奔回通和旅馆,国裕守在旅馆里,兴生快步奔回篁村乡公所,适巧区中队的短枪班长沈金良带着两个队员也在乡公所。听了兴生的报告,随即叫两个队员跟着兴生直奔常州通和旅馆。会见倪国裕,5人直奔上楼,国裕喝令“起来!”蔡喜生不敢反抗,起身下床,沈金良等用绳子把叛徒绑结实,推到楼下,叫来5部黄包车,飞快出城到龙虎塘下车,步行回篁村乡公所。

经过审问,蔡喜生供认不讳。大家商量送区公所处治,保长徐尧福认为不妥。偷枪逃走,不会判死刑,以后要吃他的苦头。大家讨论了一个办法:在去西石桥区公所的路上打死他。于是倪国裕、许友庆、倪兴生和沈金良等6人押解蔡喜生,走到珠珍庵后面的莶萪降边动手。沈金良牵着绳子走在蔡喜生的后面,把手一松,用力把蔡向前一推,蔡摇晃一下,随即对中蔡的脑袋连发两枪,蔡喜生倒下,区中队队员徐志明怕他不死,又擦亮了弹头,对准蔡的胸口补上一枪。

8.董村突围朱林初、丁焕度牺牲

1948年8月17日,天气炎热,武工组陆行、丁川宝派朱林初去董村把金饰兑换法币作坚持经费。下午4时光景,驻新安镇鸡笼山三义庙的武进县保安中队和焦溪镇的锡武澄三县联防队一二百人,把董村包围得水泄不通,枪声四起。当时村民都在村外田里劳动,车水灌田,除草耘稻,被突然而来的枪声搞得提心吊胆,一个个都被反动派强迫进村。朱林初在枪声四起之时,持枪还击,不幸被敌要害中弹,自知难脱险境,就把武器丢在河里,纵身跳水牺牲。下午,村人买了口棺材,埋了朱林初遗体。

反动派张牙舞爪,挨户搜查。当晚用绳子把丁川宝的大儿子丁瑞金绑在荒坟上一夜,受尽蚊虫叮咬。丁川宝的爱人,躲在丁雪兴家猪圈上的麦柴堆里,直到8月18日才出来。在这秋热熏人的时光,在麦柴堆里一天一夜,经受的折磨可想而知了。

8月18日早晨,与武工组有联系的丁焕度,躲在箱子里,搜查出来,被当场枪杀。焕度的爱人已有身孕,又是双目失明,被弄得家破人亡。

反动派在董村搜索两天一夜,全村百姓被反动派逼供挨打。丁川宝的几个儿子年龄还小。禽兽一样的反动派用点着的香烟烫小孩子。有的被抛到粪坑里再捞起来。丁甫玉则被上老虎凳,遭严刑毒打。

18日中午,反动派恶毒地把董村的甲长统统叫到董村小学里,摆出棍棒麻绳刑具,进行威胁。丁金元不畏强暴,斥责这班禽兽说:“日本鬼子扫荡吃的苦头没有忘记,好容易等到胜利,中国人还要打中国人!”丁金元的话触动了反动头子的怒火,就把丁金元抓起吊打,以致身负重伤。

事隔两天,反动派夸耀“成绩”,取得一笔奖金。19日中饭后,反动派又来挖开朱林初的坟墓,把遗体翻出来检验拍照。村里群众第二次把朱林初的尸体埋好。不少群众为之流泪,对反动派痛恨之极。

9.汪明、陆行率武工组沈家村突围

1948年阴历腊月,王鹏对汪明说:“你和陆行一班人集中一起讨论做好迎接大军南下的准备工作,把活动范围扩大点。”于是汪明和陆行相约,把两个武工组人员集中开会。在吃了“腊八粥”(1949年1月6日)的当晚,由沈定伟陪同住到沈家村沈三郎家。到会的有陆行、丁川宝、苏良元、沈定伟、汪明、刘伯铨、潘宝生、陈元度、衡根兴、宋金文、沈泽民,还有从三区来的顾宝洪等共12个人。

第二天早晨,派顾宝洪到工委去送信。这时发现沈定伟不见了,睡在沈定伟旁边的同志也叫了起来,他的驳壳枪也不见了,认定也是沈定伟带走的。开始大家以为是他拿去玩的,也未在意。谁知中午后不见他来,到下午二三点钟还不见来,大家心里很着急,怕会发生什么意外事故。三四点钟时沈三郎的老伴从室外进来,神色慌张地说:“不得了啦!反动派来了,由北向南去的,穿的便衣,带短枪。”陆行说:“过去就算了,不要惊慌。”不久又来报告说:“穿黄衣裳的反动派从北上来了。”同时杨子重坝那个方向也发现敌军。汪明和陆行知道不对,是个包围的形势,立即下令:“准备战斗!”立刻收起铺盖,把楼面打扫干净;子弹上膛,手榴弹盖也揭了开来。这时听得东南方一阵枪响,当时弄不清怎么回事,不一会枪声息了。太阳已经发红,夜幕即将来临,三郎的老伴来叫同志们快走,陆行说:“若这时撤出,反而暴露目标。”三郎老伴说:“先上屋隐蔽起来再说。”她搬来张长梯,大家上了屋,一看确是个隐蔽的好地方。西靠三郎家楼屋,东边是两厢平行而又紧靠的长行平屋。三郎楼屋前也有一厢平屋,好像一个谷地,只要坚持到天黑,便有突围出去的希望。

敌人得到情报是“沈三郎家住有新四军”。而河东河西有几个沈三郎。敌人在河东三郎家抄了几个小时,一无所获,最后才抄到西村的沈三郎家。

太阳将下山了,在屋上的人可以听见国民党反动军队拷打老百姓所发出的阵阵喊叫声。好一会,敌人发觉武工队是住在沈三郎家楼上的,于是在楼前平房顶上架上机枪,封锁了楼道,一部分敌军进屋搜查,先对准屋内草堆打了几枪,一会儿楼上没发觉什么。就逼问三郎老伴,三郎老伴矢口否认,于是敌人分组搜索。敌人挨门挨户强行搜查。当敌人踢开隐蔽点下面的大门时,直踢得屋面也在震动,大家屏住气,伏在瓦楞上一动不动。敌人一进屋就强迫老百姓交出新四军,反复逼问威胁,老百姓总是回答:“不晓得!没见过。”敌人如此一家家搜索过去,有的武工队员沉不住气:“拼吧!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陆行和汪明认为不能硬拼,一定要寻找机会突出去,突出后再分散化整为零,自找隐蔽的地方,力争全部冲出。万一不能,就冲出去多少是多少。张志强曾对他们说过:“革命力量十分宝贵,需要很好保存,就是敌人用几十个换我们一个,也要算一算是否值得。”大家耐下心来,统一了准备突围的思想。

敌人搜索了一黄昏,一无所得,一个军官大声喊道:“一排去吃饭,其余继续搜索。”一阵脚步声远去了。这时,敌人从一家搜到一个上海回来的职工,经过逼供,也没有供出什么。

陆、汪等听得一个敌军说:“拿梯子到屋上去搜搜看。”他们紧张地不时交换着眼色,眼看一场短兵相接的搏斗已不可避免。汪、陆等又商量,如梯子靠上,就向下掷手榴弹,然后一路冲出去。隆冬腊月,残月开始西斜。不多一会,敌人的梯子从武工队的隐蔽处靠在屋檐上,几个敌人正准备上梯子。陈元度等几个人一齐举起手榴弹投下去,“轰隆!轰隆!”几声巨响,弹片飞散,武工队趁敌人措手不及之时,“扑达、扑达”地跳下去,边打边向南突围,冲出村后,就分散各自隐蔽去了。

陆行跑着跑着,忽然觉得鞋底里发出水滋滋的声音,回头一看,却是一步一个血印,才知道自己脚上受了伤。陆行想,天亮后,敌人会跟着一路血脚印追的,刚好有一个同志在陆前面,他驮了会就驮不动了。陆说:“你先走。”自己蹲下身来,把带血的鞋、袜脱下来甩到水田里,将棉袍里子撕下,取出棉花包好脚上伤口,继续跑,但血流不止,还是一步一个血脚印,无法之下,只得用一只没受伤的脚跳着走。就这样跳跳走走,转过几个村子,越过界溪桥,到了江阴桐岐黄鹤嘴后村党员姚阿根家住下来。第二天早晨,南渡五重河,到前洲联络到王鹏同志。

汪明没有冲出去,从屋面上往东走到一家小天井里跳下去,躲在阁上。良久,出来时,月亮已经落山,河东站岗的敌人还在烘火。汪明走下阁来,有五六个人坐在房里,看到汪明进来,急切地关照:“快点到阁上去躲好。”汪明想,此地不能久留,便婉谢众人,向门外跨去,看见门外有五六只狗,又缩了回来,群众把狗都唤回家,并指道路,让汪明走。汪明沿着墙壁,从桑田里走出村,避开了岗哨直往南,一路平安走到玉祁东大桥阿焕家。阿焕娘听到顾宝洪牺牲的消息,一面流泪,一面叫汪明快点休息,第二天上午,陆行也来了。

汪明、陆行、陈元度都到了王鹏的住地,商量着派人去玉祁、焦溪、新安等地侦察昨晚的情况,才知道来包围的是驻在新安鸡笼山的武进县保安队陶剑英中队,到第二天才回鸡笼山。沈三郎父子被抓走,敲去10多石米钱保释。顾宝洪去工委送信,下午三点多回驻地,到沈家村口与哨兵接触,由于左右都是水田,无掩蔽之地,正要掏枪还击时,被哨兵开枪打中,尸体被抬到鸡笼山。陆行等在屋上听到东南方的枪声,就是哨兵朝顾宝洪打的。对沈定伟和那支驳壳枪经过调查,原来沈定伟家养鱼需要本钱,向本村某人借钱,那人不肯借,心存怨气,就偷拿了那支驳壳枪想去威吓借钱,因而暴露了目标。敌人包围沈家村后,沈定伟把枪藏在芙蓉圩西港的一家人家,自己逃到上海去了,那支枪由陆行派人去取了回来。

沈家村突围后,陆行休息一个多月伤势有了好转。起初行动艰难,在前洲北面一农家养伤,虽然稻草铺,但上有盖下有垫,每天热饭热菜,胃口如常。但无伤药,经商量,对外说是:“小兄弟之间相互玩耍,不慎脚踏钉钯齿受了伤。”又说: “为了省钱,请不起医生处方,只能买点凡士林、碘酒、纱布等敷换。”后来陈元度把陆行转移到何家巷宋殿正家休养。宋是武进县横山桥北溪巷村人,业修谱,定居在何家巷。宋有住房一间,西侧与何氏宗祠前厣门户相通,陆行就住在宋家住房的后半间,足不出户。殿正夫妇对外严守秘密,为陆行送来热菜热饭,不厌其烦地照料陆行的生活,伤情基本复原后,才道谢告别回二区坚持。

那天突围时,苏良元受伤了。他从屋上跳下来,脚上中枪,不能行走,只好躲进老百姓家一个猪圈的秧灰堆里。敌人走后,沈三郎的侄儿喂猪时发现了他,到晚上用担架送到桐岐上水河村王伯林家里,住在柴屋里。苏良元由于小腿骨被打断,伤口感染红肿糜烂,病情严重,由王伯林妻子宋九妹和嫂嫂顾美英负责照料,她俩天天用盐水给苏良元洗伤口。国民党区乡联防队常常下乡搜查,情况十分严重,王伯林冒着危险,把苏良元送到桐岐街上龚医生处治伤。由于缺少药物,苏良元的腿伤不见好转,王伯林的妻子叫王德仁弄船把苏转移,王德仁就叫吴三宝的茅篷船把苏良元送到惠济桥她姐夫家里。这个地方很紧张,反动军队不断搜查,不得安宁,姐夫把他转移到哥哥苏新元那里。家里不能蹲,住到船上,因为缺医少药,伤口恶化,到1949年的4月20日牺牲在史家圩芦塘的船上。

事后,有人向国民党告密,王伯林被抓到焦溪,严刑拷打,关押一星期,未曾吐露武工组的消息,后经地下党营救保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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