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天——周斌计划”对话(一)
“30 DAYSZHOU BING PROJECT”DIALOG 1
田萌(简称:田)VS周斌(简称:周)
时间:2010年6月10日晚
地点:成都锦江茶园
作为第一次比较正式的对话,此对话会对《30天——周斌计划》的一些基本问题展开,梳理。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
一、萌生与积淀
田:当决定在料阁子做一个展览计划后,你是怎样考虑整个计划方案的?
周:我知道自己必须先回答自己两个问题:一、什么样的计划规模是适合料阁子那个空间的?二、什么样的作品计划是有份量的?
田:6月5日中午我们通电话时你还说没有想好作品方案,可下午你就提出了《30天——周斌计划》,这种瞬间闪现出来的想法有没有一个现实的、直接的刺激物和事件?
周:想法产生时永远有个瞬间,但肯定是长期思考的结果。田:你常常提到你信任自己的直觉,虽然常常一时无法在理性思考层面理清这一想法是否成立。你对自己的直觉判断没有犹豫过吗?
周:我认为艺术家必须尊重自己的直觉和内心的感受,无论是思考作品方案或是判断其他事情,因为我知道支撑自己直觉的基础是长期自觉的理性思考,并非无本之木。
田:你的很多行为作品是在时间非常迫近的时候才确定方案。在作品完成后,你是否会对这种瞬间产生并完成的作品进行理性的再认识?
周:行为作品在未实施前,我始终是在是否还有更好的调整方案的自问中思考,甚至在实施过程中也会有即兴的修正,这种作品计划的不确定性令我始终处于兴奋和紧张焦虑中。我的创作方式是直觉在前,理性紧随,两者从没有分离过。田:与行为艺术中强调挑衅性、表态式特征的作品相比,你更倾向于比较温和地、微观地关注问题,并特别强调行为艺术的语言层面的实验,你是怎样去拓进已被常规化的行为艺术系统,而不是仅仅停留在视觉挑衅、立场表态的层面?
周:我始终是在明确限定自己的艺术家身份的前提下进行创作,一件优秀的艺术作品来自于通过对艺术语言方式的精准把握去贴切地表达主题观念与精神意念。许多对行为艺术进行功能化利用的人,他们正在为之呐喊奋斗的目标可能更有价值,身份与精神也可能更可贵。实际上没必要非说自己做的是行为艺术作品,那样的话你的行为就自然要被纳入艺术的价值评判系统来评价。(www.xing528.com)
二、相似与区别
田:《30天》计划作为一个过程的行为艺术,它的语言特性在哪里?
周:身体包含生理层面和精神层面。大多数行为艺术创作是通过对身体生理层面的拷问和使用来传达艺术家的所思所想,但《30天》计划是首先是对身体的精神层面的思考力、创作力的极限挑战,同时在生理层面也是很大的考验。
田:当你告诉我《30天》最原初的想法时,我立刻想到了卢征远的创作训练,卢迎华曾著文介绍。从实施方式上看,我第一反应是二者非常相似。当天我们通过QQ聊天简单交流过。当时你说不能马上理清你们之间的区别,但直觉二者不同。你现在怎样认识他们之间的相似与区别?
周:看了你发给我的资料,我认为是非常表面的相似,如同学生常做的每天记10个英语单词,减肥者每天慢跑半小时等等,你说和这个有相似性吗?有,但完全不同。当你把这个创作计划纳入行为艺术史系统去思考它存在的价值理由,当你通过有针对性设置一些手段去强化创作过程的难度,当你把整个计划作为一个作品去思考它的艺术性时,根本的不同就已经在那里了。如果再具体一点说,二者的相似性主要体现在每天一件作品的创作形式上,而区别大致可以从这几个方面来认识:资料所介绍的艺术家更多地是作为一种训练性的创作方法,其创作的形态是自由的,习作性强,创作性弱,其过程有着某种最终的结果的期待,这种方式在西方艺术学院的教学中是常见的创作训练方法;《30天》则是通过自我设定,强迫自我进入使作品成立的创作极限状态,强调主体的体验过程,这种过程没有先期的结果预设,对我来说,每天都是平等的。
三、设定与不可预设
田:我也在思考,二者的不同更多地在于这种创作方式的源头,即,资料中所介绍的方式是他人的设定,而你采取的是自我设定。这种直接影响着主体的体验与认识的不同,正如你所说,每天之于你是平等的,《30天》整体是个体体验的延绵过程,而且每天又显得独立。那么,有度的条件设定可能会使整个计划显得更有张力,比如,可以考虑30天全部在空间中度过。
周:这种方式可以考虑,不过这种方式与谢德庆的行为有些相似。我想要不要考虑30天有贯穿始终的线索,比如说身体—空间—光线,或者其他线索。
田:我想不设定一条线索比较合适。线索的设定恰恰会减弱《30天》力度,并使其简单化。另外也有滑向“期待一个最终结果”的危险,“每天都是平等的”与“《30天》的体验绵延”之间的悖论关系也可能会消失,整体的张力可能会减弱。我以为,可以根据现场的空间、身体反应、接收信息等临时选择一个思考与创作的线索,也就是说选择在场外不去预先设定这种线索,而是进入现场之后一系列反应而定。
很多人有这样一个经验:当有一个重要计划时,总会不断地去构思和完善方案,这个计划总是随时调动我们的大脑思考往这方面倾斜。就此次《30天》而言,计划至少包含两个层面。其一是“30天”作为整体概念的计划,其二是30天中每天的作品计划。我们前期所做的工作是在第一个层面的,而第二个层面是我们现在尽量不去触碰的。我想问的是,作为计划实施的主体,你是否思考过具体作品的方案?
周:我不去预想在30天里每天的作品方案,这个计划不回避在计划期间的某天完全想不出作品方案的尴尬,那是整个计划真实存在的一部分,并非败笔,这个计划恰恰就是要让自己进入压迫性的创作状态,让这种可能性变得最大。
田:此次计划最为迷人的是,你不知道每天能否创作出满意的作品,甚至能否想出方案,与一般意义上偶发艺术不同,你的偶然不完全取决于外在因素,而更多地在于尚未被触及的创作极限。“每天一件事情”从管理学上,是非常有效率的方法,但拿到创作上,就是很难的,这种节奏将消耗你大量的精力,甚至不给任何反思回味的余地。那么,除我们共同约定的公共开放时间外,你是否想过让自己每天有一个工作计划?
周:在30天里,我知道自己需要保持一个相对平静和规律的生活工作状态,除下午的一个半小时的开放时间外,我会保持思考、创作、休息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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