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其昀：现代浙东学者与教育家

现代浙东学者张其昀

钱茂伟

张其昀是20世纪浙东最著名的学人之一，同时作为教育家，他不仅对史学教育有着重要贡献，而且对推动现代台湾文化教育事业的发展功勋卓著。

生平与著作

近代著名的史地学家、教育家张其昀（1901-1985），字晓峰，出身于鄞县一个书香之家，曾祖张默人、祖父张朴园，均是晚清举人。按科举时代习俗，举人之家，门前有举人旗杆，作为标志，张家因此有“世代簪缨，鄞县望族”之称。自祖父开始，居鄞县西杨村（今属鄞州区石碶街道）。张氏后在宁波城里呼童街一带置有房产。如今，乡下、城里故居，均无遗留。

张氏前半生读书，当教授。1913年，入横溪的鄞县第四高级小学读书。1915年，考入浙江省立第四中学（宁波中学的前身）。在中学期间，受陈康黻、洪允祥诸老师的影响较深。1919年考入南京高师（1920年改名为东南大学）史地部学习。在南京期间，受柳诒徵（1880-1956）、竺可桢（1890-1974）影响较大。宋称张氏得柳氏教泽最多者有三，一是方志学，二是图谱学，三是史料学。^［1］

1923年大学毕业后，入上海的商务印书馆，编辑初中和高中地理教科书，凡四年。他的《高中中国地理》，为当时全国高中标准地理课本。1927年，北伐胜利后，得柳诒徵的推荐，回中央大学（其时，东南大学已并入中央大学）地理系任教。自讲师而副教授、教授，前后十年。在此期间，时常外出进行地理考察，重要的有三次。由于其成就突出，受到丁文江的器重。1935年，他年仅35岁，就当选为国立中央研究院第一届评议会评议员。

1936年4月，竺可桢任浙江大学校长，延聘张其昀创办史地学系。从此，他从南京来到杭州，创办浙大史地系。由于日本的入侵，浙江大学自1937年11月起外迁，先后迁到建德、泰和、宜山、遵义与湄潭。张其昀一直参加迁校工作。史地系“一套班子四块牌子”，实际上包括了四个单位，即文学院的史地系、师范学院的史地系、史地研究所和史地教育研究室。由于编制、经费充裕，教授人数也多，所以在浙大各系中，是颇为兴旺的，为我国培养了不少的史学、地理学人才。

1941年，张其昀出任浙大训导长。1943年，应邀赴美国访学。1945年秋回国。冬，因文学院院长梅迪生病逝，张其昀出任文学院院长。1946年，浙江大学迁回杭州。以梨洲馆为文学院办公楼，新增哲学、人类学两系。此时，吴兴嘉业堂、瑞安玉海楼全部藏书均归浙江大学保存。张其昀非常想静下心来著书立说。1936-1949年，张其昀在浙大待了13年。史地合系在当时国内的大学里可谓独树一帜，这与张其昀史地结合的学术思想有关。史地分组合系既是融贯史地的新学风，又体现了专与博，专才教育与通才教育相结合、相统一的教育理想；史地合系对促进我国近代人文地理及历史地理的发展有着重要意义。史地合系的缺陷是随着自然地理学的迅速发展，隶属于文学院的史地系无法满足深入学习数理学科的需要，因而浙大史地系内多年存在着史地分与合的不同意见。^［2］

张氏后半生追随蒋介石，屡屡出任要职，为蒋氏红人之一。“蒋公为余之恩师，公之晚年，余得亲炙者二十五年之久，经常可接光颜，随时得闻明教。”^［3］张氏和蒋氏相识于20世纪40年代的重庆。1940年，张其昀当选为国民参政员，受到蒋介石的重视，任命为三民主义青年团中央干事及常务干事。他们的相识，既有同乡关系，更主要的还是由于张氏的才华。1941年，张氏所撰《中国历代教育家史略》深得蒋氏赏识，亲签书眉，专辑出版。同时还邀他编纂《中国历代军事史略》一书。1949年夏，应蒋介石邀请，到台湾出任总裁办公室秘书组主任。之后，历任国民党中央党部宣传部长、中央改造委员会秘书长、行政院政务委员，常随蒋氏出访。1954年，出任国民党政府的教育部部长，对台湾的教育事业贡献很大。台湾的各大学，几乎都是在他任教育部长时恢复或创立的。台湾文化教育事业的进步，有张氏的一份功劳。1959年开始，又主持国防研究院的工作。

20世纪60年代以后，张其昀开始转入办大学之路。阳明山是台北市北部一山，原名草山。蒋介石到台北以后，非常看好此山，改名阳明山，设立阳明山庄。1961年8月，举行了以文教建设为主题的阳明山第二次会谈。会上，有代表提议成立中国文化研究中心，受到蒋介石的肯定，题名“中国文化”，嘱张其昀负责。1962年，适得一华侨资助，成立中国文化研究所，下分十二学门，以招研究生为主。1963年，大学部成立，15个系招生，于是改名中国文化学院。学院位于阳明山顶，其他原是一片橘子园，无地名，也无建筑。张其昀取“美哉中华，凤鸣高岗”意，取名华岗。1980年，该校升格为中国文化大学。张其昀非常投入，一年365天，连年初一均在办公室度过。他不为人证婚，甚少应酬。1984年，逝于华岗，葬于校园内“晓园”。校内有其纪念馆。目前，由其儿子张镜湖先生担任学校董事长。2000年，张镜湖先生曾访问宁波大学，两校结为友好学校关系。

从张其昀一生的成长发展来看，柳诒徵、竺可桢、蒋介石是三个关键人物。没有他们的器重，是难以达到其社会地位的。

晚年的张氏，谈起自己的一生贡献，有三句话：华岗学府的创始人，《中华五千年史》的著作者，全神教的信仰者。^［4］

从学术角度来看，张氏是一位多才多艺的学者。据《华岗学园张创办人其昀著作目录》统计，共有各种著作2045种。单篇文章集，有《张其昀先生文集》（1987-1998年出版）25册，凡地理学、史学、政论、文教、序跋函札五大类，共1286篇，近千万字。《张其昀先生文集续编》（1995年出版）3册，161篇。《张其昀先生文集三编》（2001年出版）1册，50篇。三者相加，共有1497篇。从其数量来看，张氏实是一个多产的学者。

在史学方面的代表作有《中华五千年史》《中国军事史略》《中国民族志》《近八十年中国革命史》（又名《党史概要》）、《中国国民党史简编》《台湾史纲》（后改《中国民国史纲》）、《中华民国创立史》《国史上的伟大人物》等。在地理方面，有《中国经济地理》《中国地理学研究》《中国区域志》《高中中国地理》《人生地理》（初中地理教材）、《浙江省史地纪要》，主持编纂《中华民国地理志》《中华民国地图集》等。张其昀是继张相文、竺可桢之后，在近代中国地理学发展史上作出杰出贡献的学者［5］。总的说来，1949年以前，以地理学著作为主；1949年到台湾以后，以史学著作为主。^［6］

浙江大学西迁期间，他还率领史学系师生编纂了《遵义新志》。此志有两个首创，一是中国最早的土地利用调查工作和相对高度研究成果，二是此志的学术研究方法及编纂的科学规范性，属专家修志，值得今天的修志工作者学习。^［7］

治学特点

张氏治学的特点是经世致用，古为今用。他大的治学范围虽不出史地，而具体的课题面则十分广泛。现实生活中任何一个问题，都可能引发他的思考，进而写成文章、著作。他一生中写就的著作文章，都是结合现实需要而写的。经世思想的本质是为国家所用、为政府所用、为民族所用。个人只有在为国家、政府、民族集体所用时，才能体现出个人的人生价值，这是中国的国家主义特色。“他一生为国家效忠”，这也可说是浙东学派经世致用理念在他身上的体现。

张氏治学是从研究浙东学派开始的。张氏之重乡献精神，源于其父亲。其父张兆林最留意于宋以后宁波地方志，家中藏书也多乡献。1928年，他入中央大学任教后写的文章，便是《宋代四明之学风》。《宋代四明之学风》是一篇长文章，全文分六章，实际上是一本书。这六章是：遗传与学风之关系、环境与学风之关系、时势与学风之关系、学业上之成就、社会上之成就、政治上之成就。他将浙东学术精神概括为五点：求智──乐学，求仁──宽厚，守礼──自爱，守义──廉洁，信实──致用。这篇文章，可能是最早研究浙东学派的文章。稍后，陈训慈也写浙东学派研究文章，且只写清代，可能和张氏有关。浙东学派的经世精神，深刻地影响了他的治学旨趣。他后来撰写的《孙诒让之政治思想》称“浙东学术的主旨，在继承中原文献之传，融合经义与治道，以国事为己任，通今学古，以期施于世用”。可见，他对浙东学术精神的理解是很透彻的。

张氏也继承了浙东学术中的兼容博采精神，这在宗教观上表现得最为明显。他说：“宗教是学术研究的最高境界和最后目的……科学愈进步，宗教愈重要。敬天爱人，乃万事之表，万福之源。”^［8］他主张五教并立，即世界上的释、道、回、天主、基督五大宗教可以互通声气，不必拘泥于一方。他创全神教一说。“全神教者，并非别创一宗教，乃以中国儒家学说为中心，对世界四大宗教融会贯通，一视同仁，达成真正信仰自由之宏旨”。“于各大宗教之精义，兼收并蓄，容纳众流，笃信实践，贵于力行”。^［9］

强调通才教育。1943年，张其昀对美国作了考察，特别赞赏美国的通才教育。他说：“教育必须兼顾通才与专才两方面，保持平衡，不使偏枯。专才教育之目的为分工，通才教育之目的为统一，统一与分工，为自由社会所不容偏废者。顾两者之关系非为并行之双轨，而为同根之树木。通才教育为其根干，专才教育乃其枝叶。其根干愈强固者，则其枝叶亦愈繁茂。学河之道亦然，通与专，就业与做人，两者必须兼备于一身。通才教育可分为三部分，即人文学、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是皆人类之精神遗产。语其功用，一为了解自己，一为了解他人，一为了解宇宙。合知己、知人与知天，而成为心之训练，其目的在于养成学生思考力、表达力、判断力及辨别各种价值之能力，有通才教育以训练人心，复有专才教育经训练耳目手足，如是方可期为健全之社会，健全之公民。”^［10］这一思想，体现了现代教育以追求人的全面发展为宗旨的思想。即便在今天，仍值得肯定。

史地兼治。1949年以前，张氏兼治史、地，而尤以地理学为主。张氏受法国学者白吕纳影响很深，兼重史地。白氏曾说：“20世纪学术上最大的贡献，是史学精神与地学精神的综合。”张氏说：“盖一为时间演变原则，一为空间的分布原则，两者相合，方足以明时空之真谛，识造化之本原。”^［11］浙江大学史地系正是在这一思想指导下创办的。“综合是我们的目的，分工是我们的方法。”

提倡国学研究。1950年后，张氏以复兴中国文化为己任。张氏是一个学者，同时又是一个国民党高层官僚，长期负责宣传、教育工作。他在任期内，做了不少文化工作。需要提出的是，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围绕国民党反攻大陆的。共产党执政大陆后，推行汉字简化，后来还搞了“文化大革命”。他认为这么做是毁灭传统文化，所以，他要以复兴传统文化为己任。复兴文化也即搞文化战，“余自民国四十三年任职于教育部，即有志于中国文艺复兴之大业。以为一国之国防，以民族精神为其首要，经济与军事，从而左右羽翼之。自国民学校以至大学研究院，国文、历史、地理三科，实为发扬民族精神最基本之工作。持此信念，而作远虑，有中文大辞典之创议，以为国文科之根本；历代正史之整理，以为历史科之泉源；与国家地图集之编纂，以为地理学科之基石。”^［12］在教育部部长任内，他创办了中国文化研究所、中国地学研究所，主要任务是从事文字、国史、地图之整理工作。他牵头新刊印了《清史》《明史》《元史》《宋史》《金史》《辽史》，又编了《中文大辞典》40册，还编了《中华民国地图集》《世界地图集》。此外，他晚年还撰了《东西文化》《民族思想》《中国文化新论》《孔子学说与现代文化》《孔子新传》《民主宪政与中国文化》《中国文化与三民主义》《三民主义的理论》《中华五千年史》等。创办中国文化大学，也是他复兴中国文化工作的一部分，“华岗兴学，以中国之文艺复兴为理想。文艺复兴，以中国文字之整理为首要之图”^［13］。

张其昀被认为是20世纪中国学衡派或南方学派的主角之一。自五四以来，陈独秀、胡适诸人以北京大学为中心，以《新青年》为阵地，提倡新文化运动；而柳诒徵、张其昀诸人，则以南高师为中心，以《学衡》为阵地，专于国学研究，从而形成南北两派。到台湾以后，张其昀借其得势之机，极力推崇南高师创办的《学衡》杂志，屡屡提到南高师是“中国儒学复兴运动的策源地”，“五四运动以后，有中流砥柱之气概”。这自有贬低北京大学《新青年》之嫌，为此引起台湾“北大派”的不满，他们特地将胡适从美国请回来。胡适回台湾做中央研究院院长，就是怕这个位置落在张其昀手里。

国史编纂成就

张氏以修中国通史为己任。自言“余一生精力，集中于中国通史之研究，盖欲‘明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遗书》）。他称：“《中华五千年史》之撰述，其宗旨为阐述孔子学说、中国文化与三民主义之渊源、脉络。所谓‘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这里面有哲学，有史学，也有文学，纳思想、事实、文采于一编，期能成为中国文化一最大之宝藏，俾供今后国人之精神食粮”^［14］。张其昀曾言“民国成立以来，以新史学眼光来编撰的通史很多，而拙著《中华五千年史》，则是一部富于时代精神的通史。20世纪是三民主义世纪，著者以民生史观为重心，来弘扬中国五千年的史迹，阐释儒学，融贯古今，启导新意，伸民族之大义，发潜德之幽光，抱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雄心壮志，为唤醒民族灵魂，振奋民族精神之通史作者”。^［15］

从1960年开始，他仿效孔子修《春秋》，期待为中华民族建立大是大非准则精神，动手写作《中华五千年史》。原计划写32册，十年成稿。张氏观点，“中国五千年的历史，可分五大段落。先秦以前为上古史，秦汉、魏晋、南北朝、隋唐为中古史，宋辽金元明清为近古史，鸦片战争至辛亥革命为近代史，民国为现代史”。^［16］惜因政务与校务繁忙，断断续续，至1982年，只出了9册。该书从远古写到了西汉，东汉只写了一半，请学生宋晞撰写其余部分（宋并没有实现张氏之愿。笔者在台期间，无暇问及此中原因）。

张氏写史，重视以“思想”驾驭史料，称“思想创造了历史，所以思想史是一部历史的核心”。又说：“本人著作《中华五千年史》，以文化史为中心，文化史又以思想为核心。”他是思想史派，修史的指导思想是文化系谱。“人类全部的历史，都是心力之所创造。有思想才会有行动，有理想才会有实事，有耕耘才会有收获。所以穷本探源地讲，那些创造历史、旋转乾坤的大人物，乃是古来第一流的思想家、理想家和教育家。孔子不但是中华民族的万世师表，也是全人类所公认的一位最伟大、最有影响力的思想家、理想家和教育家。”所以，写孔子事迹思想的《中华五千年史》第四册《春秋史后编》“是全部中华五千年史的核心，有其特殊重要的意义”。^［17］“人类的特性，在于有思想。有思想才有行动、有作为、有事业。思想创造了历史，所以思想史是一部历史的核心。中华五千年的历史，孔子学说是承前启后的枢纽。不明孔子学说，则不能充分了解中国文化的由来、发展与其前途。春秋时代是孔子世纪，故作者撰述《中华五千年史》，特将春秋史分为三册，中册是《孔子新传》，下册是《孔学今义》，便是要解释孔子学说的时代意义，俾对中国新文化的远景，作一展望，以期迈往前进。”^［18］

讲到战国时期，称“战国时代历时两世纪有半，为中华民族建国史上空前之创造时代，奠定了中国现代化之规模……孟子学说代表着时代的精神，民族的心声……战国时代在精神上可称之为‘孟荀世纪’”^［19］。又说“战国时代为中国思想上的黄金时代，诸子百家的学说，争奇斗妍，有如春花怒放，极一时之盛。中国自古及今，至高深之哲理，至精彩之政论，至优美之文章，并在其中。综观战国学术实为一最辉煌，最有朝气，最富于创造力的大时代。”^［20］。讲到秦，称“秦代是中国现代化的起点，中国史到了秦代，首次真正统一，开始有了大规模统一政府的出现。秦代是前此两千数百年之结局，亦为后此两千数百年之起点，不可谓非五千年史之一大关键”。^［21］

于汉朝，称“西汉自高祖始有一个平民的统一政府。武帝以后有一个代表平民社会文治思想的统一政府。中华民族的历史，正在不断进步的路程上。西汉时代，国势隆盛，文德武功，不但照耀于中国本土内，且远及四裔，创下甚多开化工作。这是中国史上最光明、最灿烂的一段，也可说是我国政治上的黄金时代。‘振大汉的天声’，汉代的历史，是世界性的，我国文化与西方接触也以汉代开始最为频繁。汉代声威远播异域，汉族之称，至今不替”^［22］。(www.xing528.com)

他以宋代为近代史的开始。“研究中国史学者，通常以宋代为近代史之开始，因宋代史实有四个特色，值得予以注意。一为文艺复兴……二为教育发达……三为科学发明……四为海运昌盛……以宋代为中国近代史之开幕，对于西方历史，诚有形影相随之形势。”^［23］在中国文化的系谱上，他将孔子至孙中山、蒋介石列为一系。他研究历史人物，最多的就是孔子、孙中山、蒋介石。“中华五千年史之撰述，其宗旨为欲阐明孔子学说、中国文化与三民主义之渊源脉络……此书取精用宏，内容繁富，而条理秩然，文笔爽朗，期能形成为中国文化一最大之宝藏……全书当有廿余册，每一册，每一页，每一章节，均为上述著书宗旨之所贯注，不潦草，不沉闷，使读者确具开卷有益之快感。”^［24］邓景衡称“《中华五千年史》以时空为经纬，思想史为重心，世界史为背景，综罗史料，取精用宏，内容繁富而别开体例，条理秩然，以清新和畅的笔调，说明中国在世界所居的地位及对世界人类的重要贡献，而对历史地理之究明，尤为本书之重大贡献”。^［25］宋晞对张氏国史研究有一总结，称：“他对国史之研究，注重地理学之知识，时空并重；注重文化史，尤以思想史为重心；重视世界史，以研究中国史，必须兼及世界史；图文并茂，借增读者对史实之了解。”^［26］这是一生追随张氏的得意门生、著名史家之言，观察自然是准确的。这部通史体现了史地结合、宏观视野、文史结合、图文并茂等诸优点，确可称为“新史学”。这也可以说是张氏从写《刘知几与章实斋之史学》（1922）起长期崇拜通史家的结果。

【注释】

［1］宋晞《张其昀先生对国史研究的贡献》，见《张其昀先生传略》，第104页，中国文化大学印行，2000年版。

［2］颜士之、许为民《张其昀史地结合思想与浙江大学史地系办学特色》，《浙江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8年第3期；宋晞《张其昀教授与浙江大学史地系所》，见阙维民主编《史地新论》，浙江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

［3］《张其昀先生文集》第21册《吴经熊总统蒋公精神生活序》。

［4］张氏生平，详见宋晞《张其昀传略》，见《张其昀先生文集》第一册；也见吴斯仁《学兼中西，布衣显贵——名人文地理学家、史学家张其昀》，戴光中主编《文化群星──近现代宁波籍文化精英》，中国文史出版社1998年版。

［5］详见韩光辉《张其昀先生的生平及其历史地理学贡献》，刘盛佳《张其昀的地理思想和学术成就》，见《张其昀先生百年诞辰纪念论文集》，中国文化大学印行，2000年版。

［6］宋晞《张其昀先生对国史研究的贡献》，见《张其昀先生传略》第99页，中国文化大学印行，2000年版。

［7］王永太《张其昀与〈遵义新志〉》，《中国地方志》2005年第2期；马先醒《〈遵义新志〉与〈汉居延志〉》，见《张其昀先生百年诞辰纪念论文集》。

［8］《张其昀先生文集》第10册《七十自述》。

［9］《张其昀先生文集》第10册《三种愿望》。

［10］张其昀《旅美见闻录》第33页，商务印书馆，1947年3月再版。

［11］《张其昀先生文集》第21册《国立浙江大学史地系成立二十五周年纪念集序》。

［12］《张其昀先生文集》第21册《大学字典序》。

［13］《张其昀先生文集》第21册《国民字典序》。

［14］《张其昀先生文集》第10册《三种愿望》。

［15］《张其昀先生文集》第21册《中国之文化复兴序》。

［16］《张其昀先生文集》第21册《中国之文化复兴序》。

［17］《中华五千年史》第四册《春秋史后编·卷头语》。

［18］《中华五千年史》第五册《孔学今义自序》。

［19］《中华五千年史》第六册《战国史·序言》。

［20］《中华五千年史》第七册《战国学术序言》。

［21］《中华五千年史》第八册《秦代史序言》。

［22］《中华五千年史》第九册《西汉史自序》。

［23］《张其昀先生文集》第21册《新刊本宋史序》。

［24］《张其昀先生文集》第21册《上蒋总统书》。

［25］《张晓峰先生之地理学思想》，《张其昀博士的生活与思想》，华岗学会编印，1982年。

［26］宋晞：《张其昀先生对国史研究的贡献》，见《张其昀先生传略》，中国文化大学印行，20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