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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大学:英国移民影响下的大学制度

时间:2024-06-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新世界的美、加、澳、纽,基本上都是由英国移民组成的国家,故其大学也深受英国大学制度的影响。至于管理、技术等国家亟需的第二种人才,美国早已有虑及此:私立、州立、市立、社区等大学及大专院校近乎三千家。世界大学排名2011年位居58;人文暨社会科学学院的世界排名,近年在15至24之间,2005年更排名第5。

新世界大学:英国移民影响下的大学制度

四、新世界大学

自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个新名词——新世界(The New World)——随之而诞生。新世界的美、加、澳、纽,基本上都是由英国移民组成的国家,故其大学也深受英国大学制度的影响。

雪梨大学主楼

美国最古老也是享誉最隆的哈佛大学,由英国移民、剑桥大学毕业生约翰·哈佛(John Harvard,1607~1638)于1638年慨捐一半家产,因而得名。(Josiah Quincy,2010)由于美国的遗产税很重,所以从一开始,哈佛等大学就非常重视向旧生募捐,事业成功的旧生愈多,把部分家产捐献给母校的愈众,母校所得捐款愈隆。当今的哈佛、耶鲁等所谓常春藤大学(Ivy League Universities) ,可谓富甲天下。他们由于大学的产业丰厚,投资既多又广,每年收入不菲,可以完全不受政府财政预算左右,至今仍然可以安枕无忧地实现锐心、创新的大学理念,源源不断地为国家提供心智敏锐、创意极隆的尖端精英,在各行各业作出重大贡献。至于管理、技术等国家亟需的第二种人才,美国早已有虑及此:私立、州立、市立、社区等大学及大专院校近乎三千家。

澳洲就没那么幸运了。它是个地广人稀,土地贫瘠,只适合放牛牧羊的地方。后来发现金矿,富了一阵又安静下来。当前是以出口矿物为主,农牧产品为副,比诸美国的富有,望尘莫及。尽管如此,有眼光的先贤,明白到任何一个国家或团体,知识精英不容或缺。于是在1850年就成立了澳洲第一所大学——雪梨大学(University of Sydney) 。(Julia Home & Geoffrey Shering ton,2012)(4)一提到雪梨这个名字,笔者就感慨万千。在1972年澳中建交以前,全球炎黄子孙都羡慕地欣称美丽的Sydney为雪梨——甜甜的。建交时,中国外交部一名外交人员(至低限度是大学毕业生吧!)把Sydney音译为悉尼。消息传来,举世哗然:强迫如此漂亮的甜少女当尼姑!雪梨华人华侨大有被强奸般地难受,年长者至今无法释怀,只是为了顾全祖籍国的情面,敢怒而不敢言。但他们再三叮嘱笔者,一有机会就必须替他们鸣冤。

雪梨大学雨后如洗

从建校的时代看,雪梨大学犹如英国的红砖大学。但校园本来就是包括几个山头的大农庄,故虽然由于城市发展而现在已经变成位于市中心,但校园内还是绿草如茵,鸟语花香,置身其中,恍如世外桃源。建筑风格,则仿照牛津大学的哥德式(Gothic)设计,用大石头建成。首先完成的是一座雄伟的大礼堂,可容千人。当雪梨管弦乐团成立时,全市能供其演奏的场地只有两处,其一是雪梨市政厅,其二就是雪大的大礼堂。当时全校只有三位教授六名学生,用如此庞然大物教学,不少人指责雪大董事局全是疯子。时至今天,大礼堂明显地不够用了。星移物换,今天雪大有32000多名本科生,16000多名研究生,3000多位教职员(包括行政人员诸如校长、副校长、司库、各级院长等不教书的领导等)。有50多位教职员是国家科学院院士(包括自然科学院、工程及应用科学院、社会科学院、人文科学院的院士——其中也有两院院士)。世界大学排名2011年位居58;人文暨社会科学学院(Faculty of Arts and Social Sciences)的世界排名,近年在15至24之间,2005年更排名第5。 (5)

雪梨大学的拉丁文校训是Sidere mens eadem mutato—— “天空万变,星宿依然”,可诠释为“虽然移居了南半球,但办学理念不变:锐心、创新”。雪大主楼用大石头雕刻了三家大学的校徽:中间是雪大校徽,其左是牛津大学校徽,其右是剑桥大学校徽。三徽俯视全校,天天温馨地提示师生:学习态度、言行举止,必须与牛津、剑桥一致。从历史图片看,建校一百多年后,师生上课,仍穿黑袍。可惜到了1973年雪大创设中国近代史的职位而邀请笔者翌年前往任教时,全校只有一位教授仍穿黑袍上课——她是牛津大学旧生,也没有一名学生穿黑袍了。笔者心想:与学生之间必须不存丝毫隔膜,万不能甫一到埗就被同学们认为是一个食古不化的人;而且黑袍只是一种形式,只要言行庄重,认真教书,严谨科研,已表达了黑袍内核。若由于穿上黑袍而热得愁容满面,精神恍惚,就是形式害了内核,失掉了黑袍的意义。于是决定入乡随俗。翌年,那位女教授也不穿了。(www.xing528.com)

同时,笔者坚持母校的教育宗旨不变:锐心、创新。雪大向学生提供lectures与tutorials,初始也好意地向笔者提供一名助教,帮助笔者上tutorials。最初笔者接受,但很快就婉谢了,坚持亲自上lectures及tutorials,以便密切注视每一位同学的学习情况,手把手锐其心智,培养创造性的想象力。由于学生人数众多,每课tutorial有6名学生,后来的几十年更慢慢普遍地递增为10名、12名、16名、20名、25名、30名以至当今的35名。但笔者仍勉为其难地尽量把自己每课tutorial限制在12名左右。并因时制宜地变通教学的指导思想,由原来的逐一锐其心智,改为培养合作精神,即鼓励同学们自发地组织学术小团队,并把个人逐一作报告改为小组合作科研、做报告。这种教学方式,适应了21世纪经济所亟需的团队合作(teamwork),为国家供应了大批高级管理人员。

雪梨大学Mclaven Hall

但笔者没有放弃逐一手把手锐其心智、培养创造性想象力的精英教育。坚持个别地指导学生撰写论文,包括荣誉生的毕业论文(honours thesis)、硕士论文(MA或MPhil thesis)及博士论文(doctoral thesis)。这些学生,每周必须来单独跟笔者上一个小时tutorial式的指导课。前半个小时由学生作报告,报告一周以来的科研成果。后半个小时则共同分析问题,且看证据是否充足,逻辑上可有漏洞,考虑问题是否全面,文理够不够畅顺,行文够不够简洁高雅,有没有说服力!这些同学毕业后,慢慢独当一面,满足了国家亟需的知识精英、领袖人才。从政的也不少,在澳大利亚联邦政府当部长、州政府当部长、市政府当市长的也不乏其人。

这种双管齐下,用实证史学来教学的方法,既满足了现代经济结构所亟需尖端精英及高级管理人才这两个层面的不同要求,也加强了笔者的生命力。例如,英国红砖大学式、玻璃大学式、水鬼升城隍式(即强升大专为大学)等三波变革,在澳洲也一浪猛过一浪地冲击雪大的教员队伍。在第三浪到来时,雪大马上陷入经济危机,当局被迫制定政策裁员。以历史系而言,尽快把该系50多位终身聘用之教员削减到15位,从此历史系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时至今日,笔者是敝系同辈的教员中唯一的幸存者。又例如,1960年代发源于法国,1970年代萌芽于英国,1980年代成长于美国的后现代主义,1990年代终于横扫澳洲。澳洲不少学者纷纷转汰,力求追上时髦。笔者坚持用实证史学,以及在坚实的史料上发挥创造性的想象力来指导学生,并钻研及撰写英文拙著《鸩梦》[Deadly Dreams: Opium,Imperialism,and the Arrow War(1856~1860)in China]。在地狱里煎熬了好几个年头之后,1998年《鸩梦》终于由剑桥大学出版社出版了。翌年雪大擢升笔者为教授,澳洲国家社会科学院及人文科学院又先后遴选笔者为两院院士。环顾那些毫无史料根据,只有形式没有内核的后现代主义,今天已经走入下坡,紧跟时髦追随形式者务当慎之!

澳洲最高法院大法官Justice Michael Kirby与作者及同学们畅聊,2010年10月21日

三家电视台拍摄黄宇和院士讲座教授就职公开讲座,2010年10月21日

同道在英美澳纽有不少,在当今的中国则绝无仅有。这是否因为中国在1980年初开始的改革开放而派大量留学生到英美学习,所学到的最新教育改革思潮,正是第三波的“水鬼升城隍”?又是否他们回国后徒然生搬其形式?笔者就曾听广州市某大学教授抱怨说:“那些从英美留学回来的教育部官员所制定的一批又一批新规定,令到整个大学鸡犬不宁。”情况何以如此?第三波的改革,正是锐心、创新的教育方针最大的敌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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