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学之道,是文明之路
文明的生发,显示人类向往优美、善良、平和、荣誉与幸福的集体愿力。源远流长的中国历史,文明的核心是“礼”,涵盖了所有足以活化个人与社群的生活形态。考察原生 “礼”,都不离“乐”。为礼必须备乐,礼、乐共同组织了广义的“文”,这是经历三代的智慧累积,构成了文明的愿力向度。《论语·八佾》谓:“子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谓《武》,尽美矣,未尽善也。”对《韶》乐“尽美尽善”的赞颂,是考察的起点。
顺历史流程张开理解的世界。先看魏何晏《论语集解》引孔安国的注: “《韶》,舜乐名也。谓以圣德受禅,故曰尽善也。《武》,武王乐也。以征伐取天下,故曰未尽善也。”这是从帝舜和周武王执政的过程立论,以“圣德”论定。这是第一种说法。
其次是梁皇侃《论语义疏》,谓:“天下万物乐舜继尧,而舜从民受禅,是会合当时之心,故曰尽美也。揖让而伐,于事理无恶,故曰尽善也。天下乐武王从民伐纣,是会合当时之心,故曰尽美也。而以臣伐君,于事理不善,故曰未尽善也。”这是强调周武王伐纣的“事理”为说,指出有违君臣道义,所以《武》“未尽善”。这是第二种说法。
唐孔颖达《礼记正义·乐记》则认为“未尽善者,文德犹少,未致太平”,说周武王伐纣,“文德”尚未能圆满实现致天下太平的理想。孔颖达疏文说的“文德犹少”,是非常谨慎的解说。“太平”是“尽美尽善”的境界,文德乃体现理想政治的质性。这是第三种说法。(www.xing528.com)
至唐为止,大抵流行此三种说法,于《韶》无异议。差歧在《大武》,都是在“德”义上解读,表明美、善之间,尚存“德”的差异,不是等义。于汉、魏儒者,谓之“圣德”,于隋、唐儒者,则称“文德”。“圣德”与“文德”意涵相同,圣是终极的理想人格,则文之通于圣,便绝非等闲事。但须注意的,是“来尽善”不能等同“不善”。
古代的解释焦点,不离帝尧与周武王德性高下的比较,这是依据文本的内在理路的解读。蕴含对整体幸福的集体追求。长期文化累积所构成的思维定势,圣道形成集体的应然追求。于文献记载《韶》乐源出帝尧,在诠释过程中自然根据帝尧事迹的文化沉淀加以论定。帝尧事迹是一个确定为圣王之治的历史时刻,诠释过程中的集体前设认识支配了解释的向度,透露出对整体善的集体祈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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