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似水年华
—马赛尔·普鲁斯特—
品读之路
《追忆似水年华》是20世纪法国伟大小说家马塞尔·普鲁斯特(1871—1922)的代表作。马塞尔·普鲁斯特十分内向,敏感到了近于病态的程度,他的毕生精力都投入到《追忆似水年华》这部作品的创作修改之中。作品以其出色的心灵追索描写、宏大的结构、细腻的人物刻画以及卓越的意识流技巧而风靡世界。用“意识流小说的最高成就”来形容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并不算过分。尽管同时代就有乔伊斯的《尤利西斯》,过后还有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但谁能像他那样用七卷之多的皇皇巨著展示了纷繁美丽的法国社会形态以及形形色色的人物内心?全书以叙述者“我”为主体,将其所见所闻所思所感融合一体,既有对社会生活、人情世态的真实描写,又是一份作者自我追求、自我认识的内心经历的记录。整部作品没有中心人物,没有完整的故事,没有波澜起伏、贯穿始终的情节线索。它大体以叙述者的生活经历和内心活动为轴心,穿插描写了大量的人物事件,犹如一棵枝丫交错的大树,可以说是在一部主要小说上派生着许多独立成篇的其他小说,也可以说是一部交织着好几个主题曲的巨大交响乐。在小说中,叙述者“我”的生活经历并不占全书的主要篇幅。这种回忆表现的东西是“自我”,是人的内心世界,是人的精神生活。这种表现大量采用了“自由联想”方式,一物诱发一物,一环引出一环,形成作品意识联想自由流畅的态势,这就是意识流小说的基本特征。因此,这部小说被称为意识流小说的先驱,并宣告了“意识流小说”文学流派的形成。
有位普鲁斯特的研究者说过,读普鲁斯特,并不是要学习他的什么写作手法,而是要学会用他的眼光来看世界。我对这句话深表赞同。教堂的彩色长窗,河边的静谧睡莲,贡布雷的美丽山楂花……普鲁斯特将整个世界美好的东西用微妙缓慢的节奏铺成在你面前。谁没喝过果汁呢,可谁像普鲁斯特这样喝果汁的:没什么比果子的颜色转化成美味更叫人喜欢的了。煮过的果子,仿佛退回到开花的季节。果汁就像春天的果园,呈现出紫红色;或者像果树下的和风,无色、清凉,让人一滴滴呼吸,一滴滴凝视。这样细碎精致而又贴切的比喻,让我们重新换了一种态度来品尝果汁,那种温润甜美的回味和明亮宜人的熨帖,让寻常变得不同寻常起来。在普鲁斯特看来,没有什么是毫无意义的,一则香皂的广告也可以像《沉思录》一样,令人回味无穷;一则新闻也可以像世界名著一样,耐人寻味。人生是经不起半点删削压缩的,相反,它值得我们仔细推敲。生活之美,根本上是在于有一双善于观察的眼睛,熟视无睹会使许多本可以情味盎然的人生体验被埋没。感谢普鲁斯特,他将这些珍奇都一一挖掘出来,呈现在我们面前。
法国著名传记文学家兼评论家A.莫罗亚在《追忆似水年华》序言中写道:“一九○○年至一九五○年这五十年中,除了《追忆似水年华》之外,没有别的值得永志不忘的小说巨著。不仅由于普鲁斯特的作品和巴尔扎克的作品一样篇帙浩繁,因为也有人写过十五卷甚至二十卷的巨型小说,而且有时也写得文采动人,然而他们并不给我们发现‘新大陆’或包罗万象的感觉。这些作家满足于挖掘早已为人所知的‘矿脉’,而马塞尔·普鲁斯特则发现了新的‘矿藏’。”由此可见,此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一部小说,而是一种思维方式、一种艺术表现形式、一个“新”的宝藏。
这部著作,一直是被大众视为阳春白雪并敬而远之的。即便是在小众读者群里,也是被谈论得多、被阅读得少——坚持读到最后一页的更少。有评论家这样说:那种漫长得风雅、细致到繁复、“把一根头发劈成四根”的文风,适合现代的有钱有闲读者于神定气闲中细细品来,不适合被肾上腺素驱动的后现代那囫囵吞枣的速食文化。这部小说的故事没有连贯性,中间经常插入各种感想、议论、倒叙,语言具有独特风格。这部作品改变了对小说的传统观念,革新了小说的题材和写作技巧。
作品概览
《追忆似水年华》全书共七部,十五卷,从1905年开始创作,至作者逝世前全部完成。1912年,他将小说前三部交给出版商,受到冷遇,1913年他自费出版了第一部《斯万之家》,市场反应冷淡。1919年,小说第二部《在少女们身旁》由卡里玛出版社出版,并获龚古尔文学奖,作者因而成名。随后发表小说第三部《盖尔特之家》、第四部《索多梅和戈莫勒》。作品的第五部《女囚》、第六部《女逃亡者》和第七部《重现的时光》,是在作者去世后发表的。这部小说中反映的是十九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巴黎,是反映临近巨大的变革与转折点时刻的法国社会的小说。
《追忆似水年华》这部长篇小说,除了第一部中关于斯万的恋爱故事采用第三人称描写手法外,其余都是通过第一人称叙述出来的,但作品中的“我”并不是传统小说中的第一人称,他只是一个穿针引线的人物,通过“我”的观察、感受引出其他人物和绘成绚丽多姿的画面。小说中的叙述者“我”是一个家境富裕而又体弱多病的青年,从小对书画有特殊的爱好,曾经尝试过文学创作,没有成功。他经常出入巴黎的上层社会,频繁往来于各茶会、舞会、招待会及其他时髦的社交场合,并钟情于犹太富商的女儿吉尔伯特,但不久就失恋了。此外,他还到过家乡贡柏莱小住,到过海滨胜地巴培克疗养。他结识了另一位少女阿尔伯蒂,发现阿尔伯蒂是同性恋,便决心娶她为妻,以纠正她的变态心理。他把阿尔伯蒂禁闭在自己家中,阿尔伯蒂却设法逃跑,于是,他多方打听她,寻找她,后来得知阿尔伯蒂骑马摔死。在悲痛中他认识到自己的禀赋是写作,他所经历的悲欢苦乐正是文学创作的材料,只有文学创作才能把昔日失去的东西找回来。小说开卷,“我”从床上醒来,在梦幻般的状态中千思百想集于心头。这时,由于一杯茶和一块点心的触发,使他回忆起小时候在姑妈莱奥妮家生活的情景。这不仅引出了叙述者的家庭身世和个人经历,还引出了盖尔芒和斯万两大家族,引出了形形色色的人物事件,整部小说的内容就是通过叙述者的回忆向纵深发掘,逐步推进,最后完整地呈现出来。小说故事套故事,人物事件众多。小说除了描写上流社会的生活外,还涉及文学、绘画、音乐、建筑,以及战争等诸多方面的内容。
整部作品对外部世界的描述同叙述者对它的感受、思考、分析浑然一体,又互相引发,互相充实,从而形成了物从我出、物中有我、物我合一的艺术境界。
精彩摘录
有回忆才是完美人生。
当一个人不能拥有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要忘记。
生命只是一连串孤立的片刻,靠着回忆和幻想,许多意义浮现了,然后消失,消失之后又浮现。
且让我的泪流到那么远吧,这样,我的爱人将永远不会知道,曾有那么一天,我为他而哭;且让我的泪流到那么远吧,这样,或许我就能遗忘了琵卓河、修道院、比利牛斯山的教堂、那些迷霁,以及我俩曾一起走过的小径。(www.xing528.com)
当现实折过来严丝合缝地贴在我们长期的梦想上时,它盖住了梦想,与它混为一体,如同两个同样的图形重叠起来合而为一样。
尽管我们知道再无任何希望,我们仍然期待。等待稍稍一点动静,稍稍一点声响。
故事
大学教我的第一课
本文作者李惠普,为麦可思研究院实习生、麦可思大学招生战略设计组成员。在成都外国语学校完成高中学习后,于2009年进入布林莫尔学院,写作本文时为数学系三年级生。让她的回忆录带我们一起感受一下国外大学的不同思维方式。
“礼貌待人,但做自己”
第一天的“破冰”活动中,为了让大家彼此认识,国际学生办公室的老师和学生志愿者从我们的申请文书和学前调查问卷中抽出一些我们介绍自己做过的事,比如说曾去过五个大洲,曾上过国家电视台,曾玩过蹦极等,列在给我们每人发的纸上。我们的任务就是在半个小时内通过不断跟人交流,找到做过这些事情的人,并把她们的名字写下来。刚开始大家还有点害羞,很快打招呼、问问题、讲故事的声音就充满了房间。半个小时后,我的单子上满是人名,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段发生在不同文化背景下的新奇故事。看着一屋子来自各个国家的同学们,我觉得每个人怎么都这么特别。我印象最深的是宿舍长的一句话:“礼貌待人,但做自己。”之后每当我遇到文化冲突带来的问题,都会想起这句话,觉得特别受用。
“你是学校的主人”
迎新会的第一天,学校发给我们每人一个文件夹,里面有接下来几天的活动安排和一张学校地图。迎新会的活动包括了一系列的讲座,讲座由学校各个学生工作办公室负责,内容从选课到安全常识无所不包。麻烦的是,每个讲座都在不同的建筑里。每次去听讲座我们都拿着地图,边找边走。遇到特别难找的建筑也会抱怨学校为什么不把所有讲座都安排在一个教室里进行。结果开学后看到课表上写着每门课在哪里上,发现那些教室自己都找得到,才明白学校是用这个办法来帮助我们熟悉校园。
图书馆也有类似的举措:在文件夹里有一张纸印满了问题,全和图书馆有关,比如“编号Q打头的书是什么类别?”“哲学类的书在第几层楼?”“编号为LB880F××××的书第5页第一个词是什么?”这些问题都只有在图书馆实地查看后才能回答。在迎新周结束前完成这些问题可以领奖品,我领到一个水壶,但比水壶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了怎么在图书馆找书、借DVD、查看特殊藏品。
学校的建筑是哥特式,跟城堡似的。大礼堂有个房间从门上的小窗户望进去有很多书和老家具,我很想去看看,但又担心是什么重地不准随便进入,便问宿舍长能不能进。她说:“为什么不可以呢?如果门上没有‘禁止入内’的标志,门又可以打开,那就表示你可以随便进。你是学校的主人,可以随便使用学校的设施。”
“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呢?”
因为在进校前填写的主任问卷(Dean’s questionnaire)中我提到自己感兴趣的专业是经济和教育,学校便给我安排了一位经济学教授做我大一的学业导师(Academic Advisor),并在迎新周跟我第一次见面,了解情况。他很耐心地听我用英语磕磕巴巴地讲了我的选课计划,然后问我为什么要选两门经济课。我说因为我对经济比较有兴趣,很有可能学经济专业,所以想多上一点课。他笑笑说大部分像我这样的学生最后都没有学经济专业,所以让我不要过早限制了自己的选课。他还问我对其他哪些学科感兴趣,我说了教育,之后想了半天又说了个地理,他说不如选门地质课来上,或者选一点其他系的课上,兴趣这种东西,“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呢?”
见完学业导师的第二天下午,学校在大礼堂举行了院系宣传展会,每个系都在礼堂中摆一张桌子,放上课程手册和传单,几名教授坐镇,向前来咨询的新生宣传本系的课程。东亚研究系的教授在桌子后架起了印有国画的屏风,桌子上放了个小盆景,几个教授都手持纸扇,吸引了很多学生前去询问。据说学中文和日文的美国学生一年比一年多,院系宣传会功不可没。近东考古系(Classical and Near Eastern Archaeology)的桌上摆了几个瓶瓶罐罐,桌旁边的宣传板上印着学校师生在希腊现场挖掘的照片,一旁的系主任滔滔不绝地讲着布林莫尔的近东考古系有多牛,全美第一云云,让人心痒痒的。每个系的介绍宣传看得我眼花缭乱,我第一次感到知识的魅力就这样立体形象地展现在我面前,于是第一个学期,我果断选了一门地质课,虽然证明我确实对地质没有兴趣,但不试一试我怎么知道呢?
后来的每个学期,我都有意识地选两个没有接触过的学科的课程,从中我知道了我特别喜欢逻辑性与思辨性强的学科,而我最初以为自己喜欢的经济学,其实也不是我的真爱,我最终选择了数学作为我的专业,“不幸地”再次印证了学业导师的话。但我感谢他给我的建议,我想在接下来的生活中,当我在面对新选择、新挑战时,我会鼓励自己去尝试,在不断地探索中更了解自己和世界。
信息来源:《麦可思研究》2012年8月上旬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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