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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何以丧失:解离、压抑和抑制

时间:2024-06-0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压抑是一个防御过程,其主要功能是保护自我使之不受危险心理内容的威胁。布洛伊尔和弗洛伊德将心因性失忆症理解为强烈的,甚或极端的压抑的一个产物,这一观点已经在精神分析及精神病学的其他领域内被广泛接受。相反,他认为,对这些现象的解释必须求助于解离过程。它们也相互发送抑制性信号,从而使其他细胞降低或“关闭”其活动。

往事何以丧失:解离、压抑和抑制

4.往事何以丧失:解离、压抑和抑制

功能性失忆症通常又被称为解离障碍。根据某些心理学家和精神病学家的观点,解离(dissociation)可以致使心灵分裂为若干支流。在这种情况下,思想、情感、记忆等相互分离为各自孤立的世界,如在正常情况下密切合作、相互沟通信息的记忆的诸系统及其子系统,现在相互之间失去联系而各行其是。解离并不消抹人的记忆。与此相反,应激或创伤则切断了记忆系统内部的联系,从而使往事大块大块地从意识中分离出去,或使正在发生着的事件不能进入意识之中。因此,功能性失忆症患者所表现的对被遗忘了的经验的内隐记忆证据,表明了信息跨越解离障碍的“泄漏”,而这些障碍之强固足以阻止外显的回忆。

记忆会被解离这种观点可以追溯到皮埃尔·让内,他相信,有些人在遗传上具有某种缺陷,因而无法处理情绪创伤的极度重压,却通过将记忆和情感分离到一个与意识的心灵相平行的潜意识流之中,从而对之做出某种自动且属病理范畴的反应。根据让内的观点,创伤可以消解在正常情况下将观念、情绪及记忆等诸分离孤立的支流联系为统一整体的心理粘合力[27]

解离假说的现代主张者,包括心理学家恩斯特·希尔加德及约翰·基尔斯托姆等,将解离看成是正常认知之基本结构的一个自然的产物。在这些人看来,认为记忆是由相互并行、相互作用的诸系统构成的这种观点,潜在地为解离过程的产生提供了丰富的基础。如果说我们的大脑在正常情况下并行地从事着大量的加工过程,那么自然会产生这样一些条件,使相互并行的诸加工过程之间的沟通通路遭到破坏,其中包括创伤性质的应激条件。[28]因此,解离在心理生活中造成了“横向的”分裂。

理解功能性失忆症的另一种方式集中于弗洛伊德的压抑(repression)观点。压抑包含着一种“纵向的”推动力量,将带有情感色彩的心理内容及不被希望的心理内容压下去。压抑是一个防御过程,其主要功能是保护自我使之不受危险心理内容的威胁。和解离一样,压抑也不抹除记忆;它只是使某一经验难以在意识中被回忆到。根据某些理论家的看法,被压抑的记忆郁积在潜意识之中,并通过与某一被遗忘了的创伤发生关联的特殊意象或令人费解、莫明其妙的行为方式,使人感觉到它们的存在,这就是我们现在所谓的内隐记忆。布洛伊尔和弗洛伊德将心因性失忆症理解为强烈的,甚或极端的压抑的一个产物,这一观点已经在精神分析及精神病学的其他领域内被广泛接受。但是,当代有些精神病学家则认为,压抑只对某些特殊经验产生作用,而不是对个人往事的全部施加影响。例如,精神病学家大卫·斯皮盖勒争论说,压抑并不是强有力的理论机制,足以说明广泛的梦游症和功能性失忆症。相反,他认为,对这些现象的解释必须求助于解离过程。[29](www.xing528.com)

临床心理学和精神病学的某些领域内,压抑和解离这两个概念广为盛行,但这两种观点都很难加以检验,而且都未能对心因性失忆症提供令人信服的解释。然而,必定存在着某些内部机制阻止或抑制着提取过程的发生;在大脑内部,必然有某种东西制止着回忆过程的发生。正常情况下,正是这些回忆过程才使一个人能够记得自己是谁以及做过什么。总体看来,记忆研究人员很少注意抑制过程,惟有那些对压抑概念情有独钟的少数人是例外。但是,越来越多的证据却表明,抑制机制在记忆中起着重要作用。抑制(inhibition)是神经系统的基本过程之一。神经细胞通过发送兴奋性信号进行相互沟通,从而相互提高各自的活动性。它们也相互发送抑制性信号,从而使其他细胞降低或“关闭”其活动。如果没有这种抑制过程,那我们的心理生活就会处于一片混乱之中;我们就总会被大量的外部的客体和内部的思想、感觉和情感压得喘不过气来。要使我们能有效地发挥各种功能,我们的大脑就必须随时不断地对大量的神经活动进行抑制。新近一些实验研究业已揭示,我们注意某一物体而忽视另一物体的过程,包含了对大脑针对我们所忽视的那一物体进行反应的抑制活动。[30]

抑制过程亦发生于记忆活动之中。近期一项PET扫描研究显示,在情节记忆的外显提取过程中,大脑某些部位的活动水平提高了,但另一结构的神经网络则降低了活动水平,表明抑制过程在其中发挥作用。正如某些认知研究所表明的那样,对某一经验的回忆活动,虽然使我们在一段时间之后更易于回想起这一经验,但近年来的研究结果也表明,对某一经验的回忆活动,确也会使我们在一段时间之后难以回忆其他未被回忆过的经验。例如,假设你要学习下列一串单词表,其中每个单词都匹配以“水果”的分类标记:apple(苹果)、pear(梨)、grape(葡萄)、peach(桃)、strawbery(草莓)、orange(橘子)、grapefruit(葡萄柚)、plum(李子)。然后,我让你练习其中的某些单词,如我给你提供诸如“水果类or”之类的线索,并要求你从所学单词表中选择完成这个填空。练习阶段对orange一词的回忆活动,会使你在随后的测验阶段更易于回想起orange这个词。但是,令人吃惊的是,对orange一词的练习,会使你在随后的测验中更难于回想起那些未曾练习过的单词。对单词表中一些单词的回忆活动,引起了对其他单词的抑制效应。[31]

与此相应,假若我要求你忘掉新近所学的某些材料,那么当你在后来想回忆这些材料时,你的回忆会变得更加困难。设想在你学完上述单词表之后,我告诉你说你没必要去记它们,你应尽可能把它们忘掉。假如我在后来又告诉你说,我希望你尽可能将上述单词回忆出来,那么,和那些我未曾要求他们忘掉这些单词的人相比,你的回忆会更困难且不准确。这里,你对目标单词的回忆受到了要求你忘掉它们的指令的抑制。有一种也许每个人都体验过的常见经验,即觉得某事就在嘴边但就是回忆不起来,这其中也包含了抑制作用。对这种就在嘴边现象的研究表明,对所要索寻的信息的回忆,受到了对与这一信息有关的其他信息的提取过程的强烈抑制。[32]

没有人准确地知道,这种抑制过程与某些心因性失忆症患者所表现的各种类型的记忆丧失之间,究竟具有什么关系。为了解释卢伯杰克的失忆症,我和我的同事认为,要回忆我们生活中的特殊事件,我们必须首先能够回忆出较高水平的自传知识,诸如我们的姓名及我们一般化的各生活阶段。这种知识可以作为“进入代码”,为我们提供进入某一情节记忆的入口。就卢伯杰克而言,我们猜想,某一抑制过程“关闭”了他的较高水平的自传知识(如他的真实姓名)。由于这一进入代码受到抑制,他便无法回忆出任何与此有关的特殊经验。但是,他却能够回忆出与代码“卢伯杰克”有关的经验,因为这一代码未遭受抑制。[33]这些观点虽然富有启发性,但它们却也引起了一个问题,即一个心理创伤为什么要首先造成对记忆的这种抑制?下文在讨论大脑与功能性失忆症时,我再回过头来阐释这个谜语。下面,让我们先进入心因性失忆症的一个更富神秘色彩的领域,这个领域在近年来已经成为关于记忆、心灵以及心理学研究本身的各种竞争观点的血战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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