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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德:欲望管理与自由人生-恒定边界

时间:2024-05-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四章恒定的边界——由忠所规定了解了礼的有无转换边界,现在来看第二种边界。在讨论这样的边界之前,我们可以回顾一下宇宙空间中这种恒定的边界是以什么方式恒定的。于是,宇宙的这种恒定的边界就表现为:运动距离(空间)/时间=速度<恒定的光速同宇宙空间一样,人文空间——礼也具备这样恒定的边界,那就是孔子所说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前面说过,这个边界是个恒定的边界,没有人可以逾越。

玄德:欲望管理与自由人生-恒定边界

第四章 恒定的边界——由忠所规定

了解了礼的有无转换边界,现在来看第二种边界。与宇宙空间相对应,礼之中也存在有如恒定光速一样的恒定边界。在讨论这样的边界之前,我们可以回顾一下宇宙空间中这种恒定的边界是以什么方式恒定的。

光速作为宇宙中最大的速度,不仅宇宙中没有任何物体的运动速度可以超越光速,它还有一个重要的特点,那就是光速是恒定的,它不依赖于观测者的运动速度。也就是说,无论观测者的运动速度有多快,他们都测得同样的光速。这个现象与我们日常的经验不符,通常,测量一个物体的运动速度,不同参照系的观测者会得到不同的观测结果。例如,对于风速的观测,站在地面的观测者,和顺风或逆风运动的车上的观测者所测量的风速是不一样的。但是,对于光速测量就违反了这样的常理,站在地面的观测者,和顺光或逆光高速运动的车上的观测者所测量的光速是完全一样的。速度与距离和时间的关系很简单,中学物理就已经介绍:

v=s/t

即:速度=运动距离/时间

物体运动的距离是分子,运动这段距离所用的时间是分母。而当一个物体的速度试图超越光速的时候,根据速度公式,也就是这个物体要在同样的时间试图越过更大的距离。然而,就在这样的时候,根据相对论的计算结果,速度公式中的时间间隔也同时变大,也就是时间变慢。时间变慢的结果使得物体的运动距离除以时间的结果变小,使得物体的速度永远也不会超越光速。于是,宇宙的这种恒定的边界就表现为:

运动距离(空间)/时间=速度<恒定的光速

同宇宙空间一样,人文空间——礼也具备这样恒定的边界,那就是孔子所说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

这段话出自于《论语》第十二章,齐景公向孔子询问如何从政。孔子说:“要做到君要做得像君,臣要做得像臣,父要做得像父,子要做得像子。”齐景公说:“对啊!如果君不像君,臣不像臣,父不像父,子不像子,虽然有足够的粮食,我又能给谁吃呢?”这里提到了四组对应,但它完全可以扩展,进而发展为社会中所有的角色。例如,可以说“工工、农农、商商、学学、兵兵”。总之一句话,无论什么社会角色,都要做好自己。尽管对不同角色的要求各有不同,但相同的是,每个人都要做好自己所在的那个角色。不同角色的要求各有不同是礼的相对性所决定的,比如,我们不能用一个衡量总经理的标准去要求一个新来的员工。尽管标准各有不同,也就是各自的礼都是相对的,但是要求每个人的行为符合自己所在角色的标准却是一样的,这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样的要求是恒定的。在这样的叠字中,第一个字是人的职位、社会地位,例如“君君”中的第一个“君”就表明这个人是个国君。而第二个字,例如“君君”中的第二个“君”,是指这个人所做的事是否符合第一个字所代表的职位。如果一个国君成功地治理了国家,人民安康幸福,那就是“君君”,否则,就是“君不君”了。中国以前就有这样的皇帝,明朝的皇帝熹宗就喜欢做木匠活,同样是明朝的皇帝武宗,喜欢做大将军,结果他封自己为大将军,并让这个大将军出征。当然,这样的出征肯定要闹笑话,皇帝做的家具再漂亮也没有人会买,这就是“君不君”。“君不君”就是不称职。与此类推“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都说的是不称职,是没有达到自己所具备的社会角色所规定的标准,这样的不称职就是越礼了。

孔子以这样叠字的形式表现了虽然不同的人都有各自不同的社会责任,各自不同的行为准则,但要求每个人符合自己应该符合的标准却是一样的。在这样的叠字中,第一个字代表着人在社会上的地位,人所具备的头衔。这就像是每个人的空间,是他的舞台。一个具有总经理头衔的人所拥有的空间、所拥有的舞台一定比他的助理、比他的比秘书要大得多。而这样的叠字中的第二个字是这个人所做的事,是他的作品,我们知道,人的作品表现为人文时间。当我们将他的头衔,也就是他的人文空间,和他所做的事,也就是他的人文时间作比较的时候,就会很容易地看到他是否称职。称职就是“XX”,不称职技术“X不X”。原来孔子所说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人文空间和人文时间的比较,用除法表示更为恰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综合起来讲就是:“人文空间/人文时间”。而在这样的公式中也存在一个最大值,用宇宙空间的恒定边界相类比,可以得到这样的公式:

人文空间/人文时间=值<恒定值

就如同光速恒定且不可逾越一样,这个恒定值也是不可逾越的,这就是礼的恒定边界。

这种做好自己的角色实际上就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一个人的社会角色实际上是社会中所有的人或某一部分人授予的。有的社会角色来自于后天的努力、机遇,像公司的经理、政府的官员等等;有的社会角色来源于自身,例如为人父、为人子等等。无论社会角色的来源如何,都有“受人之托”的含义,因此,做好自己的角色就是“忠人之事”。因此,礼的这种恒定边界表现为忠。

对于“君不君”,前面已经举过两个例子了,在“君/君=值<恒定值”的公式中,由于分子的“君”已经不能再大了,也就是说在这个国君之上已经没有更大的职位了,就如同一个公司的董事长。因此,对于这样的人只有一种越礼的可能,就是分母太小,使得“君/君”所得到的结果大于恒定值而越礼。前面说过,这个边界是个恒定的边界,没有人可以逾越。因此,当这个人所做的事太小而不足以支撑他所拥有的头衔时,公式中所得到的值会变大,而有可能超过恒定值,但是恒定且不可逾越的边界特性会将分子减小以保证这个值回到恒定值以下,就如同物体试图超越光速时,时空弯曲一样。例如一个总经理,他不喜欢做总经理该做的事,总喜欢操作下面员工的每一项具体的事物,其结果是这个公司会越做越小,也就是他这个总经理的空间、舞台会越来越小。(www.xing528.com)

与“君不君”相比,“臣不臣”可能会在两个方向越礼,一是在“臣/臣=值<恒定值”的公式中分母太小,也就是不称职;而另外一个方向,由于在“臣”之上还有更大的臣,还有君,因此他有可能试图增大分子而造成越礼。《论语》中讨论这样的越礼很多,主要集中在第三章。例如这一章开始的“八佾舞于庭”:

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季氏是鲁国的大臣,按照周朝的礼制,他应该可以使用四排四列的舞蹈来招待宾客,也就是“四佾”。比他高一级的鲁国国君的标准是“六佾”,而“八佾”,也就是八排八列的舞蹈只有天子才能观看。在今天的人们看来,可能会觉得这样的礼制很迂腐,不遵守也没什么,反倒觉得孔子在这里大呼小叫什么“是可忍也,孰不可忍”有些过分。其实,无论什么时代,都有象征国家的仪式。在周朝,这种表明国家的仪式是“八佾”,而今天表明国家的仪式是阅兵。只不过随着时代的变迁,这种象征国家的仪式也在变。季氏想在家里过一过天子的瘾,这样的人在今天也不是没有,不就有这样的县委书记,在他自认为是“自己的地盘”里检阅军队吗?当我们听到这样的信息时,是否也有孔子听到季氏在家里用“八佾”招待宾客时的感觉,是否也会大叫“是可忍也,孰不可忍”呢?当然会。只要我们用今天的语言环境、事件去还原孔子所说的历史事件,只要我们“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我们就可以发现孔子所指出的越礼是怎么一回事。这样的越礼就是在“臣/臣=值<恒定值”公式中试图增大分子,试图告诉众人,我实际上是“君”,我不把那个君主放在眼里,他想向众人显示的是“君/臣”,这可不就是“臣不臣”吗。

同样在《论语》的第三章,有关管仲的越礼:

子曰:“管仲之器小哉!”或曰:“管仲俭乎?”曰:“管氏有三归,官事不摄。焉得俭?”“然则管仲知礼乎?”曰:“邦君树塞门,管氏亦树塞门。邦君为两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管氏而知礼,孰不知礼?”

管仲是齐国的上卿,就是总理,是孔子时代非常著名的政治家,历史上有许多关于他的故事。由于他的才干使得齐国强盛,也帮助齐桓公成为春秋一霸。在《论语》第十四章中孔子是这样评价管仲的:“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披发左衽矣。”意思是:“管仲辅佐齐桓公称霸诸侯,匡正天下,人民至今还在享用他的成果,没有管仲,我也要穿异族服装了。”就是对如此功高之人,孔子却在《论语》第三章的这一段里说他不知礼。首先是孔子说:“管仲的器小啊!”这里的“器”显然是容器的意思,什么容器呢?当然是“德”,也就是孔子认为管仲“德”的尺寸是很小的。有人听了就提出疑问,试图从其他方面证明管仲并不像孔子所说的那样“德容器”很小,就有了这样的问话:“管仲是不是很节俭呢?”可能管仲自己的生活并不铺张,给人以节俭的感觉。然而孔子不这么看,对于国家领导这样级别的人,不能用普通百姓的节俭标准来衡量:“他有三处公馆,各自配备了全套的人员,而且他的人员也不用兼职,怎么能算节俭呢?”原来,我们不能用吃的有多简单、穿得有多简朴来衡量一个国家领导人是否节俭,要看他是否在浪费人民的财力和物力去做一些无用的事。换句话说,如果这个领导人能够量才使用,没有制造臃肿的机构,没有人力的浪费与重叠,就算他生活上没有那么简朴,也应该是节俭了。毕竟比起国家的工程、机构的花费,一个人的生活花费又算得了什么呢?从这里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孔子所说的“臣臣”的含义,就是一定要用与这个职位相称的标准去衡量拥有这个职位的人。接着上面的对话,那个质疑的人还不罢休:“那么管仲是不是知礼呢?”作为一个国家的丞相,管仲肯定在各国交往之中很熟练地使用礼,并且在公众面前很有威严,因此给人以“知礼”的印象。有意思的是这个人的问话,明明在讨论管仲的“器小”问题,怎么他总是提及一些看似无关的话题,一会儿问“管仲是不是很节俭”,一会儿又问“管仲是不是知礼”。可见这些问题都与“器小”有关,如果管仲“器小”,他就不会“节俭”,他就不会“知礼”。这里的“器”是具备容器特征的德,因此,不节俭,不知礼会导致容器“德”变小。用上一部分所得到的人的系统图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点,当“礼旋钮”拧到最左侧,也就是“不知礼”的状态,德循环的效益降低,循环中的流量变小,也就导致了德的变小。这正说明了我们这一部分的主题,也就是“知礼是德”:

图3.5 不知礼导致德变小

现在回到上面引用的那段关于管仲的对话。面对询问,孔子给出了他的判断:“国君的家门后有屏风墙,管仲的家门后也有屏风墙;国君招待别国国君要建造放置酒杯的土台,管仲招待宾客也建造放置酒杯的土台。如果说管仲知礼,那么还有谁不知礼呢?”很明显,孔子认为管仲不知礼,并且有证据。实际上,孔子在这段话中所提到的“树塞门”、“反坫”到底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时,这样的设置标志着一国之君。任何一个时代都会有标志国家的建筑、仪式等等,在春秋时期,表明国君身份的是“树塞门”,而今天,标志中国的是天安门城楼,标志美国的是白宫。在春秋时期招待别国国君要有“反坫”,要采用“六佾”的舞蹈。而今天,招待别国元首要用阅兵式,要鸣21响礼炮。一个人,无论他功劳有多大,财富有多少,如果他不是国家领导人,他都不能使用这些带有国家性质的标志。在今天的中国,还真有一个县,私自盖了个天安门城楼作办公室,我们看了是不是也感觉很别扭?美国的白宫很容易建,目前中国就有好几个,有的是办公楼,有的是富豪的家。比尔盖茨富甲天下,建个类似白宫的建筑不会是什么难事,但是他能在自己的地盘里盖一个带椭圆形办公室的白宫接待宾客吗?他能在自制的白宫草坪上开记者招待会吗?他可以在家里养一条鲸鱼,让人天天运送海水来显示财富,但作为美国人,他决不能仿照美国总统的行住坐卧。

可以再举一个更为简单的例子,军队都有军衔,什么级别的军人佩戴什么级别的军衔是严格的礼制。如果你说我不喜欢礼制,我要标新立异,我身为上尉偏偏穿着将军服满世界转,这样做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恐怕要到军事法庭上再转一圈。这就是礼的恒定边界,无论中国、外国,无论现代、古代,它都是一样的。管仲的问题就出在这里,也许他觉得功高盖主,也许他觉得带领人民走向了富裕,也许他觉得那个国君根本不如他,因此会有“不臣”之心。但是,有“不臣”之心并不要紧,你就“不臣”罢了。他可以有两种方法解决他的“不臣”,一是离开这个国君,一是取代这个国君。例如,一个公司的副总经理,对公司有杰出贡献,他可能会觉得那个总经理根本不如他,此时他有两种选择,一是离开这个公司,一是取代这个总经理。这就是“不臣”,“不臣”并不算越礼,因为无论是选择离开,还是选择取而代之,风险都是很大的。不能容忍的是这个人并不想承担那个君王、那个总经理的责任,却希望大家都认为他是君王,是总经理,这就是“臣不臣”,管仲犯的就是这个毛病。

值得指出的是,以上所讨论可以选择两条路来解决“不臣”的人一定是可以胜任自己职位、并且超过这个职位要求的人。在“臣/臣=值<恒定值”的公式中,这样的人一定是完全做好了并超越了自己本职工作,而使得“值”远远小于恒定值。如果这样的人不居功自傲,安心于自己现有的职位,原本没有任何问题。但如果此人由于自己做得很好,也就是分母很大而产生了对现有职位、也就是对分子不满,也就有了“不臣”之心。但是,如果一个人连本职工作都不能胜任,也就是分子很小,那根本就谈不上前面所说的“不臣”,因为他已经由于不称职而越礼了。

同“君君、臣臣”一样,“父父、子子”也是恒定的边界,也涉及“不父”、“不子”的问题,由于上面的讨论已经很充分,就不再赘述。需要注意的是,我们今天所熟悉的“孝”的概念并不是传道,而是像《新华词典》中对“孝”的解释:“尽心奉养父母,顺从父母的意志”。这样的解释主要说明了作为儿子应该做到什么,通过《道纪》第五章的分析已经看到这并不是孔子思想中孝的本意。传道才是孝的本质,而规定一个人应该做到什么属于礼。现在,我们知道了,这种规定儿子应该做到什么属于“子子”,原本在《论语》里根本没有出现过的“不孝”应该是“子不子”,也就是越礼。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熟悉的“孝”的含义实际上是礼的恒定边界,他应该反映为忠,而不是孝。

从以上的分析来看,礼的这种恒定边界很大程度上用在人与社会的关系上。换句话说就是当一个人被社会认定为某一种角色时,礼的这种恒定边界就会要求他做好这个角色。我们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社会角色,像职务、工作种类、家庭中的位置等等。有些角色是很长久的,例如,成为的父亲的人就会在很长时间里是父亲;再例如,我们在工作中所具有的职位也不是马上会改变的。但是,在生活中我们还会有许多临时角色。在体育场看比赛我们是观众,开车上路我们是司机,乘坐公共交通我们是乘客。虽然这样的角色相比职务、父亲这样的角色要临时得多,可能只是几个小时的事,但礼的恒定边界依然要求我们要做好自己这个临时角色。我们平时经常听到的所谓维护公共道德,实际上说的就是礼的这个恒定边界。而所谓的某某人不讲公共道德的说法实际上说的是这个人在礼的恒定边界试图越礼,而并不是这个人没有道德。有没有道德,是内在的事,外人不可能一眼就看出来,因此,不能贸然说缺失道德的话。而礼是外在的,越礼可以被一眼就看出来。北京准备奥运会的时候,电视里经常有形象大使号召大家“迎奥运,讲文明,树新风”,而这其中的核心理念就是号召每个人在公共场合做好自己。仔细研究一下这些形象大使号召大家所做的事,实际上都是在讲如何做好在我们看来较为临时的社会角色。例如,在需要排队的地方排队,在需要等待的地方等待等等。

总体来讲,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为特点的礼的恒定边界是人与社会互动的结果,它以忠的形式体现出来。要求一个人做好自己的社会角色,是礼的这种边界的特征,哪怕这个角色短暂得只以分秒来记。此外,这个恒定的边界无法逾越,当有人试图逾越它的时候,必然导致“X/X=值”的公式中的分母变大或分子变小以满足这个值小于恒定值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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