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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古城的历史文化底蕴

时间:2024-05-1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它并不急于进入情节,而是通过这么一段舒缓安详的环境描写将苏州古城丰厚的历史文化底蕴慢慢晕染开来,这是第一滴墨渗入宣纸的那一瞬间。另一处非常经典而高明的叙述策略,体现在卷二青铜第五章对丁家与潘家人物活动的介绍。而最为珍贵的是,14.2平方公里的苏州古城,历千年而不改本色,成为展现苏式生活的活的化石、活的风景。如此大面积、大手笔地在一部长卷小说中宣扬吴地文化,这在苏州作家中应该尚属首次。

苏州古城的历史文化底蕴

苏州,临水照花之旅

杨隐

“护城河围着古城绕了一个圈,白昼的阳光和暗夜的月光让这个圈晃动着美丽的波纹,仿佛为古城镶了一道不是金色就是银色的花边。古城墙沿着河水也走了一圈,八大城门错落有致地各守一方……这河水从很古老的时候就开始流淌,流过隋唐,流过明清,一直流到今天。”这是《枕河人家》的开头。这部68万多字的长篇小说从一开始就显露了它从容不迫的气度。它并不急于进入情节,而是通过这么一段舒缓安详的环境描写将苏州古城丰厚的历史文化底蕴慢慢晕染开来,这是第一滴墨渗入宣纸的那一瞬间。

之所以用这样一个比喻,其实是想谈我最直接的阅读体验。阅读这部小说仿佛是在看作者作画,在这里添一座桥,在那里放一座宅子,这里渲染民俗风情,那里素描评弹昆曲,所有的场景布置得那么妥帖得宜,所有的人物都显露独特的面相,依循自身的命运逻辑穿越百年的光阴交织在一起。我在想,《枕河人家》分明就是另一张《姑苏繁华图》,或者它就是小说中那张萦绕着乡愁之惑的《枕河图》,它们是彼此的镜像,互相包含又互相映照。

整部小说气魄宏大,以潘家获得大盂鼎、大克鼎和《枕河图》,保护这些珍贵藏品,最后无私捐赠给国家为主线,演绎横跨晚清到21世纪初的百年姑苏历史。这么一部颇具史诗品格的长篇小说,显示了作者驾驭复杂叙事的深厚功力。小说虽然取材于现实,但作者却致力于运用现代小说美学予以重构,在如何讲好故事上下足了功夫。

这一点首先体现在小说异乎寻常的绵密质地上。宛如苏绣,《枕河人家》有它独到的针法,每一针每一线又是那么细腻。小说中,现实和历史两条线索相互纠缠,第一人称叙述和第三人称叙述交替前行,形成精美的复调,结构整饬中有错落,读来丝毫没有杂乱之感。按照文本时间顺序,《枕河人家》大体由十三段讲述构成,小说内部的故事时间风起云涌,每一个讲述者都会把你带到一个幽深的过去,又会被小说叙述者一次一次拉回到现在。尤为可贵的是,这么多人物回忆的穿插,却一点都不生硬,反而变化万端,摇曳生姿。

就像普鲁斯特在《追忆逝水年华》中,借助那片神奇的“玛德琳蛋糕”而重返过去,《枕河人家》的作者显然也精于此道,总是借助特定的意象、物件一再让叙述拐弯:泛黄的线装书,倒影幢幢的河水,干玫瑰花的淡香,斑驳的老照片,如梦般的茉莉花手串,皮肤上震颤的银针,以及那悠悠笛声谁诉……

《枕河人家》在叙述策略上的用心还不止于此,为了增加文气的灵动,作者每每会动用奇妙的想象来避免单调的平铺直叙。譬如卷一祖上第二章涉及到建国初大炼钢铁的背景介绍,小说居然将叙述视角转移到神仙们身上,让千里眼、顺风耳、七仙女玉皇大帝、二郎神穿越到那个神州大地大炼钢铁的神奇时代,通过他们的对话将那段历史用一种戏谑的方式呈现出来。另一处非常经典而高明的叙述策略,体现在卷二青铜第五章对丁家与潘家人物活动的介绍。如何才能做到共时性展现两个家庭的日常生活呢?作者摒弃传统“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的套路,仅仅动用了几只小麻雀就化险为夷。这一章开头叙述视角对焦于丁家,洋洋洒洒描摹了丁文元喜得千金、举家喜乐的景象,然后笔锋一转,这样写道:“丁文元的笑声惊飞了天井里的一对麻雀,它们升上天空后没有目标地朝着某个方向飞去,飞着飞着见着一个园子,正要在一棵梧桐树上落脚,不想树下也传来欢快的笑声。麻雀们懒得再飞,落到了最高处的屋脊上相互偎依在一起。这是南石子街潘家的后花园,主人潘祖云正在逗弄着刚满一周岁的孙子。”几只麻雀的飞动,既精简了笔墨,又诗意地营造起共时动态的小说空间:我们侧耳倾听,就可以很自然地感知到丁家和潘家宅院里各自传来的脚步声……

《枕河人家》在如何讲好故事上的努力,还体现于诸多吴地文化因子的融入和汇聚。作者攒土造人,依着内心对于吴地文化的无限热爱和眷恋,塑造了一个个多才多艺、知书达礼、心寄苍生的知识分子形象。而在我看来,这部小说最大的主人公,不是护鼎捐鼎的潘丁兆君,也不是小说的叙述者外孙女爱华,而恰恰就是苏州文化本身。

作者张苏宁曾写过一首诗吐露自己对苏州文化的衷情:“生于斯亦长于斯,情之深故爱之切。古城赠我风雅颂,情怀化作桃李报。”作为一位苏州本土作家,又兼擅丹青,痴心雅玩,写这样一部苏味小说,对他来说,自然是水到渠成,再合适不过了。称之为不老苏州的临水照花人,我想也并不为过。

苏州历史文化底蕴深厚,源远流长。文化性格刚柔并济,血脉中,既流淌着《浮生六记》式的温文尔雅,也涌动着《五人墓碑记》般的慷慨激昂。其集聚的非遗项目品类纷繁,诸如苏绣、苏扇、桃花坞木刻年画玉雕缂丝、剧装戏具、民族乐器等,更是赋予了它“精致典雅”的文化品位。而最为珍贵的是,14.2平方公里的苏州古城,历千年而不改本色,成为展现苏式生活的活的化石、活的风景。所以我们看到,《枕河人家》中既有温润如玉的丁文元、吴修竹,小家碧玉的若兰、爱华,也有性格刚硬的若文、林倩……而古老苏州的那些千古流传的民俗也在小说中得以复活和照亮,轧神仙、女儿节、走月亮、摸秋、腊八等,构成了小说人物行走的日常和空间。再加上那些园林古迹、老街深巷、小桥流水、昆曲评弹、丹青美食、诗词歌赋、历史传说以及封底那一张浸染着作者对于老苏州深沉之爱的手绘地图共同营造的苏式生活氛围,让这部小说有了百科全书般的博雅品质和穿透力。(www.xing528.com)

如此大面积、大手笔地在一部长卷小说中宣扬吴地文化,这在苏州作家中应该尚属首次。作者的企图显然不在于仅仅讲述一段传奇故事,而是借由这样一番某种程度上类似于冯梦龙“三言二拍”式的民间书写,构建苏式文化的典型生活形态和美学体验。而当守护并非为了占有,在当下语境中来重新考量这个故事,你会发现这是一颗何等博大的文化赤子之心!是否可以这样说,《枕河人家》完成了一次泰伯奔吴式的道德丰碑的文化重塑?

(《枕河人家》张苏宁/著,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16年版)

以书写完善对古城的眷恋

——长篇小说《枕河人家》创作谈张

苏宁

很早就诞生过想写一部家族小说的念头,那是一种隐隐约约的野心和梦想。由于积累明显不够,做了一段时间的构想便无奈地放弃了。若干年后,偶尔听到姑苏城“贵潘”的家史,把所听所闻打理了一遍觉得故事的内容和情怀都让人感动,这恰好又是一个家族的故事,暗合了我曾有的念头。灵犀一通忽地就去采访了潘家后人,又连续地做了勘察现场、收集资料、查阅文史等诸多基础工作,一年多后才开始进入写作。从构思到作品修改完毕是一段漫长的过程,大约有六年多时间,细化之后是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写作过程中阅读了不少相关书籍,充实、丰富、滋润着写作内容和写作过程。所以我认为阅读也是一种写作。

苏州历史悠久,文化底蕴丰厚。昆曲、丹青、中医在这座城市都创造过自身的辉煌并成为文化标志,风物和习俗则从另一个意义上诠释着古城。将祖先们留下的这些瑰宝和风采融入作品,细化在情节中,既可以丰富写作的内涵,又是一种传承文脉的途径。我想文学作品应该担当起这种环抱观古今的责任。我大致是想通过“四风”与读者一起在认识和理解这座古城时发生共鸣:一是风云。将故事融入时代大背景之中,与读者一起通过文学的方式去感知和回顾古城曾经的历史。二是风月爱情是永恒的主题,主人公不同的情感历程演绎着爱情的真谛,使其成为江南之爱的咏叹调,正所谓:“爱像死一样坚强!”三是风情。展示苏州独特固有的风俗风物和风貌,以生动活泼的形式充实姑苏文脉的细节。四是风范。以家族故事呈现书香门第和姑苏人家的道德礼仪和为人之道,借此窥斑见豹地反映出不同时代苏州人的品格和情怀的共性之处 。

写的是百年历史,人物众多、情节复杂,构思初期有些摸不着边际,想法很多,“剪不断、理还乱”。比如人物,先要建立关系链,链与链之间还有交错,有时一个人牵涉到好几个链,很复杂。还有人物在情节中的走向,既不能走错也不能走丢,不能走得牵强甚至还不能走得太顺,要曲里拐弯一些。写作过程中这些问题很折磨人,让我不断地反复地回过头来重新收拾旧山河。历史事件也是如此,我一直在算计着怎样让它进入情节,想它应该是画上去的而不是镶进去的。事先做过一些功课,把事件们泡在脑海里使劲咀嚼,期望能与人物、情节融合后悄然隐入作品。在结构上我下过较大功夫,反复斟酌后决定采用历史与现实交错的方式进行叙说。故事起于清末而止于2000年,跨度百年,起笔却从中间也就是建国之初写起。建国之后的部分采用第一人称,由叙述者讲故事般地娓娓道来。而前50年则寻找机缘让叙述者在情节的发展中以听故事的方式展现。个人感觉如此运作,叙事维度得以纵深,叙事视角也比较灵活,将时空交错开来写还具有穿越感,便于埋下伏笔和揭开谜底

越来越感觉到当下小说“真实”的权威性受到了挑战,思考之后的我产生了将“非虚构”这匹黑马引入虚构领域。这是一种挑战,我在这么做的时候努力着不让非虚构的东西太随意地进入小说,也是采用互相融合、悄然隐入的方式使之成为小说的组成部分。把握得体的话,文本的越界与文体的交融应该是可以互补的甚至可以彼此生辉。我不知道结果如何,只是尝试着这么做了。

最感慨的是写作过程,充满着酸甜苦辣,这恰恰又是一种滋味,让写作本身充满着诱惑和欢悦。虽然写作之中常常被痛苦所折磨——那种自我否定的、自我抛弃式的痛苦隐含着的是类似于我将崩溃了的绝望。但坚守之后终于迎来“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境地,仿佛跟随范仲淹登斯楼享受心旷神怡,宠辱皆忘的快感。由此,我重新寻回了文学这个魔鬼让我不再是我自己的那种亲切感,也由此体会到写作是体验人生的一次长途跋涉,是锤炼身心的一场艰难决斗,更是肆意梦想的快乐天堂。这与我写在小说题记上的那句感言:“于痛苦于欢乐于希冀中诞生,一如母亲的分娩”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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