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相国世家第二十三-《史记》一读就懂

萧相国世家第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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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相国世家》记述了萧何在辅佐刘邦打天下、安天下的过程中所建立的不朽功勋，以及他在刘邦猜忌下战战兢兢，时时刻刻都在谋求自保的艰难处境。萧何作为刘邦的重要谋臣，为西汉王朝的建立和政权的巩固，作出了重大的贡献。萧何眼光远大，深谋远虑。在汉朝的建立过程中，他不仅做了大量的具体工作，而且很多地方都能从宏观的战略着眼，为建立政权打下坚实的基础。在灭秦战争时，刘邦率军进入咸阳后，将领们忙于争分金帛财物，而萧何却首先收取秦王朝文献档案，将其珍藏，刘邦由此详尽地掌握了全国地理、户籍等方面的情况，为统一天下创造了条件。在楚汉相争期间，萧何虽然没有像韩信、曹参等人那样在前线冲锋陷阵，但他留守关中，制定法令，安抚民众，建设后方根据地，不断地给前线补充粮草、兵员，使刘邦多次转危为安。

此篇文章除了描写萧何的卓越功勋，也重点描述了他是如何消除刘邦的猜忌的。为了消除刘邦对自己的猜忌，他不惜派遣自己的子孙兄弟全部从军，不惜散尽全部家产资财佐助军费，不惜低价强购百姓田地房屋来玷污自己的名声，所以虽位冠群臣，“树大招风”，终没有招来杀身之祸，这与统军百万、战而必胜、攻而必克、却不善谋身的韩信恰好形成了强烈对比。萧何一生对刘邦可谓是忠心耿耿，尚且处境险恶，时常遭到猜忌，何况他人？司马迁通过详细描写萧何消除刘邦猜忌的过程，真实地揭示了封建社会君臣之间冷酷可怕的等级关系。在君主专制的社会里，臣子伴君如伴虎，时时刻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狡兔死，走狗烹；蜚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良臣亡”，成为一条残酷的历史规律。通过萧何与刘邦的关系，也让人反思韩信等人的“叛逆案”。臣子功高权大尊贵、得民拥护，都构成对君主皇权的威胁，都会招来君主的猜忌、迫害，所以张良功成名就后就急流勇退，而韩信却落了个叛逆的罪名被夷三族。本文节选了萧何收藏秦书律令及刘邦论萧何之功的段落供读者赏析。

精彩选录

及高祖起为沛公^①，何常为丞督事^②。沛公至咸阳，诸将皆争走金帛财物之府分之，何独先入收秦丞相御史律令图书藏之。沛公为汉王，以何为丞相。项王与诸侯屠烧咸阳而去。汉王所以具知天下厄塞^③，户口多少，强弱之处，民所疾苦者，以何具得秦图书也。何进言韩信，汉王以信为大将军。

注释

①高祖起为沛公：事在秦二世元年九月，这年七月，陈胜等起兵反秦，九月，刘邦亦在沛县起兵，攻下沛县后，被拥立为沛县县令。②为丞督事：以沛县县丞的身份协助刘邦管理各种事物。③厄塞：险要之地。

译文

等到刘邦起事做了沛公，萧何常常作为他的助手协理各种事物。沛公进了咸阳，将领们都争先奔向府库，分取金帛财物，唯独萧何首先进入宫室收取秦朝丞相及御史掌管的法律条文、地理图册、户籍档案等文献资料，并将它们珍藏起来。沛公做了汉王，任命萧何为丞相。项羽和诸侯军队进入咸阳屠杀焚烧了一番就离去了。汉王之所以能够详尽地了解天下的险关要塞，家庭、人口的多少，各地势力的强弱，民众的疾苦等，就是因为萧何完好地得到了秦朝的文献档案的缘故。萧何向汉王推荐韩信，汉王任命韩信为大将军。

萧何在汉初制定了《九章律》，这是汉朝制作律令的开端。他制定的汉律九章，删除了秦法的苛繁、严酷，使法令更为明简。

编者点评(www.xing528.com)

此段中作者运用了对比的手法，写刘邦率军进入咸阳后，将领们忙于争分金帛财物，而萧何却首先收取秦王朝文献档案，将其珍藏，刘邦由此详尽地掌握了全国地理、户籍等方面的情况，为统一天下创造了条件。读者可以从此处描写中看出萧何的见识远大。萧何对刘邦的忠诚无人可及。

精彩选录

汉五年，既杀项羽，定天下，论功行封。群臣争功，岁馀功不决。高祖以萧何功最盛，封为酂侯，所食邑多。功臣皆曰：“臣等身被坚执锐，多者百馀战，少者数十合，攻城略地，大小各有差。今萧何未尝有汗马之劳，徒持文墨议论，不战，顾反居臣等上，何也？”高帝曰：“诸君知猎乎？”曰：“知之。”“知猎狗乎？”曰：“知之。”高帝曰：“夫猎，追杀兽兔者狗也，而发踪指示兽处者人也。今诸君徒能得走兽耳，功狗^①也。至如萧何，发踪指示，功人也。且诸君独以身随我，多者两三人。今萧何举宗^②数十人皆随我，功不可忘也。”君臣皆莫敢言。

注释

①功狗：像猎狗一样的功劳。②宗：宗族。

译文

汉五年（公元前202年），已经消灭了项羽，平定了天下，于是论功行赏。由于群臣争功，一年多了，功劳的大小也没能决定下来。高祖认为萧何的功劳最显赫，封他为酂侯，给予的食邑最多。功臣们都说：“我们身披战甲，手执兵器，亲身参加战斗，多的身经百战，少的交锋十回合，攻占城池，夺取地盘，都立了大小不等的战功。如今萧何没有这样的汗马功劳，只是舞文弄墨，发发议论，不参加战斗，封赏倒反在我们之上，这是为什么呢？”高帝说：“诸位懂得打猎吗？”群臣回答说：“懂得打猎。”高帝又问：“知道猎狗吗？”群臣说：“知道。”高帝说：“打猎时，追咬野兽的是猎狗，但发现野兽踪迹，指出野兽所在地方的是猎人。而今大家仅能捉到野兽而已，功劳不过像猎狗。至于萧何，发现野兽踪迹，指明猎取目标，功劳如同猎人。再说诸位只是个人追随我，多的不过一家两三个人。而萧何让自己本族里的几十人都来随我打天下，功劳是不能忘记的。”群臣都不敢再言语了。

清人姚苎田在《史记菁华录》中评论此文说：“前半叙何功累累，俱占兴亡第一筹。后半又历摹高祖畏恶猜忌之私，皆赖客计以免祸。盖汉待功臣至薄，而何以元功幸保令终，故曲为传出，以为功臣炯鉴，乃他传所无也。”

编者点评

此段中刘邦将萧何誉为“功人”，而其他功臣则被比作“功狗”，刘邦其实是站在夺取天下、巩固社稷的高度来评价萧何，看到了萧何对汉王朝的建立与巩固所起到的巨大作用与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