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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在日本的念诵与翻译:探寻全球汉学的成果

时间:2024-04-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心经》在日本的念诵与翻译上垣外宪一上垣外宪一 / 日本大手前大学在19世纪以前,日本所有的僧人研习佛经时用的都是汉语译本,而不是梵语原文或是日语译本。《心经》在日本人生活中占有中心地位,时至今日仍被以汉字的日语发音念诵于在寺庙和葬礼之中。本文将简要概述《心经》经由玄奘译本进入日本并迅速流行的历史过程。在当代中国和日本,《心经》有众多不同的译本。通过传播《心经》,瑜伽行派大大推动了日本佛教思想的发展。

《心经》在日本的念诵与翻译:探寻全球汉学的成果

《心经》在日本的念诵与翻译

上垣外宪一

上垣外宪一 / 日本大手前大学

在19世纪以前,日本所有的僧人研习佛经时用的都是汉语译本,而不是梵语原文或是日语译本。在汉语佛典中,《心经》(《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被认为是表达了所谓大乘佛教精髓的经文。《心经》在日本人生活中占有中心地位,时至今日仍被以汉字的日语发音念诵于在寺庙和葬礼之中。在当今日本,《心经》释本的销量高居不下,书店中随处可见关于《心经》的各种书籍。本文将简要概述《心经》经由玄奘译本进入日本并迅速流行的历史过程。

在当代中国和日本,《心经》有众多不同的译本。其中两个最重要的版本的译者分别是鸠摩罗什(344—413)和玄奘(602—664),但许多学者怀疑,这些译文是否真的是此二人所完成的。在日本佛教界,玄奘译本是最为著名的。《心经》是日本最受欢迎的朗诵经文,既因为篇幅短小,也因为它扼要清楚地表达了“空”这一大乘佛教的核心概念。

“空”的概念在《心经》中多次出现,佛教哲学家龙树曾对此作过详细考察。对于日本读者而言,“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是《心经》中最脍炙人口的一句话。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每一位日本人都知道这句话,并认为“色即是空”即是大乘佛教的精髓所在。

《心经》早在7世纪末就来到了日本,但瑜伽行派僧人玄昉才是将之引入日本的重要人物。日本的瑜伽行派源于中国的瑜伽行派,后者由玄奘弟子慈恩大师窥基一手创办。日本的瑜伽行派强调“唯识”,以印度佛教学者世亲的《唯识三十颂》为最重要的经文。玄奘曾将这部经文译成汉语,这也被认为是玄奘最著名的译文。瑜伽行派诵读心经的原因也在于,《心经》的译者玄奘是中国瑜伽行派的开山鼻祖。

通过传播《心经》,瑜伽行派大大推动了日本佛教思想的发展。日本最古老的《心经》汉译本手稿作于8世纪,创作地点是当时首都奈良的海龙王寺。这份汉语手稿应该出自瑜伽行派僧人玄昉之手。为了在奈良时期的日本宣传《心经》,他特地前往中国长安(时值唐代),师从中国瑜伽行派的第三代传人研究唯识论,并成为日本瑜伽行派最受尊敬的高僧。[1]

9世纪以后,《心经》得到了日本各大佛教法宗的重视。许多佛教高僧为之作注,而真言宗大师空海的注本则尤为重要。空海曾在长安修习密宗,并创立了日本的真言宗。“真言”的意思就是曼荼罗或陀罗尼,象征着整个宇宙和尘世,众佛陀和神祇在其中呈几何顺序排列。在密宗看来,各种佛教智慧都借由不同的佛陀形象表现于曼荼罗。

空海在他对“色即是空”的注解中写下了一首哲理诗:

色空本不二,

事理元来同。

无碍融三种,

金水喻其宗。[2]

在对《心经》这一文段的注解中,空海还把“色即是空”释为普贤菩萨(见图1)的智慧。

图1 普贤菩萨雕像(www.xing528.com)

另一位为《心经》作注的日本法师是道元(见图2),他曾于1225至1228年间于宁波天童寺(见图3)研习佛教禅宗。其《正法眼藏》是一部关于禅宗的皇皇巨著,其中有一章涉及了他对《心经》的阐释。为了解释“色即是空”的含义,道元写道:

若要演示实现《心经》之法则,须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是为百草,是为万象。[3]

在我看来,道元对《心经》的解释恐怕比原文更加晦涩。就其根本而言,我认为道元是以一种泛神论的方式提出了他对《心经》中绝对智慧的看法。也就是说,宇宙中的百草、万象、万物、众灵都能实现开悟,亦即佛陀的智慧。

图2 道元(1200—1253)

图3 宁波天童寺(道元于1225至1228年间在此研习佛教禅宗)

《心经》在日本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位阐释者是德川时代的禅僧白隐(见图4)。白隐是日本最后一位禅宗法师,他对《心经》倍加推崇,因为这部经书在中日佛教传统中具有极为重要的地位。白隐极具艺术天赋,作有许多禅宗诗画。如果仅以现代人的理性去读他的作品,会觉得神秘费解。他对《心经》的注解题为《般若心经毒语解》。在禅宗里,词语是通往开悟、也即终极智慧的障碍。词语妨碍了“悟”,故曰“毒语”。因此,白隐对《心经》的解释用的是否定的方式——当然,这是一种否定形式的肯定。

白隐注解《心经》的形式是哲理诗,即如以下一首(原文为中文):

是何闲家具

勿教猱升木。

又是二千年滞货,

钓糸绞水谢郎舟。[4]

这位禅宗大师不认为词语可以解释“悟”的绝对智慧。在此诗中,他把词比作新置而无用的家具。觉悟是通过直觉而获得的,正如猴子不用向他人学习而仅凭本能即懂得如何爬树。同理,姓谢的渔夫并不想用鱼线去钓鱼;悟即如鱼,若汲汲而求,反倒可能抓不住,因为它只会自己出现在你的面前。

图4 白隐(1686—1769)

公元8世纪传入日本的《心经》在自此之后的一千余年中,仅以玄奘的中译本而为人所知。日本佛教徒以汉字的日语发音去朗诵经文。《心经》对日本佛教徒极为重要,而玄奘译本又极受欢迎,以至于人们觉得没有必要去创作日文译本。然而,明治时期(1868—1902)更加开放的政治策略改变了一切。此时,德川时代的封闭政策被废除,佛教学者开始离开家乡,去欧洲大学研习梵语原文。政治的风云变化为译制佛经的新版本铺平了道路。

日本收藏着世界上最古老的梵文手稿,而《心经》的首个英文译本就是基于这份手稿,由马克斯·穆勒(Max Müller,1823—1900)于19世纪下半叶完成的。二战后,日本的佛教学者开始把《心经》从梵文译为日语,其中,中村元(1912—1999)出版于1960年的版本最为著名。[5]最近,此译本附赠一张CD出版,该CD以四种语言(梵语、汉语、韩语和日语)念诵经文,而这四种语言的排列顺序恰好反映了佛教的传播路线[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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