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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汉学:小说世界的探索

时间:2024-04-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三、小说世界的探索2000年,在北京大学召开的“晚明与晚清:历史传承与文化创新”国际学术研讨会上,米列娜教授又提交了一篇讨论清末民初短篇小说的论文《创造崭新的小说世界——中国短篇小说1906—1916》,对鲁迅的文言小说《怀旧》进行了细密的解读,同时还提出一个让人心动的关于20世纪最初十年间的中国短篇小说的研究计划。

世界汉学:小说世界的探索

三、小说世界的探索

2000年,在北京大学召开的“晚明与晚清历史传承与文化创新”国际学术研讨会上,米列娜教授又提交了一篇讨论清末民初短篇小说论文创造崭新的小说世界——中国短篇小说1906—1916》,对鲁迅的文言小说《怀旧》进行了细密的解读,同时还提出一个让人心动的关于20世纪最初十年间的中国短篇小说的研究计划。说到这个研究计划,米列娜教授不无遗憾地说,目前还没有太大的推进,因为她在1996年返回布拉格后,开始在查理大学任教,还需要适应一个新的学术环境。不过,对于清末民初的短篇小说,米列娜教授仍然非常看好:“我认为短篇小说是清末民初的虚构文学作品中最重要的成就。短篇小说包含了两个重要的现代特征——个人的心理状态以及简练的情节。”她在《清末民初小说:1897—1916》(“Fiction from the End of the Empire to the Beginning of the Republic: 1897-1916”)[8]一文中,对中国小说的现代性还有进一步的阐发。

说到《创造崭新的小说世界》一文中所使用的“小说世界”的概念,米列娜教授兴致盎然。“传统的虚构理论认为虚构文学作品(fi ctions)是对现实世界的模仿或再现,然而,尽管小说(novels)的确包含了‘逼真’的人物、动物、居处和自然景观,但这个虚构世界的组织法则与现实世界是不同的,因为它来自于作者的想象与逻辑。为了通过文本来理解作者的信息,读者必须熟练掌握一系列阅读和阐释文学文本的技巧,必须对文本中的重复、象征、各个部分之间的关联等有充分的警觉,如此他/她方能逐渐重构作者所创造的精妙的小说世界。”为了帮助理解,米列娜教授还举了中外文学的例子。“文学文本独立于现实世界的最佳例证,在西方有科学小说,在中国则可以《西游记》为代表”,米列娜教授说:“《西游记》一般被认为是寓言小说,现实世界的法则在小说中是不起作用的,比如孙悟空耳朵后面的毛发居然可以变幻出无数猴子。然而,与现实世界有距离,并不意味着小说所传达的信息和现实世界没有关系。对文本的阐释往往是与我们的日常生活密切相关的。所以,比如《西游记》这样一部建立在幻想与神话的基础上、并且全是幻想人物的小说,其实传达了许多非常有用的人生智慧,如通向知识的道路是非常艰辛且困难重重的,但只要你有足够的耐心与办法,再加上勇于承认错误,那么你总会达到目标。”

建立在“小说世界”理论的基础上,米列娜教授对鲁迅《怀旧》的解读十分新颖。她从看来是文本瑕疵或者语义模糊的地方,读出了小说的深层意蕴,并由此解析出在文本里压缩为一的双重语义世界——即“可见的”童年回忆与“不可见的”虚构世界。在米列娜教授看来,经由赋予同时作为叙述者和作者的“我”以创造崭新的小说世界之权威地位,鲁迅创立了一个新的诗学体系,《怀旧》也因此成为“现代”文学的标志,并在民初文学中具有原型意义。我们当然不会忘记,米列娜教授的业师普实克先生,同样从鲁迅的《怀旧》中读出了新文学特有的现代特征。他是从“情节的构成”上着眼的,即认为《怀旧》摒弃了传统的史诗叙事方法,削弱情节,代之以片断式的回忆与抒情描写,由此打开了现代文学的先声(普实克:《鲁迅的〈怀旧〉——中国现代文学的先声》,见《普实克中国现代文学论文集》,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87)。说到普实克先生的影响,米列娜教授认为,首先要消除一个“迷思”,即外界似乎认为普实克先生花了大量时间在弟子的教育上。“他对我们的研究选题十分宽容,这一点让人钦佩,但作为他的弟子,我们必须自己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米列娜教授说,“现在看来,也许那是普实克先生为了应对文学研究中的马克思主义理论而作的英明决定。要知道,他在大学任教的时候,西方的现代学理论是不能教授的,即便结构主义也在禁止之列。因为(在布拉格)读不到捷克结构主义者的著作,我是在移居加拿大之后,在我的先生Doležel教授的建议下才开始研究结构主义理论的。”至于对《怀旧》的研究,米列娜教授说,她的方法与普实克先生的不一样,“普实克先生开始研究鲁迅的短篇小说时,我已经不在布拉格了。他对《怀旧》的研究对我非常有启发,但我却没有机会和他讨论。”(www.xing528.com)

回忆起师从普实克先生的时代,米列娜教授颇有感慨。“普实克教授可以说几乎影响了他所有的学生,因为他是一个非常有个性的人,并且他的知识是如此渊博。然而,我们在本科阶段,却几乎很难接触到他,那时他忙于捷克科学院的管理事务。后来,他不断地被美国和欧洲其他大学邀请去讲学,我们也只能偶尔见到他。再后来,他在东方研究院组织了一个每周的讨论会,研究生们都可以提交论文,然后由他作点评。这对我们是一个很好的训练,讨论的气氛也很好,没有拘束,我们都有了一点儿中国文学的底子后,有时候甚至可以挑战教授的观点。这个训练对我来说真是受益无穷,尤其是当我开始在多伦多大学执教的时候。”

在借用西方的学术手段、理论方法对中国文学进行解读的同时,米列娜教授还致力于中西诗学的比较研究。“1980年代,我在大学里开设了明清小说理论的研讨课,当读到金圣叹、毛宗岗、张竹坡等人的著作时,我们惊奇地发现,明清学者的小说评点与结构主义者阐释文本的部分与整体关系的理论之间,竟然有不谋而合的地方。”尽管系统地阐述二者之关系的著作,因为种种原因没有问世,但米列娜教授带领她的研究生对中国传统小说理论所进行的研究,还是成果颇丰。她的两位研究生吴华(Hua Laura Wu)和Alison Bailey,分别就金圣叹与毛宗岗的小说叙述结构理论撰写了博士论文,文章均收在米列娜教授编著的《东西方诗学》(Poetics East and West)[9]一书中。此外,在作为工具书的《约翰·霍普金斯文学理论与批评指南》(The John Hopkins Guide to Literary Theory and Criticism)[10]中,“传统中国小说戏曲理论”(Pre-Modern [Chinese] Theories of Fiction and Drama)条目亦由米列娜教授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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