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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图的含蓄与现代诠释实践的相关性

时间:2024-04-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尘”与“沤”:司空图的“含蓄”,及其与当代诠释实践的相关性孟 柏孟柏/加拿大多伦多大学司空图是唐代诗人和文论家,以论诗之作《二十四诗品》闻名于世。司空图这部匠心独运的《诗品》为诗歌理论确立了新的立足点。通过采用诗的形式来论说诗的“含蓄”,他实际上践行了含蓄最内在的隐秘性。在这一洞见的基础上,顾明栋论证说,司空图“含蓄”概念明显可以导向德里达的“延异”。

司空图的含蓄与现代诠释实践的相关性

“尘”与“沤”:司空图的“含蓄”,及其与当代诠释实践的相关性

孟 柏

孟柏(Bradley McLean)/加拿大多伦多大学

司空图(837—908)是唐代诗人和文论家,以论诗之作《二十四诗品》闻名于世。如其标题示,这部著作分为二十四个部分,每部分探讨诗歌创作的一个方面。这部作品最醒目的特点在于,它本身也是以诗体写成的:每一品都由六联十二句四言诗(或成语)组成,并附一饶有意味的标题,如第一品“雄浑”、第二品“沉着”、第六品“典雅”、第十品“自然”、第十二品“豪放”、第十三品“精神”等。本文主要讨论其第十一品“含蓄”。其文如下:

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语不涉己,若不堪忧。

是有真宰,与之沉浮。

如渌满酒,花时反秋。(www.xing528.com)

悠悠空尘,忽忽海沤。

浅深聚散,万取一收。

若将此诗放入广阔的语境之中加以看待,则须考虑一个我称之为“符号开放性”(semiotic openness)的诠释学问题。此问题在唐朝之前已经存在了几个世纪,而司空图的时代的人们已经敏锐地注意到,对《易经》、《道德经》的解释存在着重重分歧,其他古典文学文本亦然。为了处理这一诠释学问题,唐代学者以“遗音”、“遗味”等隐喻为基础,发展了多种“符号开放性”理论。老子不可道说的“道”、庄子的“无味”、钟嵘的“遗味”也启发了司空图,使他择取“含蓄”一词(我译为“reserve”)来构建这种“符号开放性”理论——用德里达(Jacques Derrida)的语言称之,则可谓“语义游戏”或“播散”(dissemination)。

司空图这部匠心独运的《诗品》为诗歌理论确立了新的立足点。在接下来的几个世纪之中,袁枚(1716—1797)等清代作家王国维(1877—1927)等晚清作家对这部作品进行了扩充和阐发。然而这诚非易事:司空图实际上以诗的语言撰写了一部诗的元批评(metacriticism),借此践行(enact)了“含蓄”的理论。苏轼(1037—1101)就曾评论司空图的策略说,他“自列其诗之有得于文字之表者二十四韵”[1]。通过采用诗的形式来论说诗的“含蓄”,他实际上践行了含蓄最内在的隐秘性。

“含蓄”究竟是什么?按司空图所言,它“如渌满酒”,那么,被过滤掉的渣滓具有何种性质?由于“含”意为“包蕴”而“蓄”意为“储存”,我们也可以问一句:是什么东西被“包蕴”和“储存”起来了?

让我们带着这些问题进入讨论。我首先要说明的是,被“包蕴”起来的东西并非符号学意义(semiotic meaning)。德里达已经确凿地表明,词语并非符号学容器(semiotic containers)。[2]任何能指的“价值”都要由它在整个所指系统之中所处的位置(place)来决定,而所指系统是一个充满差异的系统。意义总是借助“否定性价值”才能起作用:一些符号指涉另外一些符号,而这些另外的符号又指涉着其他符号,以至无穷。在这一洞见的基础上,顾明栋论证说,司空图“含蓄”概念明显可以导向德里达的“延异”(différance)。[3]然而本文将要表明,即使德里达的延异理论也不能捕捉到“含蓄”的全部复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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