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社会学的非线性逻辑解危机预案

大象无形，危机、预案与非线性逻辑

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满风险的时代。天灾、人祸、疾病、死亡、冲突这些危害我们个体、社区与社会的“风险”要素，始终是人类前行路上不得不奋力拼搏之对象。风险社会理论思想家乌尔里希·贝克认为，“在发达的现代性中，财富的社会生产，系统地伴随着风险的社会生产”^[1]。今天，我们几乎有种被风险所逼迫、笼罩乃至围剿之感，以当下的“奶粉门”事件为例，阜阳大头娃娃之毒奶粉、三鹿奶粉之三聚氰胺、蒙牛特仑苏之OMP，雅士利、强生之致癌奶粉等等，一直没有消停过。更何况各种雨雪冰冻、旱灾、洪灾、地震、台风、塌矿、金融海啸、经济危机等“风险不能承受之多”的危机事件呢？

因此，我们必须为各种未知的“风险”准备应急的预案。纵观我们各种危机处理预案、公共突发事件应急处理预案以及某些专门性突发危机性事件的应对预案，总不免陷入一种“线性解决方案”的思维体系之中，而无法具有“超越线性”的突破力。

风险竟是如此不可预防，但我们最少应该有努力的方向。应急预案的关键原则是遵循“凡事预则立”的理念。这个理念如果可以再前置一步，成为“风险预案的预案”，或许能够使我们的应急机制与应急预案豁然开朗。众所周知，要制订危机应急机制包含了事前、事中、事后三个阶段。如何在事前阶段树立一个更开阔的视野，从风险的发生学肌理中寻找一种“大象无形”般的智慧，这才是应急预案的关键性思考点。

在不确定风险之中，寻找确定性的根源，是我们应急机制的重要环节。贝克提到了现代社会生产与现代性的概念，这是值得我们深刻思考的。

首先，我们很多风险的社会性生产，归根结底是一种“社会变量”的积累。比如食品安全、交通安全、生产安全、群众性事件、生态环境危害等都与我们的社会治理理念密切相关。这需要我们在治理腐败、诚信监督、安全教育、健康教育、消费倡导、生命意识教育等层面上下工夫。关键一点是要将这些工作纳入到危机管理与应对的预案当中，成为应急预案的前置性工作，嵌入到我们各级组织与部门的“工作理念”当中。只有这样，才可能真正的控制“现代性”发展的负面因素的生长。从这个层面理解，要制订危机事件或风险事件的应急预案，首先要制订一套“社会化”预警机制，通过上层建筑与社会心理层面的治理，来避免风险的循环累积性发生。而这些工作，关联到我们的各行各业的职业伦理与道德建设、法治建设、科普教育、社会规律教育以及社会思想文化层面的“良好公民意识”的构建。

顺着这条逻辑，我们又回到了一个更深层次的核心问题——强化社会保障。当前全世界都遭遇了经济危机，我国也面临着经济下行发展的困境。东南沿海发达地区大量工厂减产、倒闭导致了数千万的农民工返乡，再加上数百万的大学生就业难，我们急需一套覆盖面广、效率高、具有安全感的社会保障机制。要让暂时处于困难的群体免受饥饿、病痛与困乏之苦，要让人们生活得体面、有尊严感。试想，如果返乡农民工或失业农民工都能享受到一定程度的社会保障与救济，能产生“群体性抗争”心理吗？所以说，强化社会保障与社会救济预案，必须具有“防患于未然”的战略应对能力。(www.xing528.com)

除此之外，我们当前的公共突发事件的应急预案还需“开阔视野”。应对很多公共突发事件需要进行面广质深的动员，因此，应急预案要规划出一个公共参与的机制。这就需要建立政府、市场与社会、公民个人的“公共参与”规则。首先是清晰地确认政府的责任、权利与义务边界，这是任何一个应急预案的必备前提，只有政府定位清晰，才能积极带动其他力量的参与；第二是制订市场主体的参与机制，比如事件本身牵连的企业，以及参与应对的企业所应扮演的角色，享受的权利与义务，事后的补偿机制等，这些都应该纳入预案之中，以形成可资参考对照的文本，清晰地宣示各自的功能与角色；第三是要明确规约NPO、NGO部门、媒体等社会组织的权责边界，铺设一条动员社会资源与力量的畅通管道，这样才能在应对危机与突发事件之时不至于讨价还价消耗资源；第四是要明确公共突发事件下公民个体的参与方式与奖惩机制，这是现代公共参与的基本逻辑。上述应急预案的“职责边界”的清晰化规划，是应对公共危机的一种必修内容，但鉴于很多预案的抽象化描述，具体化、通俗化、条目化的文本，更能确立预案的可操作性。

最后，各种危机应急预案，必须有一个好的营销传播渠道。或者是全国性预案的广而告之，或者是部分受众的特定传播，或者有规划地使各种危机预案有针对性地进入学校、医院、科普长廊、知识读本等地方，或是可以建立一个覆盖全国的“中国危机应急预案”网站，将全国各地所有的危机预案存放于网络，一旦危机来临，每个人都可以查询，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

任何危机与事件的应急预案的前提伦理性原则，都是希望危机不要爆发，天下永远安宁太平，人们安居乐业。所以最关键的是我们要以大智慧化解危机发生的社会土壤。当然，一旦危机爆发，起码我们的预案已经预先告知了我们每一个人的行动方式，发挥绝大多数人的智慧与力量，总是更有效果的。

【注释】

[1]Beck，Ulrich，Risk Society.Towards a New Modernity.London：Sage publications，199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