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在我们把我们的一些观念进行比较的时候,如果我们对它们所具有的意识使我们认出这些就是我们从某些地方对之进行考察时同样的一些观念,我们便把这些观念联系起来,用是这个字来表达,这便称为肯定(affirmer)。或者,意识使我们认出这些观念并非同样一些观念,我们就把它们区分开来,用不是这两个字来表达,这便称为否定(nier)。这种双重活动即是人们所谓判断(juger)的活动。显然,这个判断活动是其他一系列心灵活动的继续。
§70 推理的活动产生于判断的活动。推理只不过是相互关联着的一连串的判断而已。这些判断活动是这样的一些活动,即推理在它们的身上几乎是无须扩展的。那些逻辑学家们对这些活动曾作了长篇大论的述说,但在我看来,这些述说似乎完全是浪费笔墨,毫无用处。这里,我想仅限以一条经验来说明这一点。
§71 有人会问,在谈话中为什么往往能毫不吞吐地开展极其广泛的推理呢?推理的所有部分难道是在同一瞬间全都一齐呈现出来的吗?假如它们并非在同一瞬间一齐呈现出来的话(这似乎是真实的,因为精神是极其有限的,难以一下子把握住为数众多的观念),那么又要出于怎样的偶然性方能条理清晰地引导自己呢?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用已叙述过的内容很容易作出解释。
在一个人打算作一项推理的时候,他对所想证明的命题给予的注意使他连续不断地察见作为即将作出推理的各不同部分的结果的主要命题。如果这些部分联结得十分牢固的话,他便能把它们极为迅速地浏览一过,使他可以想象把它们一下子全部看见。一旦抓住了这些命题,他就对那个应该首先加以阐明的命题进行考虑。循着这个途径,那些能用于使问题变得豁然开朗的观念便会在他身上按观念之间联结顺序依次地唤醒。从这儿他再向第二个命题过渡,以便重复同样的活动,并且如此继续下去,直到对它的推理得出结论为止。因此,他的精神其实是不能同时包括一切部分的。但是,通过各部分之间的联结,他可以极其迅速把这些部分浏览一过,使它们总是在他开口之前就呈现出来,差不多就像一个在高声朗读的人一样,在他发出声音之前,他的眼睛早已看清了所要发音的单词。
或许有人要问,在尚未抓住一项推理的各个不同部分的细节时,我们怎么能瞥见这项推理的结果呢?我回答说,这种情况只有在我们谈论我们所熟悉的题材,或者离我们所熟悉的题材并不太远的时候,通过这些题材跟我们认识得比较透彻的题材之间的联系才会发生。以上是可以看出我提出的那些现象的仅有的情况。在其他一切情况下,你说起话来就会支支吾吾,这乃是出于观念之间联结得过于薄弱,唤起观念比较迟缓的缘故;要不就讲得语无伦次,这就是对所讲题材不学无术所引起的结果。(www.xing528.com)
§72 当人们通过前述的心灵活动的运用,或者至少是通过前述的心灵活动中某几种的运用,便可以得出某些精确的观念,并可以认识这些观念的联系的时候,我们对于这些观念所具有的意识,就是人们称为体会(concevoir)的活动。因此,为了很好地体会,一个基本的条件,乃是要经常在适合于事物的观念之下来想象事物。
§73 上述分析使我们对理解有了一个比人们通常对理解所得出的更为精确的观念。人们把理解看作是同我们的知识并不相同的一种机能,看作是种种知识自行集结起来的场所。然而我相信,为了讲得更加明白起见,必须这样说,即理解只不过是种种心灵活动的集合体或者组合物而已。察觉或者具有意识,加以注意、再认识、想象、重新记起,反省、区分他的观念、把他的观念加以抽象、把观念组合起来、把观念分解开来、把它们加以分析、肯定、否定、判断、推理、体会,这一切即是理解(l’entendement)。
§74 在上述分析中,我力图使人看出心灵活动的从属关系,以及这些活动是怎样全部从第一个活动中孕育出来的。我们先从感受我们具有意识的这些知觉开始,随后,我们便对某几种知觉形成了一个更加鲜明的意识,这个意识就变成了注意。从那时起,种种观念便相互联结起来了,我们因此又重新认识了我们已经具有过了的知觉,而且,我们重又认识了这个已经具有些知觉的人乃是同一个人,这就构成了回忆。心灵能够唤起它的知觉吗?它能够把这些知觉保存起来吗?或者,它只能回想起这些信号吗?这乃是想象、默想和记忆了;还有,如果心灵能够自己来支配它的注意的话,这便是反省了。最后,从反省又产生出其他一切活动。正是这个反省,进行着区分、比较、组合、分解和分析,因为上述这几种活动,仅仅是引导注意的一些不同的方式而已。从这里出发,循着一系列自然的顺序,便形成了判断、推理、体会,并且产生了理解。但是我曾经认为,应该考虑到一些不同的方式,而反省对于这些不同方式的运用,就像对各种不同的心灵活动的运用一样,因为在由它们所产生的一些效能中,是或多或少地具有差别的。比如,当反省执意要对这些观念加以区分时,则反省在对观念进行比较之中,自能得出更多的东西。当反省限于就观念的本来面目进行比较的时候,它只是把这些观念加以组合和分解而已,而其余的一切亦复如是。不容怀疑,我们是不能按照我们自己愿意的方式去体会事物,从而或多或少地增加心灵的活动的。我们甚至可以把这些活动缩减到唯一的一个活动,它或许就是意识了。但是,在分得过细和分得太粗之间是有一个折中的分法的。为了把这个题材阐述得清楚明白,还必须再作一些新的分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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