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分析纲要-英语音位，音位总表及例词

这一节举英语语音归并成音位的例子来说明音位分析的原则。我们只把分成的类提供出来，一般不涉及这些分类所根据的语音材料。学习者应当给我们分类的每一部分重新建立论据，以便考查他对于这种方法了解的程度。这儿所描写的英语方言是大西洋沿岸中部各州，从马利兰州（Maryland）通过宾夕法尼亚州（Pennsylvania）东部到新泽西州（New Jersey），有文化的人所说的一般的英语。这一带方言中的小差别一般地是不管的；但对于其他方言来说，这个分析在某些方面必须加以修改，以便适合各个地区的特殊要求。

（1）音渡。如果我们比较出现在话语的开头、中间和末尾的语音，我们就会发现有些音位在这三个位置上有显然不同的音位变体。在停顿之后，第一个音节上的响重音的出现跟第一个音段语音同时开始，而在音势上很快地增强；开首元音可能顺利地开始（喉头已经处于发有声音的位置）也可能带有非区别性的喉头闭塞而开始；无声闭塞音即使在弱重音的元音前也是吐气的；所有在开首位置上的辅音通常总是短的，虽然为了强调很容易拉长。在停顿之前，最后的音节上的响重音逐渐消失，同时音段语音也“拖长”了；弱重音一般比在其他位置上更弱，并且越接近音节末尾越弱；收尾的元音和二合元音跟收尾的鼻音和边音一样是异乎寻常的长或是被拖长了；闭塞音往往不除阻；有声闭塞音和摩擦音位于末尾是无声的。所有这些现象，以及其他跟停顿前后的音位变体有关的现象，我们把它们统统作为开音渡的特征。从停顿过渡到一段话语的第一个音段音位，或者从最后的音段音位过渡到后面的停顿，我们管它叫外部开音渡；从一个音过渡到另一个音而不带上面所说的任何特征，就是关音渡。

进一步的观察可以看出，开音渡的特征不只是在停顿之前和停顿之后出现，而且也在某些话语的内部出现（参看§2.14）。内部开音渡在下列的词里跟关音渡形成对立：tin-tax“锡税”和syntax“句法”；slyness“狡猾”和minus“减”；an aim“一个目的”和a name“一个名字”；night-rate“夜间电报费”或dye-trade“染色业”和nitrate“硝酸盐”。在音位记音中，外部开音渡在符号之间留一个当档儿作为标志，内部开音渡用一个连字符；关音渡是用符号写得紧靠在一起来标示的。

（2）重音。一些形式具有不同的意义，但却有相同或相似的音段音位，这些音段音位只是在响度等级上和分布上有所差别，把这样一些形式作一番比较，就可以看到英语的重音可以根据四种对立的等级作完全的描写。这些等级可以从1（最强）排到4（最弱），或者用描写性的名称叫作响、次响、中响和弱；把前三级合起来叫作强，是有益的。在音位记音中，最好在元音字母之上加重音符号来表示强重音，如/á，â，à/，没有重音符号的就是弱重音，如/a/。

下面的这些词和短语是用传统的拼写法写的，不过加上了音渡和重音的标记，这些词和短语里显示出四个重音等级，而且提供了得出这数字的比较程序：

跟其他音位一样，这四个重音音位中的每一个都有一些具有非区别性差异的音位变体；重要的并不是一个音节的绝对响度，而是在同一段话语里它对其他音节的相对响度。就是在一段话语里，重音音位相同的两个或两个以上的音节，由于它们在话语中的位置以及它们距离开音渡的端点和显然较重的音节的远近不同，能听得出来响度有所不同。在A lánguage is a sýstem of ârbitràry vôcal sýmbols“语言是任意的语音符号的系统”这句子里有三个响重音，两个次响重音，一个中响重音和十个弱重音；可是测量响度（强度）的机械仪器可能显示出一打或是更多的不同等级，而不只是四个。我们所建立的音位是客观上不同的语音的类，一向是为了描写语言结构的特殊目的而建立的；重音音位也就是音强特征的类别。

（3）辅音。一切英语的标准方言分出来的辅音音位在数目上都是一样的，虽然这些音位所出现的位置以及组合的情况在各个方言里并不完全一样。下面这张表就是英语辅音音位的总表，每一个音位用几个典型的词作为例子：

此处恐有误，疑为zinc“锌”。——译者注

辅音音丛大部分都是很明显的。为了用例子说明出现的辅音音丛的类型，我们列出了一张开首音丛的全表，其中不包括舌尖辅音＋/j/的组合（这种组合在我们这儿所描写的某些方言中很少），也不包括那些只在外国名称中才听到的为数不多的音丛。中间和收尾的音丛为数更多，不过并没有出现什么特殊的问题。

以上这些音丛中只有四种需要说明。/hj/和/hw/出现在那些区别hue“色彩”，Hughes“修斯，人姓”跟you“你”，use“使用”并区别whale“鲸”，whine“啜泣”跟wail“痛哭”，wine“酒”的方言中。hue和whale的开首音最通常是无声半元音，只是在元音开始之前才变成有声；把这类音分析为/h/+/j，w/的音丛而不另外添置两个音位，要方便得多。当我们发现/h/的音位变体中也包括无声的［j］和［w］的时候，不必感到奇怪。如果我们仔细地观察he“他”，ham“火腿”，hoe“锹”，who“谁”的开首音，就会发现，在发这些词里的/h/的音位变体的时候，舌头和嘴唇恰恰处在（或接近）随后的元音所要求的位置；请参看§2.10（4）。我们用以下的说法来概括这些事实：在任何有声的音x之前，/h/的音位变体是跟x相对的无声的音；因此，我们把/h/的发音特征描写为后随有声音的部分无声或完全无声的前导。

chain“链子”和Jane“人名”的塞擦音被许多音位学家当作单个儿的音位，往往写成。这样处理是有一些好处的；不过下面的考虑促使我们宁可把它们看成音丛。如果这两个音是单个儿的音位，那么它们是语音学上互相对应成对的无声音位和有声音位（如/p，b；t，d；f，v/等）之中唯一没有成员参加任何开首音丛的一对；也就是说，在任何英语标准方言中没有像/s-，l-/一类的组合。可是，这两个音在中间或收尾的位置上跟/ts，dz/和/tr，dr/情况相同，而这些都是音丛，绝错不了；试比较Patsy“人名”和hatchet“斧子”，Betsy“人名”和wretched“悲惨”，buttress“后台老板”和duchess“公爵夫人”，sudsy“起泡的”和pudgy“矮胖的”，sundry“杂多的”和spongy“海绵状的”，cats“猫”和catch“抓住”，parts“部分”和parch“烘”，rids“除去”和ridge“山背”，builds“建筑”和bilge“舱底”。此外，凡是发fence“篱笆”，rents“地租”，hens“母鸡”，bends“弯曲”这些词时不管［-nts，-ndz］或［-ns，-nz］的区别的人（这样的人还相当多），在发bench“板凳”，hinge“枢纽”这些词时也不管［-ntš，-ndž］或［-nš，-nž］的区别。所以，如果把这些塞擦音分析为/tš，dž/而不看作是单个儿的音位，就把整个结构的描写简单化了，关于整个结构的描写必须既说明每一个音位又说明它们的分布。（至于white shoes“白皮鞋”跟why choose“为什么选择”之间的对立，最好用音渡的差别来解释。这种对立有的时候却被人用来作为建立单个儿音位//的论据）。

（4）元音。元音和二合元音组成了成节音音位，这样称呼是因为这些音在它们所处的音节中是作为高峰而出现的（参见§2.9）。英语的成节音用六个元音音位就可以作出完全而准确的描写，这些元音音位或者单独地出现或者同后面跟着的半元音一起作为音节的高峰而出现。在英语诸方言中，这些元音和二合元音的分布的差别，大于其他任何特征的差别。对于这儿所分析的方言来说，这些事实可以作如下的分类。(www.xing528.com)

带有强重音的单元音只出现在闭音节（也就是以辅音收尾的音节）中：在pit“凹地”/i/，pét“爱物”/e/，pát“轻拍”/a/，pót“壶”/o/，cút“切”/ə/，pút“放”/u/里是响重音；在（háir）-pîn“发针”，（púp）-tênts“帆布小帐篷”，（dóor）-mât“门前的擦鞋棕垫”，（ármy）-côt“行军床”，（téar）-dûct“泪腺”，（hánd）-bôok“手册”里是次响重音；在（cón）vìct“定罪”，（cón）tènts“内容”，（áuto）màt“自动装置”，（ápri）còt“杏”，（cón）dùct“行为”，（spóon）fùl“满匙子”里是中响重音。

带有弱重音的单元音遵循它们自己的规律。/i/和/ə/都是既出现在闭音节中又出现在开音节（也就是不以辅音收尾的音节）中，例如在hábit“习惯”，hélping“帮助”，hábitàt“产地”里，以及在cáutious“慎重的”，condémn“谴责”，sófa“沙发”里；/u/也出现在开音节和闭音节中，例如在cáreful“小心”，éducáte“教育”里，不过通常总是被/ə/所代替。许多说这种方言的人把hánded“递交”和róses“玫瑰”的弱重音元音发成/i/（如cándid“正直的”里的元音）或是/ə/（如Rósa's里的元音）；不过有些人把hánded和róses的弱重音元音发成跟i/和/ə/都不一样的音，从音位上说是/e/。弱重音的/a/和/o/只在我们的方言的某几个变体中出现，而且只出现于紧接在响重音音节之前的闭音节之中，例如在palpátion“摸”，àdvantágeous“方便”里和在Octóber“十月”，postérior“后面的”里。

成节音辅音［l，m，n］，如在gámboling“跳跃”，fáthoming“测深浅”和évening“弄平”里的（跟gámbling“赌博”，rhýthmic“有节奏的”和évening“黄昏”里的非成节音辅音对比），可以容易地分析为/ə/＋普通的/1，m，n/；fáther“父亲”，pertáin“含有”里的弱重卷舌元音可以如法炮制，分析为/ər/。

二合元音既出现在闭音节中又出现在开音节中：/ej/在báy“湾”，báit“饵”里是响重音，在vacátion“假期”的第一个音节里是弱重音；/aj/在buy“买”，bite“咬”里是响重音，在I knów“我知道”，my son“我的儿子”这样的短语里是弱重音；/oj/在boy“男孩”，boil“煮沸”里是响重音；/aw/在ców“母牛”，bóut“一阵”里是响重音；/ow/在gó“去”，bóat“船”里是响重音，在wíndow“窗户”里是弱重音。这儿所描写的方言以及标准英语的其他大多数方言中，还必须加上这样一些情况：/ij/在sée“看见”，béat“打”里是响重音，在cárry“携带”，cándied“糖煮的”里是弱重音（试比较cándid“正直的”）；/uw/在tóo“也”，bóot“靴子”里是响重音，在válue“价值”里是弱重音。

长元音既出现在闭音节中又出现在开音节中：cálm“平静”，fáther“父亲”里的/a·/；cáught“抓住”，láw“法律”里的/o·/。在see和too的成节音是非二合元音的方言中，是/i·，u·/。在yeah“是吗？（表示不相信）”里，［Eə］或［æ^ˆə］的单音节组合可以分析为/e·/，因为这儿没有别的/e·/跟它对立。这个成节音，在我们的方言某些变种中，也在bad“坏”，adds“添加”，jazz“爵士音乐”，（tin）can“罐头盒”里出现，这些词有较长较高的元音，后面带有或不带有向中央移动的滑音，因而不同于bade“吩咐”，adz“锛子”，has“有”，（he）can“他能够”。最有效的分析是把这个右上方的点所代表的成分看成是单独的一个音位单位，它要求它前面的元音音位是该音位的一个特殊的音位变体——比其他位置上的音位变体长而且在音质上跟它们不同；在一定的元音之后，/·/这成分是作为非成节音的［ə］而出现的。

/·/跟［h］处于互补分布之中：后者只作为开首音和中间音而位于弱重音元音或一定的辅音之后，前者决不出现在这些位置上。从语音学上看，/·/这成分是前面元音的有声的继续，具有同样的或是逐步中央化的舌位；因此除了有声以外，这个成分跟上面所描写的/h/正相反，后者在上文被描写成后随有声音的部分或完全无声的前导，根据分布和语音相似的原则，我们可以把［h］和“延长成分”归并为一个音位，写成/h/来简化我们的记音；并且相应地把前一段所讨论的组合写成/ih，eh，ah，oh，uh/。由于/h/在这儿跟前面的元音形成复合成节音，如同/j/和/w/，我们把/h，j，w/归在一个结构组里（参看§3.5），称它们为半元音，尽管这术语的语音学定义（参看§2.9）并不适用于［h]。

只有当弱重音的元音紧跟在辅音/r/之后，这个辅音前面的单元音才带有强重音，如在mirror“镜子”，merry“快活”，marry“结婚”，sorry“抱歉”，hurry“赶快”，jury“陪审员”里。在收尾的/r/之前，我们发现有六个对立的成节音，如在beer“啤酒”，bear“负担”，bar“棒”，bore“孔”，burr“磨石”，boor“农民”里，这些成节音也出现在这样一些词里，如dearer“较贵重的”，Mary“玛丽”，starry“星夜的”，story“故事”，furry“毛皮制的”，Jewry“犹太人”。在这后面的一组词中没有一个词跟mirror-jury组中的任何一个词押韵。请注意在beer-boor组和dearer-Jewry组中的某些成节音，跟上面所分析的元音＋/h/组成的成节音相似，我们把beer-boor组写成/bíhr，béhr，báhr，bóhr，bhr，búhr/。

我们把pat“轻拍”，bite“咬”，cow“母牛”，calm“平静”（或者pot“罐儿”，boil“煮”，boat“船”，law“法律”或者cut“切”，burr“嘎嘎声”）的成节音看成在音位上有关，当然，这并不是说在语音上它们都包含相同的元音。我们所作的分析只不过意味着，为了使我们的语言描写简化和系统化，而把某些客观上不同的语音范畴归在一起了；这既没有否定它们之间的差别，也没有认为这些差别不重要。在同一个音位的音位变体之间，语音上的分歧毕竟不是少见的；我们只要求这种音位变体是互补分布的，而且为其他音位的成员所没有的语音特征或特征的组合所标志出来。对于上述的六个元音音位中的每一个，我们按照以下的描写把舌位的一定的变动范围作为标志性的特征：/i/高，不后；/u/高，不前；/e/中，前；/a/低，不后；/o/不高，后；/ə/中，央，或许不如说是所有其余的元音音质，包括成节辅音的成节性。请注意我们的描写没有一一指出确切的舌位和唇位；每一个音位变体的这些位置都不相同，不过总在我们所确定的范围之内。

下列的表概括了我们的分析而且表示出这六个音位中每一个音位的音位变体的分布情况。这个表只适用于这儿所描写的方言；英语的别种方言要求基本上相似但又不同的配列。即使对这个方言来说，我们并不宣称这张表是尽善尽美的。（在这表中，V＝这六个元音音位中的任何一个音位。）

（5）语调。在美国英语中，句子的重音特征到目前为止几乎还不为人所知；在这儿只能举出语调的主要类型。似乎有四种主要的话语收尾的语调：陈述/·/，是非问/？/，特指问（包含一个特殊疑问词的问话）/¿/和感叹/！/；例如，John is going away“约翰要走了。”/·/，John is going away /?/或Is John going away /?/“约翰要走了吗？”，Where is John going“约翰要上哪儿去”/¿/或Who is going away“谁要走”/¿/，John going away“约翰走开”/!/。非收尾语调有连续/,/和暂停/../两种；例如Unless I can stop him /,/ John is going away“除非我能阻止约翰，他就要走了”，well /../ perhaps“嗯，也许”。

对照语调/¡/，既包括正常句调的改变又包括超响重音，它可以落在句中任何一个词或音节上，甚至落在一般带弱重音的音节上；例如（Is Bill going away?“皮尔要走吗？”）No /,/ John /¡/ is going away“不，是约翰要走”，（John is not going away, is he?“约翰不会走，是吗？”）Yes /,/ John is /¡/ going away“不，约翰要走”，I said il /¡/ lusion /,/ not al /¡/ lusion．“我说的是幻觉，不是讽刺”。其他区别性的语调以及在不同结构中词的相对重音的论述，要等进一步研究后再说。